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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一开口就让温玉飞皱起眉头。
这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不只外表雌雄难辨,连声音都是介於男与女之间,对男人而言显得有点阴阳怪气,对女人而言又过於低沉。
他打扮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很普通的男人,举止动作也大约是个男人,只有声音、语气和表情是女人,让温玉飞产生出一种这男人的身心不协调的感觉──彷佛男人外表只是一个用来伪装的壳,在壳底下可能是异世界来的女人或是外星来的青蛙。
「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可以帮上忙的样子吗?」管十九没好气地说。虽然温玉飞的武功高强,不过从外表看起来就是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公子哥儿,用来骗人正好。
「他好歹是公的吧?」这人挑了下眉,「是男人就该起来帮忙。」
「那你就把他当母的吧。」管十九冷冷地说。
「别那麽说啦,人家的父母辛辛苦苦生了个带把的,你随便一句话就把人家阉掉,人家的父母会哭死喔。」这人一点都没有被管十九冷漠的态度打击到,「小弟,劝你家大哥一起来帮忙好不好,不然船沉掉会死很多人喔。」
这句话果然让温玉飞犹豫起来,他看向管十九,「十九先生……」
管十九皱起眉,瞪著温玉飞的脸好一会儿之後,很勉强地点了点头,「……随便你。」
「我就知道从小弟你这里下手是对的。」这人笑了出声,整个身体探进房间里,温玉飞这时才肯定眼前的人是男性,从领口里露出来的胸部很平。
「我们要怎麽帮忙?」
「跟我来就对了。」这人对他们勾了勾手指。
温玉飞从床上爬了起来,正准备跨过窗户时,管十九把一件外套披在他肩上。温玉飞吃了一惊,手指抓著衣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管十九只是面表无情地拿起自己的衣服,跟了上去。
屋外风大雨大,黑暗之中除了港口处明明灭灭的光线之外,并没有其他灯光。
「那个,呃……」温玉飞正想问叫醒他们的这个人怎麽称呼,可是一时之间无法说出「不男不女」这几个字,不知道该怎麽称呼比较适当。
不同於温玉飞的含蓄,管十九倒是很直接,「喂,人妖。」
「你在叫我吗?」不男不女的男人回过头来,似乎并不生气,相反地还有点高兴。
「难道这里还有其它人妖吗?」管十九给了他一个白眼,「人妖你叫什麽名字?」
「黄花大闺女的名字不能随便告诉人。」没想到这人妖竟然脸红了起来。
管十九一听差点没昏倒,这家伙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母」的吧?他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那要怎麽叫你,人妖吗?」
「人妖是不错啦,不过我父母和我都会很伤心耶。」
「是吗?我看你乐得很啊。」
「怎麽会,我好希望自己是女孩子喔。」人妖的脸又红了起来。
这句话让自认包容力很强,什麽怪人都见过的温玉飞产生出一拳把人妖打飞的冲动,但他也忍了下来,「那要怎麽叫你?」
「本名不能讲,你们暂时叫我阿铁好了。」人妖阿铁掩著嘴做出害羞的样子,管十九和温玉飞不约而同地转过头,能少看还是少看得好,不然一定会颜面神经失调爆笑出来。
两个人跟在阿铁後头,很快地就到了港口。
离港口不远处,可以看到一艘破了个大洞的船正在慢慢下沉,船上似乎要不少的渔夫正往下跳。
渔夫们都是熟悉水性的好手,要想上岸不难。但他们似乎不肯放弃那艘船,死命地想办法将船往港口拖。
「干嘛不扔著不管。」管十九眉头仍然像是打了十个死结般纠结在一起,
「你不要事不关己就这麽说。」人妖阿铁敲了下管十九的头,「要知道这可是村里唯一的一条船,要是沉没了,村里的人就不能出海啦。」
「……人命比较重要还是船。」
「当然是人命,可是没船也会没命。」阿铁没好气地说,「你们不用下水,在岸上帮忙就好。」
趁著管十九和温玉飞还没反应过来,两捆绳子就丢到他们手上。管十九拉了拉,才发现绳子的一头连著船,用力也很难拉动。
「这是要干嘛?」
「拉。」人妖阿铁拍拍他们两人的肩膀,接著就跑到前头去指挥村人。
在风雨之中,管十九和温玉飞和一群不认识的村人一起拉著绳子,隐约之中好像看到有人下水去推船,从身材、体型看起来似乎是向濯风。此时此刻,他们也顾不及其它人,风雨之中不猛力拉著绳子似乎真的被吹走,十几个人拉著绳子,似乎并没有把船拖上岸,反而越来越沉重,似乎被沉船拉下水。
向濯风和几个人下去推船之後,情况似乎有好一些。特别是人妖阿铁不知道用什麽功夫把船里的水从洞里吸出来,重量慢慢减轻,但离真的要把船拖至岸边还有一大段距离。
管十九斜眼看向温玉飞的方向,见到他呆呆地站著,根本没有出力。腾出一只手敲了下他的头,「用力拉。」
「咦,要用力吗?」
「对,把你的内力拿出来用啊,存著又不会生利息。」
「说的也是,我试试看。」温玉飞这才惊觉过来,照著秘笈里的方事,将气聚集在丹田之中。身体开始发热,周围渐渐地产生出气流,慢慢地汇集,形成区域性的阵风。
众人原本都在专心拉船,但现在注意力全被温玉飞吸引了过去。
温玉飞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不自觉地开始拉动绳索。
配合著向濯风的推力,众人连忙重心拉起绳子。
不知道是谁忽然大吼一声,船竟然慢慢地开始动了。船身和众人似乎亮了起来,管十九放下绳索,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风很大、雨很大,却无法阻止他们了。
「你是我们的英雄。」渔夫之一倒了一大碗酒到温玉飞的碗里,温玉飞呵呵地笑著,早就醉了。
「向阿狗也是。」另一个渔夫大吼,「你们两个都是我们的英雄。」
众人围著火堆大吼大叫,暴风已经停了,天色微微地发亮,但所有人的心情都很亢奋。
火堆旁的男男女女都在跳舞,有的是夫妻,有的是兄弟姊妹,有的父女或是母子,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泛著红晕。
管十九沉著脸坐在一旁,眼睛盯著温玉飞。
「你不喝吗?」人妖阿铁走了过来,顺便把被众人遗忘的小鹿乔八一起牵过来。被暴风雨吓坏又被吵醒的小鹿乔八一脸不愉快地坐在管十九的脚边,没两下就睡著。
「我正在喝。」管十九晃了晃手上的碗,还有半碗酒。
「喝得太慢了。」人妖阿铁靠在管十九的肩上,让管十九皱起眉头,想要推开阿铁。但在他推开之前,阿铁开口说了一句让管十九停手的话,「我来这里这麽久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们这样子的人,不是为了剑……」
「什麽剑?」管十九的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是为了铸剑啊,你们不知道我是『铸剑师』吗?」
「向濯风才是铸剑师吧?」
「他,哈哈……」人妖阿铁似乎喝醉了,头靠著管十九的肩,有一种黏腻的声音说,「我才是真正的铸剑师喔,他那剖鱼刀可是我打的,还不错吧,比他原本那把破铜烂铁好得多了。」
「……是吗?」管十九不动声色地说。
「当然是啦,不过我可是不替一般人打造刀剑的喔。」阿铁的身子像条蛇一样扭来扭去,在管十九身上摩蹭,「我替我喜欢的人打造刀剑。」
「向濯风是你喜欢的人吗?」
「是啊,不过他有老婆了。」阿铁的表情沉了下来,一副随时要哭的样子,「我和他老婆差太多了,他完全对我没兴趣。」
「是吗?」管十九不置可否,转过头去看坐在向濯风身旁的向夫人。只见向夫人放下酒碗,微微地张开嘴,开始唱歌。
以女性而言略嫌低沉却厚实沉稳的声音从向夫人的口中流泄而出,原本吵闹的声音全都静了下来。声音越爬越高,也越来越亮,和海风混在一起,有著海的独特气味和力量,将在场的众人全部淹没。
管十九和温玉飞也被声音淹没了。
温玉飞晃著身体,随著歌声摇摇晃晃,在火光中影子摇曳,像是随著声音舞动又像是打著拍子将音乐记下。
管十九却想起了母亲。
他几乎已经记不得母亲的声音,向夫人的声音却让他无比怀念,直觉地就认为与母亲的声音很相似。要不是人妖阿铁在他耳边哼著五音不全的调子,他一定会哭出来。
「很好听吧。」阿铁醉得连眼前的人是谁都分不清,「向哥哥,我是那麽喜欢你,就算要我当你一个人的铸剑师也可以……」
「那就替我造把剑吧。」明知道对方在说醉话,管十九还是很没良心地打算诱拐阿铁。虽然铸剑师是个人妖不符合他的预期,不过大致上还可以接受啦。
「可是你喜欢别人了啊。」
「如果你喜欢这一型的,我可以替你介绍。」管十九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家老头的模样,虽然脑袋有点不太好,但他对自家老爸可是很有信心的,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武功有武功,要家产有家产,绝不会让人妖失望。
「真的吗?」阿铁睁大了眼。
「是啊,只要你在这张纸上签名就可以了。」管十九一边奸笑,一边拿出一张卖身契,放到阿铁面前,同时把一只笔塞进他手里。
「真的吗,我签、我签……」阿铁很醉了,一不小心就签下了本名。
管十九连忙把那张纸收进怀里。想要推开阿铁时,阿铁的手环上了他的肩,双目迷茫地看著他。
喂,想干嘛?
管十九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我喜欢你。」阿铁大声地说。
「等等,唔、唔……」管十九死命地挣扎,但阿铁的力量出乎意料之外地大,抓著他的头,在管十九来不及阻止之前就亲了下去
四周吵吵闹闹,没有人注意到管十九的初吻被一个打铁的人妖给夺了去。
管十九的脸色从早上起就非常地不好看。
那种难看不是像温玉飞是酒喝太多而头痛,也不像是向濯风是吐了一整个早上,那种难看是忘了带伞出门被雷打到、一大早就踩到狗大便、或是一整天都是遇到衰事才会出现的脸色。
温玉飞当然很好奇,可是要他问他绝对不干。谁知道问了之後会招来怎麽样的雷霆大怒,他又不是真的笨蛋,当然不会去拂虎须。只有趁著管十九在磨药草做解酒茶时偷描两眼。
管十九的动作比起平常似乎多用力了一些,某些味道不太好的成份也多放了一些。想到等一下要喝茶的是自己,为了小命著想,他怯生生地开口,「那个……」
「嗯?」管十九不耐烦地回头瞪他一眼。
「没事。」温玉飞垂下头,小声地说。
既然温玉飞不问,管十九也没有开口,继续埋头磨他的药草。等到他把药草全都丢进醒酒茶里,砰一声放在温玉飞的面前。
「呃,我可不可以不要喝?」温玉飞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管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