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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就能把他勾引出来?你们未免太小瞧了人家!若是这样轻敌,必败无疑。”
高淮的心思实则比萧谏要敏感细腻许多,已经看出了萧谏自从离开洛阳就不高兴,也不像从前那般找机会往自己身边凑了,估计还是因为和丁无暇分开的事情,他心中颇有几分失落之感,便淡淡地道:“ 我还没正式和敌人交手,你就诅咒我落败。我落败了与你有什么好处?你这连着几天了都沉着脸,想来是看我不顺眼。既然你这么不听话,不如你带着你的部下跟着杨将军往左路去吧,否则回洛阳找你妹夫也行。也省得你看见我。”
萧谏一呆,没料到他开口撵人,嘴唇微微颤抖几下,转头茫然看着他,脸色却越来越苍白。高淮听不到他回答,看他一脸惶恐之色,仿佛不知所措一般。他本来就是在吓唬萧谏,待见他这副表情,却突然很不忍心,上去拉住他的手臂道:“天晚了,别胡闹了,跟我回去。”
萧谏道:“三殿下,我是绝不出卖色相的,你让我去勾引赵元采,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接着身子跟着哆嗦起来,使力要甩开高淮的手,高淮感觉到了,连忙抓紧了些道:“跟你开玩笑,你怎么当真了?我可不舍得让你去。跟我回军营。”
萧谏怒道:“我不跟你一块儿回去,你自己走吧!”高淮把他半拖半抱了起来,道:“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扔下你?”萧谏挣扎,撕扯纠缠中高淮将他越抱越紧,忽然在他耳边道:“别再扭来扭去了,你不去勾引赵元采,是留着力气勾引我吗?”
萧谏依旧怒火熊熊:“你嫌我勾引你,你别抓着我!你把我推开不就完了?”高淮道:“你这会儿了让我推,太晚了些。”萧谏瞪他一眼,接着挣扎,他温热的气息扑在高淮的颈间,高淮顿时半身酥麻,道:“别别……受不了了!”挟起他扛上了肩头,展开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潜入了自己的营帐中。
他习惯独处,营帐中向来没有人,所有的侍从亲兵都被他撵得远远的。两人一块儿滚在床上,萧谏被高淮压住,动弹不得,心中却忽然悲凉起来,恍惚中想起萧雄有一次和自己说:“不想在军营混了,跟着哥哥闯江湖去,天大地大,自由自在,谁的脸色也不用看。”也许自己从前的信念都是错误的,也许可以重新考虑一下萧雄哥哥的话。混到江湖上,没有人在乎自己是不是萧太师的孙子,更没有人会看重自己是不是贰臣之后。
他竟然走神了,高淮在此时此境中格外的敏感细致,立时觉察出来,伸手扳过他的脸,低声道:“想什么呢你,用心些。”萧谏道:“我在想,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我觉得你对韩凛都比对我好。”高淮道:“胡说!我对你们一视同仁。”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说错了,想改口也来不及。萧谏果然僵住,然后再一次愤怒起来,伸手要推开他,高淮明白自己理亏了,慌忙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按住,哄劝道:“我是说在大家伙儿面前当然是一视同仁了,私下里……私下里我会对你好的,小谏,小谏,你别踢着我,动静大了别人听到了!”接着一通无处不在的温柔缠绵,与纷乱情动之中彻底融化了他,恩恩怨怨转瞬间化成了过眼云烟,且先贪欢再说。
两人沉醉在这浓情蜜意里忘乎所以,情动之中高淮抱住萧谏翻了个身,让他坐在自己身上,他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散在高淮的肩上,痒梭梭的撩人魂魄。萧谏呜咽一声,正想接着抱怨些什么,却忽然间身后“嗖”一声响,一枚羽箭擦着他后肩过去,钉在了床头上。
二人满头的热汗一下子变成了冷汗,刹那间几十枚劲弩接踵而至,高淮于百忙中出掌将弩箭扫开,接着帐外一片混乱,人声、兵刃交接声混合在一起,有人歇斯底里地在叫:“敌人偷袭了!各营准备反击!”
“哗啷”一声,有人扯开帐门,闯了进来。
萧谏大惊之下,突然四肢麻木,瘫软下来,勉强哆嗦着转过脸去不让进来的人看到,却靠在高淮的肩头动弹不得。高淮临危不乱,伸手扯过一件衣服铺天盖地包住了他,方问道:“是谁?”
过得片刻,听韩凛的声音道:“殿下,敌人突然夜袭,杨将军让末将来保护殿下的安全。”
高淮嗯了一声,道:“以后不管什么要紧事情,不要突然闯进来。”韩凛颤声道:“是。”话犹未落,几十枚羽箭又已射到,韩凛连忙挥刀抵挡,打得羽箭纷纷落地,接着帐外林再淳的声音道:“三殿下,你怎么样?”
林大美人举步走了进来,看到高淮正在给萧谏穿衣服,一派从容不迫有条不紊的大家风范。韩凛呆呆地看着帐外,不敢转身。他微一蹙眉头,借着帐外微弱的火光看到萧谏惊慌失措羞怯无比的脸色,于是林美人风姿嫣然地走到韩凛眼前,举中指轻轻一弹,一股淡粉色烟雾瞬间笼罩了韩凛的脸,接着语气和缓地道:“他不会记得这件事情。我和五大天王在外面守着,你们快些。”牵着脸色呆滞迷茫的韩凛出去了。
萧谏慌乱之中,突然泪如雨下,竟不知如何是好,高淮道:“看你吓的。你在凤凰台上缠着我不放那会儿,我以为你多大的胆子。”伸手很温柔很用心地替他擦去眼泪和汗水,接着给他整理好衣衫,扯着他出了营帐。
这股偷袭的人马,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转瞬间就一阵风般地刮走了,却搅得军营中一片大乱,帐外处处是火把,兵士一队队穿梭来往,却没了偷袭者的影子。
高淮冷冷地看着,不动声色。片刻后杨宝桢和聂世焕均都赶了过来问候他,高淮道:“这军中有细作,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偷袭到我的营帐,分明是有备而来。还是私下里查一查吧,省得打草惊蛇。”
两人均都点头称是,但私下里查了几天,却无半点头绪,只得就此罢手。
这一日东齐大军依照作战计划兵分三路,分道扬镳。高淮和聂世焕带着中路军前行。行军途中萧谏偷偷看了韩凛不下几十回,见他果然没有一丝异常反应,方才信了林再淳的话。但他见了林再淳,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面红耳赤,林再淳神色淡然,若无其事。想来江南五大堂的各位堂主,看似一个个疯疯癫癫不比常人,实则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这种风月之事,只要当事者两厢情愿,人家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倒是萧谏给吓出了毛病,再也不敢轻易往高淮身边去,高淮一忙起来,也顾不上多搭理他,经过这一夜惊魂,两人竟然相安无事起来。
大军行至山西境内的沁水、阳城附近,和赵国的兵马狭路相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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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守沁水的是从洛阳退回来的成秋枫,守阳城的是上将军薛枭。东齐兵马到了近前,立时发动了进攻,萧谏作为先锋带队去叫阵,薛枭派了跟随自己的大将张显出来迎敌,萧谏毫不客气地冲上前去,不出几个回合,张显被他一刀斩于马下。薛枭大惊,接着派出两员副将,于战鼓雷鸣中冲出城来,齐齐杀到萧谏面前。萧谏毫不畏惧,运刀如风,不出数十招,又将二人斩于马下。薛枭立命放箭,趁着箭雨纷纷,余下兵马逃入城中,再也不敢出来。
薛枭在城上惊讶地看着萧谏,道:“这小子是谁?”
他旁边的一个人微笑道:“小美人追到这里来了。”
薛枭连忙转身,恭敬地道:“陛下,您认得他?”
那人正是从洛阳城中掳了百里蓉后扬长而去的赵元采,一边凝神打量萧谏,一边随口应道:“见过一面。据说这小美人才貌双全,要能掳过来玩玩儿最好。不过这脾气看似不大好,便是弄过来,也很难降服。这倒叫爷为难了。”
他在城墙上原地转了两圈,看起来果然是很为难的样子,薛枭忙献媚道:“陛下若亲自出马,拿他不是手到擒来?届时挑了他的手筋脚筋,陛下您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赵元采长眉微挑,斜睨他一眼,心道:“你懂个屁!挑了手筋脚筋,成了个废物,还有什么意思!”接着目不转瞬地盯着萧谏看,轻笑道:“爷哪有这空闲亲自去逮他?东齐的各路大军都到位了吧?”
薛枭道:“到了,杨宝桢走西路,钟若塔走东路,如今已攻到绛县、晋城。”赵元采道:“传令下去,死死守住,多拖几天,我那老岳父他性急,我这三舅哥他耗不起多长时间。这次谁若是后退一步,我就亲手剁了他!我这还忙得很,还得赶着干一件大事去。也罢,临走前,让我先逗逗这小美人儿,拿弓箭过来!”旁边立时有人递上了他专用的弓箭,赵元采张弓搭箭,对着萧谏连放三箭,势如闪电,去若流星,萧谏听得风声不对,举刀格挡,连着隔开三箭,双臂竟是一阵酸麻。
他心中一惊,这羽箭来势甚是熟悉,心中暗道:“难道又是赵元采?”眯着眼往城头上打量,城上各色旌旗招展,一面黑色的大麾下站了一个人,看得不甚清楚,却似乎就是在洛阳城外抢走百里蓉那人。萧谏跟着反手取弓抽箭,他的弓是他和林再淳研究了半夜才改装过的,射程比一般的弓箭要远一倍有余。他跟着连珠九箭射出,赵元采没料到他能射这么远,待见羽箭来势凶恶,忙闪身躲避,身边惨呼之声连连,瞬间五死四伤。一枚羽箭贴着赵元采的脸颊过去,带起一股冷风,饶是他见过大世面,也惊出一身冷汗,不禁笑骂道:“死小子!爷跟你开玩笑,你倒当真了。等我回头闲了再收拾你!”一甩衣袖,反身下了城楼。
萧谏见赵元采走了,在城下忽然急躁起来,已经听到了后面东齐的鸣锣之声,却故作听不见,就想带人强攻,被薛枭一通铺天盖地的箭雨给扫回来,他一不留神,臂上中了一箭,疼得直哆嗦,接着被聂世焕派副将过来强行唤回。高淮在后方观战,看他负了伤回来,顿时怒从心头起:“萧谏,你疯了不成?哪有这样强攻的?”
萧谏道:“赵元采在城里,冲我射箭的就是他!”心道:“我若不强攻,你定要又说我和他眉来眼去。”
高淮闻言蹙眉思索,挥手让他回营,道:“让林堂主给你包扎伤口去。瞧你那样子,明儿你别出战了,换人。”
第二日东齐换了人接着去城下叫阵,却再也不见赵元采出来观战了。组织兵马强攻了几次,耗损甚大,却无甚成效。于是两方将士相持不下,拉锯一般在这方圆百十里僵持着。
杨宝桢和钟若塔的兵马和高淮遭遇了同样的命运,阻滞在两侧前进不得。
这一僵持,就是三个月。
眼看着梧叶飘零,白露为霜,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接着北燕那边捷报频频传来,大皇子高鸿带着兵马,一路势如破竹,已经攻到了燕国的京都附近。
消息传来,侯老七和远在晋城那边的钟若塔都焦急了,侯老七过来探听高淮的意思,高淮笑盈盈地看看他,道:“师父着急,可是因为那个约定?”侯老七道:“现在的东齐,上至百官,下至黎民,谁不知道?只有殿下您还在这里稳坐钓鱼台,不慌不忙的。师父都替你着急。”
高淮道:“ 师父想想看,这本来很隐秘的一件事,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了?是谁传出去的?”
侯老七道:“想来是大皇子。”
高淮道:“不对,没有必胜的把握,大皇兄虽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