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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岳家姐妹问道。
“我先问问两位,这个花恋蝶是什么样的人?”宝儿慢慢地喝着水。
“青楼佳人喽,可惜有眼无珠看错人了。”岳见棠说道,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了一个俏佳人。”
“没错,若实在要说可惜,也就是可惜了那副皮囊了。一个身处青楼十余年的女子,却还有眼无珠,怪得了谁?”宝儿看看岳家姐妹。“身有无数金钱却不早早自赎,仍在烟花中穿梭,说明她不过还是留恋这种众星捧月的生活。不过,她知道自己的青春要到头了,所以才想从良,看上姓李的男人,我看大半是指望着做个官太太呢,谁知道押输了。可能面子上挂不住,也可能是要让那男人后悔,所以抱着宝贝跳了下去喽!这种人有什么可怜?”
“可是,也许她见过的所有男人中就这一个对她最好呢?”岳见柔问道。
“常识——进青楼的男人会有好男人吗?”宝儿轻笑着反问。
“也是啊,追香逐粉,一副花花肠子,能是什么好东西!”岳见棠笑着说道。
“所以,我们也不是好东西。”宝儿笑着说道,岳家姐妹愣了一下,马上笑了,点点头。
又听了一会书,看看日头已慢慢落下去了,几个人便付了茶钱到秦淮边信步闲逛。
商量来商量去,岳见棠说如今秦淮河边最负盛名的青楼是“金陵风月”,去那里才能看到真正才貌兼备的红粉佳人,三个人满脸兴奋地去了。
金陵风月果真有大家风度,门口绝对没有那些浓妆艳抹的三流脂粉,也不挂那种暧昧的灯笼,从门口看还以为是什么大酒楼之类的呢。端了端肩膀,三个人昂首挺胸进了门,原来里面也到处是暧昧的粉色,四条楼梯通向楼上,面南那条还连着一个台子,此刻正有歌舞表演。
老鸨笑嘻嘻地迎了上来,“我说三位少爷,最近可是少来了,快请!”
“最近比较忙,这不一有时间就赶来捧您的场啊!”岳见棠打哈哈,她个子高挑,长得英气,又刻意沉了嗓子,还真像那么回事。“您看看,给我们找个雅间?”
“哎哟,这位公子啊,这雅间可是早定出去了,您三位要不就委屈委屈在这大厅里,妈妈我呀,给您挑最好的位子。”老鸨脸笑成了菊花。
“哎哟,这么着,我们就改日定了房间再来吧!”岳见棠笑着说道,转身欲走。
“这话怎么说呢,您等等,我去给您再看看。”老鸨拉住岳见棠。
“有劳了。”岳见棠仍旧笑着。老鸨忙转身去了。
“唉,风月无边钱为舟啊!”宝儿轻笑着说道,眼睛便四处看来。
年轻的年老的男人们左拥右抱,一脸涎状,看了让人不禁恶心。
正看着,一个酥胸裸露的女子摇着柳枝腰过来了,眼睛在她们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媚笑着搭了胳膊在宝儿身上,“这位小哥几岁了?这里有没有相好的呀?”
“没有,想找一个呢!”宝儿压低嗓音说道。
“哎哟哟,我看这位小哥还没变声呢,你看姐姐怎么样啊?”女子贴近宝儿。
宝儿伸手抬起那女子的下巴,笑着说道:“来,给小爷笑一个。”
岳见棠、岳见柔瞪大了眼睛看宝儿。那女子也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扯出个职业化的微笑。
宝儿摇摇头,放开手。
“怎么,小哥觉得奴家笑得不美?”那女子有些不高兴。
“不是不美,是没有特色。”宝儿说道。
正好老鸨拧着老腰回来了,请她们到楼上去,说某某大爷定的房间忽然有事来不了了。“这位小少爷,我们莹莹您看怎么样啊?”老鸨看着宝儿问道。
“不怎么样!”宝儿没停脚步,直接走上楼梯。
结果楼梯还没走完,迎面下来一位美人,上面是玉色的琵琶坎肩,穿着桃红色的裙子,头发在脑后盘了一个髻,偏偏又留了一绺搭在胸前,光洁的额头上一条小蛇样的刘海贴着,脸上不是浓妆艳抹,不过看起来却仍旧是风流妩媚。
“陈少爷!”那女子略略施礼。
“请问姑娘是?”宝儿问道,确定这个女子自己并不认识。
“哎哟,琼台,你怎么下来了?”老鸨热乎乎地问道。
“没什么,听说陈少爷来了,特意来见见。”琼台淡淡地说道。
“琼台小姐,我们没见过吧?”宝儿感兴趣地问道。
“是没见过,不过,今日听了陈少爷一席话,受益匪浅,特来感谢。”琼台说道。
宝儿想了想,“琼台小姐不必客气。在下的荣幸。”然后看看老鸨,“带路。”
等几人落了座,老鸨便开始热情推销姑娘们。几个人笑着听完。
“我们先在这看看,有相中的姑娘自然会叫你。”岳见柔笑着说道。拿了银子扔在桌上:“置办些酒菜!”
老鸨看到银子,立刻乐开了花,乐呵呵地去了。
屋里剩三个人的时候,岳家姐妹立刻笑嘻嘻地看向宝儿。宝儿问道:“这么崇拜地看着我干吗?”
“宝儿,你以前真的没去过青楼吗?你刚才那个动作太熟练了。”岳见棠笑着说道。
宝儿耸耸肩,“不知道,也许去过。”
“那个琼台,听说是现在金陵城里最红的头牌,居然认得你。”岳见柔补充。
“这个我也很纳闷,当然了,本公子风流潇洒,这也是难免的嘛!”宝儿说道。
“臭美。”岳家姐妹一起说道。
只听外面传来极大的叫好声,喊着“琼台琼台!”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下,走到门边,稍稍撩开些帘子。只见琼台抱着琵琶坐在椅子上,眼神里带着睥睨,轻启朱唇,“绿丝低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春风,待去,倚兰桡更少驻。金陵路、莺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满汀芳草不成归,日暮,更移舟向甚处?”
余音未停便听得许多男人喊道:“移舟姑娘香闺!”
琼台站起身,笑都省略了,抱着琵琶直接走上楼梯。不顾后面男人们的追捧。
“还挺有个性的嘛!”岳见柔笑着说道。
“头牌啊,没点架子怎么行!”岳见棠补充道。“宝儿,你认为怎么样?”
“起码配得上风月佳人这几个字喽!”宝儿笑着说道。
“谢陈少爷夸奖。”随着这声音,琼台施施然地进来了,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套茶具。目光扫了一遍问道:“不知琼台有没有这个荣幸与几位共饮?”
“荣幸之至,琼台小姐,请坐。”岳见棠笑着说道。
琼台将托盘放下,亲自倒了两杯茶,端给岳家姐妹,又将托盘中的第三只杯子端给宝儿,然后说道:“陈小姐的桂花白水,两位的云雾,女孩子家在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谢谢费心。”宝儿笑着说道。
“琼台小姐怎么看出我们不是男人的?”岳见柔疑惑地问道。
琼台轻轻笑了,“打你们一进门就知道,妈妈和盈盈也都知道。”
“啊?都知道?”岳见柔有些吃惊。
“当然,有谁比我们还认识男人呢?”琼台自嘲式的说道,“只不过,你们来了自然要花费,是男是女便不重要了。”
“言之有理。”岳见棠点头。
“琼台小姐下午去过茶居,只是不知道这感谢从何谈起呀?”宝儿笑着问道。
“听君子一言,迷途知返,琼台是想再请教小姐,日暮当移舟何处?”琼台问道。
“这个嘛,这天下水系相连,小姐你想移舟何处都可以呀!顺便还可以看看不同的风土人情,你觉得呢?”宝儿笑着说道。
“正是琼台心中所想,谢小姐一言。这一杯水就当我谢小姐,若他日有缘能与小姐再见,定当备水酒相谢。”琼台笑着说道。
“祝琼台小姐一路顺风。”宝儿笑着喝了水。
“以后没有琼台了,只有余归欣。”琼台虽是淡笑,却不冷了。
“好,那就~~~~”宝儿的话还没说完,帘子被挑开,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年轻人摇晃着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家丁。
“谁准你们进来的?”岳见棠皱了眉头问道。
“哼哼,就是你们,嗯?你们三个小白脸还要跟老子抢女人?也不回家照照镜子,哈哈,你们~~~断奶了吗?”男人说着醉话。
将错就错嫁了吧 拐带头牌
“曹少爷,请自重。”琼台的脸冷冷的。
“自重?琼台,你跟本少爷说自重?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千金小姐的绣房?哈哈哈哈,琼台,少爷我抬举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男人抓住琼台的左手,琼台的右手毫不迟疑地抬起~~~
“琼台,跟这种人动手不怕脏了手吗?脏了手少爷我会心疼的。”宝儿忽然说道,悠闲地又喝了口水。
琼台的手慢慢放下了,回头看宝儿,嫣然一笑:“少爷说的是,琼台知错了。”
“你这个臭~~~”男人的脏话还没出口,一个小糕点飞进了他嘴里。
“别脏了房间,影响大爷我们的兴致。”说话的是岳见棠,此刻她眼里闪着好斗的光芒,宝儿总觉得那种眼光很熟悉。
“就是!大爷已赏了你糕点,还不滚出去?”岳见柔唯恐不乱。
说着话的功夫,岳见棠已到了那男人身边,轻轻一个反扣就让那男人缩回了手,瞪着眼睛看岳见棠,而岳见棠已拉着琼台到桌边坐下了。
“让爷看看伤着了没?”宝儿拉起琼台的手细细看,然后说道:“哎呀,都红了,疼吗?”
“您心疼琼台,琼台不疼。”琼台很配合地媚声说道。
“还站着干什么?给我上,狠狠教训这三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曹姓男人叫嚣着。那几个愣了的家丁也回过神冲了上来,很自动地,岳家姐妹一左一右闪了出去,宝儿拉着琼台的手看热闹。
没想到,那几个家丁居然还有两下子,而岳家姐妹虽然有些功夫,但是也就是比那家丁强那么一点点,多大一点呢?就是“太”比“大”多那一点。所以呢,本来宝儿是很闲地看热闹来着,可是慢慢地眉毛就集合了~~~
那曹姓男估计也看出自己要占上风了,一脸淫笑地靠近桌边,看看琼台又看看宝儿,说道:“没看出来你倒是细皮嫩肉的,怎么样,只要你陪曹爷我喝酒,曹爷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怎么样?”那手就色迷迷地向宝儿脸上伸去~~~
~~~哗~~~
宝儿皱皱眉,“浪费了少爷我的桂花茶。”然后拉起琼台,绕过正缠斗的人群跑出门口,边喊道:“棠兄,岳兄,打不过就跑啦!”
“好啦,你先跑!”两人说道。
宝儿拉着琼台刚跑到舞台那个转角,就见一楼还站着几个家丁堵着楼梯口,“天哪!逛个青楼把全家都带来了!”宝儿笑着说道。
“陈小姐,对不起,连累你们了。”琼台小声说道。
“连累都连累了,就省省口水喽,马后炮是没有用的。”宝儿笑着说道。
“剩下的交给我吧!”琼台说道。
“交给你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应该想个办法快跑掉。”宝儿说道。
“嗯~~~有了!”琼台松开她的手,然后理了理衣服笑着冲楼下的男人们说道:“今日若有人能救我于混乱之中,那么我琼台就陪他一个晚上。”
宝儿看看琼台,“你疯了!与其便宜了这些人,你倒不如把这便宜让小爷我占了。”然后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