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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的一声响起,琥珀手中的酒杯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变得粉碎。
在场的人也都统统闻之色变!
「如果没错的话……我想他是在那个地方吧……」唐炎慈长叹一声,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是雪落崖!
夜晚时来到雪落崖感觉别有一番滋味。
断崖口的空洞连接著这苍穹的一片星空,像从巨大的光滑石壁上劈开的一道门扉,而他启开的却是另一个世界那般神秘莫测。这山腰上开得满满的全是梅花,在冷淡的夜风中传来阵阵诡异的香气。
安世清虽然跟了过来,却远远的不敢靠近,众人点著灯光围转在断崖口。
「让我下去看!」琥珀说了之后马上拿过一盏烛灯跳了下去,杨尚也跟著他下去找,可是很快地,他们就在这微弱的灯光之下,看到了张月龙的尸体。
他的身体被掩埋在无数的梅花下,面朝上躺著,完全无法再分辨出脸上的表情,因为他的脸上已经被撞得血肉模糊成一片,若不是看衣著与身材几乎无法分辨出这到底是谁。
「王爷?……」琥珀一抬头竟然看到唐炎慈也站在谷底,「你怎么下来了?」
「是桂忠义带我下来的。」他蹲在了张月龙的尸体旁边,「我想亲自看看这里的情景。」
「太惨了……」琥珀握紧拳头恨声说道,「实在太惨了……」
张月龙跟琥珀一样是从小就已经来到王府内,以保护王爷的安危为责任,这么多年来他跟琥珀情同手足,感情可以说是最好。如今让他亲眼看到这种不幸的发生,却竟然一点也无能为力!眼看著自己的手下一个个死去,心中涌起的悲痛与愤怒,已经让他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
「先把他带回去吧……」唐炎慈叹了口气。
「为什么会这样?」琥珀无力地跪在张月龙的尸体旁边,指头深深地插入了泥土当中,一个人喃喃自语著,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为什么……」
他回过头看著杨尚与桂忠义也都一样充满了愤怒,却又带些茫然地看著自己,他们并不了解事情的始末,可是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地惨死在面前,却是血淋淋的事实。现在连琥珀也开始动摇了,他们都在等待著自己给出一个完整的解释,如果现在他办不到,那么也就会彻底失去手下们的信任。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这就意味著他们再也走不出这雪落山庄了。
「先回去再说。」唐炎慈转过头对桂忠义他们命令道。
将张月龙的尸体从谷地里带了上来,安世清见了惊骇得连脸色都变了,他用手指著抖个不停。
「他……刚才不是还来过酒宴里?为什么会突然……」
他尚还温热的尸体上,腥红的血粘著好些黄色的梅花朵,在月色与摇晃的灯光的包围里显得尤其诡异。
「北平王请不要慌。」唐炎慈连忙说道,「月龙是在回去为二公子取琴的途中受害的,所以即使到酒宴里来过也不奇怪。」
安世清听后稍微放松了一下,却还是寒声说著,「老夫实在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依我看明天整日王爷也不要离开清影居内,膳食老夫会妥善安排,一日之后我们便立即一同起身离开这地方!」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还要有劳北平王了。」在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然后沉声说,「时候不早了,恐怕这样大家也都没有了玩乐的兴致。不如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先将月龙带回清影居。」
安世清听后连连称是,众人手提著灯火也在此散开了。
一日……之后吗?他紧皱著眉头想著,看来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第七章
几个人一路沉默走回了清影居内,推开门正好看见站在庭院内的上官影月,他独自站著想些什么;一身白衣在夜色中格外落寞。
「回来了?」唐炎慈首先开口问他,「二公子的情况如何?」
「暂时缓和下来了。」上官影月的秀眉之间纠结著化不去的担忧,「那些银针还插在他的穴位上,这没关系吧?」
「应该没有什么。」他走到他的身边,「明天一早我会亲自去给他把拔除的。」
对于他的靠近让上官影月显得有点别扭,毕竟是在他的属下面前。他移开了一步然后向琥珀他们看去,也就在这时看到了杨尚跟桂忠义抬著张月龙的尸体往后屋走去。
「这……怎么了?」难道是在他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琥珀突然冷笑出声,「上官公子,我想你比谁都更清楚是怎么了!」
上官影月听后立即神色一变,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了琥珀一眼之后就转身要走。
「站住!」琥珀大声地喝住了他,「你心虚了吗?」
「琥珀!」唐炎慈显得很是不悦,于是开口阻止道,「你给我冷静一点。」
而琥珀却仿若未闻,只是仍用带著恨意的目光瞪著上官影月,自顾自地往后说了下去。
「你的手段是骗不了人的,上官影月。故意不要安世清派人护送上官落夜回摘星馆,其实你只不过想以此为借口自己一个人出去,利用这个机会杀了正要从摘星馆回来的月龙,当时上官落夜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而雪落山庄内的所有人都聚齐在酒宴的堂厅内,在这段时间里离开过的人,除了月龙……就只有你!」
「就算是那又如何?」上官影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仍然维持著惯来的冰冷口气,刚才看到弟弟发作时的那痛不欲生的样子,让他的心里难受到了极点。所以现在面对琥珀的疑质,他根本没有多作解释的心情。
「杀人偿命你总该懂吧。」琥珀注视著他的举动,然后手轻轻地放在了随身的配剑上,看来是要准备动手。
上官影月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机,却仍然紧盯著他静静站立。
「够了,不可能会是他的!」唐炎慈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僵持的气氛,他挡在上官影月的前面,样子已经显得有些不耐,「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那么,今天的事又该怎么解释?我一直注意著当时所有人的行动,整座山庄的的人全部都在场,难道还真的是怨鬼杀了月龙吗?证据确凿,王爷为何要如此袒护他!」琥珀目视著他,脸上浮现出深切的绝望与愤怒,「月龙跟何九他们一直追随在王爷的身后,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竟然就抵不过这么一个满手血腥的凶手!」
「你太让我失望了,琥珀。」
「对王爷来说,下人……终归是下人对吧……」他脸上的愤怒渐渐被悲伤所代替,声音隐隐有些发抖。
「好了,今天到此为。」唐炎慈却不带感情的声音将他的话截断,「你给我回房去好好反省,在离去雪落山庄之前都不准出来!」
琥珀慢慢地看著他,然后露出个惨淡的笑容,「是,王爷。」他跪了下来,低声说,「属下……遵命。」
为什么心里这么绝望呢?他问自己。本来从许多年前开始,他就没有抱任何奢望的。
唐炎慈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池里,修长结实的身躯在热水的烟雾里裸露。头发湿湿地贴在颈间,习惯性背靠著浴池的边缘。
而跟著他走进来的上官影月却站在一旁,月色与烛灯竟交替将他们的身影投射在了一起。
他倒是有些觉得错愕,从来没有看到过唐炎慈像刚才那样生气的样子。本来是他与琥珀之间的对持,结果到后来却变为了他们师徒之间的矛盾。
「看够了吗?」唐炎慈出声结束两人之间的沉默。从他脱衣服到泡进来他就一直站在旁边。
「你……」没料到他竟然冒出这么一句没正经的话,上官影月勉强才能忍住转身就要走的念头,「我是有话要问你才……」
「我又不介意。」看到他别扭的神情,唐炎慈竟然笑了出声。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上官只好装作没听到,再跟他扯下去只有没完没了,他越显得生气也只会越刺激他。
「那么你又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叫他杀了你出气吗?」唐炎慈抬起头,不以为然地说。
「你真的不怀疑?如果杀死你属下的人,真的是我,你也是这般泰然?」
确实他是在酒宴中唯一离开过的人,只是这一点就足以将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他,琥珀的怀疑也是合乎常理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现在起码已经死过两次了。」
他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神情自若地说道。却让上官影月心里顿时一阵寒意,确实,他曾经有两次都因为闻了薰香而沉睡过去,在那期间如果他要动手的话,自己根本毫无知觉。
他就这么再度陷入了沉默,只听唐炎慈在继续说著。
「不管怎么样你对弟弟的关心是真实的,在他那么痛苦的时候,要你丢下他自己却利用这个机会杀人,我只是相信你绝对不会那么做。」
「相信……吗?」上官影月低声喃喃重复著,心里又生出那种陌生的茫然情绪。
他习惯于不去思考这些太过于复杂的问题,可是当他关心自己的时候,尽管只是浅浅的几句话而已,却让他有一种久违的感觉。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吧,大家都没死,大家都在,所以有人关心他,相信他。他还以为那些日子永远不会再复返了。
正想著,突然脚下一滑,他整个人被唐炎慈拉进了浴池里,还未回神之际,同时烫热水就立即呛进了口里,本来就不太适应高温的他,只觉得皮肤一阵刺激,很是难受。好容易在浴池里站稳了,却看到唐炎慈竟是一脸得逞的笑意,先前忍耐了好久的气愤终于宣告崩溃,他大叫一声然后,用足劲力一拳砸向水面,只听一声巨大的闷响,浴池中顿时水花溅得老高,几乎是直窜屋顶的气势,像水浪般地向高处涌去然后再砸向四周。
唐炎慈在这「哗啦」声之中只能呆呆地立在原地,转眼间原先可以淹到胸口的热水,现在也已经只在小腿的位置上了。
呆了好一会儿,唐炎慈看著上官影月仍然怒气未消的脸,竟然放声大笑了出来,他从来没有笑到这种地步,连顺了好几次气都说不出话来。
「你……在笑什么!」上官影月不甘心就这么被他嘲笑,于是绷著一张脸怒气冲冲地问。
这个可恶的男人!他早就明白,自己越是生气只会越让他觉得刺激而已!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刚刚淹过足的热水里,一个笑个不停,一个却又气又急。
「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唐炎慈目注他这么宣告著,薄唇上带著只有他自己懂得的笑容。
与其说上官影月是冷冰冰地与所有人保持距离,慢慢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不懂得怎样与别人相处。内心就像个小孩一般简单,从来不肯掩饰自己的想法,尽管外表冷漠,可是心里在想著什么,却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
他就是喜欢看到他失去防卫后那些真实的表情。
「那么,趁著月色正好,我们来亲热亲热吧……」唐炎慈一边说一边朝他走近。
上官影月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又突然激得他「兽性大发」了,于是冷冷地瞥过,只觉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