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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凤娇惊讶道:“原来是秦战!他在三年前创立‘秦门铣’,招揽一些绿林魔头为其效命,并在湖北地界迅速扩充势力,当然不容我方小觑!妾身除一年一次与他会面谈论商务之外,并不了解其底细。此人深居简出,而且周遭都有大批高手暗中保护,所以很难近得了身。”
“俞器呢?”展风驰又淡然问道,
陈凤娇黛眉一蹙,抚腮沉吟道:“不对呀!俞器本身就是秦战的得意助手,又怎会是雷严老狐狸的弟子?这其中必然有诈!”
展风驰知道经营钱庄必须八面玲珑以招揽生意,所以消息灵通,对他也不用说谎,睑色一沉忙问道:“前辈!俞器会不会是雷严故意布于秦战身边的内奸?因下听雷严的密令,所以欲除之而后快?”
陈凤娇一拍额头脱口道:“雷严老谋深算有此可能!但这就有待您去查证了,妾身只知这些实情而已。不过……‘雷门统’有官方在撑腰,您反而要特别小心提防才好!”
展风驰双眼异采一闪问道:“前辈何时能与秦战见面?”
陈凤娇听出话中之意便道:“每年春天,双方必须订定存放钱庄银两的契约,虽是例行公事,但妾身自会安排和秦战见上一面,到时候就通知您了!”
展风驰感激道:“多谢前辈关照!晚辈绝不会拖累钱庄。”
陈凤娇笑得开心,豪气千云道:“主公‘财神’要求部属全力支援您,您可谓是得天独厚之骄子!秦战这个人妾身感觉不是单纯的火铣制造商,他一身的草莽气息,倒像个绿林大盗!而‘通宝钱庄’却还不将他放在眼底!”
展风驰微笑道:“秦战很有可能是出身绿林,要不然怎会招揽一些绿林魔头替他效命?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又叫臭味相投,物以类聚!”
陈凤娇要展风驰等候一下,便转身在右侧墙壁上扳动一根烛台,匆闻一阵机械齿轮的转动声音,那座五尺宽的墙壁倏地滑动隐入夹层之中,露出厂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方格木箱,占满五尺范围。
在旁边玩要的小恨见状十分好奇,便趋前顺手抽出一格木箱,想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玄机?
“咻……”声音连响,竟然从两侧夹层中各激射出数排密集的箭矢——
“小心!”陈凤娇脸色骤变,大暍一声:
稚童小恨吓得呆立当场。
展风驰为这种突发状况不知所措,再有通天的本事也难瞬间抢救,眼见孩子就要命丧矢箭之际——
“唰——”
一条七尺软鞭飞速卷住了小恨腰间,倏地拉开,让他脱离险境。
“咄……”矢箭射中墙壁的声音回荡室内。
展风驰惊叫一声,电闪而出抱住了小恨,孩子吓得几自在其怀中颤抖不已,展风驰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受伤,不由吁了一口气,却已汗流浃背了。
陈凤娇撤回七尺软鞭卷入袖中,也在额头上擦一把冷汗,赧然道:“对不起!孩子总算脱险了,全怪妾身一时疏忽,忘了有稚儿在旁边玩要,就别责怪孩子了!”
展风驰对著小恨严厉教训几句,连忙朝向陈凤娇作揖称谢道:“前辈所施展的‘流云飞鞭’乃当今武林一绝!精准如斯、捷若闪电的一鞭,果然快过飞箭,让晚辈见识了!”
陈凤娇浅浅一笑,走向那面墙下,在其中抽出一格,取出—份资料,又另外打开一格拿出一张密函,递给展风驰道:“展大侠,这是秦战身边三大绿林高手的详细资料,看完之后再还给妾身。另外这封密函,却是刘国师交代给你的!”
展风驰拿著资料及密函详阅一遍,看过后置于桌面喟然长叹道:“光是如此详细资料的取得,就必须花费下少人力及财力。依此类推,难怪‘通宝钱庄’自开办以来生意兴隆,在同业中信誉卓然,屹立不摇!”
陈凤娇收回资料册放回原处,肃容问道:“展大侠要如何采取行动?若需要妾身援手的话,别客气!就当成自家人吩咐!”
展风驰诡异微笑道:“前辈,对付掹兽必须先扳其利牙再迎头痛击,您的诚意在下心领了!您只要敲定和秦战的会面时间,并容许带我随行就行了!”
陈凤娇豪迈笑道:“小事一桩!就包在我的身上……而您的小儿子就暂住钱庄这里,免其奔波之苦吧!刘国师留给您的密函,可有重大事交办?”
展风驰蹲在地上握著小恨的双手,仔细叮咛道:“孩子!住在这里要乖乖地听话,别再好奇乱闯祸端了!”
小恨惊魂甫定,连忙摇著一双小手喊著道:“孩儿再也不敢顽皮了!”
展风驰双眼杀机燃炽,恨声道:“恩师查明了俞器身分,竟是我的仇人!”
陈凤娇知道这种事不能打破沙锅问到底,随即牵著小恨的手亲昵道:“小恨!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乖乖地别让你的父亲外出办事分心喽!”
展风驰向陈凤娇作揖告退,留下小恨立即转身掩门而去。
第七章 死不足惜
柳花飞入正行舟,卧引菱花信碧流。
闻道风光满扬子,天晴共上望乡楼。
“北湖一位处荆州大北门西侧,湖面碧澈十分辽阔,一望无际:湖畔垂柳,清风徐徐,显得景致恰人,是春游划船的好去处。”
展风驰一身船夫装扮,在画舫黾端轻轻摇橹,发出轻灵的拍浪水响,卷起一个个的小漩涡,水面飞快地溢开划出一道道雪白浪花。
他望见前方一艘豪华楼船上插著一面“秦”字旗帜,便快速操橹将小画舫逐渐靠近楼船右侧方。
船身右侧粗大的八根拍桨,翻动湖水所卷起的巨大漩涡,竟不能排开展风驰操橹的小画舫,甚至晃动一下都没有,另其他远远闪避的画纺操橹人见况为之侧目,这简直成了不可能的奇迹。
小画舫因为太过于靠近豪华楼船,终于被数名护卫发现,立即大声斥喝,甚至有一名护卫举长矛抛射,虽失去准头落在水面,但这种行为像土匪般,十分嚣张。
展风驰双眼杀机燃炽,从怀中抽出一条黑色蒙面巾套在头上,又将暗藏舟中的“子鬼剑”插于腰问,随即双手高举著橹板腾身而起。
数名护卫俯首望见展风驰蒙面罩头、腰配宝剑,立判是名刺客,便毫不留情地立即射出三支长矛,欲阻止其飞身上船。
展风驰沉喝一声,如鹤冲天的轻功身法一变,若蜻蜓般瞬间飘匆挪栘,脚尖便点踏在对方射至的长矛棍上,三个转折倏地掠上船身甲板,手中的橹板一旋,施展出一招横扫千军,当下就将踯矛的四名护卫击落湖面,卷起了几处浪花,沉人湖底。
护卫落湖,立刻惊动甲板上的所有人等。
展风驰看见甲板上有四十几名江湖人物,其中居然还有一位身穿锦衣卫官服的“镇抚”官吏和四名“校尉”级的官方人物,乃是始料末及。
一名高大魁梧、年约四十的江湖人,持矛排众而出,厉喝道:“在下‘阴魅枪’阴破军!你这个藏头缩尾的刺客是哪条道上的人物?敢来犯我‘秦门铣’的地盘!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镇抚”锦衣卫手抚剑把,随后而出,大打官腔道:“强盗杀人,唯一死罪!犯在本座高川流手中就得抄家灭族,你若放下兵器自捆自缚,就许你不用抄家!”
展风驰目光如炬注视著高川流,嘴角掠出一丝冷笑道:“你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统领……大奸臣‘笑面虎’高见贤的亲侄儿?却不知你是哪门哪派的俗家弟子?”
高川流身边左右校尉个个仗剑齐声暍道:一大胆狂徒!瞻敢直呼高千岁的名讳!“
高川流扬手制止,踌躇满志地道:“鼠辈居然晓得本座和伯父的名字……喔,那也不稀奇,伯父是举世皆知的大人物,所以本座奉劝你弃械投降,才不至于祸及全族!”
“阴魅枪”阴破军躬腰作揖阿谀道:“高大人乃当今武当派年轻辈高手!其师兄毛骥指挥使统辖锦衣卫,权倾朝野无人不识,你这个小毛贼居然自投罗网,简直是买咸鱼放生——不知死活!”
甲板上所有人等,看见展风驰一声不作,以为给吓破了瞻愣立当场,闻言个个哄然大笑。
展风驰二话不说,便将手中十来斤的橹板轻轻掷出,竞捷若矢箭般飘疾射去,直射正洋洋得意的阴破军胸前。
阴破军外号“阴魅枪”,乃是威震山东的响马,手段凶残杀人无数,号称绿林十大魔头之一,受聘为“秦门铣”三大供奉之一,岂是等闲之辈?他瞬间凝劲举著丈二长矛直刺来势汹汹的橹板,半卖弄地精准黥中橹板的圆棍前端。
“嘶!”居然发出一声撕裂绸缎般的声音。
橹板棍端,瞬间被矛尖轻易地从中削开两半。
阴破军本是一睑得意下已,倏地变得苍白毫无血色。他在矛尖点削橹棍圆端之际,立刻发现苗头不对,只觉棍端进出七道似有若无的气劲,竟然从矛尖渗人并化为无数细小气旋,再从长矛导人手臂,直袭陶部七大要穴,迫使整个人僵立无法动弹。
阴破军当下才了解,展风驰一出手就施展武当派镇山三大极臻剑招之一——“一剑寒七星”的必杀绝学,暗藏于橹棍之中,但已来不及了。
削成两半的橹棍仍然余劲不歇,贯穿阴破军的厚实胸膛,两股血箭激喷得高川流及四名随扈一身血污。
在场四十余名护卫怎么也料不到展风驰现身才一个照面之下,使出轻描淡写的一招掷橹,竟然让名震东北的魔头阴破军当场丧命,所有人等皆震惊莫名!
高川流当然认得出是本派绝学,吓得惊骇欲绝,顿失斗志,立即转身钻进了人群之中,厉声大喝道:“快杀死这个蒙面刺客!”
四十几名护卫哪敢不听从锦衣卫的指挥?便齐齐抄著兵器,迅速围杀过去。
展风驰双眼精光暴闪,面若寒霜,杀气腾腾冷然道:“官、匪不分,蛇鼠一窝!全部该死!”
“锵!”宝剑龙吟出鞘。
“子鬼剑”剑端那点“血泪”居然在展风驰凝劲之下,响著一种亢奋莫名的特殊响音,令人闻之心神不定。
众人眼前二兄,“子鬼剑”如织的菱型纹身泛出一泓青光,尤其那点艳红“血泪I
更为抢眼,令人印象深刻;当他们想再看清楚那个红点时,剑刀光华瞬间大爆,以展
风驰为轴心,点点剑芒如雨势磅礴,朝四方辐射状激出,已然闪烁在甲板上的每一寸
空间。
没人可以想像得到“子鬼剑”出鞘后的瑰丽情况:前一刹那,只是一柄特异宝剑;但这一刹那,竟是如此拙人心弦!整座空间已被提升至绮丽梦幻般的境界。
雨点般的细碎气旋,仿佛活物般,精灵灵地自动追逐猎物。
当高川流一声令下时,无人不是手持兵器蓄势待发,但仍料不到“子鬼剑”一动,剑势扩展得如斯神速而且全无先兆。
更想不到展风驰依然不打个招呼,便动手了!真是个冷酷无情的刺客。
人人眼前骤显一片空白……
楼船四周围观,不敢靠近的小画舫群,只见船上跃下一名锦衣卫官爷,潜入湖中狼狈遁逃而去,不瞬间,又惊见楼船上爆出一大团璀殉灿烂的光华,逐渐扩散开来,与日争辉。
傍晚时分,有衙门的捕快上船查探,听说这艘船已无一活口。
一进荆州城南门,即可遥望关庙巍然耸立。
关庙大街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人潮如织,居然是红灯绿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