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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还有半分以前为了学费和生活费拼命打工的小女孩模样?
刚才的凌菲,分明就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中,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女人。
而自己呢?
她看着槅门上自己的倒影,露出惨淡一笑,自己现在,算人,还是算鬼?
她们的人生,终究是要不同了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那么不甘呢?盛夏的云城,雾气蒸腾,像一个巨大的蒸笼,要抽干每一个人身上的每一滴水分。
凌菲和党天蓝到达饮鸩咖啡馆门口的时候,虽是傍晚,却也早已是一身香汗。
还没等推开门,就听得里面传来一阵瓷器破裂的声音。
“叶于瑾,快点告诉我,你把秦越天藏哪儿去了?”
蒋会颖的声音里充满了尖锐的敌意,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凌菲心中一惊,连忙推门而入。
发现所有的服务员此刻都不知道在哪里,大厅中央只有发狂到双目赤红的蒋会颖和气得浑身发抖的叶于瑾。
她大步跑了过去,一把将叶于瑾拦在身后,“蒋小姐,你发什么疯?”
“发疯?!”
蒋会颖一个扬手,另一个骨瓷咖啡杯直接坠地,发出清脆地一响,“我来问问你们叶家人,把我老公藏到哪里去了,难道这也叫发疯?”
“你也说了是你老公,你跑来问别人,你觉得能问出个什么名堂来?”
凌菲气急,恨不能将这个女人扔出去。
平日里一副贤妻模样,背后却连母夜叉都不如,真不知道秦越天本人若是在此,会作何感想?
蒋会颖冷冷一笑,指着凌菲后面的叶于瑾,“只怕全云城的人都知道,你这个小姑子不干净,勾搭有妇之夫!”
“蒋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勾搭?好难听的字眼,也只有蒋小姐这种干干净净的人,才讲得出这么脏的话!”
叶于瑾镇定下来,凌厉地看着蒋会颖,吐出一句。
“你!”蒋会颖气得跺脚,却又不小心踩上了一个碎片,十厘米的高跟鞋顿时拐地,痛得她惊呼出声,扬起自己的手,作势就要打下来。
凌菲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住,“自己的老公都管不住,跑到无辜的人面前来大喊大叫,果然,是蒋家人的修养!”
然后用力一推,便将蒋会颖推倒在地。
“于瑾,你有没有受伤?”
叶于瑾眼神空洞,木然地摇了摇头。
“服务员都到哪里去了?”
“我让她们回避了。”
“天蓝,我们今天不营业了,你去外面帮我们把休息的牌子挂一挂。”凌菲转头,对站在旁边的党天蓝交代道。
“好。”
党天蓝应了一声,抬步要走,却在眼角余光看到地上蒋会颖起身的动作的那一瞬间,猛然回身,挡在凌菲和叶于瑾面前。
啪地一声,结结实实的耳光扇在了她脸上。
“天蓝!”
凌菲一声惊呼,看着党天蓝脸上红肿一片,突然发了狠,扭住蒋会颖的手腕,“秦越天是吗?你有本事今天就在这里,别给我走了!”
然后一手拿出自己的手机,直接拨给叶于琛,“我不管你在哪里,我也不管你有没有空,总之二十分钟之内,请出现在我们的咖啡馆,并且,带上秦越天。不然,出了人命,我可就不负责了。”
说罢也不等叶于琛回答,直接就挂掉电~话。
“蒋小姐,今天有什么问题,最好说清楚,不然一直这样纠缠着,似乎也不是办法。我家于瑾的声誉,可是比你家妹子的,来得重要!”
蒋会颖脸色乍青乍白,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得。
如果,叶于琛真的和秦越天一起来,看到自己这幅样子,会作何感想?
她突然十分后悔自己的冲动。
“你放开我,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以后也不会再来。”蒋会颖开始服软,语气却依旧强硬着。
“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我们这里是你家开的?就算是你家开的,停业一天,也有损失吧?!”凌菲怒目圆睁,等着蒋会颖。
对方挣扎着从自己名贵的鳄鱼皮包里抽出一叠钱,一把丢在地上,“这总可以了吧?”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在地上捡垃圾的习惯。”凌菲将她握得更紧。
蒋会颖忘了自己的伤,气得一跺脚,疼得倒抽一口气,却还是扁了扁嘴,“你放开我,我捡起来。”
“你最好把地上的垃圾也打扫一下,不过,”凌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动作要快,不然,二十分钟之后,秦越天估计会看到你这幅样子,不知道他会不会满意你这个妻子呢?”
“你不要欺人太甚!”
“呵,”凌菲冷冷一笑,“欺人太甚?好像上~门找麻烦的人是你吧!蒋小姐!”
一口一个蒋小姐,而不是秦太太,气得蒋会颖红了眼,却也无可奈何地蹲了下去,开始捡起地上的钱来。
一直沉默的叶于瑾拉了拉凌菲的衣服,像是累极了的样子,“凌菲,我们走吧。”
“可是。。。。。。”
“让她在这里捡,我们先走,我不想在这里了。”
声音里是无限的疲惫。
凌菲偏了偏头,“也好。”
党天蓝的脸已经开始肿了,再待下去,也不是办法。
“蒋小姐,你慢慢捡,这里有很多人看着你捡,要是少一张,明天我就会让叶于琛告诉秦越天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撂下这句话,凌菲带着叶于瑾和党天蓝二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馆。
“凌菲,去老宅吧。我不想这个样子回家。”叶于瑾有气无力地道。
凌菲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样回去,肯定会被谭美云问东问西,招架不住。
索性点头答应了叶于瑾,然后转头对党天蓝道,“天蓝,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你脸上也得找个地方处理一下才行。”
“合适吗?”
“没关系的,我奶奶人很好。”
刚才党天蓝替自己挨的那一巴掌,叶于瑾记在心里,感激着。
“那好吧。”到老宅的时候,只听得徐妈说奶奶已经睡下了。
这让三个人着实松了一口气,偷摸着往楼上走。
“我房间里有备用的药箱,去我房间里处理一下把。”
叶于瑾领着两个人进屋,啪地一声打开~房内的灯,三个人却在同时被窗边的一个人影吓得差点尖叫。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于瑾首先镇定下来,看着远处的秦越天。
“于瑾。。。。。。”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问完这个问题,叶于瑾就后悔了。
这个军区大院,只怕他比自己还要熟,小时候就已经爬过无数次了,还需要问他怎么进来的吗?
“于瑾,我们谈谈?”秦越天眼中皆是落寞,他慢步走向叶于瑾,似是没看到其他两个人的存在一般。
“秦先生,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
叶于瑾冷冷地看着他,“麻烦你出去。”
“于瑾,不要这样。”
“哦,我忘了说,”叶于瑾心中升起一股几近残忍的快意,“你家秦太太,刚刚和我碰面了。她来,宣誓她的主权的。”
秦越天的瞳孔猛然一缩,“她去找你做什么?”
凌菲轻咳一声。
这个秦越天,简直就是叶于瑾命中的劫。
逃不掉,躲不过,挣不脱。
“于瑾,我和天蓝先出去,你们先谈谈。我们就在隔壁书房,你有事随时叫我们。”
说罢也不管叶于瑾愿不愿意,直接拿了医药箱就拉着党天蓝出了房间,还不忘体贴地帮他们关上房门。
有的事,说开了,反而好。
只希望叶于瑾能明白自己的用心吧。
党天蓝十分懂事地什么都没有问,跟着凌菲的步子走进书房。
“肿得这么高!”
凌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的。
要是此刻蒋会颖在自己面前,她铁定扇十个巴掌还回来。
“你忍着点,”她拿起棉球,沾了点酒精,“有点破皮了,估计是那疯女人的指甲挠的,会很痛。”
一边呼气,一边给党天蓝上着药,“连累你了,天蓝。”
“嘶——”,脸上火辣辣的痛让党天蓝倒抽一口凉气,却还是咬牙道,“没事,要是打在你脸上,你的皮肤估计更受不了。”
话音刚落地,就听得开门声传来。
叶于琛连军装都还没来得及脱,径直走向凌菲,“有没有受伤?”
被他这样上下打量一番,嘴里又是明显的关切,纵然这些日子以来心里有气,也发作不得了,她温软地回了一句,“天蓝挡住了。”
他这才转头,发现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谢谢。”
对党天蓝淡淡颔首,他的目光很快又回到凌菲身上,“下次这样的事,早点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凌菲嘟了嘟嘴,“你先出去,我给天蓝上药。”
“好。晚上住这边吧,明天陪陪奶奶和于瑾。我去安排下人收拾客房给党小姐。”
一声党小姐,让党天蓝的心微微一颤。
“不,不用。。。。。。”党天蓝开口,想要阻止,却被凌菲拦住,“天蓝,住这里吧,晚上一起说说话。”
“那。。。。。好吧。”
党天蓝垂头,不去看叶于琛的表情,只是低低应了一句。
心里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你什么都有了,而我,什么都没有?
凌菲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好友的心里变化,而是拿出一盒膏~药,用小指抠出一点,“天蓝,我给你涂一点这个药,这样不会留疤。”
“谢谢。”党天蓝再度客气起来。
“不要再说这两个字了,要是你一直这样说,那我和于瑾是不是要一直感谢你啊?”,凌菲挥了挥手,“赶紧擦药,然后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去咖啡馆上班。”
“小夫人,”佣人在门口唤道,“客房准备好了,少爷说,如果弄好了,就让我带党小姐下去休息。”
“好,我知道了。”凌菲十分自然地应着,然后起身开门,放了佣人进来。
“天蓝,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他们,他们会为你再准备的。”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见。”党天蓝回以她柔柔一笑。
“嗯。”凌菲应了一声,朝门口走去。
丝毫没有察觉身后之人看着她的背影,正若有所思。
党天蓝垂下头,眼眸中的情绪很快被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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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回到自己卧室的时候,叶于琛已经躺在床上,呼吸轻而浅。
看样子是睡着了。
她不由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轻轻地躺在他旁边。
一只小脚却不停地,一点点地往他那边挪去。
直到小脚趾触碰到他的腿部,她才心满意足地躺好。
只要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哪怕是这样只有一平方厘米的触碰,她也是甘之如饴的。
月光隔着窗帘洒在叶于琛完美的侧脸之上,雕刻得他五官愈发完美。
光是这样看着,她就能获得极大的满足。
原来他的眉峰是这般好看的,
原来他的睫毛也是长而浓密的,
原来他的唇线是这般清晰的。。。。。。
看过无数次的脸,却是怎么都看不够的。
就这样傻傻地支着头看着他,闻着他身上的淡淡薄荷味,听着他呼吸混着心跳的声音。
许久之后,凌菲才向前倾了倾身子,在叶于琛的鼻梁上印下一吻。“不管你做了什么,我决定先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这一次。不过以后,你不能再犯。”
这些日子以来的冷战,她受够了。
“原谅我什么?”
一直合着的眼,竟是突然睁开了,在昏暗的室内,却闪耀如黑宝石,就这么灼灼地看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
“没,没什么。。。。。”
凌菲脸一红,像做错事被人抓包的孩子一样,下意识地看向其他地方。
他不是睡了么?怎么突然醒了?
真是丢人啊。。。。。
“要原谅我什么?”他不依不饶地看着她,脸上是一定要得到答案的坚决表情。
所有的疑问在心中百转千回,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