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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弟仍旧是笑,用一种笃定自信的阳光灿烂的方式笑,苟邑顿时好像觉得自己这个人在他面前是很渺小的,渺小到尘埃里。
学弟说:“如果你对我真有那个意思的话,今天晚上九点,你来这里等我。我有话要对你说。”
苟邑心里顿时七上八下难以自持,慌乱之中说了句想扇自己的话,“九点、太、太晚了,寝室十一点熄灯了……”
学弟笑了一声说:“有些事情就要在没人的时候没人的地方才好。”
苟邑一顿,立刻想起自己脑子里曾经演绎过的只有两个人的种种翻云覆雨,脸一下就红了……好羞人哟~
学弟离开了,苟邑过了一会也扶着墙慢慢地离开了,心里想……刚刚是我的想象吧?果真是因为YY太多而神经分裂了吧……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然而一出更衣室,在和朋友聊天的学弟看到他就冲他悄悄挤挤眼睛。
苟邑立刻撒腿就跑了……这不是真的!
幸福有时候就会突然降临,改变一个人的整个世界什么的。
14、暗恋之夜会
苟邑躲在寝室纠结了一个晚上,坐立难安,手里把卫生纸撕成一条条的,嘴里念念有词——:
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无限循环模式。
寝室的人问他忙什么呢,他什么也没说,然后最后一头冲进浴室。
陶晋一边玩游戏一边头也不回地批评他:“这么早洗什么澡?不去要出去找乐子吧。”他也就随口一说,知道苟邑闷骚,没有那个胆量去鬼混什么的。
然而,从浴室洗的香喷喷出来的苟邑还真有点像去鬼混,穿上自认为最漂亮的衣服,还偷偷喷了点邵浪的香水,戴着一脸梦幻般的表情走了。
陶晋看着他的背影嘀咕着:“狗东西是在哪里找到炮友了……”想想自己也有一个阶段闭关修炼游戏了,好像也应该出去丰富下个人文化生活什么的,于是决定明天去酒吧耍一耍。
苟邑到体育馆的时候时间正好九点。
夜里的体育馆的大门虚掩着,里面灯火俱灭,半个人影也无。其实他胆子挺小的,连鬼故事也不敢听,可是因为色胆包天,也顾不上害怕了。
他也不敢开灯,就着高处的窗户上斜落进来的月光依稀分辨出物体的轮廓。月光还在水泥地面上印上婆娑的树影,苟邑想起那句好听的话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好色啊!真是羞死人了~
苟邑脑补得过了,坐在椅子上噗噗地捂着嘴乐。
突然,周遭灯光大亮,苟邑吓得跳起来,看过去,却是学弟抱着肩膀靠墙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苟邑因为刚刚在脑子里和对方发生关系,而且接下里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实体的物质世界再发生一遍,因此格外不好意思,低下头,用有点扭捏的眼神时不时地瞟着学弟,说:“内个、内个……学弟你这么晚约我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学弟迈步走过来,沉声说:“学长你应该清楚是为什么。”
苟邑就矜持扭捏地嘿嘿笑了两声,说:“我、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是你找我,又不是我找你……”脸红的不行。
学弟靠过来,站在一只手臂够不到的范围站定,看着他说:“那就直说吧,我找学长来,想确认你的心意——学长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
苟邑如少女怀春小鹿乱撞,隐约觉得这就是互相告白两情相悦的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什么的,他幸福的简直想昏过去,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掉链子,必须□什么的,于是他强自镇定地飞快地看了眼学弟,埋怨说:“你、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
学弟说:“我想听你明确说出来。”
苟邑说:“我、我……我说不出口啦~”捂着脸无法直视什么的。
学弟说:“……既然说不出口就当我没问,那我走了。学长你自己好好想想。”转身就走。
苟邑急了,追过去拦住他,“也没说不说啊,你怎么这么猴急!”
学弟就抄着兜等着。
苟邑就有点局促地搓着手,又怕学弟走了,又要酝酿情绪什么的,一时间有点团团转。
学弟不耐烦,又要走。
苟邑就顾不得男男授受不亲,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说:“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好久了,从第一次在迎新会上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好帅啊~你今天能约我来,我好开心,就想做梦一样。”苟邑的感情如洪水决堤,刚刚的扭捏一冲而散,现在他也敢直着眼睛看人了,满眼的迷恋什么的。
然而接下来他只觉脸上重重地被撞了一下,倒退了三步勉强定住身形,鼻血倏地下来,他懵登地看着咬牙切齿的学弟提着拳头,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揍了,不明白他为啥骤然翻脸,“你、你为啥打人?”
学弟冷哼,“打你?我特么还要打死你!”然后照他肚子上重重来了一下。
苟邑痛得忘了喊,直接就弓身跪倒在地上,然后就是拳脚相加,打得他一阵哭爹喊娘。
“干啥打我呀!……学弟!不要啊!……救命啊!……我错了……呜呜……疼啊妈呀~”
学弟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有点复杂,既有果然如此的安心,也有鄙夷,更多的是愤怒。他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变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用那种眼神看我?!你每看一眼我恨不得挖掉你一只眼睛!”
苟邑这时候痛得受不了,一边告饶,一边心里还奇迹地在换算着——看一眼挖一眼,那我只长了两只眼睛,却看了他不知道多少眼,实际上我还是赚的了吧……好痛啊!学弟不要踢了……
学弟把他踢打到墙角里,居高临下地拎起他的领子摇晃着:“你这个变态!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想让我像女人那样!”
苟邑脸上涕泪横流地还要犟嘴,“不是的!我是想让你像男人那样……”
学弟愣了一下,可能脑补的结果让他更加恶心,于是就一巴掌扇过去,“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老子对你的屁股才没兴趣!”
然后就又挥起拳头什么的,边打边骂——“服不服?!”,“还敢不敢想了?!”,“还看不看了?!”
最后苟邑跪在地上求饶,哭嚎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不敢看也不敢想了!求求你不要打了呜呜!”
学弟看他那孬种的样子,从以往的经验可知苟邑是真的怕了,于是就骂说:“艹!你这种人就是不打不行!叫你认得老子是谁!”一搡,把他推倒在地上,指着鼻子威胁,“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像老鼠一样贼眉鼠眼地偷看,我特么就剁了你喂狗!”
说完这番话学弟丢下鼻青脸肿的苟邑,扬长而去。
体育馆又恢复了夜晚的宁静,学弟走了,把灯了关了,留他一个人在黑暗里,只有月亮和树梢见证了苟邑的悲剧。落在地上的婆娑树影此时看来仿佛在尽情嘲笑他的可耻可笑,他受伤的不仅仅是外在,还有更深处。
他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就只是想偷偷地喜欢一个人而已,为什么要说我变态……还打我?
——然而这些高深的问题平凡而善良如苟邑是不懂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一部分好像已经被打死了,永远埋葬在这个不为人知的夜晚。也许在几十年后他的墓志铭上需要写上这样一句话——请到我大二那年的体育馆更衣室找我那先死掉的一部分。
那天晚上苟邑等到熄灯之后才偷偷摸摸从楼外的一棵树爬回寝室,
其他人都睡了,就只有邵浪在卸面膜,黑灯瞎火里看见一张惨白的僵尸脸吓人一跳,他见苟邑回来低声说了句:“哟!这不是裸狗嘛!听老陶说你今晚出去办事,这事办的有点快哈,不是说不会来了么?”
苟邑就含混地应了一声,然后摸黑钻进自己的被窝,用被子把头蒙住。
邵浪却难得是个心细的人,觉得如果苟邑真个风流快活归来,依着他那嘴贱的脾气,一定大肆吹嘘一番什么的,可见有什么不对劲。
他走到苟邑的床边,问他出什么事了。
苟邑闷在被子里说啥事没有,自己困了想睡觉了。
邵浪就对刚刚上床还没睡安稳的万福河低声说了几句,万福河也下床来看。
邵万二人好说歹说把苟邑从被子里挖萝卜一样挖出来,然后用手机电棒功能一看他那张脸就知道咋回事了。
邵浪啊地短促叫了一声,“你这是、这是……被谁给硬上了?”
苟邑闷声说:“才没有硬上!……就是遇到抢劫的,被抢了钱,没多少钱……跟你们没关系!”说着倒头藏进被子里。
邵浪还要说什么,万福河就拉了他一下,两人到走廊里商量。
邵浪的意思是说如果他被爆菊了就要报警,否则就是纵容恶势力。
万福河说:“不说他是被强还是被抢了,就算他被那个了,如果他自己选择不声张,我们千万别替他做主,这种事情对一个男的来说更加不好听。”
邵浪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好听的!女的在学校里被那个了还能保研呢,如果男的更悲惨,那不就可以报送博士了!”
然而,最终他们还是没有报警,息事宁人了。
第二天,苟邑对所有让你都说他是昨晚走夜路的时候遇到打劫的了,向系里请了三天的假,然后向田径队递交的退社申请,并对于教练的亲自劝说不为所动,只说自己学业重,不想挂科什么的,坚决不去训练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见到学弟。
15、暗恋之追逐
就在苟邑打算安分守己地度过余下的大学生涯的时候,命运再次出现了一个龙摆尾,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闯去。
最开始来找他的是田径队的教练,说省里有个大型的比赛,希望他能披上战袍为校争光什么的。
苟邑嬉皮笑脸然而态度坚定地拒绝了,开玩笑,他可不想再碰到那个凶神恶煞的学弟,万一他不小心看了人家一眼可是要挨拳头的。
教练又是劝又是骂好说歹说没说动,就惋惜地走了。
然而事情还没完,从前他关系还算好的队友纷纷都来劝他,说这次他们队里的实力很强,就是少一个长跑选手,这个角色非苟邑而不能胜任。
然而苟邑不为所动,挥挥手说:“名利神马的都是浮云!我这个人很淡薄的。”一副茅山道士高岭之花的样子。
队友们于是纷纷走了。
苟邑确实对长跑能手的虚名不感兴趣,有那个时间不如躺在床上一边看日剧一边挖鼻孔来的惬意。偷得浮生半日闲什么的才是人生真谛啊。
然而,他料想不到的是最后一个终结他闲云野鹤生活的人在一个逃课的午后出现了!
学弟居然跑到寝室把正在呼呼睡着午觉的他叫醒,说有点事要单独跟他谈谈。
苟邑支着一头呆毛还有点没从梦里面彻底清醒,用2呆的眼神盯了学弟一会,然后向后一仰,干脆又睡过去,嘴里嘀咕着“是梦……是梦……做梦也不行……”然后就嘴巴边就有口水睡下来了。
学弟对于他接近于神技的睡功瞠目结舌,本来是硬着头皮来的,现在脸色更是变幻不定,想拂袖而去,又想不辱使命,左右为难。
这时候幸亏身边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