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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憔悴的脸上满是惊惶,睿王心里不由一痛,起身扶着她道:“玉霜,瑾云无事,不过是些小误会,你不必担心。”
玉霜是睿王妃的闺名,她显然不相信丈夫的说辞,“你骗我,若是无事,明焰司的人为何要捉他?你实话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睿王神色为难,他不想她担心,且这些年来,十方策的事他是一直瞒着她的,一时之间也难以说得清,“玉霜,你别这样……”
睿王看睿王妃的眼神,让一旁仍跪在地上的华媖大大松了口气,她方才还生怕睿王让自己做祭品,现在想想实在是她多虑了,她嫁给睿王才几个月,不过是仗着年轻貌美得宠,她在睿王心中的地位,岂能和与他二十多年感情的睿王妃相提并论?
可若是睿王下定决心,牺牲了睿王妃做祭品,那么自己将来的地位,更加不可限量。华媖心里一阵窃喜,把手放在小腹上,朝睿王轻声道:“王爷,千秋霸业,只在王爷一念之间,请王爷三思……”
这轻轻的一句提醒,再次让睿王脑中天人交战,他看着眼前发妻,手心微微颤抖,愈发地握紧她的手。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自睿王妃脸上移开,看向她身后的佟漠,“玉霜,你信我,我们的儿子,不会有事的……”
佟漠会意,上前两步,在睿王妃背心轻轻一拂,“王妃,得罪了。”
随着这一拂,睿王妃软软倒在睿王怀中。
睿王抱起妻子,脸上平静无波,“事不宜迟,即刻启程。”
胸口似有团烈焰在燃烧,他抬头望去,只见漫天的烈焰自一座孤峰顶端喷薄而出,那烈焰如翻滚的怒潮,冲破乌黑的云层,映红了整个天幕。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他竟是身处十方,而火山已经暴发。他茫然四顾,发现不见她的身影,一颗心猛地一沉,拢起手大声喊道:“萱儿……萱儿……你在哪儿?”
隐约间,前方有个窈窕的身影,他一阵狂喜,不顾一切地朝她奔去,她终于回头,脸上满是泪印,哀婉地看了他一眼,还未来得及唤他一声,便被火光湮灭……燕诩蓦地睁开眼,大汗淋漓。
那梦境太过真实,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吸气,又接过云问递来的水猛地灌了几口,这才渐渐平复过来,“我睡了多久?”
云问答道:“三个时辰。”
马蹄嘚嘚,车厢轻晃,他知道自己正躺在马车里。他颓然闭上眼,两手在脸上搓了几下,尽量让自己清醒些,再睁眼朝窗外望去,窗外晨曦微现,已是卯时。
虽明知发生了何事,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她呢?”
云问垂下脑袋,“云山他们赶去时,云风等人已被放倒,叶姑娘被带走了。”
燕诩沉默不语,一直望着窗外的眸子变得幽暗深邃。千防万防,还是有遗漏的时候,他已开始相信,由始至终,全是睿王在一手导演,从一开始睿王妃病重,再到睿王妃说想见他的信……他的心逐渐往下沉。
万幸的是,他虽然低估了睿王,但性格使然,他早就做好万全之策。
他吩咐过云问等人,万一发生意外,一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睿王同时将他和叶萱带走,二是所有云卫和鬼军务必第一时间赶往十方,因为睿王所图的,一直是十方策。所以,不用问也知,他此时所坐的马车,正风驰电掣地赶去十方。
睿王迟早会知道自己手中的伏羲八卦是膺品,他并不担心睿王会如何,顶多就是抽他几个耳光,骂他几句逆子,但无论如何,谁也改变不了他们是父子的事实。他依然会将睿王推上帝位,然后再按他曾说过的那样,用他的双手,开疆辟土,将这片天下一点一点攒入囊中。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安逸,因为他手中有真正的伏羲八卦,极阴之日将至,他不相信安逸会无动于衷,若是叶萱落入他手中,后果不堪设想。他此时万分庆幸自己动身回朔安前,曾命人将十方密境的地图送给渡一大师,他相信心怀天下的渡一大师,在极阴之日定会赶到十方。只要有渡一大师在,定能阻止安逸。
他纷乱的心绪稍安,发现自己身上仍穿着喜服,不由怔了一下,抬手抚了抚襟前的如意纹,轻声道:“更衣。这喜服留着,待事了,我定要再穿一回。”
换过衣服后,有云卫来报,说睿王妃昨夜被睿王带走,一同前往十方。
燕诩一怔,蹙眉道:“他带上母亲做什么?”
话一出口,他脑中电光火石地一闪,忽然意识到睿王的打算,蓦地惊出一身冷汗,“他是疯了吗?”
震惊过后,紧随而来的是巨大的愤怒。他可以容忍睿王对他的一切算计,但他绝不能容忍他算计到母亲身上。他若早些告诉自己他想要十方策,他想亲自做那天下主宰,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助他成功,但前提是,他的祭品绝对不能是他燕瑾云的母亲。
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燕诩的眸中却是一片凉意,他弃了马车,领着一众云卫在漫天的如火朝阳中策马扬鞭,朝十方飞驰而去。
☆、107。十方
叶萱醒来的时候,已是两日后。她在摇晃的马车中缓缓睁开眼,喉咙干燥得似要冒出火来,动了动身子,发现手脚都被绑住,心里一阵慌乱。过了好一会儿,她混沌的脑子才清醒了些,终于想起那晚发生的事。
燕诩一再叮嘱过她,在朔安睿王府,除了他和云卫的人,谁也不能相信。她一直牢记着,坏就坏在那晚燕诩临别时,说会派人送些点心来,不久后,果然有侍女提着食盒进来,说是世子吩咐送来的,她认得那是睿王妃身边的人,也没多想,没想到华媖在食物里动了手脚。
她并不担心睿王会对自己不利,至少在极阴之日前,她还是性命无忧的,只是不知燕诩现在如何,他知道自己被掳走,肯定急疯了。又或许……燕诩也被睿王制住,也在前往十方的路上。
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她开始盘算怎么逃脱,她相信燕诩一定会想方设法来救自己,但她不愿被动地等待,她留意听外面的动静,可惜除了马蹄声和隆隆车轮声外,她什么也没听到,心里不由暗自诧异。
到了晚上,马车终于停下。
叶萱听到有人靠近马车,赶紧闭上两眼。车帘子被人撩起,佟漠举着火把往里头瞧了一眼,冷声道:“我知道你早醒了,我不妨直说吧,极阴之日即将到来,王爷对十方策志在必得,这几日你最好安分些,否则我不会客气。下车,吃些东西继续上路。”
他命人松绑,叶萱识趣地下了车,什么也没说。事实上她早饿坏了,趁着吃干粮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她看到除了明焰司的人外,还有一支上千人的骑兵,应是睿王的亲兵,但睿王并不在其中,这里的人均以佟漠为首。
她猜测睿王为慎重起见,定是兵分两路,她这个异血人由佟漠押送,而睿王自己,则带着伏羲八卦,于极阴之日在十方汇合。
叶萱很快死了逃跑的心,自她醒后,佟漠便亲自看管她,片刻不离,他背后的天音琴,连日来一直没离过身。一路上出奇的平静,这队人马每天只休息两个时辰,其余时间均在赶路。她心里虽着急,但也知道,眼下还不是绝望的时候,她相信燕诩一定会出现的。
三日后,道路逐渐变得崎岖难行,佟漠吩咐弃马,所有人徒步而行,叶萱知道,他们已离十方离来离近,算了算日子,今日正是极阴之日。
又走了两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叶萱看到她此时身处的地方,平坦宽阔一望无际,只是原本平整的地面中间,赫然断裂出一条巨大的天堑深壑,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大地硬生生的撕裂,一分为二。
放眼望去,这道天堑深壑望不到尽头,与天相接,仿佛从天际伸延而来。山风呼啸而来,把人吹得飘飘欲坠,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硫磺味,天地间一片茫茫,人在其中如蝼蚁般渺小。
她被这壮观的场景深深地震撼,暗自叹服大自然的力量,这鬼斧神工一般的杰作,难道是上古时代哪位天神一怒挥剑,将大地劈成了两半?
“走吧,这道深壑的尽头,便是十方。”佟漠催促道,尽管他的声音听起与平时无异,但叶萱仍从他略微粗重的呼吸中听出他心中的激动。
佟漠领着众人沿断涯一直往前走,沿途不断下令王府亲兵把守各要处。
不久后,叶萱便见到那道深壑的尽头,一座孤峰巍峨耸立,直入云端。随着离孤峰越来越近,叶萱的心便跳得越来越利害,她曾在霁月宫的密室里看到过十方的地图,那座孤峰,就是十方了。
待终于到了孤峰之下,叶萱远远看到数十名明焰使早已候在山脚,睿王已等候在此,除了睿王,叶萱还意外地看到了华媖和一脸病容的睿王妃。她不由一怔,不知睿王为何要带上她们。她偷偷环视四周,却不见燕诩的身影,心中稍安,这说明燕诩没有被睿王制住,只要燕诩没事,他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
睿王妃见到叶萱出现在这里,同样诧异万分,“王爷,叶姑娘为何会在这里?你不是说只要我们到了这里,就会见到瑾云吗?瑾云呢,他在哪里?”
睿王妃本就病重未愈,长途跋涉了这几日,此时已是油灯将枯,完全靠能见到燕诩的信念强撑着。睿王见了她这焦虑担忧的模样,心里愧疚难过,朝她道:“玉霜,你信我,瑾云平安无事。这个地方叫十方,里头有一样东西,叫十方策,是先帝和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为了得到它,先帝故意废去我的太子之位,只因……若我能得到这十方策,整个天下都是我囊中之物。所以,今日我会出现在这里。”
他顿了顿,两眼发出兴奋的光芒,握着睿王妃的手道:“玉霜,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吗?只要过了今晚,只要我得到十方策,这整个天下,除了我大晋,北边的齐国,西边的秦国,南边的楚国,甚至再远些的吴越、巴蜀,统统都是我的疆土,整个天下只有我一个天子,届时你将会看到万国朝拜、四海臣服的盛况,我将执掌天下,生杀予夺,为我独尊……玉霜,你懂吗?
睿王妃惊讶地看着睿王,仿佛听不懂他的话,“可是……这和瑾云有何关系?你明明说过,只要我到了这里,就能见到瑾云的,他到底在哪里?”
叶萱总算听明白了,原来睿王竟是打算自己继承十方策的力量,怪不得他会不顾睿王妃的身子,将她骗来此处,她不由嘲讽道:“睿王好谋算,为了十方策,不但算计自己的儿子,还不惜把睿王妃骗来此处,只是……睿王口口声声问王妃懂不懂何为万国朝拜、四海臣服,当真讽刺,可你的祭品,还不知能不能活得过今晚呢?”
睿王妃不明所以,心里却下意识地感到恐惧,惊惶地看向丈夫,“王爷,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睿王看向叶萱,眸中寒光一现,朝佟漠使了个眼色,“玉霜,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佟漠上前,点了睿王妃穴道,朝睿王道:“王爷,时候差不多了,尽快动手吧。”
睿王抱着睿王妃,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开始西沉,他压抑着激动的心跳,沉声道:“千秋霸业,成败只在今晚,动手吧。”
叶萱的心一沉,佟漠钢爪般的手已钳住她手腕,原本站在睿王身后的一众明焰使分立两旁,让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