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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柳陌红着急道:“班主很想念他???”
“那是他们大人的事嘛,我们哪管得了这些。”小六子小小的手一挥:“哥哥,侬先吃饭吧,肚子饿多难受。”
柳陌红低头看了看食盒,清淡营养的菜色,已经快凉了。
“???不用。”他摇摇头:“我没胃口。”
“怎么这样。”
那小小软软的包子脸皱成一团:“哥哥侬要多吃点,才有力气打跑那些不让侬和凌将军在一起的坏人。”
“你???你认识霄城?”柳陌红眼里燃起一丝希冀。
“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啦。”小六子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充满了歉意道:“对不起呀哥哥,我不能帮侬的,侬不知道凌家的势力在苏州有多大,我根本见不到凌将军,他身边全是凌老爷的人,而且???要是让人知道是我说的,师傅和我就惨了。”
“???没事,这不怪你。”柳陌红又摸了摸他的头:“你和师叔也不容易。”
“哥哥侬是好人。”小六子很享受地又在他手掌上蹭了蹭,像是贪恋他掌心的温暖:“难怪都喜欢侬喏。”
小孩子细细软软的发丝蹭得他轻轻笑起来:“小六子,你是学昆曲儿的?”
“是呀。”小六子用力点头:“给你唱一段好不好?”
不等柳陌红答话,他便自顾自地开始唱起来:“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茶蘑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翦,呖呖莺歌溜的圆???”
一边还挽起个指花来,虽说唱法还稚嫩,但他胜在年纪小,嗓子细,脆生生的一嗓昆腔,鲜灵得像是能掐出一把水来。
“唱得真好。”柳陌红夸他:“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唱得可没你好。”
“真的呀?”小六子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红着一张小脸挠挠头道:“他们都说,能唱的和侬一样好,就能成角儿了。”
“你好好唱,等再过两年能登台了,你一样能成角儿。”柳陌红温和地笑:“可不能偷懒。”
“嗯,不偷懒。”小六子更用力地点头,像是在应个什么了不得的诺。
“六子,你劝完了没有?”
门口的中年男人等的不耐,走进来一见食盒里分毫未动的菜:“怎么还是不吃?”
“我劝了的。”小六子摊手,学着大人的模样耸耸肩:“可是哥哥他不听我的呀。”
“得了得了,没你的事儿了,出去吧。”男子敲敲他的头:“我可警告过你了,这嘴千万得受严实点儿,半点儿风声也不能漏,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阿叔侬今天来这儿之前就和我说过好几次了。”小六子一叠声地应了,冲着柳陌红扮了个鬼脸,一边喊着“哥哥我明天再来看你”一边刺溜地就从门缝里窜了出去。
“您还是不打算吃么?”
男子转向柳陌红:“听将军说您胃不好,别气坏了身子,还是吃点儿吧。”
“你???”柳陌红却是越看越觉得他眼熟:“你是????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像吧?都说一晃眼挺像的。”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也笑了:“我叫杨羡,杨海是我侄子。”
柳陌红“啊”了一声:“原来你是杨大哥的叔叔。”
“是,他自小跟着将军,我跟着老爷。”杨羡点了点头,还惦记着他的饭:“要不然我让人拿去热热,您好歹吃两口?”
“我是真的吃不下。”柳陌红摇头:“就算吃下去,也会吐出来的。”
“您这是何苦。”杨羡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挥手让人来撤了食盒:“那好吧,您什么时候想吃,就向门外叫一声。”
柳陌红点点头,得知眼前的男子是杨海的叔叔,也不再似以前那样拘谨。
杨羡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语带劝慰欲言又止道:“您???您也别怨老爷,他也只是???”
“我知道。”柳陌红笑一笑打断他:“我不怨他的。”
“您能这样想就好。”杨羡叹了口气,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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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本章字数:319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19 00:17: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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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真的一点口风也不能漏?”
杨海拦着杨羡不让他走:“您也看见了这两天将军的情况,连我都急得上火了,若是再找不着人,将军估计就得和老爷翻脸了。”
“你以为我不想说吗?!”杨羡没好气儿地瞪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下的令,谁敢多嘴?如果换作将军让你保密,你会不会走漏风声?”
“那???那您至少也得给我个准信儿,那位的情况怎么样了?”杨海退了一步:“老爷没对他做什么吧?”
“还能做什么?光是把人带走将军就急成这样了,要是老爷再做点儿什么,将军还不得直接从上海调兵回来抢人了?”
杨羡手上夹着烟,深深吸了几口:“不过嘛???那位的情况,还真是不太好。”
杨海浑身一个激灵:“怎么?”
“胃不好,又不肯吃东西。”杨羡摇摇头:“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老爷到现在都还舍不得和将军挑明了说,怕也是害怕将军真急起来。好了,不多说了,我得出去一趟,去迟了老爷该起疑了。”
“诶等等,老爷最近怎么成天都见不着个人影儿?像在躲着谁一样。”
杨海心有不甘地继续问道。
“能不躲着嘛。”杨羡苦笑:“还不是怕被将军遇上不知道该怎么说,夫人、大少爷、二少爷,都不给他个好脸色看,你没见着老爷这两天都是早出晚归,苏州哪儿那么多事儿用得着他老人家出面啊,他都恨不得晚上不回来了。”
杨羡说完掐灭了烟头,那烟灰瞬间零落在地,冰冷成没有温度的尘埃。
等到他走远了,杨海才忐忑不安地走进角落里:“???将军?”
阴影里的凌霄城面上无悲无喜,轮廓冰冷得如同一尊坚硬的石像。
过了好半天,他紧紧握成了拳的右手终是忍不住狠狠砸向身旁的墙里。
“将军!”
杨海惊呼出声,有鲜血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像是一根细细碎碎的红线。
只是这红线的另一端,却没能绑住那个人的小指。
挫败,阴郁,愤怒,不安。
这样的负面情绪已经多年未曾有过,如今死灰复燃卷土重来,强烈得几乎快让他窒息。
从来没有过的???这种什么都把握不住,什么都掌控不了的无力与焦急。
他似乎能够理解,凌双年为什么非要让他放手了。
柳陌红这个弱点和软肋,太明显,太有效。
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知不觉,牵了他的魂,融了他的魄,一点一滴地缚住他的命格。
他当然知道,这是兵家大忌。
但他怎么放得开手?
怎么能就这样放手?怎么狠心就这样放手?
“将军?”
杨海忍不住出声唤他。
“这是第几天了?”凌霄城缓了缓神,镇住心下激荡情绪,低声问道。
“算上今天,该是第三天了。”
凌霄城听到回答,心头又是一紧。
??三天没吃饭,他定是会饿坏的。
??但自己却只能,在这里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霄城?”
凌慕颜从后廊里探出身来:“你一直站在那里干什么?外边冷,进屋来吧。”
凌霄城默默走进了屋里,却没有看到凌墨白。
“大哥呢?”
凌慕颜撇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干什么。大哥这次回来真是不对劲,看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可是像是被谁把心神都抓走了似的???”
凌霄城闻言,不禁微微勾起了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是苦涩的。
??他总算也体会到了。
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带来的失魂落魄,好似良辰美景都只成了一捧废墟。
“你手怎么了?!”凌慕颜一转眼便看见他还流着血的手:“怎么弄成这样?谁弄的?”
“没事。”凌霄城淡淡道:“不小心撞着了。”
凌慕颜气结,只得翻箱倒柜找出了纱布给他包扎上。
“下雪了。”
凌霄城若有所思地看着窗户那一隅缝隙。
凌慕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真,上午还稍稍放晴了的天空此时密云飘雪,一小朵一小朵的白花零零散散地从空中飞舞又飘落,像是没有归处的过客。
“今年的第一场雪。”
凌慕颜忍不住凑到窗前去看,窗户上结了层薄薄的冰花,被屋内的热气一熏,模糊出精巧细腻的美丽轮廓。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喧闹声,似是有一大群孩子从大门口跑过,一边拍手一边笑:“瑞雪兆丰年???”
瑞雪兆丰年。
凌霄城看着这不断有雪花飘零的世界,眼神一点一点地暗下去。
“哥哥哥哥,下雪了!”
小六子一冲进院子里便迫不及待地推开柳陌红的房门:“侬快看喏,今年的第一场雪!”
房门被他撞开,冷风卷着雪花送进屋里。
柳陌红咳了几声:“小六子,把门关上。”
??掐指一算,便是三天了。
胃部传来的疼痛越来越强烈,失眠,忧心,折磨得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虚弱憔悴,躺在床上裹在厚厚的锦被里,也掩不住那消瘦的身形惨淡下去的眉眼,手脚冰凉,像是一个脆弱的玉人一样没有生机。
“哥哥,侬病啦?”小六子扑在床头,手探向他的脸:“没有发烧啊,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柳陌红摇摇头:“只是有点不舒服。”
“那我去叫个大夫来!”小六子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想出去,迎面撞上了杨羡,“阿叔,哥哥病了,侬去找个大夫来伐?”
“你先回去,别吵着柳先生。”杨羡今天表情格外严肃,皱着眉头把小六子推出门去,又折回屋内道:“柳先生,您这样真的是不行的,我去给您找大夫来看看。”
一边说一边对门口道:“老爷,能不能找大夫来?”
从门口慢慢踱进来一个背着手的人影,凌双年淡淡道:“请什么大夫,都治不了心病。”
仿佛空气都随着他的出现而压抑得快要凝固了。
“还是不肯放弃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复杂的目光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你以为你绝食就能威胁到我了?”
柳陌红连跟他争辩的力气也没有。
“如果你真的想死,用不着玩这些花样,我手下还不缺这么一颗子弹。”凌双年的脸色冷下来,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肃穆与狂傲的压迫:“我手上还有很多种法子,能让你生不如死。还记得杜鸣凤当初想怎么做吗?”
柳陌红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与绝望。
??怎么可能不恐惧。
??怎么可能在面对这样的威胁时依然像表面那样淡然。
如果真的要面对这样的下场,那么他宁可选择死在凌双年手上。
“真是顽固。”
凌双年不再多言,从他消瘦虚弱的脸上转开目光,大步踏出了房门。
“老爷。”杨羡急忙跟上:“怎么办?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看看?”
“不是跟你说过了么,这根本不是什么病。”凌双年看着急得焦头烂额的杨羡:“杨海没少缠着你问吧?”
杨羡苦笑:“我也不敢回府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凌双年似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杨羡说着话:“我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这么执着……我原以为只要给点钱,再威胁威胁,他就会心甘情愿地离开霄城的。”
杨羡不敢接话,只陪着他慢慢地在庭前空地上走着,空中的霰雪散落,飘在地上融成一片片湿冷水迹,阴潮着如同挥散不去的云霾。
“霄城也是……就这么喜欢他?”凌双年深深皱起眉,“还有慕颜和墨白,都帮着那个戏子,若是墨白是这样,我也认了,毕竟他从小性子就是这样,可怎么偏偏是霄城呢?那么冷的性子,怎么偏偏就被一个戏子打动了?”
他一圈一圈地慢慢踱着步,天实在是冷,像是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