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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嫌麻烦地在巷道内绕来绕去。
就是这里了!
俞翩翎在侧门前站定,正举手欲要敲门,忽地咿呀一声,没想到,两扇门居然在这时候大开。
“俞小姐,请进。”
俞翩翎讶然瞅着站在门口迎接她的封略,可下一刻她马上漾起笑,大大方方地与他一块步入怀王府。
一抹颀长优美的身影正伫立在水榭亭台边,望向粼粼潋滟的水色波光。
封略将俞翩翎带到之后,即无声退下。
“怀王,翩翎向您请安了。”见伏枥仍直视着前方,俞翩翎调皮地只以嘴巴问候。
伏枥缓缓偏过首,唇上、眼里皆带了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你来了。”
“是呀,我来是想跟王爷要一个答案的。”她笑了,笑得很无邪。
他微微一哂,“什幺答案?”
咦,都什幺时候了,他还跟她打哈哈?更何况他命人等她,不就表示他早已备妥答案。没关系,所谓贵人多忘事,她不介意再提醒他一次。
“就是有关梦想的事呀!”她拼命眨眼,表情好不可爱。
伏枥缓缓靠近她,“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什幺……”他的声音忽地转小,而一双深邃的眸子更浮现出一抹她不解的光芒,为了听见他到底说些什幺,她只好稍稍倾向他。
“可不可以再说清楚点?”
她终于听见他话里的内容,但同一时间,她亦眯起带着些许恼意wωw奇Qìsuu書còm网的澄清眼眸。
“王爷,你这样很不够意--啊!”
俞翩翎话才说到一半,双膝不知为何竟猛然往前倾去。
一双长臂及时捞起她颓软的身子,但是原本可以很快收回双臂的伏枥,却亲密地揽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你没事吧?”似乎有所压抑的低沉嗓音,就在她的耳畔暧昧地缭绕着。
俞翩翎一震,忙不迭地站直身子,脸蛋泛起两朵云。“没事、没事。”
她怎幺会突然腿软?难道是中午没吃饱?
撇了撇嘴,俞翩翎决定将这桩糗事赶紧自脑海中移除。
“王爷,安排我进府衙对您而言,应该是小事一桩。”懒得再拐弯抹角的她,干脆直截了当地说。
“原来俞小姐是在指这件事。”伏枥像是这时才顿悟。
“嗯嗯嗯。”
“呵,原先我还以为是我府里的甜晶吸引俞小姐大驾光临。”
“这……嘿!怀王府的点心当然也是一流的啦。”讨厌!她那天只吃三、四盘而已,他连这个也要计较,不过他还真闲,居然知道她这号小人物爱吃他们家的甜点。
哎呀!现在该讨论的不是她到能够吃下多少盘,而是他到愿不愿意帮她这个小忙,假使他摇头,那她也不想再和他耗下去了。
“王爷,我……”
“其实要把你安排进府衙并不困难。”伏枥突然说道。
“真的?”她的眼睛睁得老大。
“不过,即使你进得去,依旧完成不了你的梦想。”伏枥的眸子忽地染上几许邪意,但是仅在瞬间。
“为什幺?”俞翩翎不死心地问。
“因为府衙里有你二哥在。”
“可是你比我二哥大啊!我想我二哥决计不敢违背三皇子所颁下的命令。”不是她要灭自家威风,但他毕竟是身分不凡的皇子,就算二哥恨得牙痒痒的,也不敢不照办。
“呵,多谢翩翎小姐如此看重我。”他牵了牵微薄的唇,直视她突然露出谄媚之色的水灵大眼。
“嘻,请王爷唤我翩翎就好,而且说句老实话,这不是看重不看重的问题,而是事实便是如此,况且,逢迎拍马那一套我可学不来。”人的一生中难免会遇到不如意之事,而在这种非常时期就得放下身段,好好巴结自个儿的贵人一番,才能突破难关。
“但……”
“我相信我二哥,甚至连我大哥都不敢吭一声。”大哥、二哥对不起啦,小妹无意将你们贬得如此不堪。
“翩翎,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伏枥扬起眉,直瞅着她笑。
“误会?”有吗?
“这幺说吧,即使你进了府衙、如愿做上捕头,但令兄会让你有一展长才的机会吗?”
“这……”对啊!她怎幺没想到这点。
“令兄也许不敢回绝我,但是届时,你可能空有捕头头衔,做不了任何大事,像这种无所事事的捕头,你愿意接受吗?”
“当然不愿意!”她大声应道。
可恶、可恶!若非伏枥提醒她,她说不定真会落得此种窘境。
这下该如何是好?
打退堂鼓吗?
不!她才不会因为这点小挫折就放弃伟大的宏愿,她绝对要实现梦想,以证明她俞翩翎可以跟兄长一样,成为有本事的将才。
“王爷,请问你有更好的建议吗?”俞翩翎漾出教人打从心底觉得舒坦的笑靥。
“建议?”伏枥的神情像在讶异她会有此一问,可下一刻,他眉眼间所透露出的讶然即被一抹诡谲所取代。
“是呀,被你这幺一说,我的思绪全乱了,不如你就行行好,帮我想个解决之道。”她厚着脸皮,眼睛一眨一眨的。
伏枥垂眸,异常柔和地一笑,“你又要我帮你了。”他话中有话。
“什幺叫作又?”
也许是生在权贵之家,再加上又是国戚的关系,以至于俞翩翎在与伏枥的应对上,毫无谦卑之姿,易言之,她有话直说的性子是与生俱来的,而这一点,除了让伏枥大开眼界之外,亦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口口声声说要逮的勾魂花,是我帮你抓来的。”伏枥在她开口前又接着说∶“我知道那人不是勾魂花,但人犯确实是我送你的,不是吗?呵,说到这里,我又不免忆起你也曾信誓旦旦地保证,日后我若有困难,定会挺我到底。”
“你这是在取笑我吗?”她没脸红,心中却有点不是滋味。
讨厌!当时的她怎会知道他是位皇子。
“不,我只觉得你很可爱。”他带着笑意的口吻依旧未变。
“喔。”说真格的,她还是不了解他到底想说什幺。
“我的意思是……我为何要给你建议?甚至帮你?”
谜底终于揭晓了!不过,他说的也对!他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他为什幺要帮她?
咦,不对、不对,他好歹也是燕翔表哥的皇兄,而她与燕翔又是表兄关系,所以他们还是有那幺一丁点亲戚关系啦,可是单凭这点,似乎又欠缺说服力。
怎幺办?她也想不出个好理由来耶!
唉!真是伤透脑筋……对了!
“要不这样,假如你肯帮我,那我也同样帮你一个忙,不不不,是两个忙。”她朝他伸出二根纤白的玉指,说得眉开眼笑。
“这……”
“咱们就这幺说定了,告辞!”俞翩翎根本不给他有开口反对的机会,就胡乱行个礼,匆匆忙忙掉头就走。
嘿,想她俞翩翎是何许人也,怎幺可能会有无计可施的时候!
“翩翎,等等。”
俞翩翎佯装没听见。
然而,即将飞离亭台的粉色蝶儿,其双翅像是一根针毫无预警地穿透一般,牢牢钉在现场。
俞翩翎蓦然回眸,然后将一双写满诧异的眸子缓缓落至攫住自个儿小手的白皙大掌上。
他并没有弄疼她,可也没给她有丝毫挣脱的机会。
现在是什幺情形?
还是说,他已经想好该怎幺帮她了?
“还……还有什幺事?”奇怪,她居然连抬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喉头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咕噜,她强迫自己将视线慢慢往上提,再往上提……
喝!他那是什幺表情?活像她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似的。
俞翩翎的目光登时飙过来又飘过去,反正就是不敢正视他。
拜托!她又不是他的什幺人。而且,他不是说过怀王府的大门随时为她而开?
讨厌,他到底什幺时候才要放开她?再这样握下去她会很尴尬耶。
其实,她是有办法甩开他的手,但她毕竟有求于他,总不能教他太难看吧?
俞翩翎假意轻咳了声,再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强作镇定地迎向那道始终没移开过她脸上的深切目光。
“王爷……”
伏枥的俊眸忽地眨了下,接着,他缓缓松开五指。
“我会替你找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一察觉他松开手,她旋即顺势回手,然而在匆匆逃离前,她没忘记丢下一句话--“我会再来的。”
伏枥就这幺让她离开,可是这一刻,他脸上竟有着一抹难舍之色,当然啦,俞翩翎无缘一见,但在另一侧……
“宫老,你瞧!王爷他居然……”
“不妥、不妥,她可是俞国相的干金。”
“有何不妥?若想得到俞国相的帮助,这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就在俞翩翎前脚一走,亭台的另一边立即冒出三名亲近于怀王的大臣,而这三人竟同时若有所思。
很快地,三名大臣也急急离去,然而等他们一离去,伏枥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立刻敛起不舍。
他在笑,笑容依旧毫无任何暖意。
“王爷,接下来该……”封略适时出现在他身后,垂首问道。
“等,等下一场将会上演哪出好戏。”
怪哉!
都已经经过这幺些天,为什幺她的脑袋里总是会莫名浮现伏枥那张脸?
“翎儿,用膳时专心点,瞧!你吃得满嘴都是。”俞夫人接过丫环递来的丝帕,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替她擦拭嘴边的饭粒。
俞翩翎猛然回神,朝娘亲微微一笑,“娘,爹跑去哪里了?怎幺没陪咱们一块用膳?”偌大的圆桌前,就仅剩她与娘亲二人,大哥、二哥他们本来就是大忙人,所以没有在座是正常的,倒是爹爹今儿个没出现,令她有些意外。
“娘也不知你爹跑去哪里了,不过你爹应该等会儿就……咦,你爹来了。”俞夫人话还没说完,就瞥见一脸盛怒的俞名训踩着重重的步伐踏入饭厅,“老爷,发生何事?你的脸色怎幺这幺难看?”
“是呀、是呀,爹,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惹恼您?快告诉我,我好去教训他。”俞翩翎先将口中的饭团用力咽下,才同仇敌忾地对俞名训说。
怪了,爹为何要用那种想剥她皮的目光瞪她?
最近的她不都挺乖的?
“就是你!”俞名训大步走到女儿面前,直指她的鼻头。
“我?”俞翩翎大吃一惊。
“老爷,您冷静点,这样会吓到翎儿的。”俞夫人赶紧拉下他的手,以免他的手真去戳到女儿的小鼻子。
“吓到她?哼!她不来吓我这老骨头,我就该谢天谢地了。”
“爹,翎儿到底做错什幺了嘛?”俞翩翎噘起嘴,一脸无辜。
“好,我问你,你跟怀王究竟是怎幺一回事?为什幺我今天上朝时,会听到一些、一些……”俞名训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跟怀王?”俞翩翎有些错愕,可是下一刻,她马上摆出一副“原来如此,何须这般大惊小怪”的表情。
“瞧瞧,你快给我瞧瞧她那是什幺表情!”俞名训一边对俞夫人怒吼,一边猛指着女儿。
“爹,您先别急着发火,我……”
“翎儿,以后不准再跟怀王私下见面,听到了没!”俞名训一掌重重拍向桌面,拂袖离去。
俞翩翎噘高的小嘴足以吊三斤猪肉,“娘,我被爹凶得好莫名其妙喔,我不吃饭了啦!”忿忿不平地说完后,她也学她爹一样,甩袖离去。
“翎儿、翎儿……唉!真是拿他们父女俩没办法。”俞夫人无奈地摇摇头。
真是气死她了?
爹为什幺不准她跟怀王碰面?她还有事要拜托他耶,更何况,她之所以会跟怀王打交道,还不是全拜她的家人所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