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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完了!”文轩兄妹异口同声。
“隆昌暂且不论。文轩,你骗人呢吧?”
“真的抄完了,不信我拿给你看!”文轩说着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自己的几案旁,抱来了一摞写满字的纸张。
文楷真的一页一页认真看了起来,末了,点评道:“狂草练得不错。”
“噗——”隆昌禁不住笑出了声。
文轩伸手拽住她的一绺头发:“死丫头,你楷哥哥以后不带你来书院了,有你求着我的时候。”
隆昌冲他直吐舌头。
“呵呵…”这回轮到小徐淼笑了,弯弯的眉眼,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是好看。
“你笑起来真好看,长大了定是个美人胚子。”文轩说得中肯。
隆昌不住地点头。
文楷在一边,一言不发,看呆了。
“文楷,你知道太傅的书房在哪儿吗?”书院外的院落里,肆无忌惮的谈天声随着化雪的春风缓缓拂面而来。
“嗯,母妃带我去过一次。”
“哎?楷哥哥,裕妃娘娘带你去哪儿做什么啊?”
“那还用说,功课不合格,被父皇骂了呗!”
“…还不是因为你,上课偷偷地往太傅的砚台里灌水,总得有人背黑锅啊…”
“哈哈,我说那次太傅怎么没找我麻烦呢!淼儿你年纪小不知道,你爷爷可凶着呢!”
“哥,你征得人家同意了吗?就直接叫人家‘淼儿’。”
“当然。”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在家的时候,大家都管我叫 ‘淼儿’的…”
“看吧,现在就征得了…”
“哥,你真狡猾…”
三高一矮的身影逐渐远去在书院尽头。和暖的春风持续不断的吹着,在那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也吹开了几许情意的萌芽…
然而,多年以后,当得知他们兄弟二人同时爱上了同一个女孩时,哥哥文楷,当今圣上,选择了让步。
“他与我天下,我还有什么能够回报他…”徐淼嫁与晋王的那天晚上,皇宫里喝得烂醉的文楷笑着对特地从兖州赶回来的隆昌说着。
“楷哥哥…我替哥哥谢谢你…”隆昌轻轻地拂上文楷的脸,为他擦去了眼角悄悄滑落的泪珠。
“这是他非死不可的理由…”皇帝自顾自的重复着,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王妃…”弈书犹豫地开口,“真的是自杀的。晋王殿下的痛苦,不比圣上少…”
“哼…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皇帝苦笑,端起了桌上另一杯未曾动过的茶水。
“微臣只是想让圣上知道,王妃此生,并没有怨过谁。”
满杯茶水晃了晃,洒出一些来。
“朕知道…一直以来,朕只是不愿承认…”
不愿承认…
她的死…与朕有关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是整篇小说里最矛盾的人物。
他想让弈书和锦释分开,想让弈书痛苦,一方面是因为隆昌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徐淼的死。
他对晋王其实有着很深的兄弟情谊,徐淼的死使之崩坏,晋王的叛乱使之彻底坍塌。
话说,琅嬛侍画也消失很久了,要不要把他们请回来?
我这篇文章的人物是不是太多了?看着混乱么?
请大家也不要纠结于年纪、大事记什么的,我的时间段无论是从年来算还是从季节来算都是经得起严格推敲的,不信你自己慢慢算╮(╯▽╰)╭
PS:继续撒泼打滚求评论~~~
下章预告:繁华一场
徐淼之死,晋王侍画回归。
额。。。这么说的话,是快完结了吧。
☆、繁华一场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门外的小厮死命地敲着书房的门。
趴在书房的桌边睡了一晚上的文轩微微睁开眼,强烈的恐惧感忽的袭上心头。
“殿下!殿下!王妃娘娘悬梁自尽了!”小厮声嘶力竭的声音穿透了王府的黎明…
他的淼儿着一袭素白点缀桃花的纱衣,安静的躺在床上。粉色的纱帐轻柔的垂下,随风款摆的拂着她的面庞。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淼儿…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文轩坐到她的身旁,轻轻地唤着,欲哭而无泪…
“淼儿…淼儿…”
“殿下…”
“淼儿…为什么…为什么…”
“殿下,你醒醒!殿下!”
“啊!”晋王猛地睁开眼。原来自己又做梦了。
站在床边的侍画担心的看着他,轻轻皱着眉:“殿下又做噩梦了?”
晋王转过头,呆呆的瞧着他:大而明亮的眼睛,脸颊边两个浅浅的酒窝,笑起来甜甜的样子。眉宇神色间,活脱脱就像当年的她…
“侍画,你不该跟着我的。”
“殿下救过我的命,我理应跟着您。”侍画答得坦然。
“救你?我只不过是顺道带你出来而已。你别把我想得太过高尚,我现在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通缉犯。”撑起身子坐好,晋王淡淡地说着。
“殿下…”
“你别碍着他们的面子,还是叫我文轩吧。再用这个称呼,你是想让我死得更快些么?”晋王调侃他。
侍画还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嘴,只将手里的茶碗捧了过去,低低道:“文轩…”
距离那个刀光剑影、血腥浸染的日子已经近两个月了。
两个月来,这二人过着栉风沐雨的生活。就在昨天晚上,他们一路硬撑着逃到了兖州境内。晋王在兖州人脉广,威望也高,很快,便有江湖上的朋友收留了他们。
“侍画…”文轩喝着茶,若有所思的叫他。
“嗯?”
“老实说,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怎…怎么会?”
文轩抬起头,看着侍画犹豫不堪的脸色,道:“你不用这么战战兢兢的跟我说话,我早就不是王爷了。你自己说过的,我们要做朋友,不是吗?”
“啊…那是…”逃亡中的一句戏言。若不是以平辈交心般的相处,以当时晋王几乎崩溃的精神状态,估计他们也到不了兖州。
见侍画不言语,文轩低头略一思索,苦笑起来:“看来你不是碍着我朋友的面子,更不是因为怕我。你是怕说错话,惹我难过,对不对?”
侍画依旧不吭声。
“其实…淼儿的死,我也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如果我当时没有一味地躲着她,如果我会静下来好好的听她解释,她可能就不会…”
“文轩,茶凉了。”
“我之所以要反他,其实是想把过错全都嫁祸出去。这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些…”文轩语气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却依然是笑着的。
“我再去帮你续一杯吧…”侍画抢过他手中的茶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里屋的门。
两个月来,文轩每天每天重复的噩梦,也进入侍画的梦境了。梦境里,那个美艳绝伦的王妃,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存在。可是她却实实在在的活过,并且,依旧还活在某人心里。
没来由的,侍画有些生气。他无比嫉妒那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已逝的王妃,嫉妒她在文轩心里的地位。毕竟在侍画看来,她并不是什么恪守妇道的好女人。
她是怎么死的呢?哦,对了。一年前,皇帝东巡兖州,在晋王府暂歇圣驾。而后,那个被唤作“淼儿”的晋王妃在一个夜色朦胧的晚上,被下人撞见在花园里与皇帝举止亲密。第二天,皇帝匆忙回京。气头上的晋王下令闭门三日,拒不见任何人,自然包括那位犯了错的王妃。然后,就在晋王闭门后第三日的早晨,传来了晋王妃徐淼上吊自尽的消息。
啧啧,真是想不开的女人。果然红颜是祸水啊。侍画事不关己的想着,亏文轩还那么执着的想为了她倾覆掉整个天下。
“你太小了,男女之间的情爱,你不懂。”逃亡途中,文轩曾凝视着他的脸,无奈地说。
“哼,我是不懂。但我也宁愿自己不要懂!”端着茶碗,侍画气得直跺脚。
他怎么会不懂呢?就在几个月前,他也曾经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他的人,差点丢了小命,还差点…搭上锦释。
“师傅…”被勾起了伤心事,侍画的精神头一瞬间又疲软了下来,“他还好吗?他会不会已经…还有琅嬛那家伙…”
蓦地,他猛地甩甩头:“不会的,师傅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好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努力地将脑海中最糟糕的场景驱赶出去,侍画定了定心神,向着外间屋子走去。
庭院里安静的有些不像话。收留他们的李公子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家族里也算是人丁兴旺。今天这都日上三竿时分了,还连一个送水送饭的丫头都没见着。哼,昨天还是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这难道真就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外间屋子茶壶里的水也早就凉了。侍画有些懊恼,他决定去伙房要些水。不想,刚推开门,还没迈出脚步去——
院子里站着一排排整齐列队的士兵,手拿着刀剑长枪,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领头的那个将领用着威严而冷硬的声音说:“微臣奉圣上之命,特来请晋王殿下回京。”
“咣当——”一声,茶碗落了地。
“您的十三太保拿好,母子安康,慢走不送。”
冬日的暖阳照着繁昌街上所有的店铺商家,一片和乐安详。锦释依旧站在回春医馆大堂,前前后后的忙绿着,企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一切神经。
今早,他特意乔装改扮去了趟荣华街。却意外的打听到,如今的藏香阁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
“您问这是为什么?哎!两大红牌都在晋王一党的叛乱中失了下落,哪还有人撑得起过去的那个场子啊!”街边茶馆里的大叔哀叹着对他说。
琅嬛、侍画…锦释自己从那里出来都已是九死一生,他们…
锦释甚至想到过要去找弈书。他是吏部侍郎,在京城要找一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他就是下定不了决心去会会这位旧情人,哪怕他已经忘记了他。
“锦释,你脸色不大好。”镜瑜悄悄地凑了过来,用很小的声音对他说道。
“啊?我…我没事儿…”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或者…”
“真的没有。我在想…嗯…明天就是我的生辰了呢!”锦释脑子一转,引开了话题。
“啊?真的吗?腊月十八?你怎么早不告诉我?我…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啊…”镜瑜显得有些着急。
看着他有些傻乎乎的模样,锦释由衷的笑了,不禁又想逗他,道:“你不用准备什么,只把你自己送给我就行了。”
果不其然,薄脸皮的镜瑜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你,你怎么不知羞呢!”
锦释摊摊手:“我本来就是这样啊,你要是嫌弃我,早干嘛去了?”
“我…”镜瑜知道解释也是白搭,干脆斜瞪了他一眼,回到了自己坐诊的位置上,懒洋洋地叫着“下一位”。
看着他的背影,锦释微微的笑了。人生有这样一位知己,有这样一份平淡温馨的日子,夫复何求呢?只惟愿这日子,能够长长久久而已。他不会去想自己和那个隆昌郡马有着怎样的过去。现在,当下,有一个人爱着他,这就够了。他这薄凉的生命,再也经不起什么风浪了。
另一头,镜瑜看似认真地为前来看诊的病患写着药方,但其实心里的波动却一直没有停歇。
弈书亲笔所写的“锦盼当归,释需独活”,这份放弃对待锦释这段感情的宣言,曾经让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