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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整依旧是找了空地,林景捧着食盒,走路一瘸一拐,赵俭在旁边咬两口干粮,看得眼红,林景招呼赵俭过来一起,赵俭扭扭捏捏,最后心一横,厚着脸皮过来了。
“这是你从驿馆带出来的?”赵俭没话找话。
林景点头,略略吃了几口,从随身的小包袱里掏出个油纸包递给赵俭,赵俭狐疑,接过打开愣住了。
林景脸红笑笑:“给你吧,我还有很多。”
赵俭也脸红,想要又不想要,还有些舍不得,下意识看向秦书,秦书往纸包里瞅了一眼便笑了:“怎的还带着零嘴儿?给你便收着吧。”
林景松一口气,赵俭欢天喜地接了:“没想到你这么有心,阿夏说燕京地界儿就这王记的炒栗子最好吃。”
赵俭说得顺口,秦书被他的称呼娱乐了一把,两人倒是亲近。
赵俭也意识到了,挠挠头:“我去喂马。”说罢便牵马跑了。
只剩两个人,林景又不自在起来,拿眼偷偷觑秦书,秦书被他看得也有些不自在,只当不知道,俊脸面无表情。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住口,秦书笑笑示意他先说,林景放松不少:“我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北边兵荒马乱的,脂粉香料生意不好做。”
林景本意不在此,只点头道:“先去看看,不行再回来。”
“你不用对着他这么客气,赵俭就这模样,只是看起来凶。”
“他是你的兄弟……”林景说到一半就停了。
秦书随意找个地方,靠在树干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冬日和煦的阳光从干枯的树杈上洒下来,落在他银色铠甲上,整个人好像都在发亮。
休息了一会儿继续赶路,越是往北越冷,走到第五天下午,便出了玉门关,一眼望去地势绵延开阔,阳光照在干冷的大地上也不显得寒冷。
依旧是赵俭在前,秦书在后,身前是裹着披风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景,林景第三天便开始发烧,低烧一直不退,秦书没有办法,又不能停下,只能每天晚上熬了药先让他撑着。
“将军,我还没来过关外。”赵俭兴奋,坐下的马也跟着撒欢儿。
秦书失笑,心想还没有见过四方城的模样,等见过了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震撼,又抽出一只手拍拍林景:“醒醒,长亭,玉门关到了,要不要看看?”
林景全身无力,睁了睁眼,回头看着高大厚重的城墙越来越远,眼前越来越开阔,黄土和蓝天,竟然一点儿不觉得突兀。
身后靠着秦书,眼里看着这广阔河山,林景觉得他自己幸福得想哭,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真好。”林景低喃,将头埋在披风里,眼眶发热。
“好了,睡吧,等再醒来,就能看雪了。”秦书抚了抚他的头发,无意识的小动作让埋在披风里的林景终于落了泪。
城镇渐渐少了,驿馆也少,甚至有时候众人只得在外支帐篷露宿,开始两天还好些,这个时候西北正多雪,路也不好走,又走了四五天,很多人都开始叫苦。
秦书算了算,照这个速度,至少还要三天,再三天,就能到蓝关了,不停地赶路,半个月就到了蓝关。
赵俭熬好了药掀了帐篷进来,帐篷立刻灌进一阵冷风,林景抖了抖,将头往下埋了埋,赵俭赶紧拍拍身上的雪,将药碗递过去:“怎么这么大的雪,能将人埋了。”
“还没到蓝关,听过一句话么,‘雪拥蓝关马不前’,到了那儿你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大雪了。来,喝药。”
后一句话是对着林景说的,林景昏昏沉沉,盯着药碗看了一会儿,喝完闷头又倒了下去。
赵俭接过药碗看着秦书,秦书用眼神问他,怎么?
赵俭摇头出去,在帐外站了一会儿,也许连秦书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一次一次的摔打,他每一次都能站起来,每一次都能更加坚韧那么一点儿,这两年来,赵俭都看在眼里。
他的翅膀,已经足够他在西北的天空之下翱翔。
只是这一仗……
胜则一飞冲天,败则永坠无间。
火盆里的火渐渐熄了,夜很静,连虫鸣都没有,林景睁开眼,只能听到不远处秦书的呼吸声和帐外的落雪声。
地上铺了厚厚的毛毡,林景裹着被子微微动了动,悄无声息凑到秦书身边,趁着一丝微光打量秦书的脸。
他的眉毛很好看,睫毛很长,鼻梁高挺,微微抿着唇,唇形也很好看,呼吸温热正好洒在自己的脸上。
秦书是被吻醒的,林景刚吻过来他就醒了,睁了眼正好和林景对上,小心退开了些,眼里无波无澜。
林景抱着他的脖子,凑近了将头埋在秦书胸前,少年脖颈干净,头动了动,秦书听他小心开口道:
“怀远哥哥,再抱我一回吧。”
【脸红脸红~~~人家明明就是小清新啊~~~昨天十分对不起,有空咱再补~】
☆、第一零二章
秦书不动,也没推开他,林景等了很长的时间,甚至以为秦书没有听见的时候,秦书才淡淡开口:“睡吧,长亭。”
林景抽抽鼻子,又挨近了秦书一些,睁眼熬了一夜,第二天凌晨才合眼,这一合眼将一干人等急坏了。
翌日临出发的时候,秦书怎么都叫不醒林景,大惊之下摸了*的额头,额头滚烫,秦书一下就着急了,冰天雪地的,又是在这十里无人烟的西北地界,哪里去找大夫?
赵俭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吃人家嘴短,愤然道:“就说了是个添麻烦的,这下可好……”
说归说,熬药扇扇子的手也没停,两人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灌了药,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秦书找了厚厚的披风将林景严严实实裹起来,走到黄昏时分,林景热气不仅未退,反而烧得更厉害了。
“这样下去会烧死人的。”赵俭也急了,掀开裹得严实的林景看了看,人烧得昏昏沉沉,偶尔发抖,竟然开始抽搐了。
一圈儿将士围过来,你一句我一句,也没说出个就里来,秦书那半吊子的医术也看不出什么来,药也已经没有了,若是再拖下去……
管不了那么多,秦书在人群里一扫,指着个从西北就带着的将士道:“梁斌,去蓝关那边你应当知道走哪条路吧?”
梁斌大约三十来岁,从前曾经做过秦老将军的亲兵,秦书也对他比较放心。梁斌一听忙点头:“回小将军,末将知道。”
秦书点头,转向赵俭:“我不在你就带着这队人走,梁斌知道路,让他带路,我先带着林景走,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说着翻身上马,又接过林景,嘱咐了一番,赵俭有些不放心:“不带几个人?你自己一人……”
“不碍事,带多了人反而累赘,好了,莫多说,驾!”
赵俭还不及多嘱咐两句,秦书身下的马长嘶一声,疾驰而去,暗夜里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只留两行马蹄印。
十二月初二,燕京。
一大早天就不怎么好,阴沉沉的,朔风凛冽,像是要下雪。
颜如玉起得早,披衣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发了好一会儿呆,西院的小厮匆匆跑来,脚步声这才惊了他:“公子,西院的客人走了,只留了一封信。”
颜如玉没想到这么快,前天杜老头刚刚解了他的蛊毒,今儿一早就走了,接过那封信,里面只有寥寥几句话,颜如玉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落款上:裴君行。
这才是他的名字,走便走了吧,只是没有想到,世界上果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微微一笑,颜如玉进房束发换朝服,准备用饭上朝。
百里璟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之上,面带红光略有喜色,难不成西北打了胜仗?想到西北,又想到秦书,秦书走的时候十一月二十,按道理说不可能走得这么快,这个时候若是打了胜仗,秦书回去想必更加不好过。
赵子宴和颜如玉微微对视一眼,又各自转开眼去,不动声色。
最紧要的还是西北的战事,几日都没有战报,想必是暂停了,西北苦寒,这个时候打仗,即使是草原人也要费几分气力,颜如玉微微叹气,有些倦。
嘱咐了些事宜,终于见百里璟一笑,甚是温和道:“朕尚有一件喜事,林卿家。”
林相踏出一步,不知为何会点到自己,还是躬身道:“臣在,不知陛下喜从何来?”
百里璟眉眼之间俱是笑意:“昨日贵妃不适,朕遣太医去瞧,说是已有一月身孕,林相,如烟有孕了。”
一国之君朝堂之上直呼贵妃闺名,喜色毫不掩饰,宣布贵妃有孕,众人皆哗然,林如烟得宠可见一斑。
林相似是没有听清,下意识抬头又赶紧低下来,也不知是真的激动亦或是为了迎合百里璟,面露喜色,甚至眼含热泪,哆嗦了几下唇立刻跪下道喜。
赵子宴心里咯噔一声,面上也没表现出什么来,跟着百官齐齐道贺。
说起来,百里璟子息算不上旺盛,三位公主都已成人出嫁,加上百里容也只有四个皇子,其余三个皆被封在外地做了王爷,兄弟之间的争斗几乎没有,是以百里容的太子之位坐得异常安稳。
可是林如烟这个变数……
赵子宴不由得有些忐忑。
“是我大梁得上天庇佑,众爱卿请起吧。”百里璟高兴,挥挥手又道,“贵妃即已经有孕,朕想择吉日大赦天下,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百官皆寂静,朝堂上静得一根针落下都可以听清。
历来都是皇后诞下皇子之时才会大赦天下,林如烟不过是贵妃之位,尚有身孕便要大赦天下,于理不合,甚至已经逾矩了,可是林相如日中天,林如烟又受宠,是以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开罪,都没有说话。
林正松后背蓦地出了一身汗,忙要开口阻止,却被人抢先一步。
董侍御史,董毅笙。
董毅笙并未多说,只说祖宗之法不可废,人无礼,无以立,不合礼制,林相赶忙附和,百里璟只推说以后再议,便作罢退朝了。
颜如玉和赵子宴走在路上,赵子宴自那次和颜如玉吵了一架之后,许久不曾和颜如玉在一起,今日倒是难得主动给了他个好脸色:“不如我们去喝酒吧?”
颜如玉看他一眼,面无表情:“不去。”
“好酒你也不去?我请。”
“不去。”颜如玉说完就走,赵子宴因着秦书那件事,可是给了他好一段时间的脸色看。
赵子宴赶紧扯住他的衣袖:“嗳,别这么小气。”
颜如玉蓦地生出些烦躁感来:“赵子宴你将我当什么?这会又想起我来了?”
赵子宴死缠烂打:“朋友之间,哪里还能没个闹别扭的时候,是我的不是行不行?我也是……”
话说一半,赵子宴不说了,颜如玉觑他一眼:“你也是怎么?”
我也是看你两个急得慌,觉得你做这些事情不大厚道。可是赵子宴没敢说,颜如玉想什么,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了,何况是感情这回事。
“好了好了,我错了,大哥给你赔个不是,走走走,我带你去喝酒。”
“不去。”颜如玉拿架子。
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赵子宴哪里看不出来,不由分说就又扯了颜如玉,颜如玉挥开他的手:“喝酒便喝酒,拉拉扯扯做什么。”
“好好好,免得叫你家宋进看着,知道了,我不拉就是。”赵子宴风凉道,对宋进十分不感冒。
颜如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