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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宇自嘲说一转眼自己都快老了,有时还真怀念学生时代的那段时光。
“这样,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好好敬敬你这位老同学。”上官芸对小白说。小白点头答应,转身出门的时候,她不由意味深长地和曹宇对视了一眼。
接过上官芸递来的资料,二记表示想再去采访基层职工,上官芸点了点头。曹宇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插话问,听说这里有个古盐井,不知是否还在?上官芸说,是白兔井吧,当然还在,老祖宗留下来的,岂敢丢弃。曹宇精神一振,说我们先去看井。几个人出来朝厂区的方向走,十多分钟后,上官芸指着前面一个大门紧锁的地方说,里面就是白兔井。相传,公元前206年,刘邦为招收巴、蜀人定“三秦”,率樊哙入云阳募兵招贤。樊哙在云安射猎,见一白兔,逐射之,白兔负伤逃入草丛。樊哙拨草寻觅,发现石缝中有一股盐泉缓缓流出。刘邦使民在涌出地表的自然盐泉周围用土石围筑成井口,向下挖掘,直到卤水涌出,建成了云安第一口卤井——白兔井,从此拉开了云安汲卤煮盐的历史帷幕。
见记者听得认真,上官芸继续介绍,白兔井历经二千多年仍卤水丰盈,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才寿终正寝,白兔井也是中国最古老、使用寿命最长、保存最完好的大口径浅井。听罢,二位记者惊叹不已。工作人员打开门,一石碑上刻着县文物保护单位和白兔井的字样。曹宇好奇地走过去,淹没在杂草丛中的古井看上去如同一口八角水井,曹宇俯身而视,下面黑黢黢的,似乎还有一丝熟悉的淡淡的盐卤味,高记拿起数码相机“咔嚓”了一下,曹宇连说多拍几张,回北京后用电子邮件传他,留为纪念。当高记调准焦距对准曹宇时,曹宇忽然扭头东张西望。
“找么子(什么)?”上官芸好奇地问道。
“好像我刚才看到一道白光一闪而过,是不是那只白兔啊?”曹宇一本正经地回答。
“这里可没有白兔,白兔在上官厂长的财务室呢。”王记打着哈哈揶揄道。
“没准儿曹主任心里早揣着一只兔子了,所以总觉得眼前有兔子在跳,对不对?”一直比较少言的高记也开起了玩笑。
“两位别拿我寻开心,免得上官经理误会哟,我可不敢在人家的地盘来挖别人的墙脚。”曹宇急忙回答。
“笑死我了。”在旁边忍俊不禁的上官芸插话道,“这地方野兔很多,说不定曹主任真是看见了野兔,但白色的野兔确实很稀奇,反正我还没见到过。”
“那我真是太幸运了嘛,在云安看到过白野兔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曹宇,一个是樊哙,樊哙看见白兔而发现了盐泉,我看见了盐泉而发现了白兔,岂不快哉?”曹宇接过上官芸的话题回答。
听罢,三人又不禁笑起来。曹宇又忽然想起了杜甫,不禁暗自嗟叹,怎么就没人到澜江来吟诗射兔呢?
正文 14
离开古井,三人在上官芸的带领下,掉头去采访职工。路上听上官芸介绍,云安盐厂已被本市一家制盐企业兼并,现已停产,因云安镇大多处于三峡大坝蓄水175米水位之下,目前正在云阳新县城筹建一个10万吨规模的多品种盐项目,车间只有极少留守人员,要采访只得到职工家中。曹宇问起工程情况,上官芸说县政府的领导经常到集团总部去协调催促加快工程进度,工程却始终没啥进展,大家虽心急如焚,但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中,没有办法。云安盐厂与铁本那些兼并企业的境况颇为相似,曹宇也不再多问。
职工宿舍是几幢紧挨着的灰色砖瓦房,步入其间,记者和曹宇的心情如同里面的光线一样黯淡。楼道处,两个裹着头巾的老太婆正摆着龙门阵,一个老太的背上还捆裹蜷缩着一个瘦瘦的小孩,吊着的鼻涕像蜜蜂在巢穴里进进出出。忽然看见了前面的上官,她们都颔首低眉站着不说话。上官微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回头告诉二记说,她们都是云安盐厂已退休的老职工,老人的子女多是盐厂的职工。二记随口和老人攀谈起来,听不太懂地方话,曹宇和上官芸在一旁充当翻译。交谈中,二记问起老盐厂的过去,老人浑浊的目光立刻闪现出了光亮,她们都对当年的盛况记忆犹新,如数家珍:汤溪河边数不尽的运盐船,工厂昼夜不停劳作熬盐的喧闹,来云安慰问演出的戏班子,厂里放电影时热闹的场面。。。。。。老人说,她们都不是云安人,却都在当年嫁到了云阳。上官芸插话道,曾有一首民谣传遍峡江内外——“女娃儿,快快长,长大嫁到云安场”。
那是鼎盛时期的古云安镇,上官说完,老人咧嘴笑起来,露出几颗零星的牙齿。来到背着小孩的老人的房间,简陋、寒碜,落满灰尘的挂历还是前几年的,窗户前吊着几块黑黢黢的腊肉。老人告诉他们,儿女们都外出打工去了,只有她一人带着孙子留守在家。又随意看了几户人家,大同小异。出来的时候,老人背上的孙子忽然嚎啕起来,老人一边拍着孩子,一边眼巴巴地似有所求,上官轻声说,今天来得匆忙,没带东西,等元旦的时候,厂工会再来慰问她们,老人感激地连连点头。曹宇明白她们对话的意思,不由心头一酸。
走在宁静的巷道,王记说,制盐企业职工的生活状态基本上如出一辙,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今天,扛着一部辉煌厚重的历史走到现在的云安不仅已不复往日的繁华,还显得举步维艰,令人感叹。上官神情黯然,说盐巴不仅曾经是云安盐厂数千职工的衣食,而且云安数万居民都间接从事着与盐巴相关的职业,盐巴养活了云安甚至云阳的说法并不为过。在云安,随便问一个年长的居民,都能讲出一长串有关盐的故事,自己作为企业的法人,常常感到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害怕盐业这根接力棒到了自己手里便失去了传承,若果真如此,自己就是云安的千古罪人了,曹宇只得安慰她。
这时,镇上忽有钟声响起,上官芸说快到正午,镇上没啥好吃的,她已让小白在县城准备了一顿便饭。四人一同上车离开云安。回到熙熙攘攘的县城,在上官芸的指引下,小车在一个酒楼前停下来,几个人进了餐厅,小白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看得出,她已刻意打扮了一番,衣着白色紧身皮袄,黑色皮裤,染过的栗色的卷发,清丽的面容,虽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春少女,但成熟少妇的风韵显露无遗。
在小白的招呼下,服务员端上了热腾腾的炒菜,上官芸以主人的身份端起酒杯,大家一饮而尽。小白指着一盘菜说,这是羊杂,云阳有名的特色菜,大家尝尝,曹宇夹起一片嚼了嚼,连连点头称赞,小白又问二记吃辣的行不行,两人一边吃一边点头,说还行。
“我代我们安总先敬上官厂长一杯,这次麻烦你了。”曹宇放下筷子举杯站起来说。
“不要客气,我和安总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他给过我不少的帮助,这是应该的,何况,我们都是制盐生产企业,都希望通过媒体的力量争取我们该得的利益。”提起安捷,上官芸的眼里闪动着一丝柔柔的光亮。
“听说你们被北京一家民营企业兼并了?”上官芸又问。
“对,我们要搞150万吨真空制盐,只有招商引资。”曹宇回答。
“是的,企业做大不一定会变强,但企业不做大一定不会变强。安总很能干,不过,以他的性格,肯在人下低头是很难的,云安盐厂被兼并之前,他还劝我宁为鸡头不为牛后呢。”上官说。
曹宇笑了笑,说行业内的被兼并企业日子都不好过,铁本旗下的那些企业也是这样,云安盐厂被兼并多半也是“拉郎配”吧?上官芸未置可否。接着,上官芸也回敬了曹宇,说强将手下无弱兵,铁本有这么年轻有为的干部,何愁企业不兴。
正说间,小白喊了一声“曹主任”,然后笑盈盈地将酒杯端到曹宇面前。上官芸说老同学久别重逢,应该好好喝一喝。曹宇说还要开车,不能多饮,只此一杯了。迎着小白火辣的目光,曹宇一仰头,一杯酒下了肚。他关切地问起她的情况,小白说她原本就是云阳人,在澜江财经校毕业后就被云安盐厂招进了厂里,曹宇还想再问,欲言又止间,王记说,这人多嘴杂的,先喝喝热热身,有什么知心话不好说,你们两个再找时间单独勾兑。曹宇说,大记者埋怨你冷落了他们呢,还不快去敬敬人家,小白绯红了脸,连忙端起了酒杯。
从酒楼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转阴,还飘起了小雨,上官芸说老天爷都在留客呢,多玩几天。曹宇表示无所谓,王记说他们日程虽紧,但连日赶路,也想和小高歇一歇,下午两人打算到对面的张飞庙看看。高记说王老师是个虔诚的“阿弥陀佛”,逢庙烧香,遇寺拜佛已成习惯。邀曹宇,曹宇说他去过,这会儿想回旅馆休息。上官芸说她在新区项目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小白表示要和上官一同前去。曹宇犹豫片刻,说如果需要,他到时可以开车送她俩回云安,上官看着他微微一笑,说好吧,到时叫小白和你联系。
几人握手道别,兵分两路。送王记和高记到码头之后,曹宇独自返回旅馆房间,一直忙着,加上一点酒精的作用,他感到有些疲倦,躺在床上,想睡又睡不着,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白的倩影。
小白是曹宇的第一次。
每个人的第一次也许不是最甜蜜的,但往往是记忆最深刻的,女人如此,男人也一样。
那年,曹宇刚进澜江财经校不久,他家离学校较远,在学校住读。他和曾凡上下铺,没多久两人就打得火热。有天中午,曾凡搭着他的肩膀回寝室,走过一座小石桥的时候,曾凡冲着前面努努嘴说,每次到这里,就像到了联合国驻地,曹宇抬头一看,不觉一笑。原来,石桥前方正对着女生宿舍,挂在阳台上的衣服、裤衩、胸罩等五颜六色,随风招展。曾凡小声对曹宇说,据他观察,女生寝室的乳罩有红、黑、白、蓝色、米色五种颜色,内裤的颜色更多,居然还有半透明的。曹宇骂道,你狗日的一天色迷迷的,只晓得盯这些。 两人说说笑笑间走到了楼下,曹宇忽然感觉头上落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不由吓了一跳,曾凡一扭头,看到曹宇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原来,打中曹宇的竟然是一只白色的乳罩,而且不偏不斜刚好扣在曹宇的头上,一根带子还搭在耳边。曹宇取下乳罩抬头一看,二楼阳台一个女生的身影一闪,可能正在晾衣服不小心,这乳罩还有一丝淡淡的肥皂清香。曾凡捧腹凑过来小声说,还是个大咪咪哟,C罩杯。见曹宇似笑非笑的样子,曾凡一本正经地接着说,怎么有点像前天在录像厅看的《新金瓶梅》里的某个情节啊?不待曹宇反应过来,他忽又摇头说,不过,砸中西门庆的不是乳罩而是帘子。曹宇也乐了,他点点头说,看来作者和导演都没深入体验生活嘛?落个肚兜什么的,怎么也比帘子有创意。
正嬉笑间,失主已从楼上匆匆下来,曹宇眼前一亮,这是一个很标致的女生,几分慌乱的神情,乌黑的披肩长发,身段凸凹有形。迎着曹宇的目光,女生有些不好意思,问曹宇没怎么样吧?曹宇说还好,幸亏这落物不是铁坨坨。女生面若桃花,接过胸罩含羞而去,留下一丝寂寞的芬芳。看着女生的背影,曾凡叹道,这女娃子一点不比杨思敏差啊,然后砸巴着嘴羡慕曹宇的运气,问他想不想西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