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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舟行没想到于浅还有这脸皮,只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口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就由着于浅跟自己到了府门前。周舟行推了推门就要往前迈,结果发现门锁住了,半点没推开,反而自己险些撞门上。周舟行想到自己刚刚丢脸的事情被于浅尽收眼底,心里狠狠的把窗静骂了无数遍。这王府的门基本没锁过,如今这算是个什么事。
“窗静开门,你主子我回来了!”周舟行企图用威严掩饰刚刚的出丑。
于浅在一旁摸摸鼻子,什么都没说。
窗静很快过来开了门,发现门外居然有两个人,惊讶到:“王爷你昨晚不会是跟于浅在一起吧?现在还带回府里啊?”
于浅一听又惊又怒,大声说:“你乱说什么!我只是找王爷有话说而已!我才不是那种人呢!”
周舟行完全没有当事人的样子,在一旁无所谓的说到:“嗯是的,我们刚刚碰上的而已。窗静你怎么突然锁门了啊?”
窗静觉得周舟行的确不像是会看上于浅的人,放了心,立刻严肃的回答:“王府昨夜进了贼,所以属下才关了门。”
“进了贼?这倒是有趣。那丢了什么东西没?”
“没有丢东西。”
“那你怎么知道那是贼?”
“啊?不是贼还能是什么?没丢东西是因为属下发现的及时,这才使得他无从下手。”
“哦这样啊。窗静我饿了,叫人弄点早饭给我。于公子,你用过早饭没,一起吧。”
于浅还沉溺在刚刚的发怒被无视的不平,一下被点到名,有些茫然:“啊?哦。”
之后周舟行就后悔邀请于浅共用早饭了。于浅第一次跟周舟行单独坐在同张桌子上吃饭,说不出的别扭难受,拿着筷子对着碗里的粥米夹来夹去,夹到最后就剩下一碗米汤。周舟行也不好一个人吃的多么畅快淋漓,只能一边吃一边不厌其烦的招呼于浅尝尝烧饼吃个肉包,但是于浅半句都没有听进去,搞得周舟行对着热气腾腾的包子饼子也下不去手,两个人都吃的无比艰难。
周舟行觉得这于浅就是专门给自己添堵来的,再不下狠招就是对不起自己了。
于是周舟行趁着于浅正端起碗喝汤,装作随意的开口说到:“对了于公子,你今日是有何话要对我说。”
于浅果然被呛到了,又硬撑着不愿大声咳出来,一张脸憋得通红。周舟行脸上立即浮现出小人得志的笑容。
于浅好不容易理顺了气息,低着头,终于开了口:“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其实你昨天说的挺对的,是我不识好歹。”
周舟行对自己刚刚的小人行径唾弃不已,都多大人了还玩这种小心思。但是这什么道歉之类的也来的太突然了吧,让周舟行不知如何应对。
于浅自开了头之后,说下去就简单了:“还有上次在客栈,我说错了话,请王爷见谅。”
周舟行默默点头,谁都看得出来于浅不过只是想腹诽罢了,哪知道就无意识的说了出来。
于浅见周舟行没有出声,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初来京城,什么都不懂,多次冒犯了王爷。幸好王爷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计较,我内心十分感激,以后王爷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定全力以赴报答王爷。”
周舟行越听越觉得不对,这于浅的觉悟也太彻底、态度转变也太大了,他有些拿不准这于浅的意图了,若于浅不只是为了说这些悦耳动听的话而来的,那他到底是何用意呢。周舟行陷入沉思。
于浅见周舟行还没有动静,内心开始焦躁了,心想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了,王爷还是一副冷艳高傲爱理不理的样子,亏他还以为王爷心胸宽广有容人之量了,现在看来不过是王爷怀恨在心,一有机会就让他难堪。然后于浅又想到周舟行说到让他好好准备殿试,难道这里面有陷阱?
三王爷欺人太甚,于浅觉得不能这么由着他戏弄自己,戾气十足的说:“三王爷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心里有愧觉得当不起我的感激吗?”
周舟行见于浅变了脸,心想哼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不愿再跟他周旋,不屑的笑到:“我有什么当不起的?我对你于浅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求仁得仁名列前茅,可别不识抬举。”
“王爷不是说我固执己见,不知变通,思想僵化,任性妄为吗?这样还让我去殿试,难不成是想借刀杀人,找机会让皇上除了我?”
“于公子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即使是借刀杀人我都嫌脏了手。”
“王爷说的对,我于浅就是个山野莽夫,入不了王爷的眼,更不敢到皇上面前去献丑,还请劳烦王爷将于浅从殿试的名单中剔除,免得连累王爷。”
“如今我还真是怕你连累我,但这结果我已经呈给皇上了,真是悔不当初。待人做事的道理都不懂就敢来这京城撒野,于公子艺高人胆大,我可没那么多本事。于公子我拜托你回去找个人好好教教你,别在皇上面前出什么差错,我不想被你拖下水。”
“王爷现在才怕被我拖下水晚了吧?王爷昨日不是很能说吗,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吗,于浅倒是很想跟王爷好好学习呢,就怕王爷嫌弃我只是一块朽木而非璞玉,再怎么雕琢也成不了气候。”
“于公子还是那么有自知之明啊。不过既然于公子那么看得起我,我也不推辞,别说你是朽木,就是你是粪土,我也会把你刷的金光闪闪,引人注目。”
“那于浅在此先多谢王爷了!”
周舟行的温润形象已经毁的连渣都不剩了,于浅更是将不顾后果冲动任性发挥到极致。因此,虽然之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但他们在饭桌上开始了新的较量。于浅开始进攻烧饼肉包,想着不吃白不吃。周舟行看于浅这样,想着早干什么去了,于是之后他总是故意不小心的撞到于浅的筷子。于浅也很捧场,迎难而上,以攻为守,以退为进。
最后府里的老妈子收拾残局的时候十分的疑惑和好奇,王爷和他的新欢到底共同渡过了怎么样一个美妙的夜晚,双双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福祸相依
唐小金晚上回到客栈,结果没有看到于浅,十分疑惑,便下楼问掌柜:“掌柜,我想问问二楼第三间的于公子去哪儿了啊,什么时候出去的?”
“唐姑娘是吧?这于公子早上就出去了没有回来,你吩咐伙计给他送的饭也就没有准备了。我还以为于公子出去找你了呢,怎么人不见了吗?”
“哦,估计是他觉得无聊自己出去了,谢谢掌柜了,我去他房里等等他就是了。”
唐小金一个人在于浅的房里等他,反思是不是最近因为陪着叶夏的缘故惹他不高兴了。其实叶夏有侍女霜月照顾不需要她在旁,她只是隐约觉得叶夏藏着什么秘密,说不定正是与越泽黎和三王爷有关。还有叶夏身边带着的护卫,她没见过几面,没什么印象,却始终觉得这些人有古怪。
唐小金这次跟着于浅上京,就是想着两人能够平安顺利的结束考试然后回家,断绝与京城再有任何的联系。她原本就不想于浅考什么好成绩,更别说搀和进去皇家的事情,现在看来,就算他们两人不去招惹麻烦,麻烦还是自己到了跟前。唐小金不是自欺欺人的人,她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去弄明白这复杂的局势,但细细想来,如果真的弄明白了,她和于浅可能就脱不了身了。如今只有等放榜了之后就立即督促于浅和自己回老于村,至于这以后的事情他们再也管不了了。
于浅一进屋就看到唐小金坐在他房中,表情凝重。他还在想怎么开口跟唐小金解释,唐小金就严肃的说:“浅哥哥,你今天一天都去哪儿了?你刚刚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在房间里休息跑外面去干什么。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在你身边陪你而不高兴?叶大哥对我们多番照顾,他这几天考试,我当然应该去帮帮他,给他打气。就算你真的心里不舒服,你昨天就该告诉我,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于浅被唐小金说的哑口无语,更想不出怎么开口跟唐小金解释了。
唐小金终归还是心软,看于浅这样也不好再那么严厉,柔声说到:“浅哥哥我知道自从考试之后你心里也不好受,不过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我们就当是来京城玩一圈,这此武举你尽力就好,你又何必耿耿于怀。等省试放榜之后我们就回去吧,你也早些做准备,还要记得和叶大哥谢大哥告别。这京城你都还没好好看看了,等叶大哥考完试,我陪你去转转,你这几天就安心在客栈休息好不好?”
“小金,我可能不能那么早回去。那个,我可能要去参加殿试。”
唐小金愣了一下,有些好笑的问:“什么叫可能不能那么早回去,可能参加殿试?我没说你一定没这个资格,我刚刚的意思是如果没有考中的话就早点回去。浅哥哥我不是不看好你,只是这考试不是你实力够了就一定能成功的。”
“小金,其实我昨天去找过三王爷了。还有今天,我也待在王爷府里。我和王爷之间发生了一些冲突,我又说错了话。我做事情总是那么不思后果,你和叶大哥关心我爱护我,都不与我计较。叶大哥还说我这是率真,其实只是安慰我,我就是任性莽撞罢了。小金,我跟你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会慢慢改的。”
唐小金越听越愣,急切的问:“浅哥哥,你先别说这些,你就告诉我,你这两天都干什么去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浅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给唐小金听。今天他和周舟行在饭桌上吵了一架又打了一仗之后,便定下了他虚心向学周舟行倾囊相授的诡异格局。等两个人冷静下来,都有种啼笑皆非的无奈。
周舟行知道于浅并不是有太多心机城府之人,所做的事情大多都是因为他想他愿意,他的道歉和感谢也必然是出自真心,至于这当中的转变为何如此之快,并不是周舟行这个旁人所能领会的。
于浅明白自己的确不算个什么,周舟行这个王爷当然不会有心思来对付自己,更何况自己不就是讨厌周舟行这种置身事外,好像所有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的态度吗?若不是今天早上特地去找他,他们之间大概不会再有交集。
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两个人也没有退缩回避的意思。周舟行叫于浅自个在书房里找书看,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他。其实周舟行心虚,如果于浅只是朽木他尚且能应付,说说大话吹吹牛皮也就过去了。就怕于浅真是块璞玉,这要是到了他手上,非被糟蹋了不成。春困秋乏,周舟行想古人诚不欺我,扔下于浅就打盹去了。
所以于浅就在周舟行的书房里看了一天的书,自在。周舟行躺在院子里晒了一天的太阳,惬意。
“小金,我觉得我之前真的是误会三王爷了。虽然他生活方面是比较,那个,呃,不拘小节,但是他对我还是挺宽容的不是?我今天把他对我说的所有的话又再想了一遍,其实还是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