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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雄道:“小田田似乎生气了。我这弟弟涉世不深,有些事容易想不通,三殿下多包容。世情险恶,人情淡薄,回头他多吃几回亏,也就长进了。”
窃听
萧谏一个人悄悄溜到了镇外,终于跳到那个湖泊中洗了个澡,惊起一群白色的鹭鸶鸟来。洗完了便穿好衣服坐在岸边纳凉,眼见的明月升上了天空,直至夜深,他却还是不想回去。正在出神的当口,却听一个人轻轻走到了身后。
他如今已经熟悉了这脚步声,知道是高淮来了,便佯作不知。高淮停了一会儿,道:“萧谏,你大哥说他要亲自出来找你的,我念他远道而来,让他歇下了,我替他来找你。”
萧谏不语,两人沉默了片刻,高淮接着道:“你也不小了,我有你这么大那会儿……”却忽然顿住不语,想起来自己和他一般大时,在蜀南那一带跟着侯老七几个人鬼混,落得个废物的名头,似乎还不如萧谏现在。却听萧谏追问道:“你那会儿怎样?怎么不说了?”
高淮道:“也不……怎么样。萧谏,你今天是因为我和你大哥商议对付北燕兵马的事情,心存质疑了对吗?”他主动在萧谏身边不远处坐下了,道:“实则从大局考虑来说,我这样也没错。我把北燕的兵马若是能引出去,也是分割他们兵力的一种手段。这几万人被截断后路,他们没有船只,突破不了黄河的水军防线,只能孤军深入,很容易就能被东齐给剿灭了,但留在这里,却是个大麻烦。我必须尽快把洛阳夺过来,不然北赵的援军到了,与我军极其不利。”
萧谏心中暗道:“什么从大局考虑,你瞎说!你那点心思,分明是想让他们去劫你大皇兄的粮草,你怕你大皇兄抢在你的前面把敌国的玉玺送到金陵,你的太子就当不成了。”
他转身,看着高淮郑重地道:“三殿下,我既然决定了跟着你出征,不管你是为了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我都会义无反顾支持你的,谁让我落得个别无选择呢?作为生在皇家的皇子,想当太子,想做皇帝,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
高淮沉默了一下,道:“萧谏,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心思,不过我却的确不能让我的大皇兄登基做皇帝。所以你说我打算去劫他粮草,跟他捣乱,也没有委屈冤枉了我。我大皇兄在朝中势力很大,野心很足,他若做了皇帝,你,我,还有很多人,他都不会放过。所以我不想让着他。我们高家自从有了最小的安雅公主后,这快二十年了,父皇一个皇子公主都没有添,均和我大皇兄有关,所有怀孕的嫔妃都被他母妃或者他自己悄悄给处置了。我父皇因为我母后的死,对子嗣也不是很上心,生死都由得他们去了。你说哪有一个皇帝只有四个孩子的,这也太少了吧。”
萧谏哼一声,低声道:“那有什么稀罕,若是个断袖,说不定一个都没有!”他本是自言自语,高淮却听得清清楚楚,微笑了一下,道:“是啊,所以断袖是不能做皇帝的。但这个断袖也想遵从他父皇的意愿统一天下,想解救那许多还在水深火热中的南楚、南蜀的战俘,所以,我也要努力一下对不对?”
听着他缓和温柔的话语声,萧谏心中渐渐释然了。高淮眼光扫过,本是打量他的脸色,却看见他的头发很湿,心知他又偷着下水了。于是沉下了脸,道:“萧谏,你是不是又偷偷下水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正训斥得起劲儿,萧谏却忽然打岔道:“三哥,你听你听,有人声!”
高淮顿住,听到芦苇荡那边传来一阵隐隐的人语之声。巡逻的兵士刚过去了一拨,不会这么快就再来,若是敌军的探子,却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两人对望了一眼,同时好奇起来,萧谏道:“过去看看?”
二人偷偷摸摸靠了过去,扒开芦苇的缝隙观望,却见岸边站了两个人,月光下看得清楚,一个赫然是美丽高洁,风神秀雅的惊神堂主林再淳,另一个离得他约有三丈远,背对着林再淳,身形挺拔高挑,一身银灰色的衣服,在月下闪着淡淡的荧光。
林再淳满脸忧郁和无奈之色,缓缓地道:“你找我大哥,他在营帐中,我刚才已经指给你了,你怎么又不去了呢?老跟着我干什么?”
那人幽幽地道:“我是来找他的不假,难道作为你的老友,就不能也顺便看你一眼吗?”
林再淳道:“当然可以。不过石门主,我真的不需要你的护卫跟着我。我武功虽然不高,但是防身却足够了,你让他们跟着你回去吧。”
原来竟是无常门主石幽跟着萧雄一路撵到了这里。他幽幽叹息数声,听起来却分明是在惺惺作态:“唉,怪都怪我自己太好色,又没有眼光,结果总是三番四次抢了你心爱的女子。如今你的大嫂二嫂三嫂四嫂一直到十三嫂,可是都还牢牢地记挂着你呢,我这一片真心,却总也换不来她们那十三颗扑扑乱跳的芳心。我这做人真是失败之极,便是纵横江湖,富甲天下又有什么用呢?没有知己来和我并肩共享,索然无味啊!我这一片真心,一片真心啊!活活被这些个女人给糟蹋了。”
一向温柔敦厚的林堂主有些听不下去了,淡淡地回应道:“一片真心?一片真正的狼子野心吧?”
石幽闻言,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林再淳,他脸上带了一个精致的纯银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真面目,接着幽幽幽幽地叹息:“连你也不相信我吗?唉,这五个侍卫,就当我补偿你了,你千万莫要和我客气,我也只能以此来表达我的心意了。阿淳……阿淳啊……”
林再淳一哆嗦,道:“你有话就说。”
石幽依旧幽幽道来:“那我就……真说了。我听阿金和阿银他们几个说,你这几天和萧老大的一个弟弟相处的挺融洽的,他叫什么萧谏。你的眼光,我一向深信不疑。想必他也是个美貌孩子。这爱美之人皆有之,所以我决定,我以后也不好女色了,我开始好男色了,我打算把他收了做男宠,你觉得怎么样呢?”
林再淳恶寒,答不出来话,却听身后的芦苇荡中突然一声怒喝:“石幽!你敢打我弟弟的主意,我劈了你小子!”接着萧雄连人带刀化作一道绚丽的流光,刹那间抢到了石幽的脸前,石幽一声惊呼,反身就跑,两人沿着湖边一前一后瞬间窜得不见了踪影,唯余一串嬉笑怒骂之声从远处零零散散飘了过来。
原来在偷听的不止萧谏和高淮二人。
林再淳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片刻后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反身自行往镇中走去。
萧谏躲在芦苇后,忍笑忍得好生艰难,好不容易待林再淳走远,他却捧腹弯下了腰,难受无比。高淮道:“怎么了?”
萧谏道:“岔……岔气儿了。”
高淮道:“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就算我的话你不用听,二堂主的嘱托你也不放在心上吗?”
萧谏伸手捂住耳朵,急道:“三哥三哥,这半天了你怎么还没忘?我都忘了!”
两日后,杨宝桢留下副将镇守大营,自己亲自赶到了新安镇,和高淮开始正式部署兵马进攻洛阳。几人在中军帐商议了一晚上,萧谏跟在旁边听了一晚上,一边帮着把兵马部署图给画了出来,杨宝桢拿过去看看,赞叹了两句,道:“这次跟着三殿下火烧新安,你立了大功。本将军再给你安排个好活干干,带一队精兵,月黑风高夜去孟津多走几趟,搅得他们不得安宁。”
萧谏一听顿时两眼弯弯,高淮习惯性地用冰冷的眼光瞥他一眼,萧谏立时觉察到,连忙识时务地收敛了笑容。
这一晚,月黑风高,北燕通过孟津白鹤渡附近地段的粮草,被烧了。劫粮草的人均都是黑巾蒙面,从斜刺里冲出直接就和守护的官兵交上了手。白鹤渡为黄河上很关紧的一个渡口,附近驻扎有许多赵国的兵马,所以北燕并未在此投入过多兵力。这一干恶徒冲出来之时,他们还当是赵国的兵士例行检查,结果被杀得措手不及。不料第二批敌人趁众人的混战又斜刺里冲了出来,马上都配备有小型唧筒(水枪),直接把一股黑水喷到了粮车上,而后火箭齐发,粮车瞬间就被点燃起来,竟然还发出了轰鸣之声。眼看着那结果负责运输粮草的官兵队伍被冲得大乱,负责运输粮草的粮官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戳指怒骂。闻听那领头之人发出一串轻快的笑声,带着人马呼啸而去,竟是来去如风。他却唯有捶胸顿足而已。
第二日北燕的将领闻听了消息,去找成秋枫理论,问他为何放任东齐的兵马过来烧粮草。成秋枫心道:“烧了该你倒霉!”口中却直道要在孟津地带加强兵力投入。推推脱脱地把他打发出去。
结果过了没几天,赵国的粮草同样遭了劫,虽然看管严密未被毁掉多少,却弄得人心惶惶。成秋枫愤怒,明知捣乱的人马来自新安,但新安和孟津离得太近了,道路又方便,实在是防不胜防,想端了新安,人手又不够分不开。便在孟津地段设了几次埋伏,想灭了这带兵捣乱之人。不料这支兵马竟似有先见之明,从来不落他的圈套,无奈之下便向赵国国君频发邸报,要求增加兵马。
这次出兵的是萧谏,负责先去刺探消息的却是五大天王。五个人平日里无所事事,只知道死看着林再淳,林再淳自从石幽来骚扰了一次,看这五个人越发不顺眼起来。这五人武功高,轻功犹好,刺探敌军军情神出鬼没来去如风,再合适不过,林堂主便整日价把他们支使得团团转,让他们没空盯着自己。
萧谏见那阿金愁眉苦脸,阿银痛不欲生,余下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当下同情心起,问林再淳道:“二堂主,你不让他们歇歇吗?”
林再淳很温柔地道:“歇?他们武功高强,不用歇的。谁若真累了,可以来找我,我这里有十全大补丸,管够量。”
破城
高淮带兵攻破洛阳城的时候,高帜骂人的邸报刚好送到,缘由是高鸿千里传书回帝都,把他给告了。
那邸报上老皇帝骂得很难听,说他优柔寡断,延误行军,致使大军滞留在洛阳城下久久不能前行。而后说他作战中应对失策,导致一股兵马流窜到咸平(通许县)附近劫了高鸿的粮草,迫使高鸿六军不发等待粮草供应,生生延误了行军进程。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高淮的母后虽然丧命在他父皇手中,但他自己却一向受父皇宠爱。高帜也许是心存了内疚,连重话都很少对他说。但煦文帝一生好征战,如果发现这个儿子不能驰骋沙场,开拓疆土,自然态度就要稍微有所改变。
高淮对这样的结果似乎在意料之中,听着沙场上战鼓轰鸣,杀声震天,随手把邸报掖入袖中,对那送信的人说道:“我知道了。”眼前是战旗飘扬,双方交战的人马飏起的灰尘遮天蔽日,那人站在他马前傻傻地等,身边是着青黑色铠甲的重重的护卫,一层层森然而立。
停了片刻,高淮问道:“你还等什么?”
那人道:“回信,圣上要三皇子给个回信。”
高淮道:“你没见我正忙着吗?”那人愣住,高淮接着道:“邸报上说父皇要派监军过来,你替我告诉父皇,说多谢他。”
钟小塔前几天和北燕的兵士对敌,被敌军撕开一个口子,往东南方向逃窜了,钟小塔派了三万兵马虚张声势地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