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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秋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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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聚。”
  周慕筠踹他一脚,笑道“没出息的东西,这点路累成这样。”拿起帖子看了片刻,道:“你去叫上毓真,咱们上红豆馆。瑞麒请了仲席兄妹,毓真许久不见鹤鸣,今天也叫她高兴高兴。”
  十三摸了摸被踹的臀,一张脸拧成麻花,应了一声扶腰跑了。
  周慕筠看着十三的背影止不住轻笑,清淡的眼里浮起一阵流萤似的光彩。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夏夜雨后的清凉将他包围,天空有闪烁的星子。
  此刻周家上下各房开始用饭,来往的仆役端着餐食步履匆匆。周家向来是热闹富庶的,然而如今这热闹里却带了一股隐隐约约的不安,或许与这鸡犬不宁的世道有关,又或者,是人心本就难安。
  周慕筠猜不到这片羸弱的繁华还可以维持多久,而他如履薄冰的算计又能否得偿所愿。
  父亲曾说,在无穷的变化里,人能做的,便是“尽人事而听天命”罢了。
  听天命吗?
  周慕筠将石块投进盛着满月的塘中,水里激起波纹一片,满月的影子被生生击碎。
  “这世道,哪里还有机会独善其身?自由很奢侈,放不下,就得不到。”
  犹记去年今日,美人凝妆。她在灯下面目朦胧,声音清寡。击在心头,碎了他半世的伪装。
  好像,命中注定要有这样一场念念不忘的擦肩而过。
  至此,一眼万年。

  ☆、红豆馆

  毓真好玩,听说要去红豆馆找鹤鸣,不一会儿就先十三跑过来寻他。
  两根粗粗的辫子灵动的甩着。抓住他的手臂摇啊摇,“十三说咱们要去红豆馆,二哥,是真的?我能见鹤鸣了吗?”
  周慕筠笑着点头,“走吧,别让人久等了。”
  十三在后头跟上来,“二爷您今儿淋了雨,要不要换件衣服再去?”
  周慕筠接过他手里的外套,隔着布料摸到那枚戒指,“不必了,去备车吧。”
  瑞麒是有名的京剧票友,这日红豆馆照例请了京城四喜班唱戏。周慕筠等人在门口就听见苏老板的《西厢记》正唱的热闹。
  跑堂的进去通报,不一会儿瑞麒携余仲席兄妹就到了门口。
  一阵寒暄后便引周慕筠三人入座。毓真与鹤鸣许久未见,两个女孩子拥抱在一处,自行到了僻静处说悄悄话。留下三人在位上看戏。
  自周沛遗举家迁至天津练兵,周慕筠与余仲席和瑞麒已有两年没有相聚。
  瑞麒还和之前一样,一副纨绔贝勒的浑样。说是正经八旗,却早早剪了辫子,把家里的老王爷气个半死,下令不准他随意进宫给皇上太后添堵。殊不知这一位来得正好,早厌烦了宫里头的规矩,恨不得每天上红豆馆喝酒听戏。总比当皇上伴读时候来的自在。
  端着酒杯不甚正经,“我可听说,你今儿推了太后保的媒,可有这事儿?”
  周慕筠但笑不语,自顾自倒了杯酒喝下。
  余仲席不比瑞麒,不是皇亲。自然不知道这消息。
  问道“寒云,真有此事?”
  周慕筠点点头,笑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闭了眼长舒一口气。台上换了一折《山桃红》,“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
  竟不自觉嘴角上扬,叹道“如花美眷。。。。。。呵。。。。。。”
  瑞麒最看不得他这幅风淡云轻的样子,哼道“那可是我姨母家的格格,你倒是推得爽快!听说还是为了什么江南顾家的女儿,你倒是说说,那府尹之女何处比我颂珉强?”
  周慕筠挑眉,眼前是那人凉若深海的眉眼,缓缓摇头道:“无人能与她相比。”
  这沉落的痴人状惹得瑞麒轻嗤,“我还以为除了卫家那一位小姐,没人能入得了二公子的眼呢。”
  周慕筠也不同他痴缠,澄清道:“我向来视予和同毓真无二,我拜了卫先生为师,她便是我师妹。同情字无关。”
  瑞麒不以为然,“这么说,你对那位顾小姐却是情根深种咯?”
  周慕筠扬扬手里的杯盏,眼里有光一闪而过。
  “瑞麒,你信不信一见钟情?”
  瑞麒瞪大眼睛。见了鬼了!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周二公子对人一见钟情了!
  瑞麒转头和一旁的仲席对视一眼。“两年不见,竟不知周二爷还是位纯情少年郎!仲席,我没听错吧?”
  余仲席心里流淌而过一个模糊的俏丽身影,酒过半巡,眼有迷离。
  “话也不能这么说,世间万事,唯情字不可随便。”
  瑞麒左右看看,那两人皆是是泥足深陷的蠢样。心里起了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怨气,“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子,“红豆馆风流三公子”的名声早晚坏在你们手里。”
  周,余二人叫他逗笑。方才多喝了几杯,周慕筠接过随侍递来的热茶醒酒。“年少时玩笑的虚名,亏你还当了真。”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贝勒爷我幼稚吗?!敢笑话小爷!
  瑞麒贝勒拍桌,怪叫道“总有一天有你们吃苦的!”
  彼时听了这话,他们也都并未当真,一笑而过。
  却不知,情字为刀,一旦跳下,就要以白首祭深情。
  。。。。。。
  从红豆馆回来已是深夜,周慕筠将睡着的毓真送回房。替她掖好被角,轻声退出来。
  十三凑过来压低嗓子,“打听出来了,三太太前日入的京,被安排在了西边的锦园里。二爷,要不要过去看看?”
  周慕筠转眸,盯着檐下的宫灯沉默半晌,终道“夜色已晚,明日再说吧。”
  十三知道,二爷说的明日,便是遥遥无期。
  十三看着他疾步离开的挺拔背影,月光在他的背后静静落下,铺陈开一片微凉。
  天满月,人未满。

  ☆、十三

  十三是十三岁进的府。
  他本是鲁南一个富庶的乡绅之子,读过几年私塾。八岁那年父亲去世,叔伯为争夺家产将他和母亲赶出了家门。母亲带着他一路乞讨到了河南。那时候,国将不国,四面八方的难民涌进洛阳城。孤儿寡母在城郊躲了半月,人多食少,连乞讨都成了问题。
  立秋那日,母亲出去乞讨,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的十三还叫本名——从瞻。他趁着夜色摸进城里,在一家酒楼的后厨里食剩菜。吃饱后累极在灶口睡了一觉,却不料第二天早上被上工的厨子发现。拖到街上一顿乱打,像只蝼蚁一般被扔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然后,他遇见他。
  十四岁的小少爷立在他跟前,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他。从瞻在血泊里躺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他的目光里缓缓站起来。洛阳城带着硝烟的秋风吹在脸上,他在血腥中恍惚闻到了家乡成片的麦子香。
  这个充满了丰收与掠夺的季节里,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也成为奢求。
  从瞻站直了身体,迎上他的目光。在他眼里看到了类似欣慰的情感。
  他说:“幸好,你站起来了。”
  从瞻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只想去找娘。
  他拖着残破的身子想要离开,被他叫住:“你要不要跟着我?我带你回家。”
  从瞻想也不想摇头:“不要,我要去找我娘。”
  那人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苏从瞻。”
  那人看了眼握在手里的宋词,咧嘴笑了,“苏从瞻。。。。。。嗯,是有东坡之志。你说要找你娘,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从瞻开蒙晚,只念过《千字文》就断了做少爷的命。没听过东坡,也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来历。满心只想找到娘,可娘究竟到哪里去了?是死了,还是走了?他一无所知。
  他还是个孩子,可在城门口的半月,他看到了太多人从跪着乞求到最后一动不动躺在那处,然后被人抬走填进十里坡的大坑里。
  听人说,那些人死了。
  什么是死了?不会动,不会说话,就是死了吗?
  可娘是不见了,这算是死了吗?娘也被埋进了那个大坑里吗?
  从瞻越想越害怕,声音也带着颤抖“我不知道娘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到那里找她。”
  对面的男孩子突然拉住他,金丝绣的瓜皮帽上指甲盖大小的翡翠闪着光。
  “既然这样,你给你找个娘好不好?”
  五年后,从瞻长到十八岁。跟着二爷进府的那日,他有了个新的名字,——十三。
  他被那位小少爷带进周府一座冷清的院子,里头有一位美丽忧郁的夫人。
  他说:“这是我亲生的娘,我做不了她的儿子,你替我做她的儿子。从今以后你叫十三。你就是我的亲弟弟,周府第十三位少爷。你可以在这里平安长大,然后,再去找你的娘。”
  就这样,他成了十三。
  那位夫人是周家的三太太金氏,朝鲜国的郡主。嫁给这家主人,生下二少爷周慕筠却被寄养在二太太沈氏膝下。他的少爷一直知道自己有两个娘亲,这一个亲生的,却不敢认。多一点亲近,都是不该的。
  他是感激少爷的,给他片瓦之地得以生存。
  他跟着二爷一起长大,看他辛苦地周‘旋在生母养母之间。十三有时候竟也会莫名对二爷生出些同情,其实他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何种情感。
  一直以来在外人面前风淡云轻的二爷,备受大人宠爱器重的二爷,其实从来,也没有真心享受过这份尊贵。他身上压着太多的无能为力,他的二爷,并非无所不能。
  他似乎有点懂得了少爷迫切需要为自己娘亲找一个儿子的愿望。
  这是一个儿子对母亲迫不得已的疏离的弥补。他只有被看重,才对得起养母的教导,才能为锦园里不争不抢的生母在周府赢得一席之地。
  。。。。。。
  十三在榻上翻了个身,心里有些哽咽。月光洒进屋里,夜是沉默的。
  十三像是对苏从瞻的无声告别。
  从今以后,他只是十三。

  ☆、夜深沉

  夜还很长,周慕筠在锦园外静静立着,方才十三进门时他就跟在后头。屋里头有暖色的烛光,窗户上倒映着十三和她的影子。
  周慕筠倚着半敞的门框,耳边是夏日里此起彼伏的虫鸣。
  她的背影一如既往的沉默静止。
  幼时也怪过她狠心,像是将他忘记一样。从不做任何亲近的动作。甚至不曾对他露出一次微笑。
  若不是十岁生辰那日夜半,不经意听见她在他耳边极力压制的低泣。
  周幕筠想,他恐怕也会渐渐把她遗忘吧。
  又过了半刻,十三从屋里出来,周慕筠见屋里熄了灯,才转身慢慢踱步回房。
  青州来的恒远公司总管早早等在门口,见了他,躬身唤了声二爷。
  周慕筠点点头让他进屋,揉了揉太阳穴,“说吧。”
  楼信君将眼镜往上推了推,手里的单子顺势搁在桌案上,“事情很顺利,二爷交代的都办好了。这是恒远收购的成茧数量,青州城的农户手里都已没有存茧。再过一月,季家的工厂就会停产。”
  一个月。。。。。。
  周慕筠仔细查看了手里的单子,沉思了半刻,皱眉睇视他,“不行,一个月太慢。你即刻回去,把周围几个县蚕农手里的存茧都收过来。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季家停产。”
  太后的懿旨过不多久便会到青州,一个月太久了。。。。。。
  楼信君心下震动,二爷这是要断了季氏的后路啊!
  衡量过后,还是开口道:“二爷,季家的工厂一向是衙门解决青州散户的重要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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