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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等他走出洗手间,产房的门已经大打开了,他急忙大步跨了进去,产床下面是一片艳红的血渍,成了朵朵妖冶的罂粟之花,耀红了他的眼瞳,太吓人了,他吓得双腿发软。
心,也紧紧地抽缩,他看到静知一张惨白着脸,静静地躺在了手术台上,整个人透明似玻璃的人儿,没有一丝的生命气息,身上盖着一件很薄的毯子,手术室里没有一个医生护士,当他的眸光在扫到柜台上那个小小的发紫身体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孩子生下来了,却是一个死婴,静知的孩子死了,刚才,他签手术通知单时,就已经明确替静知做了决定,如果情况危急,保大人。
现在,静知的孩子死了,她醒过来肯定会痛不欲生的,虽然是静知的骨肉,可是,爱乌及屋,他也爱这个孩子,曾经,他还想接纳这个孩子,做这个孩子的父亲,如果不是在她与江萧的婚礼上,江萧掳走了静知,现在,他应该是这个孩子名正言顺的老爹了。
“护士,护士。”他冲到门口前大喊,几名护士慌慌张张跑进来。
“给我转到特殊的病房,快。”天虽然不是很冷,可是,静知都在这地方呆了这么长时间了,她身子本来就单薄,现在,加上产后更虚弱,他不能让她继续呆在这种地方受罪。
“好,好。”护士们怕姚君辰兴帅问罪,急忙跑出去张罗,不到半刻功夫,昏迷中的静知就被他们转到了特殊的高干病房里去了。
一辆黑色的奥迪在马路上疯狂地疾驶,林静知,你如果胆敢不要我们的孩子,这辈子,我江萧与你没完,就算是入狱,我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
抬脚狠狠地踩了刹车,黑色的轿车车身象一匹了缰绳的野马,驶向了一间又一间豪华的医院,静知只留一个纸条给她,他打了她电话,她不接,再后来就关了机,他不知道要去哪儿找她?没人告诉他,她在哪间医院,所以,他就只能一间一间地寻找,终于,当他跑进一家名叫“惠心”的医院时,收费处的小姐告诉他,是有一个名叫林静知的小姐两个小时前办过生产手术缴费登记,他火速跑向了产房,而空荡荡的产房里,他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如期熟悉的身影,有几名护士正在里面不知道在谈论着什么,见一个大男人心急灵焚地跑进产妇,护士们都向他投过来不明所以的眸光。“请问先生找谁?”
“刚才,是不是有一位名叫林静知女人在这儿生过孩子?”他的问话很直接,在心跳如雷鼓之际,他的脑子已经没有办法去顾忌太多。
他的问话,凌厉的气势,强大的气场,俊美的身形刹那间就让几名护士低下了头,她们不知道这个男人与刚生产的女人是什么关系?林小姐的老公不是刚才那位姚先生么?大家虽纳闷,却不敢迎视他那凌厉的眸光。
“是……是的。”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尊贵气质让护士不敢说半句谎话,不知是谁小声地这样回答。
男人的眸光在产房里扫了一圈,眸光在触及到角落里垃圾箱中那个血肉模糊的小身体时,心,猛烈地一颤,俊美的容颜立刻罩上了三千尺寒霜,他亦步亦趋地走过去,十指手指情不自禁地收握成拳,一口银牙咬碎,凌厉如刀峰的眸光狂狠地扫向了产房里所有护士陌生的脸孔。“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天生是领导风范让几名护士惊若寒蝉。
“先生,孩子刚出生就死了,自然死亡。”胆子稍大的护士见其余几名同事都缩着脖子不敢言语,这种事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更何况,也不怪他们手术失误,那孩子生下来是死胎,现在的医学上是很少见的。
闭了闭眼,想平稳一下自己的情绪,可是,他感觉自己平静不下来,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孩子存在于这个世间,终于,在这一刻知晓了,他象疯了般赶来,有人却告诉他,他的孩子是一个死胎,刚从母体里分离出来,她就死了,活生生与他骨肉分离。
眼眸间倏地就变得血红,他象一只发怒的巨兽,扑过去,一把揪住了一名护士的衣领子。“你说,为什么他会是死胎?你们这干人都是吃醋的?国家养你这样无用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去,把你们的院长给我找来。”
他的眸光像是恨不得要吃人,恨不得要把这里所有的人生吞活剥,而且,他嘶吼着,愤怒着,咆哮着,只为,他的孩子刚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小小的身子就血肉模糊,就停止了呼吸,而,这之前,他还没来得及见上她一面,上苍待人好不公平。
“去把你们院长给我叫上来。”他的话让所有的护士吓得半句话都不敢讲,只能僵直在原地,不敢动弹,从这个男人凌厉的气势看来,应该是本市一位政界的大人物,的确,他也有那样的气场,身上没有一丝商人的气息,高官两个字在护士的心底窜起,大家惊得狠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不想去面对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场面。
“先生,孩子是自然死亡的。”
“笑话。”男人一把推开揪住的那名护士,护士身子一个趄趔,险此跌倒,他阴狠一笑:“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在得知孕妇有危险之际,就应该准备剖腹产。”
“先生,这不能怪我们,是林小姐自己再三要求不进行剖腹产的,而且,陪同着她的老公,也签下了手术通知单。”护士赶紧跑出去,两分钟后折返,迅速把一张手术通知单递到了男人的身上,视线飞快在那张雪白的单子上扫了一圈,当眸光落到了“保大人”三个字的时候,眸子里的血光倍增,姚君辰,原来是这厮啊!当真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凭什么陪她来生产?还有,林静知,这个女人好狠的心啊!她坚持不剖腹产,连孩子与自己都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也是,他的孩子怎么能与初断情人,爱入心魂的男人命相比?
江萧发出一记低低的笑声,只是,那笑声中透着绝世的苍凉,怀了他的孩子,不让他知道,硬说是姚君辰的,他最痛恨的就是那个女人居然拿他们的孩子威胁他,让他放过莫川,可见,莫川在她心目中有着何其重要的位置。
他不能就这样放过这家医院,他完全可以说是这家医院妇产科医生专业技术不过硬,导致让他亲生的孩子刚出世就夭折了,他知道现在这个社会都是一群唯利是图的东西,只是,他不明白,依姚君辰的关系,他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才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吧!又怎么会上心呢?
掏出手机,他给宋助理打了一个电话:“宋助理,查惠心医院的院长是谁?对,马上我要他全部的资料。”
男人刚收了线,屋子里的护士吓得个个就开始腿软,原来真是一名高官啊!他如果真要查什么,还会查不出什么来吗?一名护士赶紧跑过来,颤颤魏魏对他道:“林小姐生的是一对龙凤胎,女儿虽然自然难产死亡,可是,儿子还活着。”
闻言,感觉自己眼前黑暗的世界犹如倾刻间变得敞亮,就好比是看到了千万个太阳从地平线上跃出,扫射掉那裹在他心口沉重的幽冥。
大手伸出,急切地按压在了护士的肩头:“在哪儿?”
“江检察官,在育婴室的保温箱里。”恰在这时,先前替林小姐接生的那名妇产科医生走了进来,她与这个男人不熟,可是,在电视或者新闻上曾经看到过他俊美的身姿。
知道他是检察院大名鼎鼎的江大人,江萧回首,望向身后那名刚走进来的身着白袍的医生。“带我去看看他。”
他的声音里难掩兴奋与喜悦。
当接生医生带着他离开,几名护士这才拍了后胸口,大家都吸了一口气:“天哪!我就觉得他不是一般的人物,原来是一名检察官,我记得江萧以前没戴眼镜啊!”
“就是,戴上眼镜都有点变了样子。”
“幸好那名男婴没死,要不然,我们这医院可就惹祸上身了。”
“对了,那个林小姐跟他什么关系?她老公不是姓姚的那个男人么?”“是啊!我也觉得纳闷儿。”几名护士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
保温箱里的那个小小人儿,脸几乎只有他的拳头那么大,眼睛紧紧地闭着,红红的小嘴儿不停地蠕动,没有什么精神,脑袋也耷拉着,江萧站在保温箱的面前,抬起手想触摸一下儿子小小的手指,可是,一层玻璃箱隔绝了他想要触碰儿子的手掌,望着这个保温箱里小生命,他说不出来自己心底的最真的感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狠狠地撞击着自己灵魂深处。
“江检察官,由于是双胞胎孩子吸收的养份较少,所以,身体很虚弱,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女医生没有把话说下去,事情已经非常明朗了,这孩子是江大人的儿子,刚才那个差一点难产的产妇是他女人,虽然,他们之间可能有太多复杂的人际关系,但,那不是他们做为医生该管的事儿,她们的职业是救死抚伤。
“那个女人还在医院里?”
医生愣了一下,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口中询问的那个女人是刚生产身体还十分虚弱的“林静知”小姐。
“嗯!刚办完住院手续,住在高特病房345号。”
“姓姚的在她身边?”“嗯!”“江检察官要不要去看一看她?”毕竟是自己儿子的母亲,女医生也是一个女人,知道女人在这个时候最希望能见到的就是孩子的父亲,按常理推断,林小姐应该是对江大人有感情,否则,不会愿意背着他生下孩子。
“不用了。”他的嘴角撇成了一个冰冷的弧度。“谢谢你们,这个孩子我要带走。”
是的,他不可能让自己的骨肉再冒一次这样的危险,他已经失去两个孩子了,第一个孩子,他满怀期待,一心期盼他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喊他一声爹地,正因为那个孩子,才让他与静知之间横隔着一条永远难以跨越的鸿沟。
“可是,你不去给孩子的母亲说一声吗?”女医生觉得这样太残忍了,虽然孩子的母亲还不知道女儿已经死掉的消息。
“就让她以为这孩子与女儿一样都死去了吧!”这是他刚才下的决定,他一定要带走这个孩子,她的心不在孩子身上,更不在自己的身上,今后,就让他一个人带着孩子爷儿俩好好地活下去吧!
无论她最好选择姚君辰,或者是莫川,他们都不可能善待这个孩子,即便是他们能善待这个孩子,他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亲生儿子喊别的男人爹地。
想着她一字一句划下的那两行字,他就心痛难当,她为了救初恋情人,不惜拿他们的孩子做筹码,他的儿子,女儿在她的心目中算什么?什么也不是,他江萧在她心里更是没有一席之位,即然如此,林静知,你就不要怪我心太狠,你可以嫁给那两个男人,但是,休想带着我的儿子一起去。
男人伫立在风中,望着楼上那个窗口的方向,窗口前有人影在晃动,他戴着眼镜,镜片上清晰倒映着姚家老二忙碌的身影,他没有想去探望她的冲动,在得知自己女儿停止呼吸,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小身体躺在垃圾箱里的那一个,他坚硬的心就好似有人拿了一个千斤重的铁锤,凶狠地从高空中狠狠地砸下,倾刻间,心膜四分五裂,疼痛在胸腔内渐渐地蔓延开,成了无数的毒针向了他刚硬心脏的每一个角落。
他站在这个角度已经有一个时辰之久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应以儿女私情而沉迷,再说,现在的他,肩上还担负着恢复江家昔日风彩,将父亲母亲哥哥捞出狱的重任,扔掉了指尖的烟蒂,抬腿狠狠地拧灭,拉开车门,上车,车子在苍茫的夜色中飞快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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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睡了有多久?静知不知道,她做了一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