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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燃放声大笑:“看不出来,其实你是隐藏情圣!”
夕阳余晕透过层层枝叶撒在白墙灰瓦的房舍上,抹上一层绚烂的色彩。烟囱冒出缕缕炊烟,时不时有鸟雀从空中掠过,偶有鸡鸭大摇大摆地从他们身后的乡间小道散步觅食。
最后一缕晚霞隐去,整个村庄暮霭缭绕,万家灯火微微闪烁,忽明忽暗,几个人就这么坐在溪边笑笑闹闹,将一个下午挥霍得毫不费力。
回忆起来,那是最后一次,这一群人像这样无忧无虑地聚在一起笑闹,青春和成长似乎总是伴随着一次次的离别,和一次又一次的邂逅。
☆、星空X我们
返城的最后一晚,据说校方为辛苦学农的学生们安排了惊喜,至于惊喜是什么,不得而知。暮色降临后,所有人仍旧被聚集在学校的小操场,工作人员拉起了露天电影的帷幕。
寇燃说经过激烈争取,今晚终于不放爱国主义教育片了。
于是当帷幕上模模糊糊地打出《TITANIC》的大字时,人群中一片沸腾。
“看过吗?”陆靳泓问。
“看过,小升初暑假,我爸硬拉我去的。”想到那个暑假,有几分沮丧浮上心头,“周围哭得稀里哗啦,可我一直在问我爸为什么jack不爬到木板上来,明明能呆两个人的。”
陆靳泓笑起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起身悄悄地离开。
赵影见周围没人在意,也学着他的模样,留下板凳和水,弓着腰偷偷走开。
走到学校的铁门外,果然见陆靳泓正笑嘻嘻地抱臂看着她:“又不是做贼,你淡定点儿。”
“你跑出来干嘛?”赵影仍旧压低了嗓门,尽管周围完全没有人能听见。
他挑眉:“电影都看过了,还留那儿干嘛。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可是,好黑啊。”村里多是老弱,关门闭户极早,此刻除了这所小学校里人声鼎沸,整个村落早已经万籁俱静,路灯也是稀稀疏疏,大部分地方都笼罩在昏暗中。
“有小爷在,怕什么?”他往前走了两步,见她还在原地迟疑,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快走,再晚他们解散就来不及了。”
乡间的小路间隔很远才设一盏路灯,昏黄的灯光还不如皎月来得明亮。
赵影被陆靳泓牵着手腕,走在起伏不平的乡间小道上,身畔是轻扬的夜风,月色里树影婆娑,更显得平静而安逸。偶尔,有晚归的鸟雀飞过,羽翼翻飞仿佛月下的精灵,间或几声鸣叫,才划破夜的寂静。
出村路口有一座经年的古旧石桥,经过的时候,恰好有风撩过,湖面在月光下涟漪层层,空气里有潮湿的暗香袭人,桥头的灯幽幽的照着,青石板的桥面斑驳而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
赵影几乎沉溺在这种自然的温柔中,看着走在前面的陆靳泓挺拔的背影和被他牵着的手腕,只觉得整颗心柔软异常。
“陆靳泓。”她的声音在空寂的夜色里显得更加软糯。
“嗯?”少年的面容在月光下清朗动人。
“我们……去哪儿?”
“跟着我就好。”笑起来,一双虎牙满满的俏皮。
终于,在穿过小溪,绕过池塘和农田之后,两人停在一片空寂的农田边,极目远眺一望无垠的田野,许是刚刚收割过,在稀朗的月光下更显空旷。
赵影忍不住在夜风中张开双臂,竭尽全力地深呼吸。
陆靳泓在田埂边席地而坐,抬起脸看着赵影一张白净的小脸熠熠生辉,笑着拍拍身边:“坐这里。”
赵影坐在松软的泥土上,学着陆靳泓的模样仰面望天,才发现远离灯火的这一处可以看见漫天的繁星点点,忽明忽灭,比在城市的夜晚看见星光璀璨数倍。似乎只有远离尘嚣,自然的动人才肯完整的展露,也只有这时候心底的声音才能穿破喧嚣浮上心头。
“你见过流星吗?”陆靳泓仰着脸,语声轻微。
“没有,”赵影惋惜,“那一次狮子座,莫伊叫我去……我没去成。”正是升初中的那一年,她最沮丧低落的时候。
“我见过,98年的那一场,我一个人在公园的小山上等到后半夜。”
“许愿了吗?”
“许了。”
“什么愿望?”她脱口问出,又忙捂住嘴,“别说,说了就不灵了。”
陆靳泓偏过头看着她一双会说话似的大眼睛,唇角的弧度温柔得无以复加:“已经应验了。”
“是什么?”
“回来。”目光和他的笑容一样,如五月的阳光温软,“重新启程。”
那时候他应该刚刚从丧父之痛中抬起头,一心一意重新回N市,一个半大的孩子无论是执念也好、独立也罢,不愿在南方的城市里寄人篱下,拼了一口气把所有的时间精力投注在那一场赌注里,然后赢了在监护人、老师看来都不可能的赌局,重新返回N市。这些事,他没有细细对她讲,然而从宁潇潇、从初中的老师们、从莫伊口中,她早已拼凑的八九不离。
她回以同样灿烂而温柔的笑:“欢迎回来。”
“这么久了才说。”
“一直想说,一直一直都想说。”她咬了咬唇,“就是一直没机会。”
他的笑意更深,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傍晚时候刚洗过,现在七八分干蓬松而柔软:“我知道啊。”
“哦。”她低下头,努力平复纷乱的心跳。
“我知道有人在这里等我,所以我一定要回来。”他柔声说,“虽然我花了许多时间来争取,但起码结果是好的。”
“那时候开始,我一直在想未来自己要怎么办。我没有办法像其他人一样,走父母铺设好的路,过可以被预测的人生,很多决定我需要自己拿,每一步都没有后路。”他语气很平静,但偶尔目光交汇却满满的都是安抚的神色,“我既恨我爸就这么走了,但同时我又以他为傲……他那一次救出了9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襁褓中的孩子。”
“叔叔是真正的英雄。”赵影轻轻地说。
陆靳泓微笑着:“是啊。我也想做个英雄……像他一样。”
她清亮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安,被他看在眼里。他说:“也不一样,我想了很久才决定的,我打算报考军校,军医大。”
“军医大?”她不无吃惊。
“嗯,基本上是军事化的管理,有军籍。”他自嘲地笑了笑,“不收学费,还有补贴,很适合我,是不是?”
“那里是不是……是不是封闭式的?”
“是军校,要入军籍。出入肯定没有普通大学那么便利。”
她垂下眸子,低低地应了声。
他看着这个喜怒形于色的姑娘,瞬间低落的情绪,欲言又止,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许久,才出声:“毕业也才23岁,你觉得可以吗?”
“什么可以?”她迷迷瞪瞪地问。
“可以等吗?”
她看着他强壮淡定却微微发抖的唇,怔了许久,脑海里天翻地覆的一番思量,才恍惚想通了他问的那句“可以等吗”是什么意思。于是整张小脸刹那间涨得通红,耳根、脖子都一并发起烫来,再不敢抬头看他闪动的眼眸。
就在陆靳泓尴尬地想开口岔开话题的时候,赵影才低不可闻的说了一声:“嗯。”
“确定?”他素来沉稳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她抬起红彤彤的脸,一双大眼水光波动:“确定。”
一声鸟鸣划破长空,在空寂的田野上回荡悠长,两个人各自带着掩不住的笑看着繁星苍穹。
赵影私心希望时间要么停在当下,要么飞掠数年,只要身边的这个少年心意不变,她甘愿一眼万年。两个人静静地在月色里并肩,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心有灵犀地相视而笑,她不得不承认陆靳泓她短暂的人生里遇上的唯一一个可以接上她每一个话题,GET她每一个笑点的人,即使莫伊也不能及。
如果不是寇燃和涂伶声声的“陈赵影!陆靳泓!”由远及近,赵影险些靠在陆靳泓的肩头睡着,猛然听见寇燃声音的时候,她一惊蹦起身,在田垄上跳着挥手:“这里,我们在这里!”
终于在古石桥上汇合,涂伶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赵影:“两个人偷偷跑这么远,干啥呢?”
“没……就,看看星星。”
“还好是我跟涂涂找到你们,”寇燃坏笑着,“如果是别人,等着吧,明天绯闻就飞满整个为民。”
“……阿燃!”赵影撒娇,“老师没发现吧?”
“没,”寇燃说,“只是一会要放烟花了,想找你一起,才发现你俩溜号了。”
“烟花?”赵影刚刚问出口,一声尖鸣就打破了夜空的寂静,一簇绚烂的光球腾上夜空,盛开成金色的花团。
涂伶尖叫着拉着寇燃伏在桥栏上,朝着学校方向的天空张望。
一枚接着一枚,片刻间色彩斑斓的烟花重叠在一起,璀璨夺目,夜空成了一片光海,而后又化作颗颗宝石镶嵌在夜幕里,再幻为星光瀑布慢慢地坠落下来……
赵影沉浸在满目的绚烂之中,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被握进温热的掌心,侧过脸看见陆靳泓正仰望着空中烟火,他低低地说:“快许愿。”
他指尖的温度若有似无地传来,她闭着眼,听着烟花的鸣音与耳膜处澎湃的心跳默默许愿:愿身边的少年前路顺遂,愿他们,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夜色,星空,蛙鸣,流水禅音,漫天烟花和明朗少年,是陈赵影心中对于爱情最早也最深刻的记忆,不可对人说,不欲对人提,只埋在心底,每每想起,宛如昨夜。而身边牵着自己闭目许愿的少年,在流星雨般的漫天烟花里,就像从神话里走来的神只,英俊而温柔,在未来的漫长岁月里,是惹她心动的唯一。
☆、班花X执着
归校开学的时候,赵影才赫然发现宋彦居然和自己同班,竟也选了文科。
高一整年风头正盛的宋小公子弃理从文,惹得每次课间9班门口都晃悠着一群来自不同年级的男生,宋彦众星拱月似的每每被围在中间似有说不完的话。
莫伊听说此事之后,经不住直说宋彦情圣,为了追姑娘居然能做到这份上。
赵影哭笑不得:“你怎么跟涂伶一样,被琼瑶奶奶,席娟阿姨迷晕了?”
“涂伶是谁?”
“我高一时候的前桌姑娘,跟你一样,自己恋爱中看谁都自带柔光和粉红泡泡。”
“小影你该不是移情别恋了吧?”
“啊?”赵影心一惊,奶茶险些泼在衣服上。
莫伊眯起眼睛,小刷子似的浓密的睫毛忽闪:“这么心虚?快交代,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刚刚说,说的什么意思?”
“我还是不是你头号闺蜜?你不会更爱涂伶了吧?”
赵影一口气才缓过来:“你说这个啊……”
“那你以为我说什么?”莫伊凑上来,“老老实实,缴枪不杀。”
赵影咬着奶茶吸管:“没什么……真的。”
“你一说话就咬东西,我还不了解你。”莫伊哼了一声,“学农时候你和陆靳泓那小子,是不是有进展了?”
“你怎么知道?”
“果然!一诈就诈出来了。”莫伊得意洋洋。
“你跟楚瑜学坏了……”赵影泪奔。
莫伊挽上赵影的胳膊:“给我说说,怎么进展了?”
赵影垂下眸子,唇角却不由得微微上翘:“他问我可不可以等他。”
“等他干嘛?”
“他想考军医大,嗯……问我可不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