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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拉格还想再追,身后却有人嘲讽似地哼笑一声,他站定了转过头,看着靠在树干上的卡瑞尔,“干什么,失宠的王子最近闲得发慌吗?”
卡瑞尔闻言别过脑袋,侧身靠着树干,“我只想奉劝你一句,我哥不是你能掌控的,即便没有记忆,他也拥有王族最基本的东西——警觉。太过束缚,他早晚会跟别人跑掉。”
“哼,你又懂什么?”莫拉格转身往回走。难道以前,不正是因为缺乏束缚,才让安朵斯跟了贝利亚尔吗?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当然是懂你不懂的事。”卡瑞尔从树干后方绕过,望着莫拉格的背影,“三百年前的政变,血雨腥风殃及了一切,唯独他能安然自保,如果不是因为喀丽莎,他一开始就会成为王储!父王爱他胜于任何一个王子,你能想象他当时拥有的权利和地位吗?”
“你想说什么。”莫拉格停下脚步,并没回头。
“没什么……”卡瑞尔皱了皱眉,“你是得不到他的。”
莫拉格没再说话,大步离开庭院。
贝利亚尔将众人带进训练场时,乔伊正在龙厩外面给阿九清理鳞片。
黑色独角龙原本静悄悄地站在花洒下边,不料人群过来的瞬间,它突然扬起前蹄嘶鸣起来,把乔伊吓了个半死。
“埃文——!快来帮帮我!!”
乔伊扔下肥皂,将被踢翻的花洒扶正,抖了抖喷在头上的水珠。
贝利亚尔跑过来,只听龙厩里传出一阵杂乱的响声,乔伊指着龙厩大喊:“阿九进去了!快把栅栏关上,免得它冲出来!”
话音刚落,黑色独角龙便嘶鸣着夺门而出,一蹄子踩扁了铁桶,直直朝人群的方向奔过去!
孩子们尖叫成一片,凯亚正欲施展防护盾,修尔身后的赤色独角龙一跃而出,迎头撞向阿九!两头龙轰然相撞,又被弹开五六米,紧接着冲向对方,打得不可开交!
沙场上登时响起尖锐的龙鸣。
很快,没有战斗经验的赤色独角龙落了下风,阿九反扑一口,将对手脖颈处撕开一道血口。
“啊!我的龙——!!”
修尔大叫起来,心急如焚地想要冲过去,凯亚急忙将他按住,“别乱来!你会受伤的!”
话音刚落,只见棕发管理员飞身扑到黑龙背上,伸手钩住它的咽喉,一个回身将黑龙拉得险些窒息!黑龙立马松了嘴,跟着拉力连连后退,挣扎着扭动脖子,原地打滚,试图弄掉背上的男人。
凯亚拿起搭在训练场栏杆上的缰绳,朝龙背上的男人丢去。
贝利亚尔接过后,立即套住阿九的嘴,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才将阿九拴住,气喘吁吁地爬起来。
“没人受伤吧?”
贝利亚尔紧紧抓着缰绳,眼睛在孩子们和凯亚身上扫了一圈,见大家摇头,才擦掉脑门上的汗,拽着阿九往回走。
管理员乔伊急忙提着急救箱赶来,为倒在地上的赤色独角龙清理伤口。
修尔心疼得大哭起来,跪在赤龙身边一个劲抹眼泪,其他孩子也都吓呆了,愣在原地连眼睛都不敢眨,有的更是跟着修尔一同哭起来。
凯亚望着黑色独角龙的背影,站了一会儿,才走到修尔身边,俯身拍拍他的脑袋,“好了,别哭了,让我来看看它。”
修尔挪到一边去,依旧抱着赤龙的脑袋不放。倒是乔伊看见准备施展治愈术的黑发男人,惊讶地瞪圆眼睛,“不行啊,这是龙,皮糙肉厚的,很难用法术愈合!”
“我可以的。”
凯亚笑了一下,指尖顺着伤口顶端缓缓下滑,一阵温暖的白光散去之后,赤龙脖子上那道翻出肉来的伤口已然消失不见,连鳞片都修复得完好无损。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视线中,赤龙立起身子,颇为精神地甩了甩脑袋。
“哇——”
孩子们欣喜地张大嘴巴,眼前的奇迹将之前的恐惧赶没了影,一个个全都围上来检查赤龙的身体,还有人拉起凯亚的手,猜测他袖子里藏了个仙女。
“我今天逊毙了!”修尔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又挨训又掉眼泪,把人丢到家了!”
“哪有?”凯亚笑道,“你的龙教给大家勇敢,你又教给大家同情心,这两样可是相当宝贵的东西,有什么丢人的?”
修尔顿时红了脸。
凯亚见他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便又摸了摸他的头,起身朝龙厩走去。
黑色独角龙不断发出低鸣,贝利亚尔将它拽进隔间后,它发狂地撞了几下栅栏,伸长脖子咬贝利亚尔的胳膊,还好龙嘴里塞着缰绳,一口下去合不拢嘴,贝利亚尔顶多被它的牙齿刮上两下。
“阿九。”凯亚忽然出现在龙厩门口,轻轻叫了声。
黑色独角龙像被施了定身咒般静止下来,一双黑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凯亚。
Chapter 53
贝利亚尔好不容易将阿九拽进隔间,抵住栅栏后,又费了很大力才把门闩推上。
阿九瞪着眼睛,咧着嘴的样子有点狰狞,它不停用犄角撞击隔间四壁,整座龙厩都跟着晃动起来。
这货到底怎么了?!
贝利亚尔手忙脚乱地扔进去一堆苹果,试图用美食平息它的心,但阿九跳起来将苹果踩得稀巴烂,继续拿自己的头跟木板过不去。
这龙平时不这样啊!虽然贝利亚尔只跟它处了三天,但阿九顶多是个不愿搭理人的自闭症小孩,从没闹出什么大动静,偏偏在今天人最多的时候发疯!
贝利亚尔急得直抓脑袋,身后忽然有人叫了声“阿九”,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被阿九狂暴的噪音淹没,但贝利亚尔听见了,阿九也听见了。
黑色独角龙顿时静止住,一双瞪得圆溜溜的黑眼珠子直直盯着门口。
贝利亚尔呆愣地转过头,只见凯亚靠在木门的合叶边上,有些迟疑地望着黑色独角龙,停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过来。而阿九在看见他靠近时,也像回过神似的狠狠喷出一口气,转身拿屁股对着他。
“阿九。”
凯亚走到栅栏前,两米高的栅栏在眼前就像一堵无法被打破的墙,他望着黑色独角龙,一双手轻轻放在栅栏上,“很久没来看你,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阿九。”
阿九没有动,尾巴尖尖向下垂着,头却扬得很高。
贝利亚尔在一边站着,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却没有开口,只静静注视着一人一龙,就好像自己是一抹空气。
周围没有人,这是个向凯亚坦白身份的好机会,他却鬼使神差地将思想放在另一件事上——阿九不会轻易原谅凯亚的,他想。
这是一种非龙族无法理解的执着。
旁人无法想象,对一只孤立无援的龙来说,唯一关怀自己的人有多么重要。
它会把那个人当作自己的全部,它愿意向那个人奉献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如果那个人突然消失,它会整夜整夜地盯着门口,等他回来,永远不相信他会抛弃自己,而是不断的担心害怕,担心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害怕他在外面遭遇了什么无法回家。
对阿九来说,将自己养大的凯亚就是如此。
对贝利亚尔来说,赐予自己光明的安朵斯也是如此。
这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因为完全信任,所以无法接受任何背叛的举动。
贝利亚尔回过神时,凯亚沉默着靠在栅栏上,黑色头发被一只金属夹子固定在脑后,门外的阳光照在他脖子以下的位置,给他的白色衬衣和衬衣下的锁骨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我已经道歉了,阿九,但你刚才做得太过分了,你也该向我道歉。”
凯亚偏头看着墙角的坐垫和缰绳,颇为怀念地勾起嘴角,“沃森,给我牵一匹龙来,好久没练习骑术了。”
贝利亚尔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沃森是自己的姓,急忙应了声好,刚要转身去牵对面的龙,忽然瞥见阿九一反之前的劲头,变得萎靡不振,他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盯着凯亚问:“你不骑阿九吗?”
凯亚摇头,“它还没做好准备。”
“好吧,那你下次再骑它。”说完,他去牵对面的龙。
凯亚疑惑地眯起眼睛打量这位棕发管理员,这人说话语气很熟络,以仆人的标准衡量就显得有些失礼。
“你是新来的吗?还是说,你以前见过我?”凯亚问他。
“都有!”贝利亚尔特别灿烂地笑了一下,“你猜我是谁?”
他边说边打开栅栏,牵出一头银色独角龙,按照乔伊教的开始安装座椅和缰绳,嘴角情不自禁地扬着。
“……你不是埃文·沃森么?”凯亚皱眉。
“那是为了来见你~”
贝利亚尔拿起缰绳,跑到门口两边望了望,见乔伊正带着那群小孩在沙场上玩,便放心地跑回来,恭恭敬敬地站到凯亚面前,“我说,王子殿下,你老爸骗我说你死了,让我伤心了好一阵,你难不成真想做回王子,再也不见我了?”
凯亚没有说话,只定睛望着他。
“怎么了?”贝利亚尔冲他眨了眨眼,“安朵斯,我为了来见你差点死过去,你居然半天猜不出我是谁么?”
凯亚低头看向脚下踩着的稻草,发现对方的筒靴离自己只有半步之遥,他缓缓向后退了半步,再抬起头,眼中的防备毫无遮掩,“抱歉,我不认识你。”
贝利亚尔握着缰绳的手不禁抖了一下,难以名状的紧张感滑过喉咙,“是我!亚尔,贝利亚尔!”他拍拍自己的胸膛,睁大眼睛道,“你父亲不让我进宫殿,我只能靠易容剂来找你,但我真是亚尔啊!”
他焦急地往凯亚身边靠。
“别过来!”凯亚接着后退一步撞到阿九的栅栏上,听到动静的黑色独角龙转过身,仰起脖子长嘶了一声。
“抱歉,我不认识什么亚尔。”
凯亚发现面前的男人没了声,便一把拿走他手里的缰绳,绕过他翻上银色独角龙,小腿一夹便驾驭龙骑跑了出去。
贝利亚尔站在原地没有动,两只手僵在半空,整个人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什么不认识?”
他有点想笑,又觉得喉咙有些干涩,用手背蹭了蹭嘴唇,放下手之后,他盯着栅栏里的阿九,就这么直愣愣地站着。
黑色独角龙静悄悄地卧下来,将脑袋转到一侧,开始啃地上的烂苹果。
足足过了一刻钟,他才动了动脚,缓慢地走出龙厩。
训练场上飘着薄薄的沙子,银色和赤色的独角龙在沙场另一端并排小跑。
午后的阳光有些热辣,贝利亚尔遮住额头,看见乔伊在场外带着小孩堆沙堡,欢笑声洋洋洒洒随风而来,他却感觉世界空旷又寂寥,前所未有的无措感举着双手向他叫嚣。
他见到安朵斯了,他的愿望实现了。
他确实想过,他甘愿为这个愿望承受一切代价,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代价——安朵斯不肯认他。
为什么?
难道是魔王拿什么威胁他了吗?还是因为他苏醒后没有看到自己,生气了?
贝利亚尔感觉头上有根血管突突直跳,他使劲按了按,不管用,便转身走到花洒跟前,拧开了阀门。
冷水顺着头发钻进衣领,使体内狂躁不安的细胞镇静下来。
他强迫自己摆脱幼稚的思维,努力思考安朵斯的一切。
没错,安朵斯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不管发生了什么或者即将发生什么,他都会选择信任。如果……如果安朵斯真的把他忘了,最少,他知道安朵斯平安无事,他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