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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全虽然仍然不很满意,但到底赏了苏宛一个正眼。
苏宛默默地扒着饭,她这个将军当的未免也太没有尊严了吧。
还没放下碗筷,就有人急急来禀:“将军,南夷人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要攻城呢,周把总担心城门会被撞破,让小的来回禀将军,看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南夷人会发疯一样的攻城,这正是苏宛提心吊胆担心会发生的事,然而这事还是发生了。
苏宛放下碗,深吸一口气,“南夷人大晚上攻城,只怕是被粮仓被烧之事气疯了。不过粮仓尽毁,他们会选择放手一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告诉兄弟们,只要挺过今晚……营中留下千人,其余人都跟本将军去城门!”
“将军!”
“表哥!”
两声不赞同的喊声出自赵全和邱敏心,他们的表情俱是担忧。
“将军只需下令便是,城门自有兄弟们拼死守着,你无需亲自过去。”赵全劝说道。
邱敏心也忙道:“赵全说的是,你伤口未愈,再三奔波劳累,还想不想要命了?”
“不用说了。”苏宛语气平静,眼神却是十分坚定和坚决,“让兄弟们准备出发吧!”
赵全跟邱敏心急的不行,但面对这样的苏宛,他们也知道,劝说根本没有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走进去,将孟黎川那一套她从未上身过的银甲一件一件的穿好,仔细戴好佩剑走出来。
楚之晏依然呼呼大睡着,苏宛刻意放轻的动作并没有惊扰到他。
“我跟你一起去。”刚走出营帐,就见裴御面色冷然的等在一边。
见到苏宛身着银色银甲走出来时,裴御的神色很是复杂晦涩,透过这一身戎装,他似乎想起了从前的孟黎川,但他很快压下心头的悸动,重又变得面无表情。
苏宛手执宝剑的剑柄,打量了两眼他的面色,“你还是留在营里休息吧。”
她尽量让自己站的笔直,天知道,刚才她还是一个需要人扶着才能走动的重伤员。
可是她深知,她的状态最能够?舞士气。若她病恹恹的出现在将士们面前,在这种情况下,怕是丝毫作用也起不了。她必须将自己武装的很厉害,让自己看起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将士们一见她立刻就军心大振,他们才有守住城门的可能!
裴御并不多说,只淡淡道:“走吧。”
赵全他们劝服不了苏宛,同样的,苏宛也无法说服裴御。
将士们已经集结好了,苏宛不再浪费时间,在赵全含着眼泪的帮助下,慢慢上了马。
她抬手,欲要带领将士们迅速赶到城门,身后一热,她的马上多出一个人来。
是裴御,他跃上了她的马背,沉默的接过她手中的缰绳,用力一夹马腹,马儿便如离弦的箭般飞驰而去。
震天响的马蹄声随即朝中同一个方向,整齐划一的前进着,淹没了邱敏心愤怒不敢的吼声。
“姓裴的,你给我滚下来!”
“姓裴的,我跟你势不两立!”
她喊完,看着奔腾而去的骑兵与身后整齐的步兵,忽然蹲下身来,喃喃道:“姓裴的,不要让她受伤啊。”
苏宛还未到达城门,便听见了巨木撞击城门发出的沉重声响,以及南蛮子的呼喝声。
城楼上火光明亮,苏宛看见将士们紧紧绷起的脸上热汗直流,他们沉默的朝下面放着箭,或不停的往投石器上搬放石头,或端起一锅锅的热油不停往下泼。
城里的百姓不知什么时候也赶了过来,他们自发的组织起来,帮助将士们搬运箭支,石头等物。不少百姓围着简陋的大铁锅将从自家屋里带来的油一桶一桶的烧热了,送到城楼上去。
大家都在沉默而积极的保护着这座城,保护着这座城里生活着的百姓们。
原本坚持的很辛苦的将士们看见苏宛的到来,几乎是齐齐松了一口气。不等苏宛发话,后来的将士们默契而快速的替换了城楼上的兄弟们,让他们下去休息一会。
南夷军们疯了一般的撞击着城门,不管城楼上飞箭如雨,倒下去一个,又冲上来一个,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豁出命去也要撞开城门。
苏宛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冷眼看着底下疯狂的南夷军。裴御站在她身旁,沉默的看了一会,开口道:“这样下去,城门很快就会被撞开。”
苏宛的冷汗顺着头发根往下流,可她的表情仍是那么平静,平静的让裴御都忍不住再三侧目。
“我知道。”她静静地说。
火光下,她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半张脸被火光照亮,明明那么平静,却有种肃杀的凛利气息。
“如果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不要管我。”苏宛忽然转头,看向裴御,仍是用那么安静平静的语调,慢慢说道,“想办法回去吧,小诺不能失去了我,又再失去你,那对他太过残忍。”
裴御没有看她,只是漠漠的看着底下疯狂的南夷军,他没有说话,对着苏宛的侧脸却是一片坚毅。
过了一会,他开口说话:“你不会死的。”
话音刚落,他已经纵身跃了下去!叉央讨亡。
155 一往无前
苏宛蓦地睁大眼,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连裴御半片衣角都没抓到,她忍不住失声惊叫:“裴御!”
裴御没有回头,他在快落地的那一瞬间。随手抽出一个南夷兵腰间的大刀,反手一刀,那名南夷兵便倒在了血泊里。
他的动作奇快,在南夷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已有数十人中刀倒地。而他的招式没有半点花招样式,狠准快的落在敌人身上,皆是一刀毙命。
南夷军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了一下,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将裴御团团包围在中间。
他们有多少人苏宛没有去数,她只看到裴御的刀一直没有停过,她只看到他的脸上身上溅满了鲜血,分不清楚是敌人的。还是他身上的。
相较于南夷军的呼呼喝喝,裴御一直很安静,无数人倒在他的刀下,又有无数人重新涌了上来。
苏宛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她太紧张。以至于全身每一分的肌肉都收紧了。她想喊,叫裴御回来,可是喉咙像是梗着一块锋利的石头,稍微一动,就要滴出血来。
就如同她眼睛所看到,那么血红的一幕。
“哈哈哈,痛快!”周来福忽然仰头大笑几声,他看了苏宛一眼,抱拳道:“将军,末将去也!”
不等苏宛说话,他亦如裴御一般,直接从高高的城楼跃了下去!
“将军,末将下去帮忙!”
“将军,末将也去。”
“将军……”
一时间,主动请命的将士们蜂拥而至。许多人都不等苏宛回应,就学着裴御与周来福的样儿。直接跳了下去。
苏宛的心都紧缩成了一团。她想说别去,别去送死。可是将士们的目光是那么坚定,坚定地即便她是将军,也难以撼动他们的决心!
这是一群被裴御激出了血性的勇士,他们憋屈了好几天,渴望一场痛快的厮杀,就算因此付出他们的性命!
苏宛很想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激烈厮杀血流成河,可是她却做不到,她努力张大酸涩的眼睛,看着孟家军的汉子们不要命的冲进敌军阵营中。
那种自杀式的疯狂和无所畏惧的一往无前,让她的心都为之颤抖!
“将军不必觉得难过。”唐书凯安静地站在她身边,递给她一张手帕:“这就是战场,战争本就意味着流血和牺牲。”
苏宛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她接过唐书凯递来的手帕,胡乱擦了擦眼睛。她的异样只有唐书凯看到了。因为别的将士们都无声而紧张的关注着底下的情势。
她转头去看唐书凯,唐书凯也紧紧盯着城楼底下,她轻叹一声,将手帕捏在手心里。
“孟家军的兄弟们都是好样儿的!每一个,都该被记住!”她轻轻开口,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飘。
“是,末将会记得他们每一个人!”唐书凯轻声应和她。
苏宛深吸一口气,“兄弟们用生命为我们争取时间,我们也该做些什么才是。”
唐书凯望过来,清俊的脸庞上满是坚毅之色:“但请将军吩咐!”
“战鼓擂起来!”苏宛高声吩咐!
下一瞬,战鼓的咚咚声在杀声震天的战场高高的响了起来。那激昂的鼓点像是敲在每一个人心上,陆续又有不少将士跃下城楼。
这是一群仿佛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每个人都不要命的砍杀敌军,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从城楼跃下。叉丰余弟。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雪夜,这是一个惨烈的让苏宛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浑身颤抖的夜晚。
她死死盯着下面的人,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她看了一会,用力抹了一把脸,“唐参将,营里可有会口技之人?”
唐书凯愣了下,立刻道:“末将这就去找。”
“若有百姓会,也请他们过来。”
唐书凯领命而去,这期间,底下的将士们依旧在浴血奋战!
没过多久,唐书凯领着八九个人急步走来,“将军,人来了!”
苏宛转身,煞白的脸上一片肃穆:“战马的声音,你们可会?”
“会。”
“我需要的是千军万马!”苏宛一字一字说道。
几人相视一眼,同时点头应道:“将军放心。”
而后,几人退到了城楼一角。须臾,战马奔腾的声音响了起来,先是杂乱无章,慢慢的,战马的马蹄声变得整?划一,似真的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震的人耳膜都有些痛了起来。
苏瓦按清了清喉咙,正欲开口喊话。唐书凯却已先她一步,高声而激动的喊道:“兄弟们,听见了吗?咱们的援兵到了,你们千万撑住了,援兵即刻就要到了,到时候定要杀的敌人屁滚尿流!”
“杀!杀!杀!”
城楼上的将士们?声喊道,那声音给予穿透黑暗,穿透云霄,让人的热血在身体里不断翻腾至沸腾!似乎必须要大声喊出来,才能稍微平息他们那沸腾的热血!
底下不明真相的将士们也听到了那震天响的马蹄声,俱是神色一震,手中的大刀和长枪挥舞的更加用力!
万马奔腾的声音,南夷军自然也听到了。他们本就被将士们的不要命弄得手忙脚乱,战鼓的声音也让他们腿肚发软,而这接下来的千军万马,更是吓破了好些人的胆。
有人要退,那骑在马背上于后方指挥的主帅喝道:“都给老子顶住,谁敢退,杀无赦!”
苏宛伸手,遥遥指着他:“擒贼先擒王!”
唐书凯运气,冲着底下的兄弟们大喊道,“兄弟们,擒贼先擒王!”
已经变成了血人的裴御忽然几个起跃,脚尖点着南夷军的脑袋,须臾之间已经到了那主帅跟前,他无视周围如潮水涌来的南夷军,迅速落在慌神的主帅的马背上,在他出手反抗前,那柄饮满敌人鲜血的大刀精准的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裴御稳稳站在马背上,单手拎着刚被割下来的新鲜头颅,一脚将脖子上仍在汩汩涌着鲜血的尸体踢下马背,狠狠砸在就近一人的身上,那人发出惊惧的大叫声,见鬼似的往后缩,踉跄着摔了好几下。
“不想跟你们主帅一个样,就给我滚!”裴御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哑暗沉,像是疲惫到了极点,但被他目光扫过的南夷人,没人敢轻易上前!
这边苏宛对着唐书凯耳语了几句,唐书凯双眼发亮,大声应了是,急步往城楼下走去。
与裴御正僵持着南夷大军忽然听见城门缓缓打开的声音,接着,那道他们久攻不破的城门就这么在他们面前打开了。
然而此时此刻,没人敢往里边冲去,他们当中不少人甚至还悄悄地往后退了退。
这实在像极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他们数万之人,在这个满身煞气的男人跃下城楼时,就如地里的庄稼似的,被人轻而易举的割了一茬又一茬。
他们南夷人骁勇是出了名的,可对着这男人浑身的杀意与冷气,那种灭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