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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进神神秘秘说到:“嗳,你是不是和那老头有关系?怎的官品比我高?”
眼睛抽了筋一样使劲儿使眼色。
颜如玉顺着眼风看过去,那老头,指的是自个儿的老爹,颜泽成颜丞相。
当下连假笑都收了去,胡乱几句话将宋进打发了,气哼哼往家赶,路上越想越气,势要报此大仇,思来想去的,要让宋进好看。
于是晚宴时分颜如玉特地去得很早,一手拿酒杯守在了宴会门口,同新近的举人闲话两句,或者听听各官员的奉承夸奖,他跟着颜相耳濡目染,也还算应付得过去。
眼睛时不时往宴会大厅的门口瞟,待看到宋进姗姗来迟的时候,颜如玉眼睛一亮,瞄准了宋状元腰上那块晃眼的玉佩,当下端着酒杯施施然走了过去。
不偷你偷谁?不偷宋状元对不起他颜如玉天下第一的娘亲,对不起那块明晃晃的玉佩,想到此,颜如玉嘴角的笑愈发遮掩不住。
☆、第二十二章
颜如玉靠着颜夫人亲传的绝技横行燕京数十来年,还从未失过手,他同平日里一样,瞅准了时机,自信满满出了手。
可是那次,出乎意料地,颜如玉失手了。
这一失手,就发生了后来那么多的事情,每一件,甚至每一个点滴,颜如玉甚至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历历在目。
手中的那杯酒一个不慎,全泼在了自个儿身上,颜如玉身子半边靠在宋进怀里,另一只手被他抓住动弹不得。
两人一个对视,眼风噼里啪啦,均惊在了当场。
颜如玉心下讶然,想得是,这武状元名不虚传,功夫居然这么好,真是失策。
宋进想得是,嗳,这小哥生得好看,可是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因为颜如玉换了衣裳,宋状元他不认得了。
颜如玉以退为进,只当自己那只手没有往宋进那块玉佩上伸,笑意宴宴道了歉,彬彬有礼退下去,然后在一旁独自咬牙切齿去了。
那一届的举人大都还记得,当晚的琼林宴好不热闹,真真正正是君臣同乐,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武状元主动要求与文状元切磋,不是武艺,而是琴棋书画,当众赋诗。
这本是一桩美事,大家也都擦亮了眼准备一睹颜大公子和宋状元的风采。
可无奈武状元他习武是一把好手,吟诗却是个半桶水的,百里璟在龙椅上头听宋进吟诗笑疼了肚子,文武百官站在下面更是哭笑不得。
颜如玉心中暗笑,你个蠢呆,居然要和我比赋诗,岂不是自取其辱?
燕京里谁不知道,颜大公子一是善赋,二善写诗,抚琴尚且在后。
于是颜如玉当晚下手毫不留情,春风得意,将宋进杀得片甲不留。
按照当时情形来说,算是大仇得报,皆大欢喜。
可是颜如玉这人记仇,梁子结下了,不是这样就能使他消了气的,自那以后,颜如玉隔三差五没事儿使个阴招,同宋进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宋进不会耍阴招,终于有一次在半夜回家路上,被颜如玉给制住了,颜如玉得意,叫你嘴巴上没有拦门的,惹了小爷。
宋进被摁在地上挣扎,死活不服气,大喊着要再来一场,却正在此时,颜如玉中的彼岸,毒发了。
秦书听到这里一急,捏紧了茶盅忙道:“那你是怎么办的?”
颜如玉好笑,悠悠然然道:“你说能怎么办?自然是他救了我,然后就互相揭底,后来便狼狈为奸了。”
秦书闻言一本正经,难得找着个取笑他的机会,立刻开口:“嗯,不错,狼狈为奸。”
颜如玉皱皱眉头,假意瞪他一眼,“我那是自谦。”
秦书乐不可支。
颜如玉接着道,“这醉生梦死,便是他说给我听的,有一回我俩在双双那里喝酒,他说,醉生梦死,宁可喝醉了活着,也不能在梦里去死。”
万万没有想到原来醉生梦死还可以这般解释,秦书一杯酒便喷了出来,赶忙扯了衣袖来擦。
“你也觉得可笑吧?”
显然颜如玉也颇以为然。
“不是,只是觉得这宋……进性格应该是很合你,像子宴一样。”
秦书边咳边道,心里不由得也想认识一下这位宋进。
“是啊,所以说,你和他像,可是这醉生梦死嘛,你用来劝我少喝酒,他却用来劝我多喝酒。”
颜如玉眨眨眼。
“那你说的双双姑娘又是谁?”
“红颜知己,色艺双全,怎么,想见一见?”
颜如玉挑眉。
“不不不……”
秦书忙摆手,心说才不要跟着他去青楼厮混。
“双双你倒是见不得了,要不等回了燕京,改日给你引见几位……”
一脸促狭,旧事重提。
秦书脸整个都红了起来,连连摆手,两人闹做一团,嘻嘻哈哈,倒是难得,话说到到夜半,东拉西扯的,又说了说赵子宴,两人都累了,便也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秦书酒喝得少,睡得迷迷糊糊,半夜醒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生性警觉,摸索着下了床,不想一脚踏进了水里,扑通一声,睡意全无。
颜如玉也被这一声惊醒了,迷糊着睡眼。
“怎么了?”
秦书这才反应过来,满身寒意,不禁想万一自己没有醒过来,岂不是……
“水,淹到小腿了。”
颜如玉也一骨碌爬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套上了衣服,均是犹疑,为何值夜的将士没有发现?
叫醒了外间的三口,让那男子去通知各户,往高处走,这一会儿的功夫,水已经没到膝盖了。
“怎么回事?莫不是堤坝出了问题?”
秦书低声,听见外头已经乱成了一团,敲敲打打和堤坝决口了的喊声。
“看水上涨的速度,应该是堤坝问题,我们出去看看。”
颜如玉说着,两人便出了门,迎面撞上一个随行的将士,拿着火把,气喘吁吁,显然是跑着过来的。
“颜大人,秦将军,西面的堤坝松散,挡不住了。”
颜如玉没做声,朝西边忘了一眼,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偶尔有些水光,皱了皱眉头。
“我们那日去看不是还好好的么?还有值夜的将士都去了哪儿?怎么没人发现?”
那小将士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秦书大手一挥,“好了,先去看看。”说着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黑暗里,到处是水声,还有小孩子哭闹的声音。旁边一个一个的人擦肩而过,都是往东跑的,偶尔还有个匆匆忙忙停下来劝的:“大人,往东去吧,东边地势高,路也近,西面危险啊。”
颜如玉和秦书哪里管得了这些,据说西面已经有官员在看着了,更要加紧赶过去,万一这堤坝全被冲毁了,受灾的,可不止是这周围的镇子。
越走水越深,已经没到了大腿,寸步难行,秦书看着前方跳动的火光,知道不远了,就让身后跟着的将士将照明的火把拿过来,一回头,才发现那小将士不见了。
“莫不是被水冲了?也不至于,许是没有跟上来,算了,先不管他,快走。”
已经能隐隐约约感到水的流动了,果然是堤坝问题。周围的人不多,想必也都躲到了高处,一时间只听得到两人走路的水声,有些说不出的诡异感。
“远舟,你跟着我,不要乱走。”
秦书回头,颜如玉沉默着点头。
“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儿?”
颜如玉表情古怪,可是秦书已经将头转了过去,没看见。
“先别想那么多,走到堤坝上再说吧,万一这堤垮了,水冲出来,我们都走不了。”
又摇了摇头,无奈笑道,“来的时候长亭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去堤坝上,上面危险,可是现在看来,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颜如玉内心一阵狂跳,好像林景也对自己说了同样的话。
“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秦书加快了脚步,“临行的时候,说了好多次,小孩子……”
说到这里目瞪口呆地转过头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颜如玉咬牙,竟然是这样!往四周看了看,指着不远处一棵树,恨恨道:“往那边走,去树上。”
正说着,好似验证了两人的预感,脚下一阵晃动,黑乎乎的水面远远传来一阵涟漪,映出些波光来,看上去煞是好看。
看在两人眼里,却无异于是一道道催命符。
好一个不声不响的水雷!堤坝铸造不利,颜如玉秦书治水,因公殉职,竟是这样狠的心。
“别呆了,快走!”
秦书大喝一声,拉着颜如玉往那棵树靠近。
无奈那树距离有些远,两人同在水中,一步一步走得艰难,所处的地方距堤坝不远,也不过是一瞬间,水一下涨了不少,已经漫到了腰部。
隆隆的水声由远及近,没有时间了。
“快!”
卯足了劲儿往那棵树靠近,水已经漫到胸部,秦书在前面,他不会游水,望了一眼颜如玉,颜如玉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又走到了前面,拖着秦书往前去。
颜如玉心中恨极,满腔怒意。
若是大难不死,他必将让这些人后悔生在世上!
秦书跟在颜如玉的后面,看着他明明是那么单薄的身子,却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牢牢拉着自己的手走在前面,像是要保护自己一样。
这样的颜如玉,他挡在自己的身前。
那时候刻意表现出的刻薄,又是给谁看的呢?
秦书这时候突然觉得很难过,又想起他今晚说宋进死了的时候红着的眼圈儿。
水已经漫到了脖颈上,水也冲了过来,几乎就要站不住了。
颜如玉比秦书还矮些,这一会儿已经摔了好多次,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稍微粗壮的树枝,露出头来,深吸一口气,腾出手来拉秦书。
秦书不会水,已经开始有了窒息感,喝了好几口水。
颜如玉只能先将秦书拖上去:“抓住树枝,往上去。”
很短的时间,好像过了半辈子那么长,秦书拉住树枝,手臂用力,才终于稳稳落在树上,颜如玉的手还在他手里,还好,两个人都可以不用死了。
将左手换成右手,秦书牢牢抓住他。
“远舟小心,抓紧我的手。”
颜如玉/脚下用力,将手搭在秦书手上,下面的洪流冲力极大,心道一句好险,幸好自己会水,不然两个人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了。
这边秦书手中发力,颜如玉/脚已经沾不上地,无处借力,水下冲力又大,一时之间竟拉不上去。
秦书再次用力,眼看着就能将他拉上来,却见水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颜如玉面色痛苦,似是控住不住身形,一个翻转,竟然主动松开了手。
秦书身子往前一倾,抓了个空。
“远舟!”
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变故,秦书呆住了,依旧保持着手伸出的姿势,手中和心里均是空空如也。
待回过神来,下面哪里还有颜如玉的影子,徒留眼前的满目水光。
☆、第二十三章
说不出的懊悔,秦书整个人浑浑噩噩,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颜夫人的嘱咐好似还在昨日,她将颜如玉托付给了自己,而自己呢?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
如果没有颜如玉,落水的应该是自己,自己不仅没有照顾好颜如玉,反而是被他照顾,如果不是自己,他会水,又怎会落水?
还有水底那一闪而过的冷光,那是……匕首吗?
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