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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小倌再品尝一回,胯间的火热又瞬间熄湮下去,论说长相,琉琦绝对要比连玉楼来得标志,还更年轻,但是他的兄弟在他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就打不起精神。
厉永山翻了身,决定不去想这麽多了,现在他应该要考虑的是,接下来几天连玉楼会用怎样的手段报复自己。
不知道为什麽,厉永山竟然觉得自己有些期待。
等了几天,结果连玉楼什麽动静都没有,害厉永山还每晚特意留在老谭的面摊上一直到老谭撵人收摊为止。
厉永山就想,不会是那天的事情把小猫给吓到了,所以不敢来报复自己?但怎麽看连玉楼都不是这麽容易就把利爪和尖牙给收起来的人,於是就有了另一个猜测,那天被自己发现的那半块玉触动了连玉楼的某个关键,於是这两天他要忙於处理和那个相关的事情而无暇来管自己。
这麽一想,就多少有点说得过去了,於是厉永山决定去盯梢看看连玉楼在做什麽。
才到锦麟布庄对门的酒楼门口,小二就把厉永山给拉到角落开始倒他这几天收集来的情报。
「厉爷,我和您说,刚才连老板是来过了,不过很快坐著轿子往城东方向去了,看起来像是要出城的样子。然後这几天,连老板他……」
厉永山没让他说下去,给了他一点碎银,「他们走了多久?」
「没多久。」小二指给他看了一下,只见人群里有顶华贵的轿子,沿著街向西前行。
厉永山认得连玉楼的轿子,於是点点头,然後表扬似的拍了拍小二的肩膀,「你做的很好,以後继续盯著。」说著就跟了上去。
连玉楼坐在轿子里,听到连全在外头喊他,他微微撩起帘子,「什麽事?」
连全凑过来,朝後面指了指,「爷,有官府的人。」
顺著他指的方向,连玉楼回过头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到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在某个暗巷那里晃了一下,他心头「咯!」一跳,但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想办法拖住他,不要让他跟过来。」
「好的。」
帘子被重新放下,连全让轿夫抬著轿子继续往前走,他自己留在原地,看到街边坐著几个乞丐,便向他们走了过去。
★★★
厉永山从暗巷里转出来,刚才看到连全回头看了自己这个方向一眼,害怕被他发现,於是他躲了一下。本来他就和连玉楼的轿子有著一段不小的距离,现在隐隐约约看到那顶轿子,但也快要脱出自己的视线了。
正要追上去,突然人群一阵骚动,人们四散嚷嚷著跑来跑去,厉永山避开撞过来的人,看到不知道是谁家养的猪逃上了街,还是一群,脏兮兮、臭烘烘,看到这麽多也惊得不行,嗷嗷嗷著乱窜,街上乱作一团。
等到厉永山努力从乱糟糟的人群里挤出来的时候,发现连玉楼的轿子早从视野里消失了,不由心里堵了一口气,回头,看见背影像连全的人匆匆朝西面走去,便猜这场混乱大概就是他制造出来为了拖住自己的。
见连全已经走远,厉永山连忙跟了上去。
他以为连全是去和连玉楼汇合的,走到城门口却发现,连玉楼的轿子就停在那里,轿夫则蹲在阴凉处休息。厉永山走过去,在轿子前犹豫了一下,然後用手里那刀的刀柄挑开帘子……里面空无一人。
厉永山回头看向一旁两个轿夫,「这轿子里的人呢?」
那两轿夫拿著草帽当扇子用,摇摇头,「我们爷就让我们送到这里,然後自己出城了。」
「自己出城了?那有没有告诉你们他到哪里去?」
那两个轿夫笑了起来,「厉爷,我们都是下人,哪来的胆子管自家爷去哪里?」
「那他什麽时候回来也没说?」
「没,说让我们可以回去休息,但是傍晚的时候一定要来这里等著接他。」
厉永山不再问下去,转身的时候发现,自己将注意力搁在这里的时候,连全也不见了踪影。
好一出金蝉脱壳!
厉永山心里不由生了几分愠怒,握著刀鞘的手用力攒紧,关节发出「咯啦咯啦」的声响。
好!连玉楼,你会金蝉脱壳,我也会守株待兔,看咱们谁玩得过谁?
此时郊外一幢不起眼的民房内,从里面传出一声声「哢」「哢」的钝响。仔细听便能听出这声音是使用已久的织布机发出的,於是便会想,大约是这家的媳妇正在纺纱织布。
但是走到里面,就会发现是这民房内是全然另一幅画面,阔五间、深三间的大堂宽敞明亮,里头放著好几台织机,年轻的织娘端坐在织机後头,手指灵活地将那几十个装有各色丝线的竹形小梭子变换著在丝线间穿梭。
连玉楼一台织机一台织机地看过去,不时用手抚过已经完成的图案,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怀念与留恋。
这是一幅长达数尺的织画,上面的纹样、图案并非绣娘用针线绣上去的,而是将丝线用「通经断纬」的方法平织而成,花纹精细富丽,犹如雕琢缕刻,此门技艺名为「缂丝」。
连玉楼收回神思,看到连全站在门口,点头示意他可以进来,连全走到他的身侧,连玉楼开口问道,「他没有跟过来吧?」
连全摇头,「爷,您放心,况这里偏僻难找,他就算跟著,没有人带路,在林子里转来转去,多半也是走岔迷路的。」
连玉楼脸上的表情却没有放松下来,「现在是绝不可掉以轻心的时候,琉纡一定是遇到了他,知道自己逃不掉,只能用那种方法提醒我,让我小心谨慎。他不是什麽好对付的人,这些年我一直避著他,壮大自己的产业,就算到了今日这地步,我还是没有把握斗得过他……」
「小的明白。」
厉永山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这里有半块玉,顺著在琉纡身上找到的半块玉,不用多久,官府就能把他的真实身份给查出来……
不过就算查出来了也没有多大关系,自己现在姓连,早就和他们没有任何的瓜葛。
连玉楼背著手转身,看向神龛里供著的牌位。
娘,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让我将您没能够完成的做完,我向您发誓,十年前我们失去的……我会向他们一一讨回来的!
第六章
约莫傍晚的时候,一顶样子朴素,看起来还有点破旧的轿子在城门口停了下来,厉永山一直躺在茶棚的长凳上,看到从轿子里走下的人,一下跳坐起来。
连玉楼从轿子里下来,自己家的轿夫已经在一旁候著他了,连全替他撩起轿帘,连玉楼正弯腰要走上去,耳边响起一串悠悠的马蹄声。
「连老板出个城的阵仗还真不小,居然备了两顶轿子……」
连玉楼的动作停下来,直起腰,看向坐在马背上的身材高大彪壮的男人,面色平静,「在下不过是去探访一位避世独居的故友,此人品性清高为人淡寡,最不喜显露富贵之人,若我坐这顶轿子过去,恐怕要被他闭门拒客了。」
厉永山听完,笑了起来,「此人当真迂腐。」
连玉楼的腰挺得笔直,下巴微微抬起,「下次见面,在下会向这位故友转达厉总捕头的赞美的。」虽然他站著,厉永山坐在马上,高度上相差许多,但他看向厉永山的目光依然像是正居高临下一般。
厉永山就这样坐在马上控著胯下的高大骏马和他对视,两人谁也没有退一步的打算,连玉楼虽然明白自己应该尽快抽身不宜在这种时候和厉永山陷入胶著,他却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一分气弱。
但是很快,连玉楼知道,自己恰恰中了厉永山的圈套。
样貌粗放看起来甚为随便的男人,配著胯下一身毛发墨黑发亮的骏马,穿过城门的猎猎劲风捋起他散乱的鬓发以及马儿的鬃毛,道不尽的肆意与洒脱。
「上来。」厉永山对他道。
★★★
听到这两个字,连玉楼的眼睛闪烁了两下,似有些不敢相信,接著露出一丝抗拒的表情,「今日时辰已晚,厉总捕头若有事要与在下相商,请另择他日,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说罢转身,迅速上了轿子。
轿夫抬著轿子掉转了方向,擦著厉永山的马匹走过时,厉永山头也不回地朝著身後的轿子大声道,「连老板,我想这里大概有不少人对你那间传说中的密室抱著不少的兴趣,要不我就给他们说说那间密室……」
「停下来。」连玉楼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听得出来他正努力克制著什麽情绪。
厉永山嘴角一扬,露出胜利的微笑,控著缰绳让马儿掉过头来,正好连玉楼走出轿子。
就见他板著脸,垂著的双手捏成拳头,全然一副戒备的模样,像是再多惹一下就随时随地都能炸毛了,厉永山看著就觉得有趣,连玉楼的爪子有多少利害他很清楚,这点隐隐投射来的怒意丝毫威胁不到他。
厉永山抬手向他勾了勾手指,紧跟著就几乎能看见连玉楼身後炸开熊熊的怒焰,接著一步步朝他这边走过来。
「爷……」连全拦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
连玉楼却抬手摆了摆,示意他不用担心,「你带人先回去,我不会有事的,况且他也不敢拿我怎样!」最後一句格外加重了口气。
厉永山好整以暇地看著连玉楼黑著脸走到马跟前来,万般不情愿的握住他伸出去的手,抬脚踩上马镫。厉永山用力一拽,将连玉楼给拽到马上,握缰的双手正好将他圈在自己怀里,厉永山两腿一夹马,催马穿过城门朝城外而去。
夕落西山,柳岸苏堤,斜阳照著一水的波光粼粼泛著金光,南屏晚锺,嫋嫋而悠扬,一骑两人,在夕照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马儿踩著悠闲的步子,连玉楼将注意力全落在夕阳湖光上,尽力要将身後的那个人忽视,但两人共坐一鞍总有地方相贴在一起,从那里传来的对方身上温度,让他又不得不在意。
「你去哪了?」声音从身後传来,落在耳边,因为靠得太近,还带著他吐息时的热气,连玉楼感觉自己脸颊开始发热,但回说的言辞依然保持著傲慢的口气。
「在下去哪里,似乎并不在厉总捕头管辖的范围内。」
厉永山「哼哼」笑了两下,「我备好了棺材等连老板上门收拾,但却迟迟等不到连老板带人大驾光临。」竟然还有点可惜的样子。
连玉楼此刻感觉犹如坐针毡,那天的事情他一点都不想再想起来,「厉永山,你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那好,你告诉我,你让连全拖住我,又中途换了轿子,显然是不想让人跟著你知道你去了哪里,你这麽做是为什麽?」
「我说过了,我去哪里做什麽都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内!」
厉永山猛地收紧缰绳,马儿一下被勒停,扬起脖子长嘶了一声,接著停在原地接连打了几个响鼻。
厉永山伸手,一把捏住连玉楼的下巴迫他转过头来看著自己,「琉纡是自己跳水的,但不代表他就不是被迫的。那天我对你说了那半块玉的事情,从你的反应,显然琉纡死前吞下的那半块玉和你手里那半块玉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你不是心虚,或是去处理什麽相关的事情,你为什麽要避开我甩开我的跟踪?连玉楼,你偷偷摸摸地去做了什麽?ωωω·τxτxz·cōm是不是去毁灭可以指证你其实是逼迫琉纡自杀的凶手的证据?」
连玉楼咬著牙根狠狠瞪得他,不知为何,厉永山竟从他的眸眼中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