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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惊恐袭遍全身,凌空子惊恐道:“什么人?”
“你要杀的人。”
凌空子强自镇定自己,提高了声音,道:“是人就走进来,别装神弄鬼的。”
那人轻飘飘的声音又传来,道:“我既然来了,自然会进来的,你真的那么心急,不想让我多活一会儿吗?”
随着声音,一个人轻飘飘地走了进来,与其说是走,不如说“飞”更合适。
进来的这个人也是一身白衣,只是他的腰间系了一根鲜红的腰带,那样刺目,那样鲜艳。
这个白衣人年纪有三十许,面目亲切,倒还不失为英俊,只是他的脸上肌肉却像僵硬了似的,无论他是说话还是笑,脸上的肌肉一动也不动,就像戴了个假面具。
秦宝宝仔细看了看,确定这就是白衣人的本来面目,秦宝宝心中道:“又一个欧阳不群似的死人脸。”
白衣人的面目虽死沉沉的,可是一双眼睛却流动如波,甚至比少女的眼眸更动人,也更明亮。
他这双美目长在如此的死人脸上,就像两颗宝石嵌在猪肉上面似的,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
幸亏他的声音还动听,倒减少了别人对他的厌恶之感。
中年白衣人走进来之后,竟看也不看凌空子一眼,从凌空子身边飘然而过,来到秦宝宝的面前。
“你一定是秦宝宝了?”中年白衣人声音带着笑意,脸庞木然不动地说着。
秦宝宝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中年自衣人眼睛发着柔光,道:“可是我听过你的名字,并且不止一次。”
秦宝宝皱了皱眉头,道:“这可不好。”
白衣人奇怪地道:“为什么不好?”
秦宝宝道:“连没见过我的人都认识我,说明我现在已经很有名了,咳,也就是说我成了一个名人了。”
白衣人眨了眨眼睛,道:“成了名人有什么不好呢?有许多人一辈子都想出名呢?”
秦宝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出了名当然不好,人怕出名猪怕肥嘛!在江湖上出了名,就表明你是江湖中所有人的对手了,因为想出名的人就想打倒我而扬名。”“精彩,精彩!”白衣人鼓掌而笑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论,难怪行走江湖不到一载就名动八方,像你这种人,恐怕不想出名也不行了。”
他和秦宝宝就像老熟人一样交谈,可急坏一旁的凌空子。
一看就知白衣人不是好惹的人,尤其是他一身带着鬼气的不可思议的轻功,更表明他是一个非凡的人。
这样的人,凌空子可惹不起,想起刚才自己言语中冲撞了他,心中更是害怕。
凌空子自然也舍不得走,秦宝宝面前桌子上的铁箱子,凌空子怎舍得放手?
那里面可是无价之财啊!
不走不行,走又心不甘,凌空子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此时,白衣人的语气更加热情,道:“秦小侠,我有个问题想请教。”
“你问吧!”秦宝宝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道:“包你有满意的答复。”
“请问?”白衣人柔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秦宝宝得意地一笑,道:“那四个死尸是否都是你的手下?”
直到这时,中年白衣人才淡淡地看了死尸一眼,淡淡地道:“不错,是我的手下!”
秦宝宝道:“对于他们你一定相当了解的罗!”
“这是当然,不了解他们,也就无法控制他们。”白衣人淡淡地说着,目光在死上又扫了一眼。
秦宝宝道:“你们费尽心机找到这里,自然知道这里宝藏颇多,而你又知道你的手下贪财好利,如何放心让他们独自前来。”
白衣人目中射出骇人的光芒,道:“对他们,我当然不放心,那么你可知道我为何不和他们一起进来呢?”
“原因很多。”秦宝宝道:“第一,凡是宝藏埋藏之地,必有凶险,你自然是想让他们先探路,然后你再来收拾残局。有了第一,自然就有第二。第二,面对如此巨大的财宝,你如何不想分一瓢羹,只是,杀自己手下未免令人齿冷,你一个人对付四个人,也总要付出代价,不如让他们见宝之后,自相残杀而死。”
白衣人目中光芒更厉,道:“他们既知我在,如何敢私吞,这一点你又如何解释?”
秦宝宝甜甜地一笑,道:“你自然会让他们认为你不在这里,让他们放心地取宝,自相残杀了。”
“精彩,精彩。”白衣人鼓掌,目中却连一点笑意也没有,淡淡地道:“所以你认为我跟在后面,认为我一定会来。”
“对。”秦宝宝道:“取宝之事,是一件大事,蝶飘香不会放心让小喽罗来取,肯定要派领导人来,而他们四个人中,没有一个像是首领的。”
“不错。”白衣人道:“领袖的气质是天生的,装是装不出来的。”
那凌空子简直听呆了,他没想到秦宝宝能从一件简单的事情中判断出复杂的背景来。
并且他也听出来,中年白衣人绝非心慈手软之辈,自己留在这里,财宝肯定是得不到,性命也许也要搭上一条。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慢慢移动,不敢弄出一点声音,待走到铁门口时,忽地拔腿而逃。
人在危急中,要比平时有力得多,凌空子这一跃,也跃出平生最大的极限。
他认为自己轻功一施展,能赶上自己的人应该没有。
可是他却撞到了一面“墙”,这面墙是一个人,这个人居然是那个中年白衣人。
凌空子被撞得气血翻腾,禁不住倒退两步,又走回了灯光通明的屋子里。
中年白衣人也慢慢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好像他本就在外面似的。
凌空子惊呆了,他无法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轻功。
白衣人走进来之后,居然还是没有看凌空子一眼,而是径直走向秦宝宝。
秦宝宝对凌空子做了一个鬼脸,又笑嘻嘻地对白衣人道:“好高明的轻功耶!”
“谢谢!”白衣人静静地站着,道:“和你谈话很愉快,可惜时间来不及了。”
秦宝宝点了点头,道:“你是该快点走了,早走一步,就多一点摆脱蝶飘香追击的机会。”
“谢谢你的提醒。”白衣人道:“现在,你们俩快一点死吧,我从没有动手杀人的习惯。”
第三回 白衣人
口乾舌燥,体力不支,这是卫紫衣此时的情形。
已经过了四天,也就是说,卫紫衣就算找到了秦宝宝,秦宝宝也死去一天了。
卫紫衣现在只希望秦宝宝身体中潜藏的从小吃下去的药力能抵挡“七日追魂散”的毒性。
虽然这种希望极为渺茫,找到秦宝宝的希望也极为渺茫,但卫紫衣仍不放弃。
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卫紫衣就绝不放弃。
“必须找到宝宝!”
正是这个信念,使卫紫衣几乎要虚脱的身体仍支持不倒。
少林寺已全部出动,甚至连武当山也惊动了,武当山的道士和少林寺的弟子一共一千多人,加上俗家弟子无数,已将整个嵩山附近翻了个底朝天。
可是,四天过去了,虽然有无数个线索,但每个线索都令大家很失望。
捕快也被惊动了,洛阳城五十七个捕快也参与了这场寻找秦宝宝的行动。
此时卫紫衣坐在少室山附近一个小镇中的小酒店中,正焦急等待一个消息。
有人曾在酒后说过似乎见到一个小孩,那个小孩似乎就是秦宝宝。
他还说,这个小孩被人推下了地洞,而那个地洞深不可测。
不管怎么说,这是四天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虽然从那人口中说的话来看,秦宝宝已凶多吉少。
明月、明理、明智现在正在找寻那个人,卫紫衣坐在这里,就是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卫紫衣的桌子上,不多不少,放了三个酒,都是三十两银子一的好酒。
以卫紫衣此时的心情,就算十坛酒也不在话下,但卫紫衣却一口酒也没喝。
酒精固然可以麻木自己,但卫紫衣此时不愿喝酒,他不愿因为酒而丧失良机。
日头渐渐西沉,第四天很快就要过去。
酒店的老板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卫紫衣,他认为此时卫紫衣需要一桶开水、一套乾净的衣服和一顿可口的饭菜。
卫紫衣此时衣衫不整,容颜憔悴,的确十分狼狈,好心的老板认为他是为了女人。
只有女人才会令男人如此痛苦。
老板不禁想起自己的往事,想起那段令他刻骨铭心,令他痛不欲生的往事。
出于同情,老板亲手温了一壶酒,送到卫紫衣的面前,温言道:“年轻人,这是小店珍藏多年的好酒,好酒是可以让人忘掉许多不愉快的事情的。”
卫紫衣感激地看了老板一眼,接过酒壶,叹息道:“酒固然可令人麻木,那么酒醒之后呢?”
是的,酒醒之后呢?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酒醒之后的凄凉无奈,又何以堪?
老板摇了摇头,叹息道:“无论多痛苦的事情,都是可以忘却的,但身体却最要紧,没有好身体,伤心都不可以了,你不如吃上一点东西好不好?”
卫紫衣平生以强者之貌出现,一向是去关心、照顾别人,此时才第一次尝到被关心的温暖。
卫紫衣勉强地一笑,道:“你说得不错,我是该吃点东西的。”
他伸手取过筷子,夹向桌上原封未动的菜。
老板道:“这些菜都凉了,我去帮你换几碟来。”
卫紫衣报以感激的一笑,听任老板将酒菜端走。
老板走到厨房,忽然发现厨师呆呆地坐在凳子上,而锅中的确油牛肉已成了焦糊。
他不由怒道:“你怎么了?”
厨师惊恐地望着老板,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他在看着老板的身后。
老板霍然回首,看到一柄利剑指在自己的咽喉上。
他大惊失色,手中的盘子从手中落下,持剑人忽地伸手一抄,稳稳地将盘子接住,放在灶台上。
剑,又指向老板的咽喉。
宫灯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凌空子双眼充满了恐惧,一双拳头也捏得“咯咯”直响。
秦宝宝仍然笑嘻嘻的,好像根本不知道灾难会降临似的,此时在别人的眼中,秦宝宝又成了一个天真无知的儿童。
中年白衣人依然很笃定地站着,木然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柔和的双眼闪着骇人的光芒。
房间里的气氛很紧张,需要有一种声音打破才好,可是却没有人说话。
凌空子准备拼死一搏了,事到如今,明知不是白衣人的对手,也希望能侥幸攻他个措手不及,好夺路而逃。
秦宝宝看了看凌空子,又看了看白衣人,好像觉得很有趣似的,竟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白衣人奇道:“你笑什么?”
秦宝宝仍旧“咯咯”笑个不停。
白衣人皱了皱眉头,忖道:“莫非秦宝宝被吓呆了?”
他抬起头来,盯着秦宝宝的脸上看,忽地,一道凌厉的拳风从身后袭来。
秦宝宝装疯卖傻,是吸引白衣人的注意力,以便给凌空子一个机会,凌空子果然没有错过。
“砰”的一声,这一拳正打在白衣人的后心,白衣人果然没能躲过这一击。
可是,凌空子一拳击在白衣人的后心时,立觉像击到了一堵铁壁,“卡喳”一声,反弹之力竟将凌空子的手腕震碎了。
凌空子“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