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谏道:“他能,他一定能。我可以在广昌道上把路给他让出来。”
此时连林再淳也停止了诊脉,抬头看着萧谏,萧雄看看高淮的脸色,问道:“那么最后东齐这太子之位算谁的?三殿下,你什么意见?”
高淮道:“我没有意见,听令弟的。”萧谏道:“三殿下,我的意思是,大皇子若是攻打太原,赵元采必定回兵自救,这边你们就可以乘隙而入,里外夹攻,先拿下太原再说。至于太子之位,高鸿他本该攻打北燕,去跑到这太原来,他只要拿不住北燕的玉玺,他就没法名正言顺地和圣上讨要这太子之位。如今最关键的是,如何能让大皇子心甘情愿地改道广昌道,进军太原。你们说呢?”
众人沉默无语片刻,萧雄道:“游说他!我让石门主去游说他,这小子比我能说会道。”林再淳脸色一僵,瞥了萧大堂主一眼。萧谏笑道:“石门主跟过来了?”
萧雄道:“是啊,我让他带着五大天王跟着东齐兵马去沁县那边杀人放火制造混乱,行调虎离山之计。不然如何能轻易把你从赵国皇帝那边带过来?等他回来,我们从长计议。”他看看萧谏的胳膊,道:“你还是把胳膊缩进去吧,当心冻着了。”
林再淳也道:“你决不能再受寒了,不然会疼得受不了。我给你弄些丸药先吃着,最好是药浴,慢慢地能缓解症状。”
高淮此时终于抬起头来,看了萧谏一眼,唇角轻微地抽搐几下,涩声道:“大堂主,我能单独和萧谏说几句话吗?”
萧雄道:“只要田田愿意,我没有意见。”伸手在案下捏捏萧谏的手,接着一挥手,带着林再淳出去了。
剩下两人相对而坐,高淮的眼睛却看着别处,断断续续地,艰难地道:“我和大堂主很早就潜伏进了襄垣。我看到你们饮酒,我……小谏,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我也想了,最多我带着澈儿走人,也不一定非要当什么太子皇帝……”
萧谏打断了他:“我并不是为了什么,那是我自己情愿的。”
高淮一哆嗦,一口气憋住,顿时说不出来话,良久方喃喃地道:“自己情愿?那么你和他……你又跑过来布阵设谋,让人如何信服?”
萧谏道:“过来设伏和别的事情,我分的很清楚,绝不会掺和在一起。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吗?”
高淮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绝望:“萧谏!你竟然如此绝情!你不能这样!”
萧谏微笑起来,缓缓地道:“我为什么不能?”
93
情伤 。。。
我为什么不能?
这句话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高淮的心上,让他一瞬间痛彻肺腑。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能?换言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没有资格管你,你能,你当然能!我拿你毫无办法,我掀桌行不行?
高淮在心里呐喊,气得哆嗦起来,忽然伸手,掀翻了他身前的案几,茶壶茶杯哗啷啷碎了一地。
这声音传到外面,萧雄差点跳起来,却被林再淳伸手拦住了,低声道:“大哥不用担心,他不会把田田怎么样的。”
萧雄叹道:“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吃了乌眼鸡似的。唉,我这弟弟越来越执拗了,不过我不能劝他。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是好是歹都要自己担着,所以不管他怎样,我义无反顾地支持他。”林再淳眉头微蹙,忧愁满面,却终是什么也没说。
眼前的桌子被掀翻,萧谏却依旧坐在椅中不动,眼角微挑,瞥了高淮一眼,道:“你打算欺负我这一身病痛的人吗?”
高淮想说话,却忽然声音暗哑,竟然无法出声。他慢慢转过身去,不再看萧谏,良久方低声道:“你当然能。可是你真的喜欢他?”
萧谏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宣之以口。”
高淮道:“好吧,你可以不说。只是若是传出去,等将来赵国拿下了,你却应该怎么办?你如何……再回东齐呢?”
萧谏伸手轻轻抚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触手处果然是骨瘦如柴了,想来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他轻轻喟叹一声,道:“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记得你的承诺,照顾好澈儿就行了。我倒是真想再见澈儿一面,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高淮心惊起来,低声道:“你什么意思?你在交代遗言吗?我以为你会接着和赵元采双宿双飞去,那会舍得死?”
萧谏道:“死不死也不是我能说了算。我当然想活下去,看着澈儿乖乖做个小皇帝。”他突然不想再多言,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道:“我该回去了,我要想办法早些回到广昌道上去,这样若是石门主能说动大皇子,那边发兵了,我这边好及时配合。你记得一定要和几位将军商量好,把兵马部署妥当,届时就可以乘隙而入,千万不要错过了机会。我行动不自由,你们要主动跟我多联络,我会一直在广昌道上等着。 我该走了,我让我大哥送我回去。”伸手扶着椅子慢慢起身,缓步往船舱外走,待行过高淮身后时,高淮却忽然回身,伸臂抱住了他,颤声道:“小谏,你别走,你究竟要我怎么样?你告诉我行不行?”
萧谏迟滞了一下,慢慢地道:“该说的,刚才都已经说过了,多说也是无益。”
两人僵持片刻,高淮终于对着他笑了一笑,却是艰难苦涩无比,点头道:“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刚才是我带你来的,还是我送你吧。你回去后要当心一点,不要着凉生病。当然我也是多事……会有人操心的……”他已经语不成调,干脆也就闭嘴,用萧谏身上的斗篷仔细地把他裹严实了,横抱起来,出船舱借着夜色返回了襄垣城中。
赵元采带着兵出去还没有回来,两人悄悄溜进了他的寝殿中。高淮把他放到床上,萧谏伸手解去了斗篷递给他,道:“这是你的,不要留在这里,赵元采会起疑心。”高淮伸手接过,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一声不响转身穿窗而去,瞬间走得无影无踪。萧谏衣衫不整地慢慢蹭到窗边,却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唯余一弯残月凄冷,数点星光微微。夜风袭来,他冻得哆嗦起来,却忍着不回去。最后支持不住,终于踉踉跄跄地爬上了床,赶紧把自己裹起来。
等赵元采终于处理了沁县那莫名其妙的偷袭后赶回来时,萧谏已经重新发起了高烧。皇帝大人凑过去,本打算重温旧梦,再续前缘,却看他满脸通红地缩在锦被里发抖,顿时慌了手脚,赶紧传来御医仔细地看了片刻,言道是受寒了,要尽快用药。赵元采便让他们速去准备。他自己坐到床边,伸手握住萧谏的一只手,问道:“箫箫,这是怎么了?又受寒了?”
萧谏哆哆嗦嗦,颤声道:“陛下,我一到这潞州附近,就……哪儿都难受,只觉得生不如死。你让我回军营去吧,不然我……我怕是真要葬身在这里了……”他这话半真半假,赵元采听在耳中,却感同身受,倍觉心疼,忙安慰道:“好,等你好了,我立时让人送你回去。”
萧谏哀求道:“我不想等,我等不下去了,陛下……”赵元采:“你病成这样,如何行路?”萧谏侧头不语,只是微微轻喘,神色却甚是坚决。赵元采无奈,看他病骨支离的模样,只得道:“那么等天亮了,你坐我的车回去,我让御医随行。等这边战事一了,我就回去看你。”
于是萧谏被赵元采送走了,这次声势浩大,随行众多。赵元采亲自把他抱到了自己那辆舒适豪华的大车上,安顿妥当。萧谏高烧未退,昏昏沉沉中感到赵元采在自己唇上轻轻亲了亲,他没有力气回应,缩在被子里不言不动,随着那辘辘的车声离开了襄垣。
山路崎岖难行,赵元采目送一行人马离去,怏怏回转,恨不得立时就拿下潞州,再飞速赶到萧谏身边去,于是加紧攻打。如今的潞州,几经战火,已经成了一个杀戮场,黑云压城,风卷旌旗,城上城下,处处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这边高淮和赵元采你死我活地开战,那边萧雄和石幽在浊漳河中的通海号上协商,想让他去劝大皇子发兵太原。石幽端起了架子来,咳咳两声,慢条斯理的道:“我跟他又不熟,怎么说呢?”
萧雄道:“我跟他也不熟,所以要乔装易容成世外高人去出谋献策,骗得他发兵就成。我听我那弟弟说,他似乎和太原有联系,一直在觊觎着太原,说动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咱就装成个算卦的世外高人,说有预示着东齐皇朝的王者之气在太原噗噗地冒烟。或者咱索性把魏明臻的玉玺偷出来仿制个假的给他,他肯定就拿着玉玺奔太原来了。我这主意不错吧?”
石幽切地一声,道:“老掉牙的手段!恐怕不行,我不去白费这力气。”
萧雄道:“越是老掉牙,越是管用,祖宗留下来的计谋哪一次不是百发百中?这样,你若是说动他了,我这次去把叶七重建起来的小雪堂和青琐印花楼一块儿烧得个干净,气死他丫的!如何?”
石幽道:“你烧他的东西,跟我有什么干系?”
萧雄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他的白银面具上弹了两下,铮铮作响,笑道:“咋就没有关系?我烧了,你赶紧去收集那些乱七八糟的武功秘籍啥的卖给十三旗的狗腿子们,他们为了巴结七公子,还不都高价来抢购啊!别在这儿水仙不开花,装成个大瓣蒜,快跟我去吧!咱赶紧把这些懊糟事儿办妥当了,回到江南去,喝好酒,搂美女,做什么天天困在这里当和尚?”
石幽幽幽地瞥了一眼坐在身边不远处神游天外的林再淳一眼,道:“本座富甲天下,不稀罕这点小钱。看你的面子,去了也就去了,只是我来到这北方,水土不服,浑身发痒,若是没有个好大夫跟着,把这条命搭进去怎么办?”
萧雄皱眉道:“那个……那个……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娇贵?”
林再淳本在出神,此时忽然拂袖而起,道:“我跟你们走一趟,越快越好。赶快把这件事儿了了,我要好好给小田田看看病,他的病不能再往后拖了,不然我也会束手无策。”他转身看着石幽,很认真负责地问道:“你究竟哪儿痒?”
石幽一愣,连忙凑过来巴结讨好:“浑身都痒,要不找个没人的地方,你给我看看?”
林再淳退开一步,道:“不过是水土不服,一点小病,有什么好看的?我给你些丸药吃吃就成了。”
石幽顿觉无趣,低声埋怨道:“江湖上称赞林神医悬壶济世,对待病人不分贵贱,一视同仁,和煦温柔之处,令人如沐春风,偏偏对本座这病重之人就这般粗糙。回头你嫂子们知道了,一定很生你的气。”
林再淳对他的抱怨恍如不闻,道:“走吧,去和三皇子计议一下,然后我们快些出发行动。”
萧雄和石幽这两人在江湖上联手作恶惯了,向来巧舌如簧惯会坑蒙拐骗,但最关键的问题是,高鸿正在幽州不死不活地吊着,仗打得很郁闷,恰恰也接住了太原过来的密报。况他的确有心于太原,再听了所谓世外高人的一番胡言乱语,也就顺水推舟地过来了。
高鸿改道发兵太原的时候,萧谏身子骨儿稍稍好了些,正带着兵士在操练,待听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