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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妳也不必因为如此便以身相报。”秦世玉笑嘻嘻说道。
杜青荷蓦然飞红起脸,连煌辰月也不提防的起一丝尴尬,方才扶她起身时相触的手指感到发烫。
“公子,”杜青荷抬起羞红的脸庞,鼓起勇气说:“青荷并非贪图煌府的财势,若公子不嫌弃,即使当名婢女伺候公子,青荷亦是甘心情愿。”
“杜姑娘……”杜青荷淡雅恬静的气质,原便与煌辰月相近,一开始便吸引煌辰月注意。
崔翡翠虽美丽,华秋香虽俏,花惜语虽媚,甚至胡姬儿的明艳,都没有杜青荷的清幽淡雅令他感到吸引人。杜青荷身上似乎有种宁静平和,引着他倾斜向她。
然而,胡姬儿生气勃勃的模样,那般生气,即使合上眼,残影仍十分强烈,抹灭不了……
他望着杜青荷,一时说不出话。
若说杜青荷是朵青莲,那么,胡姬儿便似艳红的蔷薇,张扬、狂放,令他有丝羡慕……
煌辰星与秦世玉对视一眼,再望向煌辰月,目光复杂、充满思量。
出师未捷身先死。胡姬儿捶胸顿足,说不出的懊恼悔恨。她想方设法、百般心思想接近煌辰月,但又不是她说想见就立刻能见,没名没目的;加上煌辰月深居简出,甚至连假装“不期而遇”,都不是那么简单。
“老虎儿,妳平日挺伶俐的,怎么遇上了正事,却变得笨手笨脚的?”听了风声的四仔,边摇头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厨房外空地的树叶。
“还不都是这袖子害的!”胡姬儿甩甩宽大的水袖,忍不住抱怨:“看起来漂漂亮亮,可是麻烦透了,连走路都不方便。”裙长摇曳,婀娜多姿,只是许多次都险险害她绊到脚跌倒。
她身上穿的戴的,原便不是方便出外或做活时穿的;姿态稍微大一点的动作,做来也觉得不便,根本只适合待在闺房里,少动为宜,就算走动,亦只能莲步轻移为宜。
崔翡翠本来就是大家闺秀,长时待在闺房并不觉得寂闷;华秋香是侍郎府义女;杜青荷则生性沉静;甚至连花惜语都能耐着性子,若非必要,不随便出房,至多只在她们居住的圈子里赏赏花木。
偏偏胡姬儿耐不住。任凭梨儿苦口婆心说破了嘴皮,她逮着空便四处溜跶。
“说真的,老虎儿,妳穿这样挺好看的。”四仔双手支在扫帚顶上,老气横伙的打量胡姬儿。
“真的好看是吧?”胡姬儿高兴的转一圈。“我也这么觉得。”
煌府并不限制她们各人的行动,也任由她们自由出入,但除了胡姬儿,其余四人多半时候都待在自己房里,不随便拋头露面。
女子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要求女子必须修养品德,谨言慎行,打扮整洁端庄,妆扮整齐,并且习练缝绣等闺房手艺。
所以,崔翡翠等人多待在屋子里,读书、习字、画画,或者缝衣绣帕。如果非出房不可,也会先遣丫鬟探路,等闲不与闲杂人接触,更别说与下人厮混,免得坏了规矩。
“四仔。”碧月走近。
看见胡姬儿,再瞧她的妆扮,有丝惊讶。碧月是侍候煌辰月的,“琉璃亭”品茗,自然见过胡姬儿。
“碧月姐!”瞧见碧月,四仔相当高兴,拉住碧月的手,说:“碧月姐,来,这是我胡姐。胡姐,这位是碧月姐。”
“胡姑娘。”碧月碴砠身。
“碧月姑娘。”胡姬儿觉得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碧月。
四仔在她耳畔俏声偷偷说:“老虎儿,妳该感谢碧月姐。我给妳的那块绣帕,就是碧月姐绣的。”
胡姬儿“啊”一声,拉住碧月的手迭声说:“多谢妳了,碧月姑娘,多亏妳的帮忙!”
碧月以为她说的是“琉璃亭”收拾她茶泼残局的事,忙说:“哪里,这是我份内的事。都怪我服侍不周,才会发生那种事,还请姑娘见谅。”
胡姬儿听得一头雾水,看看碧月,又望望四仔,又转向碧月,灵光忽然一闪,指着碧月叫说:
“是妳!”难怪她看着眼熟。“妳是伺候煌公子的……”欣喜的又握住碧月的双手,笑说:“原来是碧月姑娘!我们早有一面之缘是吧?难怪我觉得妳眼熟!”
知道碧月是煌辰月的丫鬟,她更热心了,眉开眼笑的。
“原来碧月姐与我胡姐早见过面了!”四仔插嘴。
碧月性情温和,胡姬儿这么热切客气,又是客,与他们下人相处毫无芥蒂,碧月心里不禁对她有三分好感。
“对了,碧月姐,妳来找刘大叔的吧?”四仔问。
“是呀,差点都忘了。”碧月轻拍自己额前。“我请刘大叔炖的莲子汤不知好了没有,我等着要呢!”转头向胡姬儿,抿嘴微笑说:“公子特别交代的,将莲子汤送到姑娘们园子里。”
“煌公子吗?”没想到煌辰月那么细心体贴。
碧月点头。
刘厨子在厨房里正忙,瞧见碧月,吆喝说:“马上就好!碧月姑娘。”
余光一闪,瞥见胡姬儿,楞了一下。
四仔早在进厨房前,便偷偷告诉胡姬儿,那盘“清炒三菇”是拜刘厨子所赐。所以,胡姬儿一进厨房就堆满笑,亲切叫说:“刘大叔!”
刘厨子更错愕住。胡姬儿那身穿着打扮,绝不是寻常丫鬟婢女,普通身分不会那等打扮。
“呃……”他抹抹汗。“这位姑娘……呃……”不知说什么是好,看着碧月。
碧月微笑。“刘大叔,这位是胡姑娘。是府里的客人。”
“客人?”煌府没女眷,再看胡姬儿那身华贵妆扮,刘厨子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贵客!失礼了!”
“刘大叔,你不必这么紧张,胡姐是很好相处的。”四仔笑嘻嘻,扯扯胡姬儿。
“你做什么?”刘厨子拍掉四仔的手。“胡姑娘是贵客,你怎么可以乱喊乱叫,要称声“姑娘”!”按着四仔的头,要他行礼赔罪。“不好意思,胡姑娘,这小子就是吊儿郎当,不懂礼数!”
“没关系。”胡姬儿一副不以为意,又不能说出她和四仔的关系,只能笑在肚里。
四仔心里骂个半死,嘴巴还是乖乖道歉,趁刘厨子和碧月不注意时,对胡姬儿扮个鬼脸。
莲子汤已差不多好了,飘出阵阵香味。
“好香!”胡姬儿忍不住吞口口水。
“嘿嘿!”刘厨子十分得意。“马上就好了。胡姑娘,妳要不要尝尝?”
要!当然要!胡姬儿猛点头,并自作主张说:“刘大叔厨艺这么好,应该让大家都尝尝才是。”
“这怎么行。”碧月立刻摇头。“莲子汤是公子吩咐要送给各位姑娘的。胡姑娘妳喝了也就罢,我们怎么可以喝呢?”
刘厨子也觉得不妥。胡姬儿不以为然,说: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很多不是吗?”
“就是嘛!碧月姐,我也想喝喝刘大叔煮的莲子汤。”四仔跟着怂恿。
“可是……”规矩到底是规矩。
“这样吧,碧月姑娘,”胡姬儿出主意。“把要送到我那里的莲子汤分成四份,既没有占了其它人的份,也没坏了规矩,这样妳也下会为难,可好?”只有对不住梨儿她们了,算她们没口福。
“嗯……”碧月没理由再反对,只有勉强同意。
四仔欢呼一声,刘厨子笑打了他一下。
“哎!厨房又闷又热的,胡姑娘,妳先到外头透口气,等会我把汤端出去。”胡姬儿一身隆重,刘厨子怕她在厨房里待久了,损伤她华贵的衣服。
“说的也是。胡姑娘,妳先到外头歇歇。”碧月也发现不妥,半请半推将胡姬儿推出厨房外。
这一身牵牵绊绊的,的确不适合待在厨房内。只不过在里头待了一下子,胡姬儿额前已冒出滴滴的汗。
她甩着袖子扇风,又拿衣袖擦汗,故态复萌,全是村姑俗女的习惯。
“妳就不能随身带条帕子吗?老虎儿。”煌辰星低沉嗓音猛不防在她耳畔响起。
她吓一跳!拍着心口没好气说:“你能不能别这样吓我?煌大管事。不是跟你说过,别躲在我背后出声!?”
“妳又做了什么亏心事?”煌辰星置若罔闻,双臂交抱在胸前,嘲弄地看着她。
她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嘀咕说:“煌府这么大,怎么那么不巧,连在厨房都会遇到你。”
当然不是巧合。煌辰星找她不着,猜想她大概会跑来与四仔商量“偷鸡摸狗”的事,果然一来便瞧见她不雅观的以袖当扇,又拿起袖子抹汗。
胡姬儿不理他,举超袖子又去抹汗,煌辰星拉下她的手,轻轻扳起她脸庞,从怀里取出一条白帕子,轻轻印着她的额,替她擦拭掉汗。
“干什么!?”胡姬儿心一慌,蹙眉挥开他的手。“动手动脚的!要是让煌公子瞧见了还得了!”
煌辰星哼一声。“让煌公子见了妳用袖子抹汗就没关系了?”将沾了她肤上脂粉香的帕子小心收进怀里。
“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她红红脸。被他恼红的。
“我不说,妳自会泄底。妳就不能安安分分,像其它四位姑娘一样,安静待在屋里?妳忘了妳为什么在这里的?”
“我也想啊,可就是待不住。”胡姬儿苦着脸。
她当然不是真的来煌府作客的,可是……就是一句“可是”,无法像闺秀千金那样,安分守己的待在闺房里。
“所以妳就这副德性?”真教他叹息。
看看她的样子:金钗歪了,发丝散了,脂粉掉了,连嘴上胭脂都被她自己吃掉。
“别动!”他帮她将金钗子插正,拢齐发丝。
她乖乖的听话不敢动,任凭他捧起她小脸,水目汪汪望着他。
煌辰星的黑眸深沉,也像被吸住似,凝视着她不放。她身上的香气,过到他身上;他捧住她脸庞的手,一点情不自禁的抚划过她脱掉胭脂的红唇。
“胡姑娘……”碧月走出来。一呆,诧讶的睁大眼。“煌管事……”
煌辰星陡然震动一下,似梦方醒。
他猛然退开,丢下胡姬儿,不发一语掉头走开。
“五美”进府已有多日,季伯“明察暗访”将各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记录在册子上,成日在煌辰星耳边絮絮叨叨。
“辰星少爷,崔小姐端庄自持,谨言慎行,容貌又长得秀丽,一切举止合礼合宜,实是不可多得的贤淑女子。
“华姑娘性情温柔,品格端正,不争言词亦不多是非,长相亦秀媚俏丽,而且聪慧可人,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人。
“至于杜姑娘,沉静含蓄,安守本分不逾矩,而且长得淡雅脱俗,也算是合宜的对象……”
“季伯,又不是我选亲,你一直在我耳边叨念个不停做什么?”煌辰星不耐烦。指着隍辰月。“要说也跟辰月说去!”
季伯的“司马昭之心”,连秦世玉此“路人”皆知,搅和笑说:“季伯的一番苦心,你当真不知吗?”
煌辰星目光锋利如刀,结结实实砍了他一道。“你这个司坊令未免也太闲了——食君之禄,却无甚作为,每天只是在我府里闲晃,可对得起君上?对得起天下百姓?”
“我不是说过吗?我这是与民解忧分劳,连坊尹大人也称赞我勤奋爱民呢!”
凭那脸皮的韧性、厚度,秦世玉实在真是与胡姬儿是一对儿。煌辰星哼一声,恶狠狠的瞪他,威胁说:
“你要再啰嗦,我就去拜访坊尹大人,请他调你这能干爱民的司坊令司守坊门去!”
“欸,是是,煌大公子,煌大管事!”秦世玉哎哟喂呀地乱哼叫。“我闭嘴,我不说话,我噤声,成不成?”
煌辰星又哼一声,不理他的装腔作态。不威胁威胁秦世玉的话,他一肚子坏水,又不知会怂恿季伯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