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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首优美的外国小诗,有时候是天气预报,更多的是淡淡的问候。
林末忙碌了一整天,看到他的消息,心情就会变得欢快起来。虽然里面并没有什么炙热的言语,都是些琐碎的日常小事,却总能让她仔细地读了好几次。江晓黎用他特有的细心和耐心,慢慢地靠近她,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和稳定。
想起明天就是小年夜了,她手指迟疑了一会儿,编辑了一条信息:“明天就是小年夜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正打算发送出去的时候,她又迟疑了,要不要亲自打个电话过去呢?鬼使神差地,她的手指仿佛不听使唤般拨通了他的号码,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他不太可能接听电话,她还是傻傻地等待了一会儿,听着里面单调的“嘟嘟”的拨号声,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正准备按掉手机,突然之间手机接通了。这一瞬间,她都没察觉到自己笑得有多甜。对着话筒,她小心地“喂”了一声,突然里面就传出了一把急促的女声:“江医生刚刚受伤了!”
☆、遗憾(二)
汪月觉得自己这阵子肯定是流年不利,本来凭借着她多年的深厚舞蹈功底,肯定能顺利入选医院的舞蹈队,去首都参加全院系统春节汇演,顺便好好逛逛千年老北京。哪知突然被领导一声令下就指派到山区参加什么基层锻炼。虽然是一件苦差事,但是能和帅气的江医生一起去,她也就咬咬牙忍了。谁知道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条件真的很艰苦,每天像个陀螺般忙个不停,吃得又差,睡的还是翻身就吱吱响的木板床,连热水澡都不一定能保证提供,这让生性/爱干净的她真的是快崩溃了。
这天她正在给一个老乡的娃娃包扎被狗咬伤的伤口,她一看这么大的伤口,孩子疼的龇牙咧嘴,心里就忍不住有点责怪家长,这是怎么看管孩子的啊?她扭头正想嘱咐家长要好好注意护理,突然发现老乡把随身携带的一个脏兮兮的蛇皮袋子大咧咧地扔在了雪白的护理床上。她眉头一皱,就忍不住开口批评起来:“我说老乡,你怎么能这样随手扔东西呢,这个袋子这么脏,你把干净的床弄脏了,一会儿其他病人还怎么躺上去啊?”
这个老乡也是碰巧心情不好,本来想着自己孩子被狗咬了已经很闹心,这狗还是隔壁远亲家的,大家来医院之前就吵了一架,他说你的狗乱咬人,你说他的小孩太调皮没事干嘛去招惹狗,搞得彼此不欢而散。他的蛇皮袋里面装的其实都是早上刚挖好的珍贵药材,想着去集市上卖了好早点拿钱回家,放床上只是担心被医院的闲杂人等给浑水摸鱼偷偷拿走了。
乡下粗汉子一着急,火气就上来了,张口就喷火:“我说你这个小护士是怎么回事?嫌弃我们农民穷是不是?我们的袋子脏怎么了?这家医院你开的呀?说不让放就不让放?我还偏放了怎样!”
汪月气得直发抖,她一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么粗鲁的人,不过她也不甘示弱,提高了声音就回敬他:“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啊?这里是医院,医院!明白没有?不是垃圾场!不能随便扔东西!”
“什么,你还骂我是捡垃圾的?你看不起人是不是?”汉子急得脸色涨红,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条条爆出来了。
“你——”汪月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扭头就想走,没想到脚下一滑,手里的托盘就飞了出去,刚好砸到了汉子的脚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这火山浇油的一砸,“滋”的一声就点燃了他的怒火,他缓过神之后,卷起袖子就要推汪月,眼看汪月就要倒地,两人之间突然插/进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把他们俩给隔开了。但是汉子的力道已经使出去了,白大褂硬生生受了他一拳,闷声叫了一声,又想着要护着汪月,他稍稍倾斜身体就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祸不单行的是,刚才倒地的托盘上有一个玻璃小瓶刚好被他压在手掌下,一声脆响之后,他的手就华丽丽地流血了。
“江医生!”汪月在这一连串的动作之后,回过神来,看着他手掌流出的一滩血,她惊得全身都发抖了,“你……你的手!”她都快急哭了,这可是江医生的手啊,医院重点培养人才的宝贵之手啊,不会……从此毁在她手上了吧?
“汪月,你……先去拿酒精过来,准备……消毒包扎。”江晓黎忍着剧痛,轻声吩咐着发抖的汪月。
“哦……”汪月总算回过神来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闹事的汉子,含着眼泪跑去拿急救用品了。其他人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把江晓黎扶了起来,并且纷纷开始指责肇事者。
“你说你这一个大老爷们,想打女人是怎么回事?好了,现在把江医生给伤到了,怎么办?”
“我们这里难得来这么好的医生,他要是不能看病了,孩子们咋办啊?”
“就是,真是丢人!”
“老赵我看平时也不是性急的人啊,怎么今天这样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个名叫老赵的汉子羞得几乎抬不起头来。他也知道自己冲动过了头,没想到还伤了无辜的江医生。刚才就是江医生耐心地替他家孩子看病,还特意嘱咐了好多注意事项,要他小心护理孩子。自己现在这么做,简直就是恩将仇报啊!
“爹爹——”老赵的孩子也吓蒙了,拉着他的衣角就开始哇哇大哭。
江晓黎看到这幅混乱的场景,忍着痛对孩子说:“娃娃不要哭了,叔叔没事的,我没有怪你爹爹。”
“江医生——”听到江晓黎这么说,老赵更加羞得无地自容了。“我——我刚才太冲动了,对不起——”
“没事——”江晓黎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孩子受伤了,心里难免乱了主意。但是下次记得不要这么鲁莽了。”
“我——我知道了。你的手,我会出钱赔的——”老赵关切地看着他的手。汪月已经在开始紧急处理伤口了,用镊子把玻璃碎小心地夹了出来,把江晓黎疼得嘴角都抽搐了。
“我们江医生的手可宝贵着呢,你赔得起吗!”汪月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汪月,不要乱说话!”江晓黎严肃地喊了她一声。
“本来就是嘛!”汪月小声地嘀咕着。
听了他们的对话,老赵的老脸都烫得可以去烙饼了,江晓黎赶紧安慰他:“我真的没事,这只是小伤而已,你也不用惦记着赔我了。赶紧把山货拿到集市上换掉吧,拿了钱给孩子买点营养品,记得带他准时过来打疫苗啊。”
老赵没想到自己闯了祸,江晓黎丝毫没有责怪他还这么关心他,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江晓黎劝了他好一会儿,他才嗫嚅着拉着孩子准备拿着山货去卖了。临走的时候,他还是真诚地向江晓黎鞠了个躬,“江医生,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想了想,他也向汪月鞠了个躬:“小姑娘,我也向你道歉了。”
汪月没料到他居然会向自己道歉,一时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回应:“没,没关系啦。”
等老赵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汪月才松了口气,她看着江晓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江医生,真是对不起,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虽然江医生救她的那一瞬间真的很帅,但是看到他受伤她真的是于心不忍啊!
江晓黎笑了笑,“现在知道祸从口出了吧?下次千万不能这样了,我只有两只手,不然都不够救你的。”
说起江晓黎的手,汪月更加愧疚了,她嗫嚅地说:“可是你的手——”
“这次幸亏伤得也不算深,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我只看门诊不动手术应该没什么大碍的。”江晓黎安慰她说。
汪月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那个——江医生,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江晓黎调侃地看着她,“该不会是你才想起来刚才没有清理好我的伤口,还有玻璃碎残留在里面吧?”
“才不是呢。”汪月嘟起嘴,“是这样的,我刚才不小心接了一个你的电话,是林小姐打过来的——”
“林小姐?”江晓黎眯起眼睛,忽然意识到是谁,他压抑住心中的狂喜,脸色故作镇定地问道:“她——说什么了?”
“我就说——你遇到了医闹,不小心受伤了。她问了一下大概情况,然后——然后就挂了。”汪月盯着江晓黎,发现他有一丝淡淡的落寞,心中真是无比惆怅。刚才当她听到林末在电话里那一句略为紧张的询问“他怎么了?”,凭借女人犀利的直觉,她完全知道里面的含义是什么。哎,看来,这两个人都对彼此有意思啊。算了,她也不打算做电视里面恶毒的女配,与其祝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不如多积点福,大方让出她的江医生,让世界充满爱算了。她呢,其实只是故意夸大了那么一丁点儿江晓黎的伤势,不过这样推波助澜一下,林末没准就更心疼他,两人的感情能更近一步呢。
☆、遗憾(三)
林末坐上开往县城的班车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干了一件冲动的事情。只是当她听到江晓黎受伤的消息时,一颗心真的提到了嗓子眼。放心电话的那一瞬间,她心疼不已,一想到他倒在血泊里,还要一个人去默默忍受痛苦,她下意识地就冒出了一个念头——我要去见他!
身体比心行动得更快,下个瞬间她已经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去收拾行李了。当她向张思凯告别的时候,张思凯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还没发年货呢,怎么突然间老板就先跑路了呢?她来不及详细解释,只是说自己有个朋友生病了,要着急去看望他。急匆匆地赶到客运站,幸运的是她买到了最后一班车的票,他那里距离这里至少五个小时车程,等赶到也已经天黑了。
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林末托着额头叹了口气——算了,反正都已经上车了,路到桥头自然直,去了再说吧。
坐在旁边抱着一个小娃娃的胖大婶看见她一个人拎着一个小包,关心地问了一句:“姑娘,你也去县城吗?”
林末点点头,“嗯”了一声,“我去县城旁边的白马镇。大婶您知道怎么去吗?”
大婶笑了一下,“巧了,我也住在那里,一会儿你跟我走吧。到了客运站,再换坐小面包车,40分钟左右就到。”
“谢谢您。”林末感激地说。
“小姑娘,我们镇可是历史悠久的百年古镇呢,你一个人去旅游吗?”想了想自己觉得不合理,大婶又否定说:“不对啊,这都快过年了,照理也不会去旅游啊。”
“我——我去看望一个朋友。”林末迟疑了一会儿说。
“哦,去看男朋友是吧!”胖大婶乐呵呵地说,“那是,小年轻嘛,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两个人在一起呢。想他了吧?”
林末有点儿窘,她想否认,但是自己这么心急火燎地赶去看望江晓黎,否认不就是打自己脸么?
大婶看出来林末不好意思了,她拍了拍自己的小女娃,大大咧咧地说:“这是我孙女呢。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舍不得我男人呢,他在云南当兵,整整两年都没回家,我就一个人背着儿子,拎着十几斤的特产,硬是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赶到了他的驻地,就是想和他一起过年。你别说,他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看到我大包小包地站在他面前,眼眶都湿了。我浑身那个累啊,马上就消失了,有他这么感激的一眼,我就觉得值啦!他的战友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