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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姐姐开什么玩笑,是你当家的摄魂眼厉害。怎么,御大哥难道没让你见识过?”
撑船的御秋含扶了扶斗笠,笑道:“我不用勾魂眼,她都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的。”
“呵,你倒是臭美得紧。”单九儿拽过绣鞋就丢了过去,被御秋含一把抓在手里,“婆娘,别介。好好的绣鞋丢水里了,我可不去捡。”
“你……华妹,你看……”
“呵呵,你们两口子床头打床尾和,别掺和我。我要睡一觉。”说着打了个呵欠,枕着胳臂就睡。单九儿看她紧紧合上的长睫毛,嘴角一笑,这丫头,是有多累。她只好拿了一条薄被给她盖上,便轻轻走到船头,与御秋含相依而坐。游华说睁开眼,看着那对静静的人影,心里滑过一丝安慰。全身都松懈下来,沉沉地睡去。
“阁主,属下知错。也不知为何,只望了那贱人一眼,便全身不能动弹。”
“好不容易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看来,她比想象中难以应付。”
“阁主,那贱人跟白家三仆说,水火楼见。”
“水火楼?”
“是。但经属下调查,全国大大小小的楼没有一个叫水火楼的。”
“自然查不到。她难道会告诉你们,等着你们去杀她吗?”
“是,属下愚笨。”
“看来她比他爹聪明,以后找到她,留个活口。”
“是,阁主。”
“水火楼……”黑衣人口中的阁主亦一袭黑袍,戴着一个半面青铜面具,坐着虎皮雕龙小榻,一只脚潇洒地蹬在鲜亮的虎皮上。“玄近,继续跟踪调查,一有任何情况,速来禀报。玄遥,最近阁里接了个刺杀清石城大少爷安源东的案子,交给你了。都下去吧,让我静静。”
“是,阁主。”
玄楚阁阁主此刻静静注视着香炉里的紫烟,如同一尊雕塑,在时间里停止。若有人触及他眸底一抹悲伤,也会随之生出无尽无穷的失意。
终于,他抬了抬手指,“玄夜,你想不想去江湖上走走?”
黑暗里走出一人,淡淡道:“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在江湖上?”
“天大地大,以玄楚阁见江湖,不也忒小气了?”
“……阁主说了算。”
长安城,虽是自古繁华,然一经烽烟弥漫,到底少了些狂妄。可见,骄傲也是得底气的。譬如夏荷,纵是瀲艳婀娜,香远益清,烈日方照,便堰了气焰。
叶碧潺一袭月白襦裙,头顶纱帽坐在窄小的船舱里,眸光冷冷看着湖上荡舟的童女,笑容如莲,心底里不由生出一股嫉妒。该死的黑牡丹,该死的慕容盈盈,居然让安源东那个禽兽侮辱了自己。一想起那个下午,她情不自禁咬紧了红唇。如今的这具残身,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滁西呢?不如投身在这湖里,死得也干净。微风轻扬,吹起她的白纱,决绝的模样教人看了心神荡漾。于是,几艘船慢慢靠近。等叶碧潺惊觉,自己已被包围。一个自诩风流的男子,年岁不过弱冠,轻轻一跃,跳上了她的小船,“在下毕情钟,敢问小姐芳名?”
“凭什么要告诉你?”叶碧潺右手执剑护在身前,左手不经意摸上腰间的丝囊。经过云雨之后的她,只轻轻一笑,便是妩媚绰约,风情万种。
毕情钟却上前拉住了她抹上丝囊的柔荑,回应一笑,那突然泄露的气场震得叶碧潺心惊肉跳,任由他另一只手掀开了她的纱帽。
“果然很美。”毕情钟将纱帽一丢,“这样的美人儿为何要戴上纱帽呢?”
叶碧潺可以清晰地闻到毕情钟身上浓郁的男子气息,那气息淡雅,竟与兰香相似,令人神安。“我不戴纱帽,是恐登徒子打扰。小女不胜武力,难以招架。”
“敢问,姑娘芳名?”
“碧潺。”
“碧水潺潺……名也不俗。”毕情钟将手移到了她腰间,“碧潺姑娘如何独自行至此处?听姑娘口音,不是长安人。”
“来此处游赏。”
“兵荒马乱,有什么好游赏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叶碧潺趁他手微松,退了半步,撒出一把粉末。毕情钟及仆人左右闪避,小船竟摇晃起来。叶碧潺始料未及,待欲逃走,一个踉跄往湖里栽去。毕情钟却箭一般冲了过去,恰恰搂住她的腰身。
叶碧潺羞赧道:“放开我……”话音未落,俩人齐刷刷摔入湖中。
叶碧潺自幼怕水,所以水性极不好。一入水就呛了几口,呼救不成,渐渐意识模糊。突然腰间一紧,嘴唇上多了一点温凉。勉强睁眼,就见毕情钟近在咫尺,她生气地一脚踢开他,谁知水又大口大口灌进胃里。她这一生从未感觉如此难受过,即使是重病缠身,也没有尝过这般清醒地面临死亡的痛。毕情钟又游了过来,他蛮横地压着叶碧潺的后脑勺,一口一口地给她渡气。叶碧潺全身乏力,只能接受他的温柔与霸道的洗礼。那些心防就这样悄悄打开……
“你到底是谁?”叶碧潺坐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气,全身湿淋淋地曲线毕现。
毕情钟上下打量着,眼里玩味十足,“不是告诉你了,我叫毕情钟吗?”
微风从水面吹来,叶碧潺不禁打了个喷嚏,心知寒意入骨。一件宽大的袍子披在自己肩上,阻挡了些许冰冷。
“碧潺姑娘,我家就在不远,不如去我家把湿衣服换下来?”
“去你家?哼……”
“不去就算了。”毕情钟顿了顿,“城东有个老大夫,治病挺神的……”
“哼。”叶碧潺眼里不屑一顾,“多管闲事。别忘了,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掉入水里。”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可不喜欢嘴硬的女人。”毕情钟拦腰将她抱起,“别挣扎,你体内元气大伤,需要好好调理。我在长安有一处别院,你可以去小住几日。”
“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
“就你这点姿色,也得我看得上……”
皎月一轮,大大的悬挂夜幕中。小时候,爹也常常抱着自己坐在屋顶。他总会指着月亮说:华儿,你看月亮,你娘就住在上面。
为什么娘在月亮上?
爹猜的。因为那个美丽的月亮和华儿的娘一样美。
娘美吗?
很美。
爹原来只喜欢美人啊?
呵呵,爹还喜欢你这个小滑头。
……
游华说忽然转头,道了句:“阴魂不散。”她又看了看四周,“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
……
“你叫什么名儿?”
玄近一怔,才说道:“玄近。”
“玄近,且玄且近。给你取名的必是个高雅的人。你觉得杀人高雅吗?”
“我只听令。我家阁主要见你。”
“见我?怪不得你一上来没喊打喊杀。”
玄近双手交叉在胸前,腰背挺直,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她穿了一件竹青外衫,湖色白边襦裙,腰间玉带,腕上搁着轻柔长帔,足蹬长筒黑靴。乌发如瀑,几条细辫结在其中,一条杏色珠链抹在额间。美女他见过阁主身边有很多个,但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静静注视,舍不得移开目光。他的心也从来沉如古井,不曾泛过涟漪。
游华说噗嗤一笑,将玄近思绪拉回。
“你笑什么?”
“刚刚我可以杀你一百次。你这个杀手,实在不算敬业,小心被你阁主责罚。”
“是么?”忽然一股强劲的罡风袭来,玄近下意识将左手中的小竹筒拔开。可惜,游华说身形更快,眨眼玉指已经点到他手腕上的穴道,迫他松手,便轻轻接住了小竹筒。她长腿一扫,将玄近踢飞。等玄近再回头,屋顶已别无他人。这女人,刚刚是救他?这股强劲的罡风,是谁……
☆、月夜伤怀2
“安滁西。”
安滁西转过身来,打开玉扇,“是我。追了几条街,你倒也算锲而不舍。”
“你刚才的行为又算什么?救我?或者,我应该称你安霸主。”游华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两年来,她无法苏醒,但却是有意识的。这个男人,一直惦记着游华说,就算是对着她当时的模样。
“大晚上奔走,也算养生。”
安滁西不禁一笑,“你。。。。。”
“你。。。。。”
两个人竟然同时出声,游华说笑道:“你先说。”
“极北之后,你去了哪里?你的毒怎么解了?”
原来他还不知道我就是黑牡丹。“我就在极北,极北之寒可以压制我的毒性。”游华说顿了顿,转过身,看向那一轮皎月,“你…。你的妻子怎么样?”
安滁西脸色也沉了下去,“你知道我成亲了?”
“对啊,我看着你成亲的。”游华说呼出一口气,“清石城安四公子的婚事天下皆知,我得到消息也来了。”
“你说,你来了,那天?”
“我就站在树上……。”
安滁西忽然一把拉过游华说,吻了上去,那种轻轻柔柔的感觉,相似的场景,同一个人,顿时让游华说忆起很多年的一个年少轻狂的吻。
她却推开了安滁西,美眸里全是不可置信,长长的睫毛颤抖得厉害,“你竟然是那时候的……”
安滁西声音变得嘶哑低沉了,“是,我找了你十年,又找了你七年,你总好像我生命里的过客,而我却想要把你永远地留住。游华说,十七年,我的心一直在等你。这次你回来,我不想让你再离开我。”说着,他上前一把抱住惊慌失措的游华说。
“啪”,安滁西被一记响亮的巴掌挥到一边,一霎时浑身冰冷,他再次看向游华说,那眸子里已经完全没有笑意,取而代之的是隐忍的愤怒。
“安滁西,你知道吗?就差一点,我和落一哥哥就被贼人所辱。就是因为你,落一哥哥才瞎了……。”
“你眼里只有落一哥哥!开口闭口都是他,可是他对你又怎样,现在已经和蝶影宫的圣女珠胎暗结,这些年他连找你的心思都没有!而我呢,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够了!”游华说愤怒地转过身去,“我游家的大火还不知道是谁放的呢?一开始,我们两个就是不可能的。”
安滁西将游华说拉了过来,咆哮得像一头发怒的豹子,却好像失去了同伴一般的悲伤,“为什么不可能?”
“你要我说理由吗?”游华说看着他,心痛得无以复加,内心深处的情感一下子被生生挖了出了,“你已经成亲了,不是吗?你也会有孩子,你也要去照顾你的妻子,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说出可能两个字?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吻我。
“如果你介意的是这个,我马上休了她。”
游华说冷笑道:“今天我本来只是想好好地跟你结束一下之前欠你的,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安滁西,不管你怎样做,我都只有一句话,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安滁西从来没觉得这样痛心过,十七年前,他失去了他的母亲,十七年前,他也失去了她,十七年后,他还是得不到她。
“好…。。”安滁西转身离开,落寞的背影被月光剪得老长老长,偶尔一阵风拂过,那失魂落魄的步履更加凌乱,就像他的心现在七零八碎,不知道需要用多久的时间来慢慢地修复它。十七年小心翼翼的守候,终究还是在傲慢的姿态下,狼狈地结束了。
浓茂粗壮的桂树开始溢出淡淡的秋香,醉了夜,醉了心。一丝苦笑,仿佛下了一场小雨,朦朦胧胧的。爹,华儿这一路,走得很辛苦,你知道吗?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