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怒火席卷了罗炎,他的双眸充满暴怒与恨意,他抽出惜儿发上的簪子,右手一扬……
“不要。”惜儿千钧一发之际推了他的手。
只见发簪自罗天佑的颊边飞去,他吓得跪倒在地。
“不要杀人。”她虚弱道,她不要他再杀人。“我好冷。”
罗炎心中一阵挣扎,而后抱著她疾奔而去,他得先弄暖惜儿,他会再回来和罗天佑算帐。
他和唐祥云一起奔向澡间,两人都清楚这是最快的办法,在这样寒冰的天气坠入冰湖里,不快点暖和身体,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他们各自进入其中一间,罗炎抱著惜儿进入热水中。
“好烫。”惜儿咬牙。
“一会儿就好。”他圈紧她。
山庄里澡池的热水,其实都是天然的温泉,当初在建造隐月山庄时,设计者便把此规划进去,因此他们终年都可泡泉养生。
惜儿觉得全身刺痛发痒,她的身体开始有知觉了,身上的衣裳顿时显得沉重,她动动身体,小脸偎在他温热的脖子上,冰冷的鼻尖有了暖意,她叹息出声。
“好点了吗?”他忧心的问。
“嗯。”她不再打冷颤,抬手拨开颊边的发。
罗炎托起她的下巴,皱眉地拭去她额际流下的血,他拨开她的刘海,肿起的伤口让他全身绷紧,他拭去她的血迹,惜儿瑟缩一下,好疼。
他竟然让罗天佑伤了她两次,看著她左额的旧疤,使他又回想起以前的事,没想到罗天佑竟然也找到这儿来了,他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他。
“别生气。”惜儿覆上他的手。“他只是想要银子。”
罗炎咬牙,银子,他来向他们拿银子,这不是很可笑吗?他还弄伤惜儿,使她跌进湖里,他差点就……失去她,如果不是他听见尖叫声及时赶来,那她……湖水冰冷得冻人,她又不会游泳,只要迟一步……
罗炎不敢再想下去,他激动地将脸埋入她的颈边,他恨不得方才就杀了罗天佑,虽然他们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他从没感觉过罗府给予的一丝温情、亲情,血缘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细吻惜儿冰冷的脸颊,渴求地印上她的唇,激动地吞噬著她,惜儿感觉一股暖流注入她的体内,她全心全意地迎向他。
直到罗炎感觉颊边的湿意,他才抬头,疑惑地道:“怎么哭了?伤口疼?”
惜儿摸著脸颊,才惊觉自己哭了。
“怎么了?”
他温柔的语调更让她无法压抑,她啜泣著,埋在他胸前。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她的心中一直挂记著影澄的话,她仰头看著他,泪水不断淌下。
“你为了我……杀人。”
罗炎愕然地盯著她,无法回话。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的,没这回事。”
“你还要骗我。”她哭道。“都是……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去杀人。”
“不是这样的──”
惜儿拚命摇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中毒?你当时为什么穿著黑衣?谈生意为何要带剑?为什么?”
“惜儿──”
“你告诉我。”她痛苦地垂下头,泪水纵横,她绝望地哭著。
罗炎叹气,“惜儿,惜儿。”他抚著她的发,下颚置于她的头顶上,双手拥紧她,不知该怎么说。
“我是你的包袱。”
“不是。”他震惊地驳斥。
“我是。”她哽咽。“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被迫离开罗府,梅姨不会掉下山崖,你不会去当杀手──”
“惜儿。”他大声阻止她再说下去,托起她的下巴,直视著她。“不是这样的。”他叹口气,不知该如何表达,他一向拙于言辞。
他轻啄她的红唇,给她安慰,才开始道:“十二岁以前的我,觉得活在世上是没有价值也没有意义的,在罗府也是多余的,甚至对娘而言,我也是她痛苦的来源,她为了我受罪,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嫁到罗府,娘为我吃了不少苦,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活著?如果没有我,娘还会快乐些。”
他叹口气,他知道母亲是被父亲凌辱后才生下他的,他甚至不是个被期望的小孩,他停顿好一会儿,才又道:“后来你出现了。”他抚去她滑下的泪水,静静地抱著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
她晕红的小脸像现在一样挂著成串的泪珠,小小的身子抽搐著,粉藕似的柔荑攀著王妈,眸子里尽是恐惧和伤痛。
“当你抱著我哭的时候,我第一次觉得被需要。”他爱怜的说。
“可是……我总是害你……受伤。”她抚著他曾受创的背,想起他挨棍子的情景,难过地抽泣。“我什么都做不好。”她想起歪了一边的衣裳,哭得更大声。
他吻她。“你保护我,惜儿。”
“保护?”她不解,她只会让他受苦。
“你保护我的心。”他温柔的说。
惜儿愣愣地注视他,不自主地抽噎。
罗炎则有些微红了脸,他不习惯说这些话的,而且他也不太会表达他的感受,他只知道她了解他,懂得他,而且守护著他的情感,她是他心底最美的温柔。
“但是你为了我杀人。”她哽声的说。“你是那么温柔的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去杀无辜的人。”他轻吻她的额头,当初不告诉她,就是因为怕她自责,她的心是最柔软善良的,她就像一双温暖的手,包围著他,让他的心因她的暖意而融化。
“那你去杀什么人?”她吸吸鼻。
“东厂的人。”
“东厂?”惜儿微蹙著眉头,抹去颊上的泪。“宦官主持的,是吗?”她虽在山庄不问世事,但偶尔也会听到其他人愤慨地在谈这些事,如今宦官独揽大权,于是中枢腐败,地方靡烂,官吏也多为依附宦官的闱党,平素贪而虐民,因而怨声载道。
罗炎点头,其实“隐月山庄”实为一反叛的秘密组织,只是因每次作案行动快速又地处偏僻,因此官府至今毫无头绪。
而加入这组织,就是詹鸿达的条件,他希望罗炎能为他们效劳。
“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惜儿抬头,摇摇首没有回话。
罗炎看著惜儿红肿的双眼,慢慢地蹙起眉头。“他打你是吗?”他冷声问,原本惜儿的脸冰冷无血色,因此看不出手掌的痕迹,但如今恢复红润,便瞧见她白皙的左睑有五指印。
惜儿下意识地遮住脸,“我咬了他,所以……”
他心头的怒火又开始燃烧,惜儿感到他的怒气,急急道:“你别找他的麻烦,不要为我伤人,我不在意这件事。”
他揉揉她肿起的额头,没有说话。
“他毕竟是你弟弟,你答应我好不好?”她无法忍受他为了她杀人。
“我不会杀他。”罗炎淡淡地说,但他一定会给他教训,以前他没有能力保护惜儿,现在他有这个能力,他就绝不会再姑息罗天佑。
七年前他们离开罗府,就再也不属罗家人,难道只因为继承了这个姓,就得忍受他们一辈子的纠缠吗?他一定要摆脱这样的牵连。
惜儿靠著他,听他沉稳的心跳。“我好怕成为你的负担。”虽然知道他杀的是坏人,但她仍摆脱不掉愧疚感,毕竟他真的是为她杀人。
“你不是。”他抱高她,与她面对著面,额头碰著额头。“不许再说这些。”他皱著眉。
惜儿抱著他的颈项,点点头。“以后再也不说了。”她叹口气,磨磨他的颈项,这一辈子,她只想被他搂在怀中,共度一生,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还冷吗?”他关心的问。
“不冷。”她已经开始冒汗了,这水好烫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阿娴不知道要不要紧?”
而阿娴这时也已经热得冒汗了,她浸在水中与唐祥云隔得远远的,她这辈子从没想过会和男子一起泡在澡盆里,虽然穿著衣服,可是仍是不合礼数。
她已经热得头昏脑胀,可又不敢贸然起身,因为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简直是羞死人了。
唐祥云靠在浴池边,神情放松地泡在温泉里,方才跳进湖里可真是冻死人了。
阿娴看著他,开口道:“你还要泡多久?”她觉得她快要热晕了,她的脸好烫。
“你终于说话了。”他伸伸筋骨,这几天生病,身子有些虚弱。他看向阿娴,从方才救她到现在,除了道谢外,她就躲得远远的,不吭一声。
“我要起来了。”她小声的说。
“那就站起来。”他说,不懂哪里出了问题。
“我没有衣服可换。”她尴尬地说。
唐祥云恍然大悟。“我也没衣服换。”他拉拉身上湿透的衣裳。“再等一下,待会儿可能就有人来了。”因为庄里的仆人都到梅园招待客人,而方才出事时,除了擎山外,也没其他人在场,所以,可能还得再等些时间,等他去通知奴仆送衣裳来。
“不行。”阿娴惊慌道。“如果让别人瞧见我们在池子里,小姐会……”她会杀了她的。
“我们又没做什么,救人要紧。”唐祥云耸肩。“还有,这关翠樱什么事?”他不懂他们干嘛老是把翠樱和他扯在一起,他对她就像个妹妹。
阿娴急急地摇头,她绝不能让小姐知道她和唐祥云在一起泡热水,现在也顾不得湿衣服贴不贴身的问题,她要离开澡间才行。
她迅速地往池边走,但是湿衣让她有些行走困难,她抬手拭汗,她从没泡过温泉,这是主子才能洗的地方,而现在她快热晕了。
她才走没几步,便因水的阻力而绊倒衣裳,她惊喊一声,“扑通”一声,摔进水里。
唐祥云吓了一跳,立刻游过来,扶起她。“你没事吧!”他抓住她的双臂。
阿娴不断咳嗽。“我……咳……要出去。”
“你湿答答地出去,会受寒,外面冷得很。”
“没关系。”她抹去脸上的水。“现在我快热死了。”方才栽进水里,更让她热得鼻子快冒烟了。
“不行。我冷得要死救你上来,可不想功亏一篑,让你出去冻死。”他方才跳进湖里,差点没心脏麻痹。
“你放开我。”她推他,她快不行了。
“不行。”
阿娴拚命深呼吸,她快喘不过气了。
“你干嘛!”他疑惑道,她的脸红得像关公,只差没冒烟。
“我好……热……”
下一秒,她便晕过去了。
唐祥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喂──”他真是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泡温泉泡到晕倒。
他笑出声,抱她上去躺椅,他扯开她的领子,让她透透气,顺手松开她的腰巾,让她舒服些。
并趁她还没醒来之前,他脱下衣裳扭干,整个人湿透了也是满恶心的。
这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心想大概是仆人送衣服过来了,于是他抖抖湿衣,就要穿上──
“砰!”一声,有人冲了进来。
“祥云──”
詹翠樱抓开布廉,阿娴正巧苏醒过来,唐祥云讶异地看著詹翠樱,她怎么就这样闯进来?
“你们──”詹翠樱尖叫。
阿娴反射地自椅上弹起。“小姐──”她的腰巾蓦地滑到地上,她惊愕地叫了一声,不知道自己的腰带怎么松开了。
詹翠樱街上前。“你──”用力甩了她一巴掌,阿娴往一旁倒去。
唐祥云迅速扶住阿娴。“翠樱,你干什么?”他厉声道,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生气的对她。
詹翠樱尖叫著冲上前,唐祥云挡住她。“你干什么?”他喝道,真是莫名其妙。
“你们竟然……”她喊道,看著他们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贱人──”
“小姐,你误会了。”阿娴急忙解释。“我掉进湖里,然后他救了我,我们就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