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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得累了，抬头看对面的人。蓦地想起大学期间，他去过H市一次，还去过她的学校。那时是思修课，周边的同学都在开小差，只有她认真地做着笔记。
和今天，一样。
萧何轻咳一声，张青笑抬起头看着他，“去买菜。”
因为张青笑不熟悉附近的环境且兜里没钱，所以是由萧何载着她去超市的。张青笑推着购物车，在水果蔬菜区转了一圈不知道买什么，“哎，萧何，你喜欢吃什么？”
“都可以。”
都可以是最麻烦的好不好。张青笑技术有限，所以只能拿自己会做的菜。拿了一棵白菜，选了几个土豆，一盒红椒，一盒瘦肉……最后还买了两样熟食。
萧何看着推车里的几样东西，眉头不经意间皱了一下。
在做饭之前，张青笑还是先跟萧何申明她做饭的技术很烂。萧何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在吃的时候还是被呛住了。
“张青笑，你是想毒死我吗？”
张青笑缩头，再缩头，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她知道她做的菜难吃，但平时只有她一个人吃，自己并不嫌弃她自己，所以也还过得去。
把买回来的那两样熟食推到萧何面前，“你吃这个，吃这个。”
下午，张青笑投了几分简历，又跑到闹市区赚了几圈，看有没有单位招人的。热得出汗，却没有任何收获，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
萧何下午去了公司，还没有回来。张青笑坐着休息一会儿，便开始打扫卫生。她没什么优点，唯一可以夸上两句的就是爱干净，什么东西都要收得整整齐齐的。虽然萧何的屋子不是很乱，但依她的标准还是差很多。
萧何一开门便看见张青笑站在凳子上，一跳一跳地正在擦客厅里的柜子，腰间的肌肤若隐若现。
真是该死。萧何沉着脸进门，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张青笑从凳子上跳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我马上就去做饭，鉴于中午的教训，我们晚上就吃炒饭吧，我炒饭挺拿手的。”
萧何看着她走进厨房，拼命克制下把她拉入怀里的冲动。
张青笑的炒饭果然做得不错，看着也没有放很多原料，但就是有一种很自然的香味，比中午的菜好吃很多。
“怎么样？”像是希望得到表扬的孩子一样，“味道不错吧？”
味道是不错，可他现在想吃的，不是炒饭。
两人吃好后，张青笑端着盘子去厨房。刚起身，却被人猛地拉住，手里的盘子没拿紧，摔在地上，响亮的破裂声。
还没反应过来，嘴就被堵上。胳膊被牢牢地控住，挣扎根本没有作用。热烈的吻，辗转反侧，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好一会儿，萧何才放开她，胳膊却仍是横在她的腰间。两人都有些气喘。张青笑更多是恼怒：“你干什么？”
“我以为，我们上午都说好了。”
上午？在车里？他说，朋友之间很平常？
以张青笑可怜的智商，她是相信萧何说的话的，但难以接受，“你可以去找别人，放开。”
萧何没有理会，反而抱起她，向他的卧室走去。
张青笑被扔在床上，萧何的胳膊撑在她的脑袋两侧，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张青笑紧张得差点喘不过气，她从没有想过会与萧何有这样的关系。
“萧，萧何，你，你……”
萧何的吻重重地落下，让她没有躲避的机会。手被压在两边，全身都不得动弹。张青笑的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感觉萧何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落在她的锁骨上，烙得她止不住颤抖，浑身发软。
T恤不知何时被扯下，萧何也褪去衣服，滚烫的肌肤相对，她想逃开，却动不得半分。他在她身上制造了一波又一波颤栗，是她从体验过的感觉。
□□过后，萧何放开她，却好像是舍不得她的身体，余韵不尽地吻着她的颈项。张青笑躺在他的怀里，心中一片茫然。
“萧何，我们这样，算是什么呢？”
“互相帮助。”
互相帮助？张青笑不懂，只得再次鸵鸟埋沙。
作者有话要说：
☆、芒种
张青笑毕业于一所二流大学，没有什么突出的才能，在人才济济的A市找工作颇有难度，况且六月是大学毕业季，人才市场上人头攒动，简直都有被挤爆的趋势。
找了很多天都一无所获，张青笑开始觉得可以先回家看看，小地方的就业压力应该没有大城市这么厉害。
在走之前，张青笑决定再把萧何的房子打扫一遍。清理书房，在书架上看见萧何的毕业照。穿着学士服，满脸严肃。
大学四年，那么美好的时间里，她跟萧何，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张青笑告诉萧何她想回家。萧何没有挽留，还帮她在网上订购了火车票。
张青笑走后的几天，萧何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实在是烦躁得不行。之所以没有留下张青笑，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行为越来越不可思议。
居然会想去关心她，把她带到自己家里，还强迫她跟他上床。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甚至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承认，自己喜欢张青笑这件事情。
第五天晚上，似乎是再也压抑不住自己，萧何拨通她的电话。张青笑不知是在什么地方，有轻微的嘈杂的人声。
“萧何，你有什么事吗？我这里是长途加漫游，电话费好贵的。”
萧何还没来得及为她只担心电话费而生气，就听到听一个声音：“小姑娘，你怎么每天都睡在这里？”
是S市的方言。C镇隶属于S市，火车只过S市，然后要转长途汽车才能到达C镇。张青笑没有回家。
“你在哪里？”
“我在S市的火车站。我手机快要没电了，等……”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萧何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是真的没电了，还是故意关机？
从A市到S市，1200多公里的距离，萧何开车用了12个小时。
S市只是一个地级市，火车站很小。萧何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张青笑，她正在恳求一个零售店的老板娘给她的手机充会儿电。
“怎么不回家？”
张青笑没有回答，回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没地方睡不说，爸妈肯定还会各种冷眼吵骂。她在S市呆了五天，白天出去找工作，晚上就睡在火车站广场周围的长凳上，巡逻的警察叔叔都认识她了。
萧何找了一个宾馆，订了两个房间。连夜驾车，连骂人的心情都没了，“休息一天，明天跟我回A市。”
张青笑不知道为什么萧何会来找她，她只是觉得，不管在A市还是S市，她好像都很没用。
夜幕降临，萧何带张青笑出去吃饭，然后去了S中，他们一起度过三年的高中。
学生还没有放暑假，所有的教学楼都是灯火通明。
隔着车窗，张青笑去看她曾经熟悉的校园。她还记得饭菜非常难吃的食堂，记得每个星期萧何都会去打篮球的球场，记得S中倍受赞誉的后山公园。
“上高中的时候好讨厌上数学课，也背不会政治历史，总是想着时间快点过去，让我能够逃离这个学校的压迫。不用再上不喜欢的课，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告白，甚至去谈一场光明正大的恋爱。其实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才是我们应该去用心珍惜的。”
跟着萧何回到A市。
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突然间觉得，她的这一生好像都没什么希望了。
“就住在我这里，工作的事情不用着急。慢慢来，总会找到的。”
萧何难得用这样温和的语气跟她讲话。张青笑得到一点慰藉，“萧何，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上一章无改动，所以连续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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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
Mike突然打电话说请吃饭，萧何推辞不过，只得赶到他说的餐厅。是一家西餐厅，在二楼，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阿Q。
“为什么突然请吃饭？”
Mike大笑：“朋友新开的店，帮忙拉人气。”
三人都是再熟不过的，点完单之后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萧何。”Mike挤眉弄眼道，“13楼的那个美女可又让我给你带话了，你好歹给个反应啊，别让人家瞎等。”
“我早就说过了，没兴趣。”
阿Q此时也凑过来，仔细地打量了萧何一番：“萧何，你条件那么好，却一直不肯谈女朋友。老实交代，你不会是个Gay吧。”
话一完，三人都笑了。
“哎哎哎。”Mike突然指着对面街上，兴趣盎然，“看，那个女人，好像要倒霉了。”
萧何看去一眼，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
“她是撞到了人家的自行车吧，还是怎么的？”
“我可不清楚，不过实在是很难看到把自己收拾得如此潦草的女人。”
“Mike，为什么你看女人，总是先看人家的脸蛋身材？”
“除了这些，还需要看什么？”
萧何仔细想想，高中的时候和同学谈论过几次张青笑。在他们口中，张青笑总是那么不堪。比如她总是穿着颜色老气的衣服，头发也永远是那么扎着，反应迟钝，每次放假的时候还总喜欢冲在最前面，好像从来没有回过家一样。
每次谈论都是以一阵大笑结束，是讥笑，也是嘲笑；每一次，萧何就是不说话的那个。
年少的情感，来不及昭告天下，来不及生根发芽，便被遗弃在那一群笑声里。
跑了一天，张青笑实在是累得不想再动弹，洗完澡后就直接呈“死尸”状态躺在沙发上。中午没有吃饭，萧何今晚加班，她也不想再麻烦，泡了一桶面当做晚饭吃得津津有味，连汤都喝掉了。
其实最普通的泡面对于张青笑来说都是奢侈品，更别提萧何家里备着的。以前她一个人住的时候，都是买超市里的那种又大包又廉价的面条，没有油盐，直接用清水煮了吃。
听见开门的声音，张青笑马上就坐起来。住在萧何这里已经有半个多月，他对她依旧是不冷不淡，跟从前一样。
萧何看着茶几上的面桶，皱眉：“你晚上吃的这个？”
张青笑点头，飞快地起身，“我马上把它丢掉。”
把面桶端进厨房，准备明天再收拾。出来的时候，看见萧何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张青笑被看得头皮发麻，发憷道：“怎，怎么了？”
萧何重新起身，手里拿着车钥匙，“换身衣服，我在下面等你。”
张青笑莫名其妙，糊里糊涂地换了衣服，又糊里糊涂地被萧何引进那条之前就听说过的“要钱更要命”的购物街。等听见萧何让店员拿衣服的时候，张青笑才知道他是要给她买衣服。
“把这条裙子试一下。”
接着，张青笑继续糊里糊涂地进了试衣间。
张青笑有167的个子，很高挑，其实也能算是个衣架子，只是平时没精力也没金钱去打理自己，所以看起来有些糟。
淡绿色的裙子，腰间束身的牛仔腰带添了几分帅气。很简单的款式，穿在张青笑身上却有一种不同的韵味，清新中带点……妩媚。
“还有那件。”
一条很修身的连衣裙，上衣是白色蕾丝长袖，两边带着两片搭肩，下面是棕色的皱褶裙。很短，还不到膝盖。
又接连试了几件，还有两套睡衣，萧何甚至让店员拿出内衣。听到他准确地报出自己的尺寸，张青笑彻底地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