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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这一生不曾后悔过,唯一后悔的便是将你接进这皇宫里来,去吧,来日与皇后好好看着容儿。”
林如烟低低应了一声,退出了里间,百里容意识到百里璟还有其他的话要说,不由得有些紧张。
赵子宴安安静静伏在地上,心里却在打鼓,不一会儿百里容和江公公一起从内室出来,泪水涟涟,手中抱着木盒与遗诏,下意识寻找赵子宴,赵子宴抬头,江公公拂尘一挥,尖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养心殿:“陛下驾崩——”
顿时房内一片哭声,不一会儿丧钟响起,传遍了皇城。
百里璟死了。
秦书躲在暗处,一动不动,裴君行皱了皱眉头,和秦书对视一眼,怎的不见动静?难道是……
想到这里,两个人同时白了脸。
☆、第一二七章
秦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开口安慰道:“不会的,我们再等等。”
裴君行点头,两人静了一会儿,秦书回头看裴君行的时候,那表情将秦书吓了一跳,不是焦急紧张,平时温文也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杀意,那种绝望的、孤注一掷的嗜杀之气。
“你……”
裴君行手指竖在嘴唇上:“嘘——来了!”
秦书屏息凝神不敢妄动,两人对视一眼,裴君行一眨眼冲了出去,引开了七八个龙卫。
还剩三个……
慕容与秦书在身后小心跟着,万万想不到竟然会到了御书房。
两人接到那带头人的手势留在了御书房外,不敢耽搁,慕容忙过去将人引开,秦书握紧手中剑柄,跟着进了御书房。
没人,人不见了。
秦书心里咯噔一声,继而想到,一定是有密室。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能做密室入口呢?左右打量了一番,百里璟卧床,御书房长时间不用……
眼神落在龙椅的扶手之上,秦书试着动了动,龙首缓缓张开,寻声望过去,身后一面墙缓缓打开,露出一人高的门来,管不得许多,闪身进了门,门又缓缓合上。
长长的台阶盘旋而下,秦书加快脚步,转过阴窄的长廊,长廊尽头赫然一间小小的密室,一人手脚被锁住,那龙卫手中擎着杯子,杯子抵着地上人的唇,像是要强行灌入。
抬手掷出手中剑,不偏不倚冲着龙卫的手腕,出其不意,那人显然没有料到,闪躲之间,杯子落地,秦书的剑插在后面墙上,依旧在嗡嗡作响。
双方不发一言,秦书却从那人眼中看出了杀意,那种胸有成竹的杀意。那人方掏出剑,秦书便飞一般扑了过去,恰挡在颜如玉身前,没空去看颜如玉,抬手将墙上剑取了,长锋指地。
谁都没有出声,瞬间两把剑寒光一闪,交接之声响起,秦书只觉得那剑越来越快,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不能拖下去了。
手中的剑蓦然转了攻势,门户大开,对方的剑已经指到胸口,秦书略一偏身,剑入肩膀,同时,持剑的右手利落地挥剑,对面那人不敢置信看秦书。
“杀你,不计代价。”
秦书将剑抽出再次刺入,温热的血沾了满手,那人缓缓倒下,终于没了呼吸,一道血迹静静蜿蜒而出。
剑被一把扔在地上,秦书蹲身抱起地上的人,锁链哗啦一声,心里平静地可怕,捡起地上的剑,又发了疯似的几下将锁链砍断。
他心心念念,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的人,他们竟然如此对待他。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他再不受伤害呢?
“远舟……”
秦书低声叫他,抱着颜如玉只觉得身上骨头硌得慌,被关在这里,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撩开颜如玉纠结成一团的头发,待看清那张脸,忍不住别过了眼去。
从前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现在几乎认不出来,像个路边的乞丐,披头散发,双眼无神,脸上全是污迹。
“听得到我说话么?远舟,是我,秦书。”
秦书坐在冰冷的地上,拿柔软的内衫给他擦脸。
颜如玉眼睛终于动了动,眼神传出痛楚。
“哪里痛?”秦书手忙脚乱,想要看看哪里受了伤,看到他两个手腕的时候停住了,又看了看露出的脚腕,登时明白过来。
小心将他的袖子拉起,果然。
全身的关节居然都被打断了。
极度的伤心与难过,秦书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眶发红,却干涩得连眼泪都流不出。
人伤心到了极点,原是没有眼泪的。
颜如玉不知道自己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关了多长时间,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也许是十年……
每次觉得自己终于要死了的时候,再醒来却依旧还活着。
百里璟就连让他死都不愿给个痛快。
“你……来了?”
秦书脸抵了抵颜如玉的脸,小心蹭了蹭:“是我,别怕,百里璟已经死了,远舟,没事了,没事了……”
秦书来了,没事了、颜如玉那时候很想扯出个笑来,安慰秦书一下,他不碍事,可是无奈浑身痛得厉害。
“睡一会儿,醒来就好了。”
秦书声音低沉又温柔,于是颜如玉听话地闭上眼,感到自己整个人完全被抱在怀里,那怀抱宽厚让他觉得很安心,像是被安置在世界上最柔软最安全的空间里,颜如玉缓缓沉入了梦里。
慕容裴君行在城门左等右等等不到秦书,裴君行全身是血,整个人像刚从血雨里洗过出来一样,慕容知道此刻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又等了一会儿,裴君行恼怒,一掌劈开了旁边的树:“走!”
慕容轻功虽好,跟在裴君行身后不敢逾矩一步,这男人太可怕。
洪飞在外头随时等着秦书唤,房里一个大木桶,颜如玉昏着,已经换了干净衣裳,秦书正在给他洗头发。
裴君行悄无声息从窗子进来,刚落地,秦书抬头看了一眼:“出去。”话语间极其不客气。
裴君行看了一眼,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扔给秦书:“喂他吃下去。”
秦书看了看,裴君行正要走又被他唤住:“裴公子留步,可否再帮秦书一忙?”
裴君行面无表情:“说。”
秦书一腔心思在颜如玉身上,没发现裴君行态度有些不对:“帮忙找一个人,商陆,找到了给他捎句话,就说颜如玉命在旦夕,请他去西北走一趟,剩下的就不劳烦裴公子了。”
“嗯。”
“大恩不言谢。”秦书话尚未说完,裴君行便走了,手上没停,擦干了颜如玉的头发,将他严严实实裹好,看了一会儿,换了衣衫出去了。
颜如玉睡了很长时间,在梦里,他一个人漂浮在茫茫黑暗里,不远处有狂风暴雪呼啸,可是他并未觉得担心和惊恐。
太子东宫,赵子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国丧期间,天下缟素,百里容将遗诏给赵子宴保管,赵子宴接了,心里还在忧虑秦书和颜如玉。
“太傅?”
赵子宴猛然回过神来,“怎么?”
“父皇还留了一份密诏……”
“嗯,你自己留着吧。”
“我还没有看过,”百里容将盒子打开,“不想瞒着太傅,一起看吧。”明黄的圣旨在里面安静躺着,百里容将它取出,赵子宴收敛心神,眼睛盯着诏书。
百里容忐忑,展开一半越看越心惊,看到后面,手一抖密诏便掉在地上,上面的内容完完全全展现在两人眼前。
赵子宴当然看清了,将眼转向震惊的百里容。
百里容震惊过后便是慌乱,眼看赵子宴面无表情将密诏捡起放在盒子里,然后出了房门,步伐踉跄。
什么太子威仪,百里容全然顾不得,几乎是哭喊:“太傅……”
赵子宴急急走在前面,理也不理。
“太傅你听我说……”
赵子宴不想听,只觉得一切像个笑话。
……四年足矣,届时朝堂定,诛赵子宴。
诛赵子宴。
好一个诛赵子宴!
百里容小跑着,终于抓住赵子宴的胳膊,少年力气不大,牢牢抓住赵子宴竟然让他动弹不得。
“放开!”
百里容不放,语无伦次解释:“太傅,不是我,是父皇,我没有,没有想杀你,你信我……”
密诏上写得清清楚楚,颜如玉已死,待西北平定,兵权三分,秦氏一族亦不可留,赵子宴有治世之才,可任用为相,打压林家,林正松卸任之后,左右丞相合二为一,但赵子宴心高气傲,日后恐生异心,改制变法四年足矣,届时朝堂定,诛赵子宴……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要我信你?你们百里家的人,个个都是狼一样,以为人人都觊觎你们嘴边的那块儿肥肉?赵子宴自问才学疏浅,担不起这重任,太子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子宴真的恼了起来,一番话毫不留情,说得百里容面红耳赤,百里容依旧不放开,两人拉拉扯扯进了偏殿,赵子宴甩开百里容,百里容关了房门继续解释。
赵子宴只是初时恼了一阵,这会儿想开来,也知道怪不得百里容,若百里容真有此意,便不会拉着他一起看这密诏了。
心念百转,赵子宴痛心道:
“百里容,当初你出天花,是谁出的主意救了你一命!是颜如玉!你爹猜忌心重,派人杀了秦老将军,西北大乱,又是谁冒着生命危险,在西北保家卫国!是秦书!狼子野心?到底是谁狼子野心!你爹忠奸不辨,你也一样吗!罢了,就当我不曾教过你……”
赵子宴拳头紧紧捏住,浑身颤抖。
“我不会的,太傅,你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颜尚书怎么会……可是我保证,我不会动秦将军,更不会杀你,太傅,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百里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赵子宴走。
身后一阵脚步声,秦书躲在内室,出来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啊,秦,秦将军……”
秦书没说话,提剑搁在百里容脖颈上。
赵子宴大喝:“秦书,你胡闹什么!”
秦书不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让百里容不禁瑟缩了一下。“颜如玉若是死了,我便血洗你百里家满门,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种眼神……太可怕了。
百里容下意识看向赵子宴,赵子宴一个头两个大,心说我这边正说得好好的你这会儿出来正好坏了事,这都什么跟什么!
☆、第一二八章
赵子宴一把将秦书推出好远去,百里容显然还不明白是什么事,小心问道:“秦将军怎么回来了?”问罢才觉得自己显得过于软弱了,直了直身子,偷瞧赵子宴。
秦书一下意识到自己又莽撞了,房内一时静得诡异。
赵子宴脑中转得飞快,咳一声,立刻呵斥:“秦书,你还将太子放在眼里么!东宫是你想来便来,想去就去的!剑指太子,你是何居心,这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
秦书先是恼怒,后来明白过来,赵子宴这是在帮他。
想到方才听两个人的讲话,秦书心中一动,他也乐意陪着唱个双簧:“当年远舟一心为他,他呢?现在远舟命在旦夕,你又做了什么,赵子宴,当初插了香头拜了兄弟,你就这么不将远舟看在眼里,去护着他?”
房内三人心思各异,问题一下便转到了兄弟与太子在赵子宴心里所占分量的比较,赵子宴闻言抿唇,极是为难的模样,身子不住颤抖,秦书分毫不让,瞪着赵子宴。
百里容打破了沉默:“颜尚书,还活着?”
“让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