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书嗯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江子轩?他口无遮拦,更是活该。
颜如玉的脚被固定住,包扎起来,因为初时处理得不好,所以情况比想象中严重不少,这几日一直躺在躺椅上,一只脚搁在一边的桐木矮桌上。
赵子宴转悠到院里,看到颜如玉的脚,咂着嘴上看下看,绕了一圈儿,颜如玉看不见也知道他那个表情,一定很欠揍。
“我说,这是怎么了?那天生气,还气伤了脚?”
颜如玉没理他,赵子宴自己找个地方坐了,顺手牵走一旁小几上的一条小鱼干,嚼得津津有味。
“小侯爷,今儿一早你可是被狠狠参了一本。工部的江大人伏在地上,老泪纵横,就差抱百里璟的大腿了。”
赵子宴说起来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秦书看他一眼,也没理他。
赵子宴也不在意,觉得今儿这零嘴儿备得好,比那些什么蜜饯啦,糕点啦都好,很合他的口味。
“怎么的?你两个商量好了不理我?”
颜如玉这才瞥他一眼:“嘴这么闲?”
“我提个醒儿。”顺便看个笑话而已,“怀远你少不得要去赔礼道歉的。”
“我不去。”
“这时候你倔什么?远舟……”
“不去就不去,你那么多话?”颜如玉说。
赵子宴心说今天不对劲儿,一双眼睛逮着他两人来回瞟,也没瞟出个什么来:“你们两个不大对啊……”
秦书起身便走,刚走到廊下,忽然觉得不对,心下一凛,连忙折回,就见一个人从院墙上跳了下来,速度很快,灰影一闪,便朝着颜如玉过去了。
赵子宴忙叫:“秦怀远!”起身挡在了颜如玉面前,手里还拈着那半条小鱼干。
秦书哪里用得着他叫,见他居然毫不迟疑挡在了颜如玉面前,心里也是一动,赵子宴嘴上再怎么薄,到底心里也是厚待着颜如玉的,不然哪里会在这关头挡在颜如玉身前。
那影子极快,秦书差一步,赵子宴手指一动,就见眼前多了个人,朝着他晃了晃手中的东西,赵子宴还来不及找回自己的思绪,就被一个趔趄推开了。
那人手里拈着半条小鱼干,丢到嘴里,朝着赵子宴微微一笑。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远舟!”赵子宴心急。
秦书堪堪停在赵子宴身边,见那人已经抓住了颜如玉的胳膊,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怯意,不敢妄动一步,生怕他伤了颜如玉。
“敢问阁下是哪位?”
那个灰影这才转过身来,秦书看清了他的容貌,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棱角分明,眉宇间俱是轻佻之色,对着自己痞痞一笑。
“你猜。”
秦书拿不准他什么主意,也不敢妄动,怎么这院里的人居然都没有发现他闯了进来?
“你家的暗卫一个被我引开了,另外两个现在还不能动。”商陆脸上颇有得色。
秦书和赵子宴对视一眼,颜府的暗卫,虽然没有见识过,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就这么被他制住了?见他只是抓了颜如玉,也并不动手,知道他并无害人之意,赵子宴稍稍放心:
“敢问阁下为何而来?”
不是伤人性命,那么就是钱财了?
商陆一只手指了指颜如玉:“就是他喽,有人求着我来的。”
颜如玉一哂,已然明白了。
“劳前辈跑一趟,一路风尘,怀远,去沏茶。”
秦书也想起来,仔细算了一算,可不是,毒医传人商陆,也就是这一两日就能到了,没想到居然就这么闯了进来,颜夫人说他行事不拘,莫要怠慢了,秦书赶紧一揖,去泡茶。
商陆一听,有点儿不乐意:“你看我的模样,像个前辈?”
这话和颜夫人“你不觉得我很年轻,为什么还要叫我姐姐”有异曲同工之妙,秦书抽了抽嘴角,心说莫不是这位前辈也到了不惑之年?
不待颜如玉说话,又自顾自地解释:“啊,我忘了你是个瞎子,便不怪你了。”
☆、第七十一章
你是个瞎子。
颜如玉还没有说话,赵子宴便有些忍不住,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张了张嘴,也没敢出声,甩手兀自站在一边儿,看他把脉。
秦书将茶小心搁在桌上,商陆一手依然抓着颜如玉额胳膊,眯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将手放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颜如玉才凉凉开口。
“劳心伤命,你们知不知道?身体上的病好医,心里的病难治,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整日里都想些什么?将身子折腾成这模样?”
颜如玉不语。秦书也不敢反驳:“劳您费心。”
商陆看秦书恭恭敬敬,很是满意,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让我费心?好,那你们就得听我的,他若是再这么下去,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救不了,趁早找个清静的地方,养鱼种花,修身养性,说不准还能多活几个年头!”
“那远舟的眼睛……”
“这个倒是要好好看看……”商陆嘀咕一句,“好了,找个清静的地方,我先睡一觉,有了精神再给你们想法子。”
商陆其实也头疼,一连想了好多天,才想出个眉目来,秦书就见他每日拿着一本连封面封底都无的书四处翻找。
“给我一年。”
秦书几乎是狂喜,“一年就可以治好?”
商陆撇嘴:“你想得美!一年我只保证能治好他的眼睛,其他的暂且还不敢说,总要慢慢来。”
刚开始的时候秦书不怎么信得过商陆,但是他提起医术来,滔滔不绝,为了颜如玉的事情更是整天整天没有合过眼,秦书也就安心了。
商陆冷哼一声:“若不是这小子他爹娘求我,我还不来呢。”
颜如玉的脚渐渐好了起来,能稍稍走动了,总算不用整日里在躺椅上躺着,府里的人也都招进了院子里头,忙来忙去的,脚不沾地。
三月三一过,绿荫芳草柳花狂,风景大好。
颜如玉喝了药睡在里间,商陆和秦书商量治病的问题。
商陆:“一年,能治好他的眼睛。毒已入肺腑,这一年好好养着,我保证他死不了,还能活蹦乱跳。”
秦书也拿不准主意:“这一年……”
“嗳,你们官场上的事儿,我多少知道点儿,你还想留他在燕京,让他在这里操心等死么?”
秦书还没答,商陆不耐烦:“你考虑好了,别浪费我的时间,治不治,你说一声,不治,来年几个月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商大哥,你且慢,只是颜夫人颜相还都未回,等二人回来,和远舟告个别再走行不行?”
商陆想了想应了,眉间尽是倨傲:“也行,先约法三章,第一,我只带他一人,小厮仆役不准跟;第二,十月之期未到,任何人不得打扰,不准探望;第三,每月最多一封家书。”
秦书一听犯了难:“怎么……不准探望?”
商陆冷冷一笑:“探望他?让他劳心?我说侯爷,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凡事不可用尽。禄尽则亡,慧极不寿,你要是想要他死,何必麻烦我?反而坏了我的招牌。”
秦书咬牙:“好。”
不见就不见,只要他好好活着,别说一年不见,就是十年不见,也可以。
商陆这才哼着小曲儿走了,不忘叮嘱一句:“你给我好好看着他,别让他给我又出什么破事,那个什么子宴要是来烦他,就给我一棒子打出去。”
刚说完,抬眼看到了赵子宴和赵俭,商陆也不在意,耸耸肩继续走,就当没看见。
赵俭咧嘴朝着赵子宴笑:“真是不招人待见。”
赵子宴憋了一肚子火,伸出手来指着赵俭,顾忌着颜如玉在里间睡觉,愤愤的没有出声。
秦书换了个地方:“这几日怎么不常见你来?”
“这不是……有些忙吗?”赵俭答。
赵子宴似笑非笑,报应来得也快:“是,赵大人忙得脚不沾地,忙着往讨媳妇儿!”
赵俭一下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
赵子宴没有别的本事,一张嘴招人恨起来,恨不得叫人就地掐死他:“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不是一清二楚?”
秦书好奇:“真的?是哪家的姑娘?”
“将军,没有的事儿,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赵俭说着就举起了拳头。
赵子宴连忙后撤一步,指控:“你恼羞成怒!”
赵俭哪里是赵子宴的对手,狠狠瞪了赵子宴一眼:“衣冠禽兽,满脑子不想正经事,满嘴胡说八道什么?”
赵子宴挑眉:你再说一句,你信不信……
看了秦书一眼:“我说怀远啊……”
赵俭一把过去捂住赵子宴的嘴,凑在他耳朵边儿,声音几不可闻:“求你。”赵子宴看了看他捂着自己嘴的手,赵俭很识趣松了手。
“怀远啊……,远舟怎么样了?”
中间一个大喘气,赵俭差点儿没忍住扑上去,两人吵嘴,秦书司空见惯。
“刚喝了药,睡了。”
将商陆的要求说了一遍。赵子宴不可置信:“什么?十个月!”
“嗯。”
“也好。”赵子宴想了想,自有考量。
就这么说定了下来,秦书隐隐有些失落,他与颜如玉相识将近一载,如今细细想来,竟是别离多于欢聚,这一下,就又要十个月。
不过秦书一直好奇赵俭到底是看上了哪个姑娘,秦书向来对旁敲侧击不怎么擅长,问了好几次,赵俭也没说,秦书只得胡乱猜。
翌日阳光大好,三月中旬,阳光很暖,也不见热烈,晒得人发昏。
秦书从小厨房端着药碗出来,刚要叫颜如玉喝药,却发现他居然躺在躺椅上,连薄毯都没盖就睡着了。
太阳打在他脸上,胸膛随着呼吸起伏,鼻翼微动。商陆配的药里加了很多安神的草药,是以他近日嗜睡,这一睡起来,怕是至少要睡一个时辰。
秦书轻手轻脚搁下药碗,俯身想要将他抱进房中,身子俯下却不动了,颜如玉睡得很香,唇微微动了动,唇如胭脂,唇上细小的纹路清晰可辩。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濛濛细雨中。
小心地伸出食指,压在了他的唇上,很轻,就这么小小看了一会儿,又直起身子来,吻了自己的食指一下。
颜如玉,我这样,也算是吻过你了。
颜夫人静静站在小院门口,面色复杂。
柳丝袅袅,草缕绒绒,风轻花落,暮春的小院,仅仅那么两个人,一个睡着,一个俯着身子,没有一丝不妥。
他用那样的深情,爱惜着自己唯一的儿子。
似是感觉到什么,秦书转身,一瞬间脸上血色尽褪,唇色煞白。
“夫人?我……”
☆、第七十二章
秦书张张嘴,半句话说不出来,根本无需解释,也什么都不用解释,颜夫人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一目了然。
颜夫人摇摇头,又招招手,示意他过去,秦书觉得自己这辈子还没有走过这么漫长的路,一步一步挪过去,深深施了一礼:
“夫人。”
“跟我来。”
颜夫人走在前面,直接进了颜如玉的书房,也不招呼秦书,兀自在画缸里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又在书架上继续找,最后展开一幅卷轴。
“怀远,来看看。”
是一幅只画到一半的画。
秦书只看了一眼,不用问,也知道那画上是谁,是颜如玉的画,画得是宋进,只画了上半身,还是侧面,画上之人回眸而顾,神采飞扬。
像,又说不出哪里像,总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