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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鹿禾惊讶的侧抬起头去看他,他的脸一直高高的抬着,看着前方,因为是上课时间,所以这里除了自己和他没有别人了,鹿禾想,他是在对自己说。
她扭回头,同样看着前方,鹿禾并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也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总能听出声音里那种莫名其妙的沙哑,如果自己什么都不是,可能真会让他觉得自己在记仇,她想了想纠正道:“这个地方叫洛城,不叫离城…”
井牧川蓦的停住,头低下埋在阴影里。
鹿禾再次扭头回去看他,发现他目光澄澈如清水,她看到他的唇一张一合道:“那个人说过,在这个城市发生的一切,终究会在离开的那天将那一切完好的留在这里,带不走…这难道不是离?只有离开的人才会知道为何洛城会叫做离城”。
鹿禾咬住唇,努力想象了一下那个人说话的场景,不过脑子里什么也没勾勒出来:“我不太了解”她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她甚至觉得他那样说有点莫名其妙,她想了想“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离开这里”她的目光穿过湿润的空气,和他的目光相撞,便接着说:“不过我也可以不离开呀,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总有选择的权利,没有人能逼我选择。”。
井牧川心下震惊,抬头看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樱红的唇张了张,声音柔柔的天真:“既然带不走便留在这里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多年以后想起这场景来,井牧川不禁笑出声来:梁小鹿,也许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想离开。
第4章:你要知道,现在的我是最能温暖人心的
天际的红色,从高楼大厦的缝隙之中执着的泄出刺眼的光束,洛城九月份的清晨虽然较其他地方来得冷,但总是有着让人迷恋的温度。
“阿禾,你怎么还没下来?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哦……”阳光微微洒下,散落了一地的温暖,十七岁的少年跨坐在单车上,被阳光包裹成耀眼的光团。
“阿呀…阿呀…子木,你可得等着我才可以呀……要不我就完蛋了……”清脆的声音从面前的小别野上传下来,女生一面往身上套着中长外套的洛城一中的校服一面往楼下冲去,西装革履的梁爸爸从报纸里面抬起头来:“怎么又是这么匆匆忙忙的?不会安排自己的时间么?”
女生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昨天睡晚了嘛…”
两只纤细的手臂弯处挂着还没来得及完全套好的校服,一直手拎着皮革套子的书包,另一只手侧过梁爸爸在桌上拿起一片土司便急急的往玄关处跑,跌跌撞撞的胡乱套上早已被摆放在外的运动鞋,含糊不清的向身后的父母道别,显得匆忙而混乱。
“这样子以后怎么嫁得掉…”
妈妈揶揄宠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鹿禾抬头刚好看见被包裹成光晕的清冷少年,他正静静的看着她。
饶是脸皮再厚一点也会不好意思。
透过稀薄的雾,街角打下暖暖的晨光,苏子木骑着单车,后面载着鹿禾背对着太阳的方向渐行渐远。
苏子木的声音划过潮湿的空气,带着特有的暖意:“阿禾,到了学院喝一点温开水,你这个样子很糟糕,清晨上学就无精打采的孩子会让老师头疼的”
“唔~”鹿禾在后面,靠着苏子木的后背,她略微后侧着头看见地上的小石子,苏子木骑着单车,后面载着的她就像一个非常沉重包袱!
“子木~”她的声音在后面,闷闷的随着微凉的空气向着与阳光背道而驰的方向飘远:“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太重了,驮不起我了,你就将我放下。”
“傻瓜”苏子木的速度不减,依旧朝着学校的方向去,声音淡淡的没有多大的起伏:“我总会强壮到驼你时没有任何负担的时候…”最后,他的声音,那么好听的声音传到鹿禾的骨血,他说:“阿禾,你要信我。”
那个时节,那个永远也无法倒流回去的年月里,那个少年骑着单车,单车后面载着她。
她坐在单车后面笑得嚣张飞扬,她说:“子木,我冷…”
前面的少年轻声笑开,给她一整个背影,阳光从她的后面洒下,总让她挡住属于他的阳光:“阿禾,抓住我就不冷了……”,那个时候,他是那样子对她说的。
但是后来她发现他是骗了她的,因为手所触及的肌肤,没有丝毫温度,仿若雪一样的冰冷。
鹿禾闭上眼睛,忍不住一阵颤抖,阳光明媚的女子支支吾吾:“子木,你真冷,没有体温……”
子木温润的笑着,他说:“阿禾…你要知道,现在的我是最能温暖人心的……”
她并不懂得那句话的意思,不过后来,苏子木教会她那句话的含义。
第5章:小青梅上辈子怕是拯救了银河系Ⅰ
太阳东起,行人渐多。
“子木,昨天我遇到一个很奇怪的人。”关于昨天的事情,鹿禾觉得子木应该是听说了一些什么的,眼看着穿过后街的巷子就要驶上学道路了,可是子木还是没有问,最终还是她忍不住说了一句:“比你还要高一年级哦,是高二的学长”。
“恩,听说过”子木的声音依旧淡淡的,没有什么异样。
果然是知道的!鹿禾望着他的背脊这样想。
见他这样,鹿禾觉得忐忑又奇异,总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不好的事情瞒着他了似的,四顾张望,显得不安。
隔了一会,子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才又问了一句:“昨天老师就罚你去接的他么?”
“是的呀!——不过陈老师没有给我说那个学长有多奇怪。”她隔了一会才又接着说:“子木,我可没有给你打陈老师的小报告哦。”
“是是,阿禾没有。”子木轻轻的应道,声音随着冷风灌入鹿禾的耳蜗里,清雅又温煦。
鹿禾的脸颊不自觉的微红发烫,她轻轻的清了清嗓子就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给子木说了一遍,包括他说的‘洛城’被称为‘离城’,最后她说:“……昨天带那学长去教导处报道的时候我看赵老师的脸都笑出花儿来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子笑,真是奇怪!”
“新来的学长家离这里远,赵老师自然要放在心上些。再来,新学长的成绩很是优异的,赵老师舍不得也是自然。”
……其实还不仅这样,新学长的家世非常人能比,有些特殊也是必然的;再来外貌佼佼,颜值颇高,昨天只是在学校里面露了个面就引起了不小轰动。
有些事情,子木懂,但是他不希望鹿禾懂,所以他这样说,不过其实也不算是欺瞒,凡事都有两面,他只是挑了他愿意说的那一面。
鹿禾只是恍然大悟般发出了一句“这样啊”的感叹就没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对她而言,初中二年级的学妹与高中二年级的学长,横跨几个年级,至多也就那么一次交集,算是比普通人好一些的陌生人,自然关心不大。
没一会两人就到了学校,因为来得算是比较晚,所以懒懒散散的三五几个学生断断续续的从外面向学校里面去,学校入口的大门也是相对安静的。
鹿禾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就往校门里面去。
“老大!”
才到校门就有戴着印有‘纪律委员’红色袖套的男生向子木打招呼,旁边还站着两个,因为在训诫忘带红领巾的初中生,所以朝子木挥了挥手算是招呼下。
“今天不是周一,早些结束就回去上早读课吧”子木也点了头,脸上挂着笑这样说。
鹿禾看到这里,回过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神经瞬间绷紧,她小声的喊了声:“子木…”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拉了他的衣袖一下。
子木回过头,就见鹿禾的手有些窘迫地在他面前虚晃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她也忘了戴红领巾!
子木叹口气,扭头就对之前叫他的人说道:“岳林,你过来一下。”
鹿禾一愣:“子木,你干什么啊!……都说了我没……”然后,顿时尴尬了起来,因为那个叫做岳林的纪律委员已经走了过来。
子木倒是不介意,还开着玩笑说:“鹿禾忘带红领巾,你不会多给她扣分吧?”
鹿禾顿时有些慌了,卡着喉咙解释道:“我不是…那啥…孙岳林你不知道昨天我才被陈老师罚了,今天又记过会很惨的…”声音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第6章:小青梅上辈子怕是拯救了银河系Ⅱ
孙岳林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丫头想跟自己打马虎眼呢,故意板着脸就说:“梁学妹,你这样可不成,这不是想让孙某人我徇私枉法吗?!”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鹿禾紧张得将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手心里,而没有察觉。
子木一如既往的镇定冷静,不过眉宇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鹿禾的手,不由的在心里叹气,这丫头一紧张就掐手心的坏毛病可怎么改得了?
“阿禾,你先帮我将脚踏车推进去放着,我有事和岳林说一下。”语气不紧不慢,言词间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温度,像是能融化人一样。
这份声音,能从心底让人放松下来。
鹿禾听了他的话,抬起头来看一眼他,又看了看一副吃了大便表情的孙岳林,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随后兀自的叹口气,颇有大难临头等着就地正法的意思。
然后接过子木手中的脚踏车就往车棚那面去。
“唉唉,初中部二年级的,就这样走掉可要记过啊,你这态度也太不端正了!”身后传来孙岳林的声音,颇有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鹿禾与正在被训的初中部同学打了个照面擦身而过,对方眼里很明显的打量与考究有些刺眼。
“你看,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就是不一样!”
“是呀是呀,我们挨训她凭什么就可以这样就走!”
“喂喂!初中部的,嚷嚷什么!”
“啊学长我们错了,也放过我们行不行啊…”
被抓住的两个人明显怨声载道,末了试图挣扎着求情,对待遇的不公似乎也就只这样嘟囔了两句,有些习以为常的愤慨。
鹿禾背对着他们,很缓慢的微笑起来,然后笑容渐渐的又沉默下去:“可怎么是好?”她这样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随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一同离去一般,回过头来时,往日里他眸子那些光亮便黯淡了下去,眸子里是没有情绪的死寂。
“岳林,阿禾的事情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扭头看向被训斥的两名同学那一边:“那两位同学认错态度倒是不怎么好,以后多注意她们两一下,能扣点分让他们长点记性最好”。
说完复又扭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客气道:“你慢慢忙,我先去上课了”。
“唉!唉!老大你假公济私啊!”孙岳林冲着兀自离开的子木笑喊道。
子木倒是毫不避讳,笑意兴起从瞳孔里荡开,这次连嘴角也被牵动起来,甚至笑出了声音,“当初就是为假公济私来的!”下巴原本略显冷峻的线条也被拉出了柔和的弧度,只听他高雅的声音从嗓子里溢出,然后飘远。
“因为她你才当的这学生会主席么…”孙岳林低声的自言自语,又不禁苦笑,搞什么呀,那么严肃正经的学生部主席竟然理所当然的假公济私,而且这还算是被全校默认的事实。
说起‘苏子木’这三个字,那绝对是洛城的风向标、洛城一中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