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糗大了,他一定认为她仍操旧业,只是转移阵地,从上海远渡重洋到清迈。
欵!能不能说句话,不要双目灼灼,阴郁地望著人家?人家脸上又没写字。
良久以后,他终于打破沈默:
“你不该解释点什么吗?”对于五年前的爽约,以及鬼祟的行动。
“你是指……”唐蓉下意识地捏扯肘际的白金链子,思忖如何启齿,才能自圆其说。
“一件一件来,我要最完整的。”他紧迫盯人的眼神,没打算让她敷衍了事。
“没有。在我身上再没有完整的东西了。”家庭、父母、学业、事业,甚至心理、生理……蓦地,一阵臊热涌上她的脸——她忆起了五年前那一夜。
她的突然羞赧,被伊藤解读为放浪形骸后的省悟,不由得妒火中烧。
“你知道,我在上海多留了三天,却始终不见你的人影。告诉我,你不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爽约。”伊藤眉宇间,淡淡扫过一抹阴霾,不留意的话,很难注意到他埋藏在两道浓黑剑眉后的沧桑。
“很抱歉,答案是肯定的。”泪水蒙胧了她明媚的眸子。
唐蓉咽了咽唾沫,连同汹涌的泪水一并咽进肚子里。她不需要同情,这么多年,她不是也已经熬过来了吗?
“那个人就是高坡的私生子?”胸口急剧起伏,为蓄势待发的怒火发出危险讯息。
唐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她不愿意浪费彼此的时间,去周旋一份不会有结局的恋情。这一生,她注定了永远要与孤独长相厮守。
“你撒谎的技巧很不高明。”他讥诮地扬了扬眉。“罗杰瑞从来没去过上海,你大概不知道吧?”
“喔,那想必另有其人。”唐蓉倚在椅背上,支撐著自己不被他狠烈的眼逼得和盘托出。
初次下海的大陆妹或许天真可人,但手染血腥的杀人犯,铁定会令人退避三舍。她希望留给他的是最美好的印象,即使一切来去太匆匆。
“不准闪烁其词。”他猝然抓住她的手,强按在桌上,“如果爱情对你而言太过沉重,我绝不勉强。”食指轻轻挑起手链,若有所思地,“它还算数吗?”
唐蓉眼中的泪液再也围留下住,汩汩滚落两颊。
“我不配,我早已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个清纯少女,我……”
“别说。”伊藤捧起她的脸,轻拭她眼角的泪水,“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许多不得已,我们需要的是互相疼惜,而非相互鄙视。”要抑制强烈的渴望下去吻她,简直比做掉十个毒枭还要困难。
伊藤使尽全部的力气,才足以命令自己将手从她脸上移开。这折腾人的小美人!
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冬眠的心逐渐苏醒,开始知觉爱情这玩意儿原来仍是甜蜜的。
老以为自己是打不死、战不败的铁金刚,岂料一个郭美亨,就将他击得溃不成军。蠢!
“所以,你还要我这个妹妹?”唐蓉的心莫名其妙雀跃起来。
“可以吗?”妈的!他又做蠢事了。
唐蓉嫣然一笑,权充应允。
“笑得再妩媚性感一点。”伊藤厉眸扫见餐厅外的黑影。
“嗯?”唐蓉下解。
“你那个假叔叔正贴在窗外,监视你有没有使出浑身解数勾引我。不要转头!”
唐蓉倒抽一口冷气,骇然于他的无所不知。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拂掠一下微卷的假发,抛出一个迷死人的笑靥,她又恢复妖艳的杀手本色。
“五年前那个使你忽然消失的意外。”如果不是碍于身分,以及雷恩急如星火的催促,他保证会问遍大街小巷,找到她的住处,将一切查得水落石出。
“不知道也好。”旧日的伤痕尚未结痂呢,切切不可重提。
假使上帝允许,她很愿意坐在这里跟他抛一辈子媚眼,脑海里满满充塞著他俩情意深浓的缠绵画面……朝迎旭日,暮送夕阳,拥有每个平凡女人都该拥有的幸福。
“嘿!”伊藤的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你实在很不专业,杀手规章第一条:为我再斟一杯酒。”
“什么?”根本胡扯。
“你叔叔进来了。”下次再帮她恶补全部二十一条戒律,千万不能让她在执勤的当口随意闪神,那是危险至极的举动。
“这样够不够?”唐蓉“执壶”的娇俏模样的确颇有魅惑众生的效果。
“够了够了,我酒量不好,喝多了容易误事。”一眨眼,伊藤又成了食古不化的老学究。“喝完这杯,也该走了,我习惯十一点以前上床。”
“那怎么可以,咱们还没喝一杯呢。”张冀热络地招来waiter,准备加点几样小菜。
“不了,不了……”
两个大男人虚伪酬酢一番,才假意难舍地话别。
唐蓉双臂抱胸,看得猛呕胃酸。
“这是什么意思?”她沉下脸,表达内心的不满。
张冀仅是组织派驻泰北的连络人,并非握有生杀大权的上司,他没资格要求她到这儿来牺牲色相。
“意思很简单。”张冀丢给她一台火柴盒大小的相机,“去勾引他上床,拍下他淫秽委靡的画面,然后杀掉他。”
“为什么?”唐蓉脱口而出,立刻察觉失言,惊恐地闭上朱唇。
上级交代的任务,绝不容许质疑或否决,违著杀无赦。
她作梦也想不到,这是张冀自己下的格杀令。
第五章
无声幽暗的夜里,门轻轻地打开,唐蓉掩入屋内,以为杰瑞这时候应该好梦正酣,没察觉到任何异状。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全逃不过黑暗中那双圆亮的眼珠子,从她出去到回来,杰瑞无不竖起耳朵,静静倾听每一个细微的声响。
所不同的是,她赶往市区时,屋内仅剩杰瑞一人,而现在则挤进了四、五名凶神恶煞。
唐蓉走进起居室,忽尔停了下来,直觉告诉她,出事了。并非有什么声响惊扰了她,而是太静了,那种反常的寂静,令她背脊发凉。
她企图立即转身退出房内,却已经太迟了。
屋内的灯光“啪!啪!啪!”地登时大放光明,由于强光突如其来,唐蓉在回身的刹那间,只看到几乎每一张沙发之后,都有人站起来。
然后,她发现杰瑞坐于沙发上,双手双脚统统被粗绳缚得死紧,动弹不得。
唐蓉只兽愣半秒钟,马上认出居首的那人正是高建成的拜把兄弟何清亮,她在丧礼上见过。
何清亮乍见她入时性感的妆扮,整颗心,不,整个人,全都燥热起来。
“原来是何大哥,怎么回事啊这是……”她故意向前一跨,露出高叉裙内一截白皙诱人的美腿。
“莫妮卡,这没你的事,快走。”杰瑞脸上紫一块、青一块,样子相当狼狈。
“臭小子,你给我住口。”何清亮照他左脸就是一拳。
“何大哥别动那么大火气,”唐蓉赶紧绕过去,挡在杰瑞身前,“杰瑞究竟什么地方得罪您,我跟您赔不是。”
何清亮阴险地邪笑,“这王八羔子,居然要把高建成的遗产全数捐给慈善单位,你说他该不该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唐蓉食指戳向杰瑞胸口,回首朝何清亮眨眨眼睛,“让我来劝他,那些遗产可都是何大哥跟几位弟兄出生入死打拼回来的,再怎么样也该拿出来平分给大伙,怎么可以白白便宜给外人,何大哥您说是吧?”
“对对对,莫妮卡比你上道多了。”
“你——”杰瑞才挣扎了一下,即刻被唐蓉用手悄悄按回椅背。
何清亮是个阴险奸诈的人,跟这种人交手不能直来直往,论情说理,要学他玩阴的,重要的是一定要比他更阴更诈,一箭中的。
唐蓉含蓄地、自信地善用她的“本钱”,不卑不亢,眼角漾满春意。
“何大哥如果信得过我,何不到房里稍事歇息,我保证让杰瑞把受赠人的名字改成您的。”她的嫣容经过一番细细琢磨调敦后,已具有勾魂慑魄的功力。
“到房间里?”他记得今晚没喝酒的,怎么醉意这么浓?
“不然呢?这儿一屋子人……不太好吧。”唐蓉头微仰,娇弱地盯住他的眼,挑逗地咬咬下唇。
这女人,欵!这女人,难怪杰瑞对她百依百顺,瞧她穿得……果然不是良家妇女。
“好,我先去打个盹,你给我写快点。”
“我一会儿给您送酒去。”唐蓉依著杰瑞坐入沙发,拿著笔用英文跟他商量退敌大计。
不一会儿,杰瑞收敛起刚才的剑拔弩张,听从她的劝告,另写一张完全英文字的不知啥劳子东东,惟末了填上何清亮一串斗大的泰文。
“我拿进去给何大哥盖完章,大伙就可化干戈为玉帛啦。”她这些话说得别有用心。
何清亮的四个喽罗个个脸上掩不住的得意洋洋。一旦他们老大发得跟猪头一样,他们还会穷吗?
唐蓉入房里不久,大厅上依悉仿佛听见低低的、放荡形骸的吟哦,一声声,断断续续……听得几个大男人热血澎湃。
“拿去!”唐蓉斜倚门扉,右手还边扣著胸前的钮扣,“何大哥今晚不回去了,要你们连夜交到周检察官那儿,以免横生变卦。”
“喔。”几名打手下疑有他,横竖也看不懂洋文,只见纸张上头签了何清亮的歪歪斜斜笔迹,心想大约错不了,他一向性好渔色,遇著这么漂亮的妞儿,不泡到明儿日上三竿,铁定舍不得走。
一场混乱,经过唐蓉巧心设计,总算平安落幕。
“那老色鬼呢?”杰瑞被何清亮逼得斯文扫地,恨不能一脚踹死他。
“在那。”食指指向房间地板上一只抖动的大布袋。“好饿噢,有没有东西吃?”
“烤箱里有苹果派,桌上还有些沙嗲,你没吃晚饭?”
“哇,好棒!”摩拳擦掌兼舔舌头,“晚饭吃了,宵夜也没错过,还是饿。”她的胃似乎永远装不满,一定是小时候饿坏的。
十分钟后,杰瑞端出香味四溢的苹果派和半只烤鸡,外加一大杯纯正柳橙原汁让她大快朵颐。
唐蓉食指大动,顾不得烫,边伸手抓了放进嘴里,边呼呼喊热,活似一匹饿狼。
“你好好喔,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二个对我最好的人。”她抿了下油唇,笑嘻嘻地在他额际香一个。“请接受我最最最最虔诚的感激之意。”
就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食物?让她这名美艳天使愿意纡尊降贵亲吻他?真是个容易讨好的女孩。如果哪天他为她出生入死的话,那么岂不是能令她以身相许。
杰瑞刚打好的如意算盘,立刻被倏然冒起的妒火烧得精光。“第一个对你好的人是谁?”相信全天下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屈居次席。
“当然是……我妈……呃,爸爸喽!”她忘了那个她称之为妈妈的女人已经在五年前跟她脱离母女关系,将她永远扫地出门了。
当口中说出爸爸时,唐蓉脑海浮现的却是伊藤昂藏的身影,张冀交代她除掉的另一个目标。
“他人呢?”杰瑞别有所指地问。
“嗯?”
“我是指,你爸爸,你从来没跟我提过你的家人。”像疼惜心爱的人般,杰瑞温柔地为她拭去嘴角的油渍。
“我自己来。”唐蓉很不习惯这样亲昵的动作,伸手接过纸巾,却让他一把抓住。“我是个危险人物,徒具一个身不由己的灵魂。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想,如果你还希望交我这个朋友。”她挣脱他的掌控,轻拍他的肩膀。
她必须警告他,因为她不想伤害他,她的心满盈著另一个男人,再没有丁点空隙可以给他。
杰瑞并未因此打退堂鼓,他固执地霸住半张桌子,直视她的瞳眸,企图看穿她的心田似的。
“你喜欢那个日本教授?”杰瑞两年前赴香港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