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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魂坐在判官笔里抹泪,边摇头:“主子,小的不委屈,倒是主子这些年受苦了,呜呜呜……”
“别哭了,哭的我心里难受。”
“主子,你就让我哭一哭吧,小的反正又哭不死。主子,小的好想你呀,主子啊,这些年小的过的真的是生不如死呀,吃不饱穿不暖,爹不亲娘不爱,小的在外面天天被欺负,主子,你可要帮小的打回去呀,那些坏蛋欺负你最可爱的小判判……”
久别重逢的氛围眨眼被这一声声鬼哭狼嚎给破坏殆尽。赵四丫黑着一张脸无语地看着判官笔里的器魂,很想问,你丫的一器魂哪来的爹娘?你丫的一器魂知道什么叫饿肚子什么叫冻成狗?你丫一器魂早死的不能再死了,哪来的生不如死?
忍无可忍,在可爱的小判判鬼哭狼嚎半天后,判官大人眼中紫电噼里啪啦,一巴掌拍在判官笔上:“闭嘴!吵死了!”
器魂哭的正在兴头上,突如其来挨了一巴掌,哭嚎声嘎然而止,仿若中途被掐断了喉管,一主一仆陷入诡异的静寂中,过了半晌,器魂抽抽噎噎地控诉:“主子,你打小判判……”
“闭嘴!”
“呜!你不疼小判判了,主子你是不是有了别的新欢啦!”
新欢旧爱……赵四丫无语。
“刚才是谁怕本官怕得要死,转眼胆大包天放肆起来了?”赵判官开始放冷气了。
判官笔适时抖了抖,器魂幽怨地认错:“主子,是小的错了,小的是好久没见到主子了,一时兴奋……主子,不要生气了,小的错了。”
听它自称小的,赵四丫突然觉得有些别扭有些不忍,看来还是小判判适合它,语气却依旧冷肃:“好了,你魂体尚且虚弱,赶快去休息。”
器魂眼睛一亮,心道原来主子不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是因为担心它呀。
“主子,小判判就知道主子最疼小判判了,主子,小判判去睡一会,等小判判醒来后再陪主子聊天,再给主子敲背,再给主子暖床……”
赵四丫无语的同时也哭笑不得,再叫她像方才那样一巴掌拍下去她又舍不得,无奈道:“行了行了,快去休息,你不睡你家主子我还要睡呢。”
一听自家主子困了,器魂赶紧乖乖地闭上眼睛,这一折腾,它本就快要消散的魂体愈发透明,也不知这一睡要多久才能醒来。赵四丫怜惜地叹了口气,心念一动,判官笔化作胎记于手腕处,自己也跟着躺在榻上,却久久难以入睡。
隔天,赵四丫与青染青雪桃花四人一如昨日那般照顾孙嬷嬷,昨夜器魂离开孙嬷嬷的身体后孙嬷嬷的脸色明显红润了些许,看起来精神头足了些。赵四丫依旧做些二等丫鬟的事帮青染青雪打下手,日子一日一日慢慢流淌,因此没有注意到孙嬷嬷时常瞥向她隐晦的目光。
☆、第五章
这个春节是赵四丫十三年的人生里有记忆以来最幸福的春节。王府给每个下人发了新衣裳还有厚厚的过年封子。赵判官活这么大头次有红包拿,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小模样可爱又纯真,这让几天来对赵四丫的态度一直隐晦不明的孙嬷嬷的警惕松动了点。
孙嬷嬷一直在告诉自己,那晚她看到的只是一场梦,可是孙嬷嬷是个理智的人,就像当年三皇子被指为不祥之子时她没有顺应那样,对那晚发生的事,潜意识告诉她那不是梦。
那晚她听到了这个叫四丫的小丫鬟跟那个东西的对话,在那个东西离开她的身体后,她看到了那只笔。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传说中那个存在。
判官。
正出于这点想象,孙嬷嬷没把赵四丫好赶走,她在暗暗观察这个人,同时也在警惕。孙嬷嬷七八岁的时候就入宫做了宫女,看过太多的宫廷秘事,与她同期入宫的到如今活下来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有幸得了侍候的主子赐了自由身出宫的更是寥寥无几,算来她算得上半个。
大半辈子浸淫深宫,孙嬷嬷不得不去考虑更多,考虑赵四丫这在她看来高深莫测的人物出现在王府所为何来。她的存在会否对王爷不利?
如果真是传说中的那位,孙嬷嬷对此无可奈何,鬼神与她而言只有敬畏,难生左右之心,如果可以,孙嬷嬷希望这位鬼神大人能保佑她家王爷一生丰顺。可如果赵四丫如当年乔玄大师,是有神力的肉体凡胎,那么她就得好好估计估计了……
春节过后便是元宵,孙嬷嬷身体也彻底恢复康健,朱嵘对此大喜,孙嬷嬷在来西南的路上得了病,这一直是朱嵘心头大石,如今孙嬷嬷好了,心情大好的他当即给孙嬷嬷院子里每个下人发了赏钱,赵四丫是孙嬷嬷身边的二等丫鬟算得上孙嬷嬷身边的近身人,那赏钱自然比外面粗使下人多。
从没见过银子的赵判官觉得自己如今很富有了,小时候她总想着有一天买很多很多馒头放在家里,自己躺在馒头堆里醒来就有馒头吃,如今荷包里有几十两银子,明显比买一堆馒头更让赵判官幸福感爆棚。
“奴婢谢王爷赏赐,嬷嬷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长命百岁。”有银子拿,赵判官嘴巴抹了蜜,吉祥话不要钱地往外吐。
之前吉祥已经查探过孙嬷嬷的三花,虽然主寿命的那朵花已有枯萎之像,寿数仅剩几年,却是寿终正寝之相,因孙嬷嬷护持帝星有功早年在宫里有意无意间做下的恶行也被功德抵消,下一世乃福报之命,长命百岁这话判官可没说错,就是没说清楚是这世还是下世而已。判官大人内心的小人儿调皮地吐吐舌头。
朱嵘显然很喜欢赵四丫的嘴巴甜,满意地看了赵四丫一眼,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孙嬷嬷却心头一跳,暗沉沉地瞥了赵四丫一眼,垂眸不语。
“奴婢四丫拜见王爷。”
“四丫吗?这名字不太好,瞧你方才那吉祥话本王爱听,以后你就叫吉祥吧。”
对于改名字这事赵判官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当即磕头谢了王爷赐名,从此赵四丫改名叫赵吉祥。(从本章开始女主不再叫赵四丫)
“过些日子等天气暖和了,到时候嬷嬷可以去街上走走。”发完赏钱,朱嵘陪着孙嬷嬷又说了些话,逢前头有事便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目送朱嵘离开,孙嬷嬷暗自松了口气,方才她那点心思现在看来是白顾虑了,又瞥了赵吉祥一眼见她面上并无其他神色彻底松了口气,方才定是她多虑了。也是,王爷是被厌弃的,又被发配到这穷山恶水之地,京城里那些人又怎会把王爷放在眼里。私心里孙嬷嬷希望赵吉祥是那位传说中的存在,如此她定会毕恭毕敬地待她。
那晚毕竟是判官与器魂的对话,孙嬷嬷即便清醒,有些话她也是无法留下记忆的,比如紫薇帝星这类天道忌讳的话,孙嬷嬷就算听了也记不住。留在她记忆里的就是一些不太重要的话,以及判官笔。因此对于朱嵘的世间行走的身份一无所知。
转眼大树吐嫩芽,日头渐高,天气转暖,青染青雪自从来到西南就没出过王府大门,眼看着春光正好又有王爷的话在先,那想出门逛逛的心就长了草,随着春光渐盛呼啦啦地越来越茂盛。
“嬷嬷,今儿个天气正好,适合踏春,出去走走吧。”
青染青雪在孙嬷嬷身边侍候多年,孙嬷嬷也很是疼爱她们,闻言意动,转而望向赵吉祥:“吉祥可想出去玩?”
即便有多世记忆,这一世赵吉祥十三年的人生依旧占据主导,这在大城里逛街看看繁华是任何一个出生在偏僻贫穷地的孩子们内心都有的渴望。赵吉祥是地府在阳世间的行走,然而地府半日的经历终究没有十多年的人生刻骨铭心。骨子里,赵吉祥是个人,是个受了很多苦的穷人家的小姑娘。这观念一时半刻是改不过来的。
最近,赵吉祥已经察觉到孙嬷嬷对她的重视,以为那是托王爷赐名的福,因此并没有多想。瞅着青染青雪眼巴巴的小眼神,况且自己也心动便点了点头。青染青雪开心地欢呼一声,各自忙碌准备去了。两刻钟后,一辆简陋马车从王府侧门驶出,马车上除了孙嬷嬷跟四个兴奋的小丫头,坐在车门处驾驭马车的车夫与旁边男子都是朱嵘派出来保护孙嬷嬷一行人的侍卫。
马车没行驶多久就在一处巷子里停下,四个小丫头簇拥着孙嬷嬷往人来人往热闹不已的大街上走去。
这肇州的大街没有京城的街道宽,店铺门面没有京城的齐整,却有京城没有的人气。在京城是有阶级分层的,穷人跟普通百姓住外城,身家不低跟普通官员住中城,达官贵人则住内城,皇家自然住在皇城里,再然后就是宫里的帝后娘娘小皇子小公主们。
肇州这里不同,有钱的没钱的有权势的没权势的都住在一座城里,各自居所自然要分个东南西北,可这大街上就不一样了,既能看到讨饭的乞丐又能看到锦纶绸缎,能看到贩夫走卒又能看到高头大马。在京城女眷出行在外要遮纱帽严严实实,这里就不用,民风相对开放,随处可见女子抛头露面。
青染青雪没见过什么世面,京城都没看过几眼,这远在千里之外的肇州在两个小姑娘眼里跟现代人眼里的国外一样,看什么都稀奇得很。
吉祥也很激动,但她没有像青染青雪那样忘我,这人与人有亲疏之分,青染跟青雪照顾侍候孙嬷嬷多年,与孙嬷嬷的感情可不是她跟桃花这来了没几天的能比的,因此即便也好奇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在孙嬷嬷身上。
也正因为如此,吉祥没有注意到一道震惊的目光正盯着她。
赵四丫死后,钱家人的日子过的不是太好,也不知是不是没了赵四丫这大凶之人镇宅,钱家人夜夜不得安眠,熬过年节后钱家人商量了下便决定搬去外地住。恰巧这时候钱家有个同族回家祭祖,钱家人便跟那个同族来到肇州。钱家人也幸运,还没进入肇州就帮了肇州府衙大人丈母娘修了马车,入城后寻活干时恰巧碰到老夫人身边的管事,便幸运地进入肇州府衙大□□弟开的一家铺子做工,钱父识几个字,做人方面又颇有点手腕,短短数月便得了那管事的赏识,很快便在肇州有了立足之地,如今可谓是春风满面。
然而在钱父心里有一点遗憾,就是他那个未曾坐实的儿媳妇。当年赵四丫入钱家门还是个瘦瘦小小的黄毛丫头,再有姿色在那穷家里也显不出来,随着年岁增长,在钱家虽然饮食不怎么样但起码三餐有继,偶尔还能得到一两块荤腥,这姿色就遮掩不住了。钱家宝还在的时候,钱父还不作他想,就觉得那聘礼值了,钱家宝出了事故去了后,随着时日推移,钱父每每看到赵四丫那张脸时就心里痒痒难受,然后在去年那个冬天钱父忍耐不住了,最后却被自家小童养媳一砖头拍晕。
钱父没什么大碍,赵四丫却死了。钱父虽然遗憾,可人都死了还能咋样,只能自认晦气。万万没想到在全家人搬离至外地时,他看到了那张铭刻在记忆深处的脸,胖了些白了些,钱父也坚决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那是赵家四丫头的脸,家宝媳妇的脸,他绝对绝对不会认错!钱父此时此刻忘了赵四丫已经死了的事,那是经过赵家村村民再三确认他自己也再三确认的事,只满心满眼都是那张曾无数次出现在梦中,躺在他身下被他弄得痛苦又享受春情满溢的脸,那一声声令他身子发热的呻/吟仿若就在耳边,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