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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那声音,祁慕尘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身子更是不能自己得打颤著,嘴上却仍是倔强地答道:「我要回祁府,不管你是谁,赶快放开我!」
「这可不行喔。」凶手只是迳自轻笑了几声,才又接续说道:「既然你已经被我抓住了,就没有让你逃走的道理。」
「你在胡说什麽?我要回祁府,快点把我放开──」
「都说你笨了还不相信,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身在此处的原因?」凶手的声音带著嘲讽与戏谑,让祁慕尘听了心底是万分的不悦,却不敢太过直白地表现出来,他总觉得凶手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气息。
半晌,祁慕尘冷静地出声询问:「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还真是个固执的孩子呢……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凶手有趣地欣赏著祁慕尘戒备的神情,还有他眼里透著的坚定不移。
真是看了就觉得厌烦呢。
「乖孩子,跟我来吧。」凶手忽地放柔了语气,让祁慕尘一时间松懈了警戒,只感觉到凶手将他反身一抱,接著压低身子一跳,便轻而易举地跃上了屋顶。由於面对著凶手的怀里,祁慕尘无法看见外头的景色,只感觉到强劲的风频频袭来──依此,他们移动的速度可想而知。
直到完全静止下来,祁慕尘才又听见那冰冷的声音响起:「我就让你看看你所相信的真实究竟是什麽样子。」
祁慕尘不去搭理凶手发言内容所含的意涵,他只想尽快脱离这诡异人物的怀抱,只是当他重拾自由後,才发现自己人便伫立於祁府里,祁曼沙与柳如采──也就是他爹娘的房间外。
松了口气,祁慕尘才想上前推开房门,就听见房内传来了柳如采哀恸的哭泣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慕尘,才会害他生了重病……甚至最後──都是我的错……呜……」
接著响起的,是祁曼沙的安抚声:「如采,别哭了,这不能怪你……反正我已经回来了,你可以不用再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了。」
闻言,柳如采停止了啜泣,只是语带哽咽,有些不确定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吗?」
祁曼沙连忙保证道:「当然,我以後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至於孩子,我们也可以再生啊,是不是?所以别再伤心了,不然慕尘听到了也会很难过的。」
然後柳如采当真停止了哭泣,她的声音细细甜甜地:「嗯……曼沙,我们说好了,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然後生好多好多孩子……」
祁曼沙轻声笑道,跟著允诺:「嗯,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然後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再来他们说了什麽祁慕尘好像都听不见了。
他好像……有些不能理解他们究竟在说些什麽?
生了重病?他吗?柳如采是这麽和祁曼沙说的吗?而祁曼沙……甚至答应她要再生好多好多的小孩──所以他的存在,便这麽给彻底得抹灭了吗?是这样吗?
其实他可以现在踏进门,然後对他们说「我回来了」。
只是这样似乎一点意义也没有了……他的娘分明就不要他了,他的爹似乎没有他也无所谓……怎麽会这样……他怎麽会在一瞬间变得一无所有?
查觉到祁慕尘僵直著身子,凶手鬼魅般地来到了他身旁,轻声问了句:「要不告诉我,所谓真实究竟是什麽模样呢?」
祁慕尘却彷佛充耳不闻,只是紧紧握著拳头,双眼狠狠、狠狠地死死盯著眼前的景物,像是要将其深深烙印在脑海似的。没有发觉下唇给自己咬出血来,甚至温热的腥红便这麽顺著嘴角滑落。
滴答。
妖异而诡谲的血花便这麽在祁慕尘的衣裳盛情绽放。凶手见状,情不自禁地挨上了祁慕尘的身子,他俯身舔去淌落於祁慕尘嘴角的血红。祁慕尘像是给冻结了般,毫无半点反应,愣愣地杵在原地。
直到天空渐渐给玄墨吞噬,直到吹来的风变得冰凉,祁慕尘才终於回过神来,他缓缓回过身,抬眼望向凶手,原先那对雪亮动人的明眸此刻宛若深不见底的死沉幽渊,寒冽地惹人要直打寒颤,吐出的字句也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带我走。」
凶手於是满意地勾起唇角,订定誓约般地在祁慕尘唇上落下一吻:「记住了,我的名字叫做魁主,是你从今以後,更是永远的主人。」
魁主吗……祁慕尘只默默眨了眨眼,当作是听到了的回应。而魁主也没有在意,只轻柔地抚上祁慕尘的脸颊,像是心血来潮地开口:「这样吧,我以後便唤你──刹。」
也就是在那夜,那一瞬间,这世上再不存有「祁慕尘」。
有的,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冰冷杀手──刹。
** ** **
记忆模模糊糊的,好似感觉到魁主温柔地在他耳边低语,大手更轻柔地包覆著他,然後映入眼帘的,是自己握著匕首的手,刀身冰冷的不像是人可以承受的温度,然而他只是紧紧地握著。
「刹,记住我方才和你说的话了吗?」临行前,魁主出声问道。
刹恍惚地微微点了点头。
「那麽就去吧,我亲爱的孩子。」魁主轻笑了声,伸手将刹推了出去。
就去吧……刹眼里只看得到那挂得高高的、写著「祁府」二字的匾额,脑海突然响起了魁主不久前和他说的话。
『你知道为什麽祁曼沙会莫名其妙给人关进牢里吗?』
刹记得自己那时好像摇了摇头。
『因为要振兴祁府,所以祁曼沙需要钱……你懂吗?有人花钱让他去背黑锅,他为了攒钱便这麽去了。』
祁曼沙因为钱所以去给关在牢里,然而从前的他,从前的祁慕尘,就是因为祁曼沙关在牢里才受了那麽多苦,因为柳如采的阴晴不定和暴力相向,他的精神都要绷紧到最极致,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
然而祁曼沙只是为了钱。
柳如采更甚至莫名其妙扔了他。
可笑吗?这真是一出荒谬至极的戏码啊。
第一夜 狂沙漫尘噬青天(三)
接著他感觉到自己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推开了大门,一步踩著一步……然後……然後……视线里只剩下满满的鲜红,温热的触感在他脸上渲染开来,耳边甚至响起了惨无人寰的凄厉叫声,但他却仍是无动於衷,持续著手上的动作。
机械式地,一刀划开喉咙,迎接他的是满屋子的魔魅血花妖异开放。
红色红色红色……
不够不够不够……
他的心不知哪里开了一个洞,好空……好……痛……
「慕尘!是你吗慕尘?」
突然一个熟悉的嗓音拉回了他的神智,失焦涣散的双瞳才又重新运作,刹缓慢地抬眼望去,原来是祁慕尘的爹,祁曼沙,正一脸惊恐地看著他。而躲在祁曼沙身後的柳如采早害怕得全身发颤,一个字也吐不出。
「祁曼沙……」刹喃喃低语著,但祁曼沙正处於偌大的恐惧之中,根本什麽也听不见。
「慕尘,拜托你慕尘,我还不能死──我还没让祁家重新壮大,所以我还不能死啊!」
祁曼沙吼了什麽刹根本没在听,只除了「祁家」二字入了他的耳中。
『为了振兴祁家。』
连祁慕尘都可以抛弃。
一切都只是为了振兴祁家。
那麽──就让祁家彻底在他手上毁灭吧?
刹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再次睁开眼,他眼里已不存有多馀的情感,没错,祁曼沙在刹眼里看不见任何东西……空无的一片。
身子彷佛给钉住了般,祁曼沙连挣扎都忘了,只愣愣地望著那对冰冷而空洞的双眸,身後的柳如采也忘了要尖叫,两人只记得刹手一挥,喉咙一阵惊人的剧痛袭来,然後视线一暗,再也感受不到外在的世界,坠入永恒的黑夜。
地面上,一片血泊之中,祁曼沙与柳如采两人相拥著。
刹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後,旋即将视线移开。
原本心里的空洞与莫名痛楚在那瞬间突然消失无踪,刹冷静地跃开步伐,走出了祁府,就见到魁主正噙著美丽的笑容迎接他的到来。
「刹,我们该回家了。」
回家……刹只是看了眼自己手中染血的匕首,接著,他将匕首用力往後一扔,淡声道:「是。」
** ** **
後来,魁主创了「刹」。不知是否因为刹,还是他本来便有这个打算,总之他四张搜罗人才,找来了很多像刹这样的孩子,并训练他们成为杀手,专门为「刹」执行任务,好赚钱过活。
然而毕竟还是孩子,有些人受不了过於血腥的场面,导致任务失败,魁主也从不手下留情──失败者,三日不准进食,七日不许踏出专门为受罚者筑的小暗房。
然而,在「刹」中却独有一人未曾失败。
「听说魁主还因为这样把组织名字都取为『刹』呢。」
小孩甲有些嫉妒地说道,毕竟在这里的人几乎都是给爹娘抛弃,他们很希望能够获得魁主的赞赏,藉而得到认同感,在这残酷的世界继续生存下去。
「对啊,莳雨已经很强了,只有失败过一次。」小孩乙随之附和道。
「你们与其说人閒话,倒不如好好训练自己的身手比较实际。」
一旁的莳雨冷冷抛下一句,才正想要走回自个儿房里,就遇上了方才话题的中心──刹。其实莳雨一直很好奇这个维持著不败纪录的人物到底生得什麽样,想不到今日一见,竟然是个非常漂亮的人,但最惊人的还是──那对什麽也没有的幽沉眼眸。
就见刹淡淡看了莳雨一眼,问:「等一下我们要一起出任务,你知道吗?」
莳雨闻言暗自一惊,面上依旧冷漠:「我现在才听说。」
「要换女装,别晚到了。」虽然是提醒的语句,却依旧冰冷得可以,刹说完该说的话後就离开了。
「刹吗……」
也就是在那次一起出任务後,莳雨总算见识到刹不败纪录的实力──快狠准,一刀一命,从没失手过,即使是老弱妇孺,莳雨也没见刹动作有半点迟疑,甚至是维持一贯的面无表情,让人不禁怀疑──刹根本就无心无血也无泪。
但莳雨却不由自主地想更亲近这个神秘的家伙。
一日,魁主找上了莳雨,让莳雨整个人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他於是战战兢兢地在魁主面前半跪行礼:「莳雨见过魁主。」
「莳雨吗。」
魁主轻轻笑了几声,但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冰冷得让莳雨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接著,魁主才又开口,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最近好似很爱招惹刹?」
闻言,莳雨脸色大变,惶恐地摇头否认:「莳雨不敢!」
在「刹」里,谁都知道魁主最宠的人就是刹,要有人敢动刹,那下场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到的……
「呵呵,这麽害怕我啊?」魁主又笑,惹得莳雨简直大气不敢一喘,好像只要自己稍微有点动作就会马上命丧黄泉。
「嘛……不打紧,我不会罚你的,因为该罚的人不是你,是那个诱惑别人的人的错。」
莳雨有些不明白魁主的意思,但知道自己不会受罚後,仍是忍不住松了口气:「谢谢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