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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8小饰与洋子 完
“你在说什么!?”
黎落笑吟吟地;像是听笑话一般听着女人的厉声呵斥;即使她把话都说的这么清楚;她还能故作镇定;一幅色厉内荏的样子。
以为她在开玩笑,或者不愿意相信残酷的事实?
黎落弯下腰;把头凑近女人;开心地弯了弯眼;一字一字说的无比清楚,“妈妈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呢。我说;你以为你推下去的是洋子吗?你错啦。你看见我的铭牌在地上;就以为是我把你的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的;非常生气……”
黎落不疾不徐;给母亲娓娓道来安因后果。
“其实小饰的铭牌才真正掉在那里呢,只不过被我踢到角落你不会发现的地方而已。”
“我一说你发现是她干的,她又找不到自己的铭牌,一下变得恐慌张,我再真诚地表示自己愿意代替她挨罚,她自然忙不迭地就和我交换身份了。”
“对了,她装作我的样子回家,是不是来不及辩解一句,就被你残忍地推下去了?”
注视着女人不可置信而懊悔的表情,黎落心满意足,她站直身体,唇角扯了扯,露出一抹嘲讽的同情,“啧啧,被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亲手杀死呢,真可怜。”
“……那是小饰、死的是小饰!?”妈妈一向严厉冷酷的声音此刻带着一丝恐惧的颤抖。她低头看着自己戴着镣铐的双手,想想就是这双手把自己心爱的女儿推了下去,一时间,痛彻心扉
不、不对,不是她干的,是面前这个她最厌恶的家伙个干的。
“不”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嚎,被固定在特殊椅子上的双手费力徒劳地挣扎着想要抓住黎落,力气大的带动整个铁制椅子摇晃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她疯狂地摇着头,头发凌乱,泪流满面、面目狰狞地冲黎落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黎落耸肩摊手,语气却是欢欣鼓舞的,“真遗憾,不能如你所愿了。”
虽然表面上可劲儿地气妈妈,但说起小饰,黎落心中还是不由闪过一丝黯然。
如果说母亲是罪有应得的话,小饰虽然也对她做过一些过分的事情,但她也是家庭环境下的可悲牺牲品。
从小目睹妈妈对姐姐的暴行,为了不牵连自己,选择了站在妈妈一边来帮着欺压姐姐,受变态母亲的影响,自己的心态也逐渐扭曲起来。
她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最后却落得这样凄惨的下场。
黎落并不后悔报复妹妹,但想到自己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还是觉得有丝歉意。
抱歉呐小饰,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投生在这样一个充满暴力的家庭里。
黎落在心里给小饰的牌位插上香。
妈妈满脸泪痕,恶狠狠地瞪着面前依然温文尔雅微笑的少女,心底徒然窜上一阵恐惧。
她和小饰、洋子外表一模一样,然而阴戾的眼神和冷清的气质却和任何一个都完全不同。
她摇着头,“不对……你不是洋子、你到底是谁!?”
听到女人的厉声质问,黎落抚着姣好的脸颊,故作委屈地抱怨,“我就是洋子啊,妈妈认不出我,真让我伤心。也是,妈妈的目光可全都凝集在小饰身上呢。”
“从小时候就这样。好吃的、好玩的、漂亮的衣服,总要让我让着小饰,说她是妹妹,我是姐姐,就该让着她。其实,不就是会比我说话、讨你欢心嘛。所以,你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了小饰,把黑暗丢给了我……我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黎落依然是微笑着,轻言细语,“你常常说,我是你生的,要我死要我活都是你的自由。”
她抬起眼,盯着女人极力掩饰下的惊惧眼神,黑色的瞳孔里里清晰地反射出自己的盈盈笑容,“可是呐,我不这样认为。因为母亲这个无私而伟大的词语”
就在这时,她倏地伸手一把扯住女人的头发,妈妈猝不及防脑袋被她“砰”地使劲按倒在桌子上,半边脸都紧贴着冰冷的桌面,脸颊被压得生疼,
“呼”一缕热气轻柔地吹到她的耳朵里,引来全身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栗。
“你、根、本、就、不、配!”
一字一字、咬牙切齿。
母亲睁大的眼里倒映出少女微笑表情下满满的狰狞之色,密密麻麻的恐惧沿着脊柱一路攀升,头皮撕裂般的痛楚让她不由从喉咙里溢出一丝痛苦的呜咽,喊都喊不出来,费力甩着头想挣脱黎落的钳制;
黎落手指用力扣紧抓着的头发,猛然把母亲的脑袋生生一提,迫使对方不得不抬起头。
黎落看着近在咫尺的、燃烧着愤恨憎恨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摇了摇手指,“这个样子真是太丑陋了,母亲。”
“你去死吧!!!!”
面对女人恶毒的咒骂,黎落撇了撇嘴,“你现在,肯定恨不得杀了我吧。只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小饰已经死了,而我,”
想起铃木,黎落眼里涌现出不一样的神采,一直挂在脸上虚伪的笑容终于带上了一丝温度。
“我会和我真正的亲人一起,环游世界,尽情享受美好的生活。”
“至于你,”黎落凑近女人,盯着她愤怒到青筋暴起的面容啧啧叹息,“真可怜,你才三十多岁,还这么年轻,就要面临牢狱之灾。就算不被枪毙,也得在监狱里待到死呢。”
妈妈目赤欲裂,眼珠子瞪得几乎要鼓出来,眼底沁出一片血红,“我要把你干的事情都告诉警察!你才是杀人凶手!”
“呵呵,”黎落神情轻松,反问道,“你觉得即使说出事实,别人会信吗?在他们眼中,你可是能对自己亲生女儿下毒手的狠心妈妈啊。”
她抓着女人头发的手稍微放松了一点力道,“啊对了,顺道告诉你一件事”
“我tmd最讨厌人家弄我脑袋了!^ ^”
玩笑似的轻松语气尾音刚落,黎落的手猛然用力狠狠一扯,一大撮头发被她从头皮生生扯落,妈妈痛不可当、发出极度痛苦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发生什么了!!”
门口的警察听到里面传来的异常动静,立刻警惕戒备地冲了进来。结果惊讶地发现,柔弱单薄的少女背抵着墙壁,瑟瑟发抖,眼含着泪水,神情凄楚而悲伤,“妈妈,我知道死的不是我让你很失望……可是真的不怪我……是小饰逼着我交换身份的啊!”
“你滚!!你是个魔鬼!!死的怎么不是你!!”而被锁在椅子上的女人剧烈地挣扎,带动椅子咯吱直响,她头发散乱满脸泪痕,宛如疯妇破口大骂着。
警察从之前洋子的笔录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妹妹小饰弄坏了母亲的电脑,又发现自己遗落了写着名字的铭牌,害怕脾气暴躁有虐待倾向的母亲会打她,便威逼利诱着姐姐洋子和她短暂的交换身份,好替她挨打。
却没想到,洋子在某次被母亲毒打的时候,就不小心把铭牌掉落在她的房间。
等到母亲回来、整理乱七八糟的房间时,在地上捡到了洋子的铭牌。
以为是洋子所做,愤怒的母亲便在对方回来后不由分说地把人推下了阳台,还企图伪造出女儿沉默自闭所以自杀的假象。
却没想到,竟然误杀了自己心爱的女儿;而直到现在,依然对唯一幸存的女儿满口恶言,死不悔改。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想到这里,警察冷下脸毫不留情地喝道,“闭嘴!警察局里不许喧哗!”
女人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脸色狰狞扭曲,一个劲儿地怒吼谩骂着,几个警察冲了进来,按着她的脑袋制服了她,她被迫压得半边脸贴在桌面上开不了口,依然死死瞪着门口的黎落,眼神里流露憎恨之色,深情癫狂。
黎落早被热心和蔼的警察叔叔挡在了身后,她看到女人嘴唇无声地翕动,一开一合。
她说的是,你会有报应的。
黎落一怔,对方忽然放弃了挣扎,在几个身强力壮的警察压制下,喉咙里发出疯狂嘶哑的桀桀怪笑声。
黎落装作被母亲吓坏了的样子,惊惶地退出了审讯室。配合警方再回答了一些问题,便被示意可以离开。她走出气氛压抑的警察局,踩着月亮洒下的一地银辉,步履轻松地走在回铃木家的路上。
她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心里是如浩瀚大海一般的平静坦然。
要说报应,首当其冲该你才对。
至于我……倘若善恶终有报,那也没关系,我敢作敢当,绝无后悔!
之后,由于妈妈杀害女儿的犯罪事实因证据确凿,很快被提起公诉。
因为其中涉及到未成年人,基于本国未成年人保护法,此案没有公开审判,知道这件事的人自然不多,不会影响到黎落今后的生活。
黎落作为关键证人,自然也要出庭作证。铃木原本担心想要陪着她,也被她婉言拒绝了
白莲花技能很好用,但她不想被善良的铃木看到自己声泪俱下控诉母亲的虚伪模样。
黎落和母亲站在了法庭上,她注意到那女人神态似乎有些不对,看到她除了狰狞疯狂地叫嚣着“死的怎么不是你”“你是魔鬼”之外,面对公诉人的询问,便低着脑袋自言自语。
不过管她是真疯还是假疯,审判依旧下来了,20年的有期徒刑。
面对刑期,黎落也没有很失望。有的时候在监狱待一辈子,说不定比人到晚年再出狱要好的多。
想想出去的时候,没本事没学历没关系没钱,风烛残年了还要艰难地在社会上讨生活……啧啧,真可怜。
随着唯一的亲人入狱,未成年的黎落没有人照顾,原本法院是将打算将她送到福利院的,铃木及时收养了她。
户口迁到铃木家、从此更名为铃木洋子的那一天,刚好是两人重新定下的旅行出发的时间。
站在门口,最后一次环视着花园里郁郁葱葱的花木、古色古香的日式房屋,黎落心里充满着感慨。
在这里,她认识了铃木,从此开始了一段充满欢乐的岁月;
而今天,也是从这里起步,她即将踏上全新的人生。
“咔嚓”
拉上门,用自己的钥匙落锁的时候,黎落忽然想起曼德拉的一句名言。
当我走出囚室迈向通往自由的监狱大门时,我已经清楚,自己若不能把痛苦与怨恨留在身后,那么其实我仍在狱中。
……对于过往的那些痛苦和怨恨,她已经逐渐淡忘,相信终有一天会彻底忘记。
身旁和她一样拖着红色旅行箱的铃木慈爱地注视着她,小狗麻生围着她脚边欢快地打转,黎落扬起脸来微笑,“一起去札幌看雪吧!”
“老妈,早上好~”
还在灶前忙着做早餐的母亲听到女儿健气满满道早安,回头诧异地瞥了她一眼,“哟,今天难得见你早起呢。”
“啊哈哈,”黎落伸了个懒腰,惬意地眯起眼,“大概是做了个好梦吧。”
吃过早饭,黎落背起书包匆匆赶去上学,今天是周一,有新生入学仪式,校长还要讲话
话说开学神马的最讨厌了!
而在黎落干净整洁的房间里……
“于是我盼来盼去就盼到个这玩意儿!?”金色卷发的外国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公主裙,模样乖巧可爱。她不满地嘟起嘴,用两根短短胖胖的手指提起一个东西,在透过薄薄纱窗射进来的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
那是一把铜质的钥匙,泛着古朴的色泽,花纹呈锯齿形,参差不齐。
娜塔接过钥匙,感受了下冰冷坚硬的金属质感,轻轻蹙了下秀气的眉毛,语带担忧,“如果这把钥匙现在出现在她面前,会不会引起不好的后果?”
“大概会提前让妈咪警觉?唔,”阿蕾莎小大人似地拖着脸颊想了想,猛然一拍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