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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片刻。
“冰窟的事情,我会当作没有看见。以后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安滁西打破了安静,声音低沉迷人。
良久,游华说突地打了个喷嚏,久久在冰窟里回荡。邢落一搂住她,立在她身旁,“你们到底怎么了?”
安滁西目光移到她腰间的那只手,眼里一抹痛色一闪而过。
“不好!”
话音刚落,冰窟的门震得粉碎,三个中年男子破门而入。细看他们容颜,有八分相似。一人哈哈大笑:“城主说盯着四少爷,倒真是没错。”
当头一人严肃皱眉,“四少爷,你有什么话好说?”
安滁西走上前去,“你们就是我爹的影客?”
“滁儿,你太让我失望了。”安世华鬼魅一般出现在冰窟里,右手抓住了安滁西的脖子。“滁儿,四个儿子里,我最喜欢你。没想到你却背叛我。”安潇北,安溪南随后出现在冰窟里,跟着一大片护卫。
安滁西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祈求道:“爹…。。孩儿放不下她…。”
那时,邢落一悲烟一起,忽然刺向影子三客。游华说身形急转,抽出腰间软剑,用尽了十分力气劈向安世华头顶的冰壁。两剑齐挥,冰窟剧烈地震动起来。冰块不停地簌簌下落。混乱中,其他人已经往冰窟外退去。游华说和安滁西眼神交流之际,双掌合天地之力朝安世华击去。
掌势已到胸前,忽然安溪南扑了过来,一口鲜血撒了安世华一衣。
安滁西脸阴沉得厉害,游华说眸子清冷,看不出什么波澜。只安世华喊了一声:“溪儿!”有谁知道,四个儿子里,他其实最爱的是安溪南呢!安溪南根本不是李凤冉亲生,而是安世华和一个丫鬟的私生子。安世华将安溪南丢给影子三客中的老大,“你们先退,务必救活二少爷!”
一转头,安世华眼神里既有愤恨又有妒忌,冰块还在不断地掉落,老二还在和邢落一纠缠。忽而,邢落一甩了悲烟,却反手抓住,一剑刺入老二心口。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杀了她,滁儿,我可以原谅你。”
安滁西还在犹豫之间,安世华一掌扇开了他,随即琉璃钥刷刷朝游华说射去。游华说慌忙躲避,无奈前面耗损太多内力,又兼余毒未清,最后一把琉璃钥闪躲得狼狈,多亏了邢落一一剑甩开。那一个空当,安世华已经抓住了游华说的肩头。“啊!”游华说呼痛,肩头鲜血直流,原来安世华的五个指头竟然嵌入了她柔嫩的肩头。冰窟“嘭”地几声,安世华正要把她带出去,脚步一踉跄,安滁西和邢落一两边袭来,抢走了游华说,往冰窟里面退去。安世华恨恨看了一眼,在冰窟倒塌之前,出了冰窟。轰然一响,阻绝了所有。安世华抱起安溪南,“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三个的尸体找出来。”
冰窟压倒一切之前,游华说拉着三人跳入了寒潭。原来她在寒潭驱毒之时,发现潭底竟然有一个洞口。可是游了大概小半个时辰,还没浮出水面。一条狭小的通道密不透风,实在让人憋屈。游华说受伤严重,闭息功使了一会就全身无力,又不想拖累他们,慢慢落到了最后。安滁西回头见她气泡一串串地吐出来,知道是体力到了极限。于是游回来,给她度了口气,又拉着她往外游去。也是苍天有眼,终于看到了一线光线。邢落一回头,也想上来搭把手,却若有所思般游了出去。安滁西和游华说直趴在岸边大口喘气,安滁西侧头看着她衣衫半露,风姿绰约,心里一笑,她这个样子,让他怎么下得了手。或者说,在十五年前,他都没有下得来手,如今情思深种,连不见都舍不得,怎么舍得她从自己的生命里凋零。这个女人,可真是幸福。
“喂,你看什么,快把我拖上去。”游华说不紧不慢说道。
“你的花前月下好了?没好的话,就再多泡会。”说着,安滁西竟然自己爬了起来,全然不顾背后的眼刀子。
邢落一默默走来,拉起湿淋淋的游华说。他们两人都显得有些狼狈,邢落一几乎光着膀子,而游华说本来穿着他的外衫,刚刚安滁西度气的时候,居然把那件外衫解开丢掉了。一阵寒风吹来,两人萧瑟无比,同时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安滁西看着他们,忍俊不禁,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子,也不知道他在笑还是哭。末了,他说道:“我们还在清石城,这处是当时玄宗皇帝在清石城的行宫。”
“安世华应该暂时找不到这里。安滁西,这里有守卫吗?”
“没有。”
行宫里一应俱全,除了食物。游华说找了件宫装穿上,她本身肌肤胜雪,此时便更加明艳照人,气质光华不逊于杨妃。
“穿这一身衣服却要去做贼,是不是有些不妥?”她问。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却装作没有听见。
一声惨厉,划破夜空。
“少爷,出什么事了?”俏丫鬟赶紧跑来。
“没…没事。你个死丫头片子,别来打扰老子春宵一刻,听到没!对了,下去准备些酒菜。”
那小丫头哆哆嗦嗦将饭菜端了上来,又一溜烟退了出去。重重烟帐里,掀起一只素手,接着走出两个人,端的是金童玉女,神仙眷侣,好不风流。
方竹师滚了出来,立马站起,一把寒光泠泠的剑瞬时抵住他的喉头,执剑的人眸光清冷,宛若谪仙。
“安四少爷,城主到处在找你,我这里恐怕不安全。”
安滁西喝了一口热汤,慢条斯理说道:“本少爷享用美食的时候,不太喜欢一些嘈杂的声音。”
游华说端起一碗粥,走到邢落一跟前,“落一哥哥,粥有些烫,慢点吃。”说着竟一勺一勺地喂起来,旁若无人。
邢落一心道华儿这是脑袋抽筋了吗?但她的温柔已经久违,不能拒绝。
方竹师目光灼灼盯着游华说,眼里满满的惊艳。试问他作为清石城城主安世华的第一得力干将,纵横江湖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近在咫尺的女人。她的一颦一蹙,一举一动,款款有致,清雅得不像凡间女人。
“方竹师,你如果不要你的眼睛了,我可以成全你。”安滁西冷冷道。
☆、失手被擒
游华说淡淡扫了急忙收回目光的方竹师一眼,一碗粥很快见了底,她才坐到桌边。
“现在我爹有些什么举措?”安滁西擦了擦嘴角,问道。
“我们没有在冰窟找到你们的尸体,城主知道你们逃了,眼下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你回去。”
“安溪南呢?”
“二少爷受了重伤,性命几乎不保,城主拿出收藏多年的还神丹,救了他一命。这还神丹果然厉害,二少爷都能站起来了。”
“还神丹。江湖传闻能起死回生的良药,天下只有一颗。”游华说眉山微蹙,“安滁西,你爹怎么会有?”
“我也没听他说过。”
“我听芜意…嗯,提过,还神丹是蝶影宫的圣药,外人都不知道。武林争霸大会安世华带走了花允疏,是不是为了这颗药?”
游华说眸光闪动,不经意掠过安滁西一眼,“很有可能。不过花允疏到哪里去了呢?她是不是已经和安世华联手了?”
“花允疏不在清石城,这我可以确定。”安滁西道,“我的人亲自看着她离开了。”
“那,难道是花允疏为了脱身,以还神丹为交易?”游华说心思一动,脱口而出。
安滁西看向她,“花允疏不耻与我爹为伍,的确可能与我爹进行了交易。”
“这就解释了为何安世华千方百计留住花允疏,却让她走了。”游华说侧坐在卧榻上,托着腮,打了一个呵欠,“对了,安滁西,安溪南知道还神丹的存在吗?”
安滁西沉默不语,仿佛陷入了思索之中。
屋子一时死寂。游华说枕在红木扶手上竟沉沉睡去,青丝滑落,是唯一的声响。三个男人愈加沉默。安滁西道了句:“这女人就这样睡着了?”
“她看上去很累,这几天恐怕都没有睡好。我来守夜,你随意。”说着,邢落一点了目瞪口呆的方竹师几处穴道,自己立在门口。
安滁西轻轻一叹,拣了一条新被子,覆在游华说身上。自己在椅子上坐着,指尖一弹,屋子顿时昏暗。
方竹师是一个激灵冷醒的,拂晓的风夹杂着秋意,透过屋子半开的门冰凉地吹来。他就坐在风口里,环顾一周,那三人已经离去。撑着酥麻的腿脚站起来,犹自颤颤巍巍。他不顾一切扑到卧榻上,枕席已凉,芳香犹在。他左思右想,配上刀剑,往水月山庄赶去禀告。
水月山庄简直热开了锅,一路走来,下人们乱成一遭。发生了什么,他们三个难道都死了,一想到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方竹师不禁加快了脚步。
一进园子,就看见安滁西光着膀子跪在地上,安世华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狠狠地打着,“你这个逆子,居然放了那个丫头!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爹,你就教训我吧!滁儿对那个女人下不了手。”
“你。。。。。。”安世华直把他打得死去活来,慕容盈盈在一旁快要哭死过去。过午才消停,安滁西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把这个逆子关到地牢里去,让他闭门思过一个月!”
夜深了,一袭黑衣掠过城中,来到了那杂草丛生的地牢,久久注视着烂席子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安滁西,安世华生生把他打成了半个废人。她叹了一口气,拿出一粒芳香四溢的药丸,灌入他的嘴里。可是安滁西完全咽不下去,游华说看了看桌上的水,端着那碗水喝了一口,然后贴上他干裂的唇。。。。。。。
我们之间没有也许,但你也不准死。
游华说正准备离开,然而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小院里,传出了吵闹声。她心下思忖了一番,便朝前飞去。
“如果不是为了还神丹,我一辈子都不愿意承欢你的膝下。”
“溪儿,你鬼迷心窍了!都是因为那个丫头是吗?”安世华觉得心里乱糟糟的,珩儿,你的女儿真厉害,将我的儿子一个个勾搭得失魂落魄。
“你错了。从我七岁瘫痪那年,我就开始恨你。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还在我娘的肚子里的时候,你就给她灌了毒药。所以她难产而死,而我,侥幸出生,却困在轮椅上十几年。他们个个都是武林豪杰,而我,只是一个废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安溪南捂着心口,突然猛咳起来,上次受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溪儿!”安世华连忙给他输送内力。
游华说嘴角却勾起一丝邪魅的笑,这一幕,她真的等了很久。游宅的那一屋一室,一草一木,一颦一笑,一山一水,一厮一鬟,终于可以瞑目了。杀掉安世华不是最好的复仇方式,让他痛不欲生,心如刀割,才是最合适的。
突然,寒光一闪,琉璃钥唰唰飞来,令人防不胜防。
可是游华说身形迅速,剑招优雅,恍若惊鸿,轻飘飘用剑挡了下来。
安世华笑道:“丫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闯了进来。”说着,他广袖一甩,那三枚琉璃钥竟然抽了回来,转瞬之间却朝游华说射去,几乎可以说是势不可挡。游华说急急翻空,秋水剑脱手飞了出去,刚好将琉璃钥打偏落在一边。“叮!”两件宝器又一次碰撞,竟发出炫目的华光。连安世华不禁为游华说鬼魅一般的身形叹服!然而,下一秒,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