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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捕文书-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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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人了,因一面看,一面口中谦逊道:“不敢,我只是来说几句话,姒家娘子不必见外客气。”
    姒飞天见他进了自家香闺之中,却并无非礼的勾当,因心中感念他人品敦厚,倒将戒备之心减了几分,因点头道:“不知金捕头此来,有什么指示教训呢。”
    金乔觉闻言连忙躬身道:“这可不敢当,只是方才我被叫去衙门里,进了太爷的内宅,却见他一家十余口人命的惨祸,因素日听闻那县太爷……”说到此处,因偷眼把飞天看了两眼,姒飞天是个明白人,心中知道他为了自己避讳此事,因感激道:“当日那件事既然给你撞破了,我倒不是容易恼了的人,还请金捕头知无不言。”
    金乔觉见姒飞天说的爽快,因略略放心道:“我素日间就听闻那县太爷对姒家娘子常有觊觎之心,此事只怕衙门里也早已传遍了,如今他一家死状凄惨,况且十余条人命在本县算是个滔天的巨案,因不知此事是否与姒家娘子有甚瓜葛,又怕那歹人顺藤摸瓜寻着此处,因十分挂心,所以夤夜造访,虽然于理不合,却也是权宜之计,还请姒家娘子切莫将我当做一般狂蜂浪蝶看待为是。”
    姒飞天听闻此言虽然心中突突直跳,面上却是冷笑一声道:“金捕头这话说得好没有道理,便是那县太爷曾经央人来说过一些不堪的闲话,如今他在府中遭人灭门,我自带着孩儿住在城外,难道我竟有那高来高去的本事进了衙门深宅大院的去谋害他不成,这话便是闹到衙门里,我也敢这样回禀的。你若想因此事将我们母子攀扯在内,趁机再图别的,可就打错了主意。”
    金乔觉见姒飞天对自己仍有戒备之心,虽然心中颇觉冤枉,倒也少不得低声下气道:“我怎敢疑你,只是……”说到此处,却有吞吞吐吐起来,又怕一时三刻天光大亮了脱不开身,只得硬下心肠道:“当日失落金针一枚,此番定当奉还。”因将那日夜行之人掉落在三娘房内的金针托于掌上,示于姒飞天眼前。
    飞天见状,便知当日夜探公府之事竟给金乔觉撞见了,不由脸上一红,却是辩无可辩的,因芳心焦急起来,倒不知如何再能弹压于他,只得低了头不言语,一面下意识地伸手抚弄的孝服之上的衣带。那金乔觉见了,却觉此时飞天动作,竟与自己失散多年的师弟十分相似,因也看住了,并不言语。
    两人无言相对了半晌,到底是飞天率先开言道:“事已至此,莫非你竟是来拿我的不成?”金乔觉闻言摇头道:“姒娘子这话,把金某看得忒轻了,如今且不说我一片丹心待你,便是与我无情之人,既在公门内,必定好修行,我如何肯为了应付差事,却做下这般伤天害理之事,竟将无辜之人攀扯在内呢。”
    姒飞天闻言道:“这倒奇了,既然你深知我的底细,却又信我不曾做下这样血海也似的勾当,又为什么夤夜之间造访嫠女家门,究竟是何道理?”金乔觉闻言脸上一红,低了头道:“只因前日我听闻他逼迫守节妇人再嫁,因心中气恼不过,便央了他府上一位幕僚与我里应外合,盗了他一些赃证的账册在手,谁知天缘凑巧,那县太爷不知何故竟忽然下令查账,因对了出来短了几本,却拿我当个心腹人,倒与我商议起来,听他言下之意,似是疑心府上相关,我因深恐此事连累了你,若是来日闹出来,你家中寡妇失业的如何了局,常言道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我是见你金玉一般的人,若是给人拘在公堂之上,岂不是深陷泥沼不能自拔,所以夤夜前来知会你一声,绸缪一个对策,所以竟往外乡走动走动,避过风头再回转此地不迟,只是不知姒娘子可有去处博得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呢?”
    姒飞天听闻此言,方知金乔觉真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自己原没有看错了他,因点头道:“多谢金捕头如此厚意,方才原是我太急躁了些,说话冲撞了你,此番给你陪个不是。”说道此处,倏忽盈盈下拜,金乔觉见了飞天此番闺阁态度,因心中一动,便意欲伸手相搀,早给飞天身子一扭避过了,因复又点头道:“如今我寡妇失业的带着个半大孩子,又能躲到哪里去呢,但凡有个投身的地方,我也不至于流落此地为权势所迫,只因你是个坦荡君子,此番我才敢与你倾心一谈的。只是若说这件命案竟将我攀扯在内,我绝不争竞,想来天底下王法二字原是正理,我只不信没有的事便能将黑白颠倒错勘贤愚,金捕头一番好意我感激不尽,只是若要我做成畏罪潜逃之状却是不能的,若我身家当真遭逢不测,还请金捕头看在往日君子之交的份上,好歹将我孩儿收做螟蛉义子拉扯成人,我就是受了不白之冤,到了那个世上,也念你的恩情。”
    因说着,复又对着金乔觉深深一福,不等他相搀便兀自站直了身子。金乔觉听闻姒飞天一番言论,却不知他的底细,因深觉他为人端庄自持,当真超脱闺阁之风,大有凌云之志,虽然生在闺中,实当的君子美誉。当下意欲开口再劝,却听得飞天蹙眉问道:“方才金捕头所言,那县太爷一家到底遭了甚等模样的灭门惨祸,却是何兵刃所伤,武功路数又当如何呢?”
    金乔觉闻言点头道:“正是这个奇怪呢,每人身上所受伤痕却是颇有来历,却有不尽相同,竟是大为迥异的,看去断然不似一人所为,看那武器功夫,总在七八人之数,只是若说此番竟有这许多夜行之人进入公府之中,守门官军便是再愚钝,到底也该有所察觉,此番若非有上夜之人见了内堂之上溅出血迹来,只怕要明日天光大亮,太爷升座之时方能现出端倪。”
    姒飞天听闻此言,只因他原是江湖中人,对这件案子却也有些好奇的,因抬眼问道:“金捕头来此之前,想必已经进入公府之中探查过一番究竟了,可曾记得深情底理么?”金乔觉因那日在衙门后堂之上见过飞天的轻功十分了得,因心知他倒在武学之上颇得趣味,因点头道:“因是我亲自带了仵作进去填了尸格,是以还记得清爽,若说这七八种武功暗器的路数,却端的霸道邪魅,似不在三上门之列,绝非剑客门墙。”
    姒飞天听闻此言,心中暗暗的猜出了一两分,因出言询问道:“金捕头既然知道我的底细,便知我必然在此事上留心,此番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与我谈谈这些手段呢,倘是有所斩获也未可知。”
    金乔觉听闻此言,心中有些疑惑他许是猜出了什么风声,只是若真攀扯上了这姒家娘子,自然也是为他出头之人,想来就算有甚猜测,定然不会说与自己知晓,只是既然他提起话头,自己断不好回绝的,只得点头道:“若说这七八种武功路数,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若要断得此案,只怕金某还要回转师门之中,恳请诸位前辈师伯师叔出面一观方知端的。”
    姒飞天闻言插嘴道:“你要回去?”说到此处忽觉失言,因低了头道:“原来你也有所传授的么。”金乔觉闻言笑道:“说来惭愧,当日正是剑客门徒少侠身份,只因要寻访一位故人下落,只得事从权宜明珠暗投,说句不顾君父的狂狷之言,竟是做了朝廷鹰犬,端的连累师门贻笑武林,却也是不能两全的事了。”
    姒飞天闻言,因眼圈儿一红,却连忙一阵咳嗽遮掩过去了,因复又点头说道:“深闺嫠女,不知纲常之事,据我看人各有志,便是为朝廷效命,只要不欺压百姓,又肯为民请命的,却也算得任侠之心了。”
    金乔觉与姒飞天相交了几年,从来都是隔帘对谈些无关紧要之事,今日平生首次得蒙心上人这般赞誉,却是心花已开,不由面露喜色道:“这却不敢当。”飞天见他喜形于色,便知自己说话有失检点,连忙岔开话头道:“我不过平心而论,并无所指的,此番先不必说这些不相干的事了,金捕头且细细的对我说些那仵作之事到底如何呢?”
    作者有话要说:凶手是谁0 0?

☆、第三十二回(倒V)

逞功体乾坤震巽;归宿别五行阴阳
    那金乔觉心中正在蜜意之际,听闻飞天出言询问;却似得了圣旨一般,因点头道,“容我取了尸格;咱们细细的参详。”因从招文袋中取了当晚的尸格;就着昏黄烛光与姒飞天灯下细看,那金乔觉深知姒飞天并非衙门口的官人;读取尸格原有些费眼力的;因从旁逐步讲解道,“太爷家中遭劫的竟有十一口;除却县太爷之外;一位正房奶奶,一位姨太太,三位公子,一位府里的教师爷,一位绍兴的朋友,再有两个却并非府中之人,一个是往日跟太爷的亲兵,这也罢了,只是当日却并不该他当值的,不知怎的却在府中厮混,另一个,竟是镇上城门的守城官兵,却是没来由入了酆都鬼城走这一遭……”
    姒飞天闻言大吃一惊,心中暗道那两人便是昨夜意欲作践自己,抢入衙门里的两个贼子,这两人自然是钱九所杀无疑了,只是不知旁人又遭何劫难,因开言问道:“这几人究竟怎样死法呢?”
    金乔觉闻言蹙眉道:“这些武功路数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看去绝不是名门正派所为,却暗含五行阴阳相生相克之理,端的叫人猜想不透,那两个兵丁却死状相似,都是给人将类似弹丸铁索之物,将全身骨骼节节碾碎,直至发现时,人还有些微气。”
    飞天闻言心下一惊道:“可有招对?”金乔觉闻言摇头苦笑道:“他二人的喉管均已给人生生扯断,不能言语了,如今早已死透,并无招对。”姒飞天闻言方才放心,金乔觉见他秀眉微蹙,还道他是唬着了,因柔声说道:“夜久更阑,不如别谈这些仵作之事了罢。”
    飞天闻言摇头道:“我并不是唬着了,金捕头且无须挂怀,再说些旁人尸格如何呢?”金乔觉见状,心中却有些讶异,虽然飞天轻功了得,只是一望可知玉骨娇小,内功不算淳厚,便是有些功夫在身上,并不足以名动江湖,见他如此面嫩,理应早婚,恐怕及笄之年已经诞育了孩儿,便是有些江湖阅历,寻常女子听闻这等惨剧,无不花容失色,如今这姒家娘子却好似没事人一般,倒听得有些津津有味,却有江湖杀伐气象。
    金乔觉心中暗自品评一番,只得口中继续说道:“是了,据我看,那县太爷的死法,却好似与方才所说的两个官兵出自一人之手。”飞天“咦”了一声道:“也是筋骨寸断而死么?”金乔觉闻言摇头道:“这却不是,却是给人空中一抛,捉了双足活活劈了的,那五脏六腑竟散落得到处都是,我出来时还不曾拾掇完毕,只是那凶犯端的膂力甚大,发力十分精准,竟是五五之数,不爽分毫的,方才听得仵作说起,便是他们验尸之时将刀具切开尸身,也未必比此人撕得精准呢。这也罢了,只是撕开之后……”说到此处,因打量了姒飞天两眼。
    飞天见状疑惑道:“怎的?”金乔觉见状摇头一笑道:“这事端的腌臜,连我久在公门,也有些见之色变,姒娘子金玉一般的人,只怕说出来腌臜了你。”
    飞天闻言摇头一笑道:“你只管说了无妨,我并不怕的。”金乔觉听闻心上人这一笑,当真如沐春风一般,虽然因有轻纱遮面不见如花笑靥,心中到底蜜意起来,因点头道:“这也使得,若是唬着了,你便对我说起,我就不再赘述。”飞天因点点头催他快讲,那金乔觉因继续说道:“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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