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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道。
这穴道解在欲罢不能的当口,似乎稍微晚了些,萧谏在椅中轻喘,依旧动弹不得,喘息的间歇中断断续续骂道:“你混蛋!你禽兽,你才是真正的衣冠禽兽……高淮……我要杀了你……”如此极乐、极痛、极怒,却又极其无力,这诸般滋味搅合在一起,汹涌澎湃地充满胸臆,风急雨骤,翻江倒海,竟是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高淮百忙中俯身下来,在他耳边低声呢喃道:“想杀了我?来,和刚才一样,掐我的脖子,掐死我就成了。要不你来我身上,方便你掐人。”双手托在他的肋下将他举了起来,一个转身,轻盈迅捷,自己坐进了椅子。萧谏被按坐在他身上,一声短促的闷哼,这次连骂人的力气都被他一寸寸一点点一丝丝抽干,只剩了喘息的份儿。高淮却仍不罢休,扳过他的脸,去亲吻他的双唇,然后顺着颈项一路扫荡下来,一路星星之火,瞬间燎原,誓将激情进行到底。萧谏道行低了些,这持久战打不了,抓着他肩头的手忽然收紧,眼前一阵金星闪过,一头栽在高淮的肩上,就此人事不知。
如此昏厥不是因为受伤生病,所以甚是短暂。高淮拿衣服将他裹了起来,依旧揽着他靠在自己身上。萧谏片刻后悠悠醒转,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和风月毫不相干:“高淮,你退兵,把沁水和阳城给我让出来!”
高淮道:“为什么?”
萧谏道:“赵元采说了,这次打了胜仗,就给我官职。败了,就把我的脑袋给他。你们东齐给我的军衔恁低了些,我嫌弃得很,所以我这次要胜得彻底一些。我带兵杀过去,你就退走,倒省得多伤无辜。”
高淮伸手,轻轻揪扯着他散乱的头发,沉沉地道:“我刚拿下这两个城池,你让我退兵,我父皇又要发圣旨骂我。不行。”萧谏双手摸索上他的颈项,想狠狠掐下去,手却酸软无力,未能得逞。高淮便拿住他的手揉了两下:“你去巴结讨好赵元采,和他日久生情了怎么办?那可不大好。”
萧谏道:“赵元采虽然是禽兽,如今倒对我勉强算得上以礼相待。不像有的人,比禽兽还不如。”
高淮用衣袖给他拭去额头的汗水,道:“禽兽……有我这般温柔体贴吗?你见过这样的禽兽?那是什么样的珍禽异兽?我自小在乡野长大,还真没见识过。”
萧谏词穷,只得道:“不跟你啰嗦,天快亮了,你走吧。等我们打过去,你退兵就行了。”
高淮无奈道:“小谏,你真不跟我回去?”
萧谏道:“不回去。高淮,你记得你的承诺就行。别到时候一激动,自己登上了皇位,我死了也就罢了,若是还活着,可是要和你彻底翻脸。”
他迟缓了一下,郑重地道:“你以后真的不许再来找我了。”
两日后,赵国的兵马向着沁水发动了进攻。萧谏主动请缨,亲自带着马队出战,东齐的兵马在略做抵挡后,似乎不是对手,便不再坚守,退出了沁水,向着阳城退去。
赵元采高兴之余,终于带着萧谏进了中军帐,开始和一众将领商讨军务。但如今萧谏还是号称来历不明的身份,就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并不多言。众人商议着要乘胜追击,便组织兵马又撵上去,一路围追堵截追到了阳城,一番激烈的攻城战下来,东齐兵马不敌,只得又退了出去。
萧谏脸上依旧戴了青铜面具,带着赵国的兵马接着追击,在两军阵前乱纷纷的交兵中,他寻到了三皇子高淮的身影,张弓搭箭,连环九箭射过去,高淮左躲右闪,接连避开八箭,最后一箭嘟地一声射在了肩头上,他身子一哆嗦,身边不远处的聂世焕和林再淳均大惊,慌忙带着亲随杀奔过来救援。
聂世焕隔开了敌军,林再淳伸手,用柳叶小刀去挑他肩头的长箭,却见那长箭竟然是圆头的。他微一诧异间,高淮将长箭拿了过去,道:“我没有受伤,退兵。”
东齐的大军缓缓退走了,赵国的两个城池失而复得,全军士气高涨,欢欣鼓舞。
中秋
前夕,前线两国交战处局势稍稍稳定了,赵元采带着大批的亲随赶回了太原过中秋。一到太原城,就给萧谏封了官职,为亲勋翊卫羽林中郎将,正四品,带京城禁军一万,驻扎东门外五十余里处守通往北燕国都幽州的广昌道。把他放在东边,赵元采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总是疑心萧谏和高淮有牵连勾结,但高淮和高鸿如今水火不容又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便是高鸿有朝一日拿下了北燕国都,这广昌道也决不会借给高淮使用。况如今北燕和赵国正勾搭得尽兴,这广昌道上的守军,也就闲置在那里,所以赵元采把萧谏放在这里,倒也安心。
萧谏谢恩的时候,赵元采冷笑道:“你从前在东齐弄个小小的从六品,还受尽了委屈,别以为朕不知道。朕这次就大方一点,不信你的心就是铁打的。”
萧谏的心当然不是铁打的,闻听此言,怔怔地看着他,一声不响。
眼看着中秋节来临,赵国的皇宫中热热闹闹地准备起来。在御花园中,有一处汉白玉大石铸造的清商台,被铺上了厚厚的羊毛地毯,摆开以各色月饼点心和新鲜瓜果为主的筵席。皇帝陛下要带着他的文武百官们赏月,等文武百官应了景,退却了,回去和家人团聚了。然后是后宫嫔妃和男宠女奴们过来陪皇帝玩乐赏月。
可惜他的嫔妃男宠们太多了,清商台上坐不下,只得挑那有头有脸皇帝待见的过来。因此宫中的太监总管颇费了一番心思,方才将此事安排妥当。
此时节气,夜色清凉,月光如水,萧谏倚在清商台上那白玉栏杆侧,桂花一阵阵馥郁的香气沁了过来,萦绕身周。看着眼前喧闹的人群,和着这雕栏玉砌,飞梁画栋,未免有思乡之苦,去国之叹。
玲珑带了一群姑娘,在台上的空地中跳舞,身姿窈窕优雅,轻盈迅捷,宛如嫦娥仙子降临了人间。众人看得叫好,赵元采却道:“不好看!玲珑,你今天为什么穿深绿色的舞衣?月光虽然亮,也看不到什么。”
玲珑惊道:“陛下,是您让奴家穿深绿色的。难道您忘了?”
赵元采眯着眼道:“朕没有忘,但今天你应该穿白色的纱衣!算了,你没这本事举一反三,朕再提携你也没有用。”斜眼看了远远站着的萧谏一眼:“你可知道有人看上了你,想要了你呢!”
玲珑吓得一哆嗦,道:“谁?”
赵元采道:“朕……不告诉你,自己想去。跳舞,跳舞!”玲珑忙带着姑娘们接着跳舞。赵元采酒喝多了,看得兴起,忽然一把扯了靠在他身边的百里蓉,道:“来,咱俩也跳!”拉着他就闯进了姑娘群中,顺手在玲珑的下颌上兜了一下,惹来一声夸张的惊呼。乐师们一看国君的举动,连忙卖力地演奏起来,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带着百里蓉,不像在跳舞,倒像在练武,带出了极大的风声,害得姑娘们跌跌撞撞,躲避不及,于是娇呼连连。形势霎时间一片大乱。
赵元采乐得哈哈大笑,对着萧谏道:“箫箫,你给我们吹笛!爷我喜欢听你的笛声。”
萧谏道:“遵旨。”抽出笛子,吹奏了一曲《塞上曲》,赵元采和百里蓉跟着他的笛声起舞。两人举手投足处,赵元采刚劲,百里蓉柔媚,风流妩媚,相得益彰。和着悠远清柔的笛声,却正是花月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最后两人随着笛声袅袅的尾音一起滚倒在地,玲珑被赵元采脚一伸绊倒,顺势也压在他身上,三人笑成一团。如此纵酒狂欢,旁边的人也跟着起哄,喧嚣热闹之极。萧谏心中叹道:“这个皇帝真能疯啊,真能疯啊!不过也有意思的很。”却听皇帝陛下忽然喝道:“箫箫,你笛子吹得好,朕今天就把玲珑给你了,你带走吧!”
萧谏愣住,玲珑“妈呀”一声惊呼,道:“怎么是他?陛下,不要啊,奴家不要从了这个丑八怪!”
赵元采翻个身,按住她纤细柔韧的腰身,道:“敢抗旨,朕就掐断你的腰!”玲珑动弹不得,只得哀求道:“陛下,您是嫌玲珑伺候的不好?”
赵元采笑吟吟地道:“你伺候得还凑合。不过朕喜欢他,不巧他又喜欢你,朕为了讨好他,只好把你送给他了。朕这心里头,也舍不得让你去糟践他。但是舍不得孩子就打不住狼,也只得忍耐则个。”
玲珑欲哭无泪:“陛下,奴家是娇娇弱女,究竟谁糟践了谁啊?”
赵元采道:“不管,你去!”他醉态可掬,伸手推了玲珑一下,萧谏忙上来谢恩,抽空瞪了玲珑一眼,玲珑也回瞪一眼,毫不示弱。
赵元采看在眼里,笑道:“这就眉目传情了?去吧去吧,今天就是你二人的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不可错过了。”
萧谏带着玲珑一路回房,玲珑心不甘情不愿,气愤愤地跟在他身边。待进了明洁堂他的寝殿中去,销魂堂主小雪飞就现了原形,变了脸色,上去揪住萧谏胸前的衣服,顺手又扯去了他的面具,恶狠狠地道:“死小子,果然是你,你疯了!敢打姐姐的主意!你既然看上了姐姐,咱们就来真的吧,你别临阵脱逃才好!”
萧谏一把拂开她的手,道:“你才疯了!在我身上抓挠什么?给我大哥知道,定要骂你。”
小雪飞怒道:“你别抬出大哥来吓我,他在幽州,过不来!你说,你究竟把我弄过来干什么?你和三皇子勾勾搭搭的意态不明,恐怕早就跟着他断袖了。我不信你对女人还有兴趣。”
萧谏笑道:“你说对了,我的确对你不感兴趣。但一个人在异国,不管干什么诸多的不方便,咱俩就做个伴吧。姐姐,你来赵国是干什么来了?”
小雪飞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来偷玉玺。”
萧谏诶哟一声道:“任重道远啊,偷到没有?”
小雪飞一甩袖子,呸地一声,自顾自在身后的花梨木长榻榻沿上坐下,埋怨道:“狗屁!玉玺毛都没有偷到一根!那皇帝把玉玺藏得很牢靠,我只是听说在御书房中,偷偷进去几次,也没有找到。想来除了他自己能找到,谁都别想知道在哪里。你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倒茶去!”
萧谏忙去斟了一杯茶过来递给她,心道:“看来江南五大堂为了三皇子,竟然全体出动了。”他凑到小雪飞身边坐下,笑道:“姐姐,你可知道十三旗的百里蓉和休眉又是来干什么的?我问休眉,他不肯说呢。”
小雪飞道:“你个没用的,你守着他都套不出来话么?给我捶捶肩头,这天天跳舞累死了,这样下去,姐姐我真成舞妓了。”
萧谏握手成拳,给她轻轻捶着肩头,小雪飞终于满意了,道:“我也就大概知道一些。你知道赵元采从前的皇后是东齐的安雅公主高滟,让赵元采给杀了。这个事情,就是百里蓉弄出来的。”
“当时百里蓉是被赵国一个大臣敬献给国君的,国君一眼就看上了他,冷落了皇后。本来那皇后也就形同虚置,无所谓冷落不冷落。结果这还罢了,他们十三旗的人来到赵国,据说是来了三个。还有一个,是十三旗红旗门的二当家鸳鸯套裴箬红。裴箬红不知怎么地潜进了安雅公主的寝殿中,给公主下了迷药,正颠鸾倒凤火热的当口,赵元采恰好得住消息过去,这明明就是一个圈套,但赵元采一怒,还是把安雅公主给杀了。据说杀完他也后悔,吩咐厚葬。裴箬红却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