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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好位置呢,到时候咱们的园子里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夏宛若有一丝担心:“明天我也去吗?”
“你怎么会去呢?你又没有表演的节目,是出不得园子的。如果结束的早,我们还可以去逛一回集市,上一次小蛮买了一串红珊珠子,只用了五文钱,便宜死了,她说那是一个极好说话的胡商,明天我们好几个人都要跟她去看看呢。”
逛集市?她记得好久以前她也喜欢去逛集市,和几个要好的小姐妹,这里看一眼那里瞄一下,还要提心吊胆的不能让爹知道,她最喜欢去的就是卖饰品的小摊了,为那些五彩缤纷的珠串而眼花。然后呢?先是爷送一些小饰品,有时让她在一堆饰品里挑两种自己喜欢的,她有一颗珍珠吊坠就是那个时候得到的,一见了就移不开眼睛,要一百两银子呢,她舍不得放下,爷笑着让她拿去,她高兴得两天没睡好觉,走到哪里都带着那颗珠子。然后呢?她出入银楼,只要专门订做的东西,只要特别的东西,她的金牡丹,这长安城里唯一的金牡丹,要近千两银子呢。而今呢?唉……
“集市上还能看到全身都是黑漆漆的人呢,听说他们是从火里面生出来的,所以是烧不死的,他们的力气可大了,能够开石裂碑。”
夏宛若被说得眼前一亮,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人?去了那么多次市集也没见过什么太特殊的人。是了,自己每一次出门都是坐轿子的,哪里见过什么。
“可惜你出不去,不过你若喜欢什么我可以给你带回来。”
“那我……就再也出不去了吗?”夏宛若试探着问。
“除非你也去表演。”
在众人面前表演,打死她也做不来,她可是秀才之女,也算是有身份的小姐。如果爷知道她去抛头露面,做那等低下的事,一定会看不起她的。
“想你也不会,还有其他的办法你可以出去。”
“什么办法。”
“一种是嫁人,外面有了家每天就不用回这里了,就象西凤,每天来表演,晚上就回她自己家。”
“她相公让她做这种事?”夏宛若相象不出是什么样的男人允许自己的女人去倚门卖笑。
“怎么了?又不偷又不抢的,只是跳个舞唱个曲嘛,又不是作奸犯科。”小红白了她一眼:“夏姑娘,你的规矩可真多,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每日里写写诗做做画,绣个花呀鸟的,这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
“夏姑娘,您是不食人间烟火啊,象我们这一无依二无靠的,拿什么养活自己?每天喝些露水就饱了吗?我就不信一个要饭的整天吃不饱肚子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有心思去写诗做画。你是大户人家的吧?”
“家父是秀才,家里……也不少用度。”
“难怪呢,原来是能吃饱饭的。你不知道什么是饿的滋味吧?”
夏宛若摇了摇头,爹走的那几天她只是吃不太饱而已,并没有饿过,然后就跟着冷飞一路的山珍海味,哪里受过饿?
“一个人饿到极点的时候或者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饿了,然后走着走着‘扑通’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了;或者是饿得什么都能吃,吃树皮、吃草根、吃虫子、吃蚂蚁、吃老鼠、吃土,什么都吃没有了就开始吃人。胆小的就找那些刚死的人下手,刚死的人肉是软的,很好认,用刀子挖一块就跑,好多人看见,可是都没有力气去追;胆大的人就找活人下手,天黑的时候躺在路边,看见一个人走过去,突然跳到他背上,一口咬断他的喉咙,喝他的血,你没见过,有的时候血都喝干了人还没有断气呢,眼看着别人挖自己的肉吃……”
“呕——”夏宛若冲到洗手盆边大吐特吐,直到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生病了?”小红隐着眼里的笑意,明知故问道。
“你……你不要再说了。”夏宛若虚软的瘫坐在地上,却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你不相信我说的事?我说的都是真的。”小红跑到她面前睁大了双眼以示证明。
“不要再说了。”夏宛若又是一阵干呕:“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我先出去了,你喝点水就舒服了。对了,这是你一个朋友送来的。”小红把几个纸包递过去。
“什么东西?”夏宛若想不出还有谁会送东西给她,是春絮吗?真是难得她还记挂着,有机会一定好好谢谢她。
“不知道,我没打开。”
夏宛若打开上面的一个包,那是一包蜜酸梅,飘着甜甜的梅子香,这是她最爱吃的东西,爹在的时候常常买给她吃,她知道爹赚钱辛苦,所以每天只吃一颗,含在嘴里一点点咽下,直到果核都被她含得没了味道,含得亮闪闪的她才会万分不舍的吐出来。但是她还是舍不得把它扔掉,她把这些果核都收在一个只有她知道的秘密地方,有时间的时候拿出来,一个一个的数一数,好象正在吃一颗颗的梅子。
另几个包都是她爱吃的小点心,这些都是只有过年上供时才买的吃食,爹一个都舍不得吃,她每次只是吃一小口,然后就放在梁下的吊篮里,直到放得硬如石头,要泡在水里才能吃,直吃到下一个年来。
看着一桌子的东西,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千里之外的家。
“是谁送来的?”夏宛若悄悄拭去泪。
“是一个店里的伙计,放下东西就走了。”
“他没说是谁让送的吗?”
“没有,也忘了问。一定是你以前的朋友,这坊里常有小姐妹收到东西,不过她们收到的饰物多一点,送吃的也是什么稀奇苦怪的东西,有一回有个胡人送来一只烤羊,我们全坊的姐妹足足吃了一天才吃完,好吃真是好吃,只是弄得锦绣坊到处一股子羊肉味,那几天只好到处洒花水。”
夏宛若轻轻的笑了。
“其实送什么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如果你不喜欢就是送一座金山也不能让你开心,你说是不是?”
夏宛若把一颗梅子放在嘴里,酸入骨,却又甜入心,就是她最爱的味道。
“你自己慢慢吃吧,我还要去准备明天出门的衣服呢,记住,明天不可以乱走,否则李姨真的会打人的。”
“你也尝一尝。”
“不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酸倒牙的东西。”
“是甜的。”
“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那表情是甜吗?我走了。”
夏宛若不由得去照镜子,看自己微眯着眼睛的样子,真的是酸酸的表情。记得以前自己也常看边吃梅子边照镜子,看自己酸酸的样子,再自己笑一回自己。
会是谁送的呢?谁知道她爱吃的东西?是春絮吧,亦或是爷呢?夏宛若又放进口里一颗梅子。
除了几个打扫的仆妇,锦绣坊只有她一个人,东看看西看看,平日里不太喜欢她们的笑闹声,但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却又闷得心里发慌。
走进步幽斋,这里是练琴的地方,锦塌香案檀炉瑶琴,风送绣纱轻烟曼舞。
夏宛若缓缓走进去,坐在中间的塌上,这是朝阳练琴的位置,月儿在她旁边。纤手划过琴弦,丁咚之声缓缓在指下流泻出来,只弹了一半,夏宛若就弹不下去了,她已经生疏了吗?怎么听得如此坚涩?这不是她的琴,她的琴上有一块红玉的,也在冷飞那里吗?他只让她教书,不再让她画画,弹琴了吗?
他还没有听到她的琴音呢,想她的琴技也是有名的,还有她的画,他也没有看到呢。
夏宛若沿着岸边走着,湖上只有携带家人来游玩的船只摇过来摇过去,“快活林”最忙的时候是天快黑的时候,进进出出的各色男人,为了抢一艘船而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叫骂声,女人的轻起软语,琴瑟钟鼓嘈杂,一盏盏的花灯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还要夺目。
不知道春絮在哪条船上?她哪有力气划得动船啊!当日应该跟爷说让春絮也到教坊来,两个人也有个照应,她不会跳舞不会唱歌,但是她可以慢慢学啊,那也比这大太阳下面卖力气强啊!可怜的春絮,爷好不疼惜人。
她如果有错责罚她一个人也就够了,为什么还要累及无辜?不知春絮可好啊?她只是不开心而已,春絮呢?怕是不只要伤心还要劳力了吧。
晃忽中与人擦肩而过,力虽不大,但是对毫无防备的夏宛若而言,足以让她身体不稳而跌倒。
夏宛若本能的闭上眼睛准备挨痛,可是一只有手的臂膀却环住了她的腰,一股淡淡的香草气扑面而来:“姑娘没有事吧。”
夏宛若缓缓睁开眼睛,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映入眼帘:“啊!”她一声惊呼,忙跳开去,整理衣服微一礼:“对不起,宛若失仪了。”
“是小生莽撞了。”俏书生一礼及地。
夏宛若忙回一礼:“是小女子走得太匆忙,与先生无干。”这个书生真是知书达礼,当年爹有位学生也是这样,温文而雅,进退有节,举落有度,虽然那时她还小,但是梦里已经与‘他’不知欢聚几回了。偷眼望过去,他比那个人更出色不知几倍,比父亲更儒雅。只是看上有几分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不知小姐有没有伤到哪里?”真是让他恼火,不知是哪个无聊女子冲撞了他,他已经被色馆的俗女缠得烦了,她们不是掉了珠花就是扔了丝帕,让他捡上去时不是在他脸上摸一把,就是在他身上贴一下,那股浓厚的粉气真让他做呕。如果不是能够看到柳妹妹,他早就离开“快活林”了。李靖阳微微抬起头,刚想发脾气,眼前秀气的容颜让他心里莫明的一缩:“敢问小生在哪里见过小姐?”
他记得她,只那么惊鸿一瞥,看他红了一张俊颜亦发让人觉得什么是君子坦荡荡。真是个书呆子,看见女子就脸红。
“前几日在此处与先生见过。”夏宛若羞红了脸,低低的道。
难怪看着眼熟呢,原来是那位红衣仙女。今天她只着一件兰花裙,薄施脂粉,却更加让人怜惜:“原来是姑娘,小生李靖阳见过姑娘,那一日还以为仙女临凡,小生莫不敢忘。方才有失礼之处还望小姐不要见怪才是。”
“先生多礼了。”他说她是仙女临凡呢,夏宛若一颗芳心乱跳:“请问先生是来游园吗?”
李靖阳叹了口气:“龙困浅滩,小生暂寄身在此,待明年大比之期。”
原来他是这里雇工,夏宛若多少有点失望,还以为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呢。可是谁都有走霉运的时候,他原来是来赶考的,那他至少也是个秀才吧。
“先生也是有功名的人。”
“想我也是薄有功名,却落迫如此,斯文扫地,真是让姑娘见笑了。”
“李先生只是暂困于此,待明年大比之期必定会凤鸣九霄。”
“谢姑娘如此看重小生,也谢姑娘吉言。”
她与柳韵寒是完全不同的人,更知进退,更谈吐不凡,更温宛可人,如果说柳韵寒是天上的太阳,让他不敢仰视,却又不由自主的去追随,那么这个姑娘就是月亮,明而不媚,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帖近。
看她的衣着想必应是这艺坊里的人,这么可人的女子也在此受辱,冷飞真是天下一等的恶人。看她谈吐不凡,必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冷飞必是用了什么万人唾骂的卑劣手段强占这女子的,待他来年大比得中,第一件事就是查办冷飞这个恶人,解救众女于水火。
“先生学富五车,定是人中龙凤。”
“小姐廖赞,小生愧不敢当。小生冒昧一问,不知小姐芳名。”
“小女子夏宛若。”
“果然名如其人,也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