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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用!伏夜你还真是个精明过头的人。这是上次他上遮霞峰询问我的病情时带下来的。吊脚楼里本来是有一大罐的,我们只是图方面随身带上一小瓶,就是为了预防在山中游玩时遇到此类事情。
不一会,黑血之後,就是鲜红的血迹,最後变成透明的液体。那侍卫,明显的清醒过来,脸上的痛色也跟著消失了。
大家面面相觑,没想到能这样轻易地捡回一条命。
侍卫翻身起来,在我面前跪下,重重扣了一个头,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稳稳当当站起来,等候差谴。
伏夜,你的手下做事还真是干脆利落呢?──我心头不禁苦笑。
论夜视,我的眼力并不好,所以我需要分辨很久才能判断既要绕开那些可能的杀手所在,又要能够不迷失往遮霞峰的路。
幸好不辱使命,我们安全地绕开了那些火光区域。接下来依然不可以掉以轻心。漆黑的树林中,或许正有无数双暗中监视的眼睛。每走一段,我们都会背对背,屏住呼吸,仔细看,认真听,判断是否有多出来的异样的阴影或者呼吸。
後来,直到走上遮霞峰唯一的坎坷山路,我们才一起松了口气,原来是自己给自己压力太大,後面穿过的山林,几乎没有任何异样。居高临下,能把下面的火堆照耀的地方几乎看个遍,而这唯一的山道上,有很多灌木做映衬,我们只要小心地沿著阴影中行走,不发出什麽声音,在黑夜里,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看著完整而退的十四人队伍,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欣慰。夜,我也会尽力保护他们的。决不让你的兄弟白白流血。
这一回头望,大家几乎顷刻达成了共识,谁也没有继续往上走,只是远远地静静地看著那些火光。或许在下一刻,那里就会响起喊杀声。而如果真的那样,我们真能这样眼睁睁远远地看著,而无所作为吗?
“絮哥哥……”幽暗深寂中,石阡突然说话了,口气明显带著询问。“你能留下来吗?”
他没有说去,却只是想要我留下。我知道,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做旁观者。
如果可以,我想说,不能。可是不是我不能表达,而是我无法任性。伏昼的目的是我,我们已经安然到这里,上了遮霞峰,即便被发现,只要坚守住,我们就可以赢得胜利,无论是谁,伏夜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
如果我执意要去,我们先前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这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石阡问出这句话时,身边的呼吸声陡然变得轻悄,我知道,他们在等我的决定。
看著石阡月光下闪亮的眸子,我深深吸了口气,最後点了点头。
石阡脸上的笑容,如黑夜中的一朵幽昙缓缓绽放。即便此刻,他的笑容也是澄澈的,没一点杂质。
石阡点了六个侍卫,问明了风之谷通往绿柳山庄的入口大致方向。
我知道,他是想要分散对方兵力,制造疑兵。如果说我们被困,现在唯一能援助我们的应该只有最近的绿柳山庄,即便我这个不被承认的庄主,他们也是不可能眼睁睁看著我被追杀的,所以让疑兵往那里通过那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杀手们不知道具体口径在哪里,但大致方向总该是清楚的,这就足够了。
有些时候我在想,石阡这孩子,心里到底能承受到少重量。这次事件,他没有让一个千石山庄的人卷进来,作为一庄之主的他,太过仁慈,也太过独断专行。他是如何说服那些忠心的属下作壁上观?换做是我的话,我就无法做到这点。在我看来,生气都应该共赴,活著往往比死去的人更痛苦。
或许正因为这样,他不想多牵扯进一个……
在石阡迈步的那一刹那,我抓住了他唯一的手臂。
石阡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依然绚烂,“絮哥哥,我不会让他们抓住的。”
在我面前,他似乎永远都在笑。记得小时候,年幼的他,跟著我们习武,跌打损伤再所难免,但他往往是一边流著泪,一边还扯著一张上翘的嘴角……这个孩子,太让人心疼了。
第五十二节 救援
留下的人依然躲在阴影里。这里离老神仙的顶峰还有一段距离,没人发现的话,我们基本没有危险。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议继续前进,於是我们很默契地呆在这条小路上。
一个时辰过去了,月已逐渐西沈,空旷的山谷杀声陡然传了起来。无数火把往绿柳山庄的方向聚拢。我的心跟著颤起来,眼睛都不敢眨,紧紧盯著远处动乱的火把。与此同时,吊脚楼位置的火光更盛,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影乱串,应该是蝶苍已经动手了。但事情并不如预料的容易,很快就有一批火把移了过去。一个是五人的小队,一个的七人的小队,这些阴暗中越聚越多的火星,让人看不到一点希望。
心里一颤一颤的,胸口闷得慌……
俄然,突然奔向两个出事点的火把开始转向,而且从他们再次聚集的地方看得出,似乎又多出了一个出事点,接著两个、三个……
这算怎麽回事?
将兵力分散至此,根本就是被人多势众的敌方当菜切。
心又往上提了起来。
可这几个点坚持的时间都比我料想的长久,如果眼睛没花的话,五个原本分散的点,似乎正在汇聚,他们是要合力突围还是说那些杀手根本挡不住他们的去路?
心里开始激动起来,身後的侍卫们更加激动,甚至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推测各种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援兵。
哪里来的援兵?伏夜的吗?绿柳山庄?还是千石山庄?
伏夜应该已经自顾不暇了吧。绿柳山庄?在看到那些熟悉的兄弟站在伏昼身後时,此刻说他们来援救我,说出来连自己都不行。
那真是千石山庄吗?
其实不需要猜,事情很快就明了了。
火光沿著山谷烧了过来,声音越来越近。首先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自然是蝶苍。他肩上扛著脑子还算清醒的楚云。但从楚云的状态来看,真的很糟糕,浑身鲜血,暗夜里,根本不知道伤在哪里。
“我把他带来了。”说罢,蝶苍放下楚云,又折了回去。
“絮……”楚云看清楚了我的脸,摇了摇头,仿佛想说他没事。
一块鱼刺梗在喉哝上,疼痛难忍。但终究我还是忍了下来,让侍卫轮流背楚云上山,他必须马上接受治疗。上山就只剩这一条路,我连标记都不用做,只是回头看了看那片火光,我选择相信你们。相信你们都能活著回来。
侍卫们似乎坚持要留在这里接应。可我根本无法带楚云上山,结果四个人留下了,另两人护送我们一起上山找老神仙治伤。
这是我治病以来,走路走得最长的一次。等真到了山顶,我的脚像是要废了,已经处於麻痹状态,最後只能由侍卫拖到老神仙的门口。
我还没敲门,门“吱嘎”开了。
老神仙伸了个懒腰,越过我们的头顶,看了看外面,“今天这动静还真够大呢。”
语气习同往常,没点紧张感,我瞪了他一眼。他反而嘴角一扬,摆起架子来,“有多少人受伤?”
多少人?
肯定少不了!
老神仙最後看出来,问我也白搭,看了血污覆盖的楚云,不出所料,他一把拎起,直接扔山洞水池里面去了。
两个差点累扒下的侍卫,被他这举动吓得愣了半天。
“小娃子,你的腿不行了吧?我帮你扎几针。”
扎个屁!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轻重缓急。
我刚要发火,老神仙已经一把拎起我,拖屋里去了。
两侍卫这下才回过神来,不知道应该阻止还是帮忙,最後巴巴跟在老神仙後面,也进了屋子。
挽起裤脚,这才发现,双脚已经肿得鞋子都差点脱不下来。除去袜子,里面果然淤紫一片。
“你再坚持一会,这两条韧带绝对要断掉。”
老神仙不痛不痒地说,吓得两个侍卫脸色瞬间煞白。
“我帮你放血。”
放血?这下我的脸也跟著白了。
“怕疼?”
老神仙得意地瞄了瞄旁边的两人,我也跟著他的眼神瞄过去。
我敢在两位为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面前点头的话,自己都饶不过自己。最後我坚定地同意他放血。
“你们去看看那小子,别让他淹死了。”
两人一听“淹死”,脸更加白了。
吓走了别人,老神仙真开始给我放血。奇怪的是,这次竟然不觉得怎麽疼。
第五十三节 避难
等我的脚伤治疗得差不多了,外面也传来了人声。很快一帮子人挤进了这个小屋。
老神仙皱了皱眉,放眼望去,没一个人身上干净的。
这次蝶苍扛著石阡,“我把他带回来了。”说罢往地上一扔,自己先倒下了。
那一刻,心早忘记了疼痛,让几位伤势较轻的人帮老神仙打下手,我跛著脚出了屋子,这里还有一帮伤势或轻或重的人。几个伤势较轻的正毫不松懈地把手著那唯一的山道。
“柳庄主,”一个男人走过来,月光铺洒在他脸上,有几分熟悉的光晕。“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虽然去千石山庄的次数不多,但你来柳绿山庄的次数可不少。
“石磬。”
我点点头,印象中还有那个追在石阡後面让他听话吃他辛苦送来的糕点。那是石阡的母亲亲自做的。石阡其实也满任性的,他乖巧只是绿柳山庄而已,那个时候他很听我的话,所以每次石磬摆不平了就只好来求我,说起来多少是有些交情的。没想到,多年後,竟然在这种情形下相聚。
石磬告诉我,逐流的杀手队伍,伤亡也挺惨重的。他们守住山脚驻扎,是想要堵住这条死路。
也是就是说短时间应该不会马上发动攻击,但却得防著他们随时偷袭。
而我此刻更关注到底伤亡多少。
石磬指给我看那些躺著地上不动的兄弟,“我们不会把自己的兄弟留在敌人脚下的。”
几个?十几个?
那一片,我不敢细数,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老神仙不知什麽时候跳过来,在这些人鼻子上一一探过去,“确实没气了。”
我转头看著西沈的月亮,月轮挂在黑幕上,仿佛触手可及。
山风微冷,带走了血腥之气。
石磬告诉我,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一个意外。
当然,这不需要他说,我也能看出来。可石磬的理由让我很迷惑。他是答应石阡为他守护千石山庄的,可有一天,突然接到一封匿名书信,说石阡被困在风之谷。说起风之谷,他只是听说,地形并不明朗,高密人竟然还附带了地形图,甚至还标注了很多莫名的红点。最後在实地考察时才发现,那些红点竟然是杀手布置守岗的位置……
换句话说,他们今天能够顺利退到这里,完全亏了这位告密人。
是谁?
这个问题,石磬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何况一进入风之谷,他哪里还有思考这个的余地。
太阳慢慢爬上山头,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但阳光下的人却一片森寒。昨夜一战,又有九命弟兄与我们永别。能起床的人,都过来送他们最後一程。没有棺椁,没有冥币,甚至没有哭声,他们就这样默默地躺进黄土,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在阳光下泛著莹白的光芒。
葬礼举行了一上午,几乎没有人说话。老神仙难得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