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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令了,那个曾经是他小小世界里的唯一存在,那个曾经是他最深爱的,令。
唯一不变的,他每天还是会带著书本到醉尘院。
宇很珍惜和莫尘相处的时光,虽然莫尘的回应很冷淡,但是他却很有耐心地聆听自己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只要能这样和莫尘说上话,他就好像什麽都无所谓了,从小到大受人冷落、令的欺瞒……宇眷恋那样的恬静氛围,也慢慢发现自己对莫尘的依恋,似乎日渐加深了。
某日,宇忽然失去了念书的兴致,放下手中正进行到一半的故事,倚著门,他只是突兀地问了句:「莫尘,你为什麽会被令哥哥关在这里呢?」
门的另一头没有回答。
「莫尘……终有一天你还是会离开吗?」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但是他就是觉得,莫尘好像……快要离开自己了。
离开自己,到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另一头依然无声,宇只是曲起身子。他趴在自己膝上,胸口窒闷得像是不能呼吸,一股悲伤酸楚没来由地涌上心头。颤抖著身子,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现在是真正孤苦无依,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人。
蓦地,一阵冷风吹起,拂过面颊的不是想像中的宜人舒爽,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冽凄凉,就像是在嘲笑宇一般,然後,阴冷的天空就这样毫无预警地下起了绵绵细雨。
感觉此情此景在在和自己的心绪相互辉映,一颗晶莹就这样滑落面颊。
第五夜 仰望,无尽月夜(二)
「呜……令哥哥他──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
雨淋湿了世界,也淋湿了他灰冷脆弱的心。宇的眼神迷离破碎,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要被无助吞噬。瘦小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他随时都处於濒临崩溃的边缘,一直以来,都是令支持著他走下去的。
说穿了,宇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从小得不到爹娘的疼爱,就只有令以兄长的身分,给予他过分的疼爱,好填补内心日渐增大的空洞。宇知道自己不受宠爱,也因此,他一直安分守己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就某方面来说,宇其实坚强得让人很心疼。
他不曾因为这样而一个人躲起来偷哭──除了令之外的事情,宇都能够以理性的态度去面对、处理。但也可能因而让人忘记了,宇的勇敢坚毅,是建立在令相对的关怀与呵护之上,若是没有了令,也不会有现在的宇。
一旦失去了生活的原始动力,表面上,宇可以过得和平常没什麽两样,他依然纯真可爱,依然最喜欢令的到来,见到令依然扬起最最甜美的笑容──只是没有人看见,他的心静静的在流著泪。
就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把莫尘当成了他最後的依靠。
「为什麽要骗我?其实他可以诚实的和我说,因为他喜欢莫尘,所以把莫尘关在醉尘院;因为他喜欢莫尘,所以没有时间来陪我;因为他喜欢莫尘,所以不准我和莫尘见面;因为他喜欢莫尘,所以他选择伤害我!」
宇拳头紧握,关节都已泛白,死死咬著下唇,没多久,就见一道腥红自嘴角溢出。外头的阴雨绵绵,天与地之间以丝丝白线串连,宇不懂,明明天和地是如此地遥远,又为何能够以极为脆弱而难以维系的关系紧紧相连?又为何他和令明明是这样亲近而唇亡齿寒的羁绊,竟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果然是他太一厢情愿了吗?
也许令早对他这个根本不被重视的十三弟感到厌烦吧?
令有属於令自己的人生,而他这个十三弟,则是平白无故阻挠令人生道路的一大绊脚石?
宇不想要自己如此悲观,但是现实却是这般残酷逼他只能这样悲观下去!
「莫尘……」
「告诉我,我该怎麽做?」
「我到底该怎麽做……?」
宇失神地喃喃自语,他手贴上那扇阻隔他与莫尘的门,如溺水的人死命地抱著唯一能救自己存活的漂流木,那样绝望迫切地渴求著门内的人的回应。
换来的却只是一样的安静无声。
像是漫天漆黑中最後一道曙光也随之熄灭,宇再也不能承受地阖上双眼,终於不支倒地。
雨持续下著。
「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成为你最後的依赖……所以,从今以後,你只能依靠自己而活。」
灵雅的声音幽幽地自房里传来,莫尘仅是伸出手,缓慢地将手覆上那扇沉重的门,他眼里波澜不兴,平静深沉地令人为之心寒。
「因为我只是只恶鬼。」
** ** **
等宇再度睁开眼睛,他人已经在自个儿轩昂院的床铺上而非醉尘院。他抬起手,摸上自己的额间,温度有些的烫手……是受了风寒还没好吗?也罢……好或不好也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脑子仍是一片浑沌不明,思绪紊乱无章,他精神恍惚地下了床,沉重地迈开步伐,趁著冷红不在,又溜到了醉尘院。
踩在那条小径上,望著手边一棵棵的柳树,宇突然明白了它们之所以会存在,不过是顒望能够留下院里的那绝色佳人罢了。
待宇一走近便发现到了异状──平时门上总挂满了各色各样、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锁,此刻竟完全不见踪影。也就是说,若是想见莫尘一面,就得赶紧把握现下的机会。意识到这一点的宇却发现,自己仅是一如往常靠著门席地而坐,完全没有打开房门、踏入房里一睹美人风采的意思。
或许是他习惯了这样的距离,习惯了恬静又不失和谐的氛围;也或许是他没有勇气再往前一步。
安静的倚著门,宇只是仰头,愣愣地眺望著万里无云的晴空,心情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安稳。心里隐隐有打算就这样沉默到底,但破天荒的是,今日莫尘竟主动打破了沉默:「宇,我同你说一个故事好吗?」
「好。」
虽然感觉今天一整个不对劲到了极点,但宇仍是应了声。
「那个故事这样的:很久以前,有一个人名唤祁慕尘……」
然後,开启了莫尘冗长而哀伤的故事。
听著莫尘冷淡却不失距离的轻柔嗓音,宇就此坠入了那个曲折离奇的情节当中,当莫尘结束了这个莫名凄怆的故事,宇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莫尘……」他轻轻唤了声。
「嗯?」
「我一定会保护你。」
宇拭去了脸上的泪痕,眼里充满了不容更改的坚毅决心。握紧了拳,他在心底暗暗对自己发誓:他一定要保护莫尘,不再让他受到伤害──即使伤害他的那个人是令,他都不会再退缩。
莫尘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但宇不在乎,就算莫尘不认同他,他还是会这麽做。
就这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宇坐在石阶上,头靠在膝上,一不小心便进入了梦乡。熟睡的他自然也就没有听见,令的脚步声。
他好像做了个梦。
是怎样的梦境他有点忘了,只模糊记得梦里有莫尘的身影,还有那一棵棵金黄色的柳树,在梦里,莫尘好像还和他说了几句话。
依稀听见莫尘在他耳边的低语:「别忘了,你的承诺。」
他绝不会忘了他的承诺,所以,莫尘……不要离开……
不要走──
「!」
宇猛然惊醒,总觉这梦境太过真实,他不安地回头一看,房门竟是开著的,小心翼翼地走入房里,却看见床上熟睡的人──竟然是令,不是莫尘!
──莫尘真的走了?
意识到这骇人的事实,宇正打算奋不顾身冲出醉尘院,手却一把被本该是尚处於梦田的令给抓住,那对冷豔明眸不论如何,仍是一贯温柔地注视著他:「宇,莫尘走了,不用追了。」
听见这他理智上知道却又不愿承认的残酷事实,宇只是低吼了声:「放开我!」努力地想挣脱箝制住他行动的手,却是徒劳无功。
明明是那样纤细的手,却是这样紧紧地握著他,丝毫不肯放开。
「我说,放、开、我!」
宇恨恨地死瞪著令,眼里的仇恨再也没有隐藏地表露无疑。
「宇……对不起……」
见状,令只是低低说了声,那伤痛的神情,宇看了突然有种欲哭无泪,却想狂笑一场的悲哀。
「你大可不必和我道歉,反正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个你无聊时拿来打发时间的玩物罢了。你只是玩玩而已,不是吗?」
曾经的童真不复存在,令再也见不到宇对他绽放那最最纯真的笑颜。
「宇,我是真的喜欢你。」
令哀伤地看著宇。
「你还是要离开我吗?」
半晌,只听见宇冷漠地答:「放开我。」
闻言,令缓缓松开了握著宇的手,眼睁睁看著宇毅然决然转身离去,然後,渐渐、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宇,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令歛去了眼底的深深的爱恋,嘴角仅是扬起了最最完美的弧度。
「我的宇,真的长大了。」
下了床,令不疾不徐穿上了自个儿的衣裳,他轻慢地踩著步伐,踏出房门,他冷淡地对著隐身在暗处的下属吩咐道:「叫冷红提著人头来见我吧。」
他妖魅而诡谲难测地笑了。
第五夜 仰望,无尽月夜(三)
「魑魅到底怎麽了?」
晌一边安抚著首次吃闭门羹的汶轩,一边问向难得齐聚在厅内的众人。他语气稍嫌冷淡,面色亦不甚好看,忆起了方才的景况。
那时因为正值中午,汶轩担心魑魅整个上午都没踏出房门,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才倦得没法自个儿起身,所以想说要去探探魑魅。
轻敲了几下门,里头却没半点反应。
汶轩一时慌了、急了,更是努力地敲著门,试图唤起里头的人的注意。就当汶轩打算是否真要破门而入之际,房门却自己打开了。
魑魅面无表情的,以著冰冷死寒的眼神看著汶轩,绝对漠然的语气彻底冰冻了汶轩的心:「怎麽?你有什麽事吗?」
「我、我……」见著魑魅如此陌生的神态、语调,汶轩有些不知所措,抓紧胸口的衣服,他吞了口口水,才接著说:「我只是担心魑魅是不是生病了,因为现在已经中午了,你都没出房门……所以,我才想来看看。」
那是怎样骇人的眼神……汶轩感觉自己的心跳频频加快,就像是身体面临危险因子,本能的发出警讯,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在那股强大的、爆裂的、狂乱的、几近折磨的压迫之下。
「那你现在见著了。」
言下之意:你可以滚了。
往昔的溺爱口吻荡然无存,魑魅明明对他很温柔、很关怀、很疼惜、很怜爱……为什麽要用像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为什麽?
「魑魅……你……」到底怎麽了……?
话都还没说完,魑魅却完全不留情面地关上了门,独留汶轩一人面对如此的错愕难堪。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魑魅竟然就这样关上了门,是真的这麽不想见到自己吗?为什麽一切的一切在一夕之间全变了样?
「晌,魑魅不知道为什麽……」
汶轩凑巧在半路遇到了晌,一开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