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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幕羽点了下头,下意识地就要起身送客,但是还没有站起来他身边坐着的清君就按住了他,蓝幕羽只好作罢,好在浅也知道主子的脾气,不甚在意地一笑,转身走了。
房门合上的时候,蓝幕羽才看出清君的神色有点不对劲,下意识地扫了自己一眼,有点莫名其妙,疑惑地看着他。
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清君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眼睫微微垂着,遮住了自己的感情,低低的声音缓缓传来:“秋玉的事情,我只能说……节哀。”
这似乎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这么清清楚楚地摆在台面上了,蓝幕羽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便是一笑,只是这里面有多少苦意在里面,也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才知道了:“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四年多,该明白的也都明白了,该想开的也想开了。”
清君终于抬头,认真地看着蓝幕羽的眼眸,眸子里面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忽然便苦笑了一下,轻轻抿了一下唇:“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现在脸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蓝幕羽身体又是一僵,有一种伤口被撕开的绝望感觉,眼看着秋玉死在自己眼前的一幕似乎又出现了,让他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一股很久不曾出现过的酸涩一下子从心底一路蔓延到了眼里,他强笑了一下,淡淡道:“你说什么表情?”
清君不由地低声一叹,也不再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缓缓从椅子里面站了起来,慢腾腾地走到蓝幕羽身边,轻轻将他搂在自己怀中,抚摸着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我认识你两世了,对你的了解甚至超过了你自己。虽然不知道那件事情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是那件事情,你现在绝对不会出现在我眼前。”
蓝幕羽下意识地将自己藏在这个自己熟悉的人怀中,手臂紧紧地搂着清君的腰,即使这段时间自己身边的人从来没有断过,即使自己还有寒玉,但是即使是和自己亲近如寒玉的人也不会明白秋玉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清楚的,清楚到能跟着自己和秋玉一起到这个世界来。他紧紧地抓着他,像是在漂泊的海面上抓到了一点浮萍。
“你活得太累了,沐阳,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妨将它放下。你现在才刚刚二十几岁,而在这边一般的人能活七八十岁,剩下的几十年你预备怎么活?”
这话蓝幕羽也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但是得出的答案连他自己都觉得触目惊心,思维像是一下子飞散开来,眼前似乎又看到了苍茫的星空,冷淡的黑色空茫的像是浓重的虚无,甚至连一点一点的星辰都冷漠的让他恨不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我还有寒玉。”他喃喃地说道。
清君不由地苦笑,人在极度绝望的时候总是想要抓住点什么,因为如果不抓住甚至连他自己都会很快放弃,既是岸就在不远的地方。
“对!”清君低声苦笑,轻轻摩挲着他的长发,就像是在两个人很小很小的时候,蹒跚跑过来的孩子摔了一跤,他将他轻柔地揽在怀中时一般,“你还有寒玉,而且不止他,你还有我,还有你自己,甚至在以后你还会有其它的人。”
缓缓闭合了一下眼睛,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安稳蓝幕羽还是在安慰自己:“每个人的心都像是一片湖,总是应该流出去一些水,然后再流进去一些,不然即使是再漂亮的湖水最后也会变得干涸,或者是变成一潭死水。”
蓝幕羽茫然地苦笑了一下,这个道理谁会不懂?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能有几个?
第三十八章
初秋和深秋的转换,有时候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几天前还是阳光朗照天高云淡,不过是几场大雨过后,天空就时不时地覆盖着厚厚的云层,压抑得让人难受。
蓝幕羽现在住的地方是辰宇特意给他留出来的一座宅院,本来辰宇是想让他住在皇宫里面的,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最后只能作罢。
蓝幕羽知道这边有专门留给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即使再不想改变,手中握着无上权力的辰宇,还是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帝王了。
一阵秋风吹过,蓝幕羽拢了一下衣襟,漫不经心地看着院子里面的一片残红,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在现在的土国能用得着他的地方已经很少了,这几天只是偶尔的时候辰宇会到这边来就有些事情和他商讨一下,大部分的时间这位君王已经习惯自己拿主意了,帝师这个称号,终于有一天交了出去。
不过蓝幕羽并没有特别的表示,辰宇过来的时候他问自己什么自己就回答什么,有些需要隐瞒的事情还是隐瞒了下来,因为现在住在这个院子里面的并不是土国的帝师,而是寒颖曾经的皇太子,现在邀涵的右相。辰宇应该也是明白了这种状况了吧。
“这天气,看样子不久之后就要入冬了。”寒玉一边抖落身上的落叶一边向蓝幕羽坐着的这个亭子走了过来,停在石桌边上的时候习惯地伸手在茶盏上面搭了一下,然后便皱起了眉,“不要喝了,茶水都冷了,最近天寒,你身体不好本应该多注意一点才是。”
这种论断蓝幕羽听到过不少,只是笑了一下,随手将茶盏放到一边,看了下坐在他身边微微皱着眉的寒玉说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脸色不太好看。”
寒玉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淡淡道:“将人手抽出来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蓝幕羽并不吃惊,其实在秋玉处理掉筠寰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将他们的这一众手下抽出来,因为只要辰宇不是傻子就会明白这些人迟早会形成新的筠寰,只是他那个时候……
寒玉虽然在这边,但是相比起秋玉来对于这些争权夺势的事情还是不够敏感,以至于到了现在……有这四年多五年时间,辰宇早就可以将他们手下的一些人收编入自己的势力,这也算是他的一大失误吧,不过在四年多以前他也没想过有一天还会回到这个地方来吧?
一边想着蓝幕羽一边轻轻敲击着石质的桌面,这栋府邸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绝对是费了很大的功夫的,就连这一张石桌,用的也是最好的大理石:“我们的人能寻回来多少?”缓缓转过头,他看着寒玉的眸子里面带了丝漫不经心。
寒玉似乎没想到蓝幕羽会是这番神色,眉头不由地皱得更紧,脸色也有点阴沉下来:“不到七成。”话音落下,指节缓缓捏紧,像是就要一下子敲在桌面上面一般。
七成……蓝幕羽微微沉吟了一下,随即便是一笑:“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我原来的时候觉得能够回来五成已经不错了,在这个时代还是民风淳朴啊。”
寒玉不由地愣了一下,有点弄不清楚蓝幕羽这话是褒是贬。
不在意寒玉的神色变化,蓝幕羽随意一笑道:“能召回来多少人就召回多少好了,他们毕竟还多是封云山以南的人,想要留在这里没什么好奇怪的,就当是给陛下借兵的谢礼好了。”
寒玉也对现在的情况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
终于下了决定,寒玉一下子感觉到轻松了不少,自己亲自去重新泡了一壶茶,和蓝幕羽两个人在亭子里面先聊着一些琐事,等她感觉到时间变化的时候,四周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回去吃饭吧,天黑了。”这些天寒玉算得上阴沉的脸色蓝幕羽也看在眼里,现在看见她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还是很高兴的,这一个下午也算不上是浪费。
寒玉看了下天色,也没有异议,随口就应了一声。
两个人刚刚起身就要往外面走,辰宇留在这座府邸的管家就匆匆走了进来,向蓝幕羽深施了一礼,恭谨说道:“禀主子,门外有人求见。”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封精致的帖子递了过来。
蓝幕羽不由地愣了一下,有点不太习惯这样正式的拜访,而且他也不太明白在这边自己还有什么朋友是需要先出示拜帖的,他将拜帖接了过来看了一眼。
宜秋,蓝幕羽不由地低声轻吟了一声,没想到会是这个人。
在晏清城的这些天,他走之后的事情渐渐知道了不少,比如说宜家的权势虽然不比以前,但是还是土国的上层的贵族之一,只是已经没有子孙在朝,宜家老家主两年之前去世了,现在宜家的当家就是曾经宜家的大公子宜秋。在晏清城建立后不久就将宜家搬到了这边。
辰宇曾经和他说过要他去见一见这位宜秋公子,但是一是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理由去见他,二是两个人毕竟连面都没有见上一面,这样贸贸然前去拜访,不知道会不会被主家直接赶出来?更何况他还是一名异族。
但是现在这位宜家信任家主竟然亲自前来拜访了?蓝幕羽不由地有点摸不着头脑。
“请宜家主阁下在客厅奉茶吧,我随后就到。”蓝幕羽淡淡吩咐了一句。
等管家应了声是离开之后,蓝幕羽拿着那封拜帖看着寒玉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去见一见这位宜秋大公子?”看着他的神色,寒玉不由地失笑。
很少接待客人的客厅里面,一身白色衣袍的宜家家主坐在椅子上面闲适地品着茶,乌发用一枚精致的法冠束起一半,衣角和衣襟的地方都用银线绣着精致的花纹,已经将在原来的时候刻意装出来的谦恭完全收了起来,现在的男子身上完全就是真正的一个大家主风范,甚至身上还有一种连蓝幕羽都没办法忽略的气质。
“不知贵客到来,幕羽失礼了。”蓝幕羽快步走了进去,向白衣公子微微欠了一下身。
品着茶的白衣公子看见他到来,也礼貌地从椅子里面站了起来,还了一礼优雅地微笑道:“是宜秋贸然打扰,还望殿下不要怪罪才是。”
蓝幕羽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做了个请的手势,和宜秋一起坐在了椅子里面,问道:“不知道家主阁下所来何事?如果幕羽能帮得上忙一定责无旁贷。”
宜秋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尴尬,但是很快便被他藏了起来,讪讪一笑道:“其实在下也没想要现在过来打搅,只是明日有事情宜秋需要离开晏清一趟,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所以只能请殿下见谅了。”
蓝幕羽连道不敢,沉吟问道:“阁下这是……”
宜秋笑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来放在蓝幕羽眼前的桌子上面,但是手却一时间没有拿开:“宜秋只是送一件东西过来,如果殿下以后有事情用得着宜秋,只要出示这枚玉便可。”话音落下,玉白修长的手指缓缓拿开,将掩着的玉露了出来。
蓝幕羽看着那枚玉便是一怔,说实话即使现在看到的是天玄玉他也不会有现在的反应。
“这是……”将玉佩拿在手中,蓝幕羽上下看了看,非常确定和自己以前拿到的玉佩一模一样,甚至连材质都没多大区别,让他怀疑这枚玉和洛玄以及邀涵的另外一名王爷给他的那两块玉佩是不是取自同一块玉矿雕出来的。
微微犹豫了一下,蓝幕羽正要将另外两枚玉拿出来,宜秋却没有一点想要为他解惑的意思,一边起身一边笑道:“这枚玉应该怎么用,想必殿下已经知道了,宜秋就不再多说。那么,在下还有点事情,就先告辞了。”
蓝幕羽不由地低低一叹,只好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