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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撇,幡然醒悟想要她死的不是她的著哥哥,而是整个天渊国的臣民,如今的他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是要依此之法,才能堵住幽幽众口,才能平定他们的怨气吗?
他为了这个权利当真是什么都可以舍得下,可著哥哥你知道吗,一口难辨众人言,一死难解众人怨!
罢了,罢了,我为你再做最后一件事,便是不再让你为难。曼纱华心里起起落落的思虑着。
然后她笑吟吟的望着他,眼里却禽满了泪,视线模糊的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最后最后再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他,将他融入到自己的眼眶中,脑海中,心中,愿永不忘记。
渊著看着她这般顺从安淡,心中不详得得预感腾地升了起来,他许是不该听喜乐这样说,他早该告诉她他的计划的,早该和她商量的,但他又怕她那样单纯的性子,如何让她在文武百官面前演好这场戏。
曼纱华缓缓起身,嘴唇轻启,没有出声,却说了三个字,渊著看着她的嘴型,轻轻念到“不怨你。”
他顿时满眼惊慌,后退了一步,急声命令道,“抓住她!”两旁的侍卫得令以后迅速上前来押她的臂膀。
曼纱华轻轻一笑,淡淡道:“有曼珠沙华的国度,才是东夏国,曼珠沙华盛开的地方,便是我的家。曼珠沙华死了,东夏国亡了,这个曼纱华也该不复存在了。”
渊著深着眸子看着她,多想此时他就告诉她“我覆了天下,原本是为了母后,现在却是为了你,母后不在了,你若也离开,我要这天下有何用!”可是身后的喜乐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他不得张口,否则就功亏一篑。
“啊……!”一声凄厉的鸣叫充斥着整个后宫,惊起了宫中的乌鸦,她站直了身子,密布的乌云终于下起了雨,“嚯哒……嚯哒……”雷声阵阵,雨犹如翻江倒海般的倾泼下来,将她淋得七零八落。
“快去给皇上撑着伞。”喜乐用衣袖遮挡着渊著,命令身旁的宫女们,“别让龙袍湛上雨,这样可不吉利啊!”宫女们迅速的把大玄伞撑起,黄段龙秀彰显贵气,赫然鼎立在渊著的上空。
“抓住她,抓住她!”渊著顾不得雨水,他一把拨开顶上的大玄伞,皇袖一甩又是两声命令,语速颇快带着危机感,他的两条剑眉都快拧到了一起。
他方要抬步去追,身后的喜乐便紧紧拉着他的衣袖,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他,这场戏就是演给底下的百官和天下的百姓。“皇上,这步错可就没机会再挽回这百姓的信任了。”喜乐低声道。
雨水顺着他的眉梢滴落下来……
高台下大臣们紧紧盯着渊著和曼纱华。
大玄伞应声而落,溅起了瓢泼雨水,一干宫女们,吓得通通跪在已经积了水的大理石上,梨花带雨,发髻都已凌乱不堪。喜乐依旧尽自己绵薄之力,用衣袖为渊著挡这来势汹汹的雨,双手紧紧的拉着渊著。
两个侍卫一个抓着曼纱华的臂膀,一个只扯到了衣袖,却怎么按也将她按不到地下跪着,她耸着肩双手紧握,用力的鸣叫着,一群黑色乌鸦从四面八方飞来,盘旋到了她的头顶,她回首最后望了渊著一眼,继而转身狂奔,将两个侍卫统统甩到了一边。
凡在场的众人听她鸣叫,都痛苦的捂着耳朵,这叫声像是要把人撕裂一般的凄惨,有臣民在下面大声叫道,“无愧是豁国妖女,发起妖术蛊惑众生啊!”“乌鸦飞至,又盘旋,必是大祸大祸啊!”其他臣民接踵而至,“该死!该杀!该诛!”
他们却不知为何,脸上都划过了滚烫的水,不知是雨还是泪。
“给朕抓回来!”渊著急声命令道,却未见他抬步半分,心里却急切的想要飞到她的身边,替她遮挡暴雨。
他身后的喜乐面不改观,他所视的不是曼纱华而是渊著的一语一态,喜乐紧跟在渊著身后,还在用湿透了的衣袖为他遮挡着暴雨。
273:帝心之策
273:帝心之策
向曼纱华仆过来的宫人越来越多,却怎么也抓不住她,碰上她的身体的手都异常的疼痛,乌鸦在身侧护着她,那些人只能不远不近的围着她,而她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乌鸦盘旋的高度也愈来愈低,她跑着的速度也愈来愈快,最后把一干宫人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后记追来的士兵,照看着被乌鸦啄伤的宫人们,然后无能为力的看她远跑。
他看着她发狂发癫,仿佛身后有一双黑色的翅膀,像是即将飞走的巫女,天地之间浑浊成一片,他的眼中唯能看见她的身影。
雨水滴落着,打湿着他的睫毛。“不要变,不要绝望,求你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由我一人来承担,善也好,恶也罢,生也好,死也罢,都由我来,我只想护你一世安好。”他隐忍着,心中却张了无数的口,一边说着,一边挠着他的心,但这些话他却只在心里说给了自己听。
他还不能在百官面前显露出一丝担忧。
他只能看着她痛苦发疯大叫,或许这最后一次她真的受不了了,但他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他用这种保全的方式来伤害她。
人生中总有这样的不得已,那样的不得已,最终在诸多不得已下,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在这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他希望她能挺过来,只要这一次她挺过来了,往后的日子,他是天下的主宰,不会再有这种不得已,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他可以撑得起天下,同样可以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然而,此时的曼纱华听不到渊著的心声,更是不能明白渊著的良苦用心,她在经历了被自己亲父王的算计之后,对于帝王这个位子上的人,她都不敢再妄自猜测了,帝王之心远不是她能够看的透的。
渊著隐隐忍着眼眸中的痛惜,脸上尽力维持一种淡漠的神情看着一切,这一切他早已安排好了。
她止了步,狂奔而来的地方便是九帝玄塔的最顶端,是渊著对她说过的塔。
耳畔还回荡着今早说的话。
“九帝玄塔是父皇当年建造的,历时九年又九个月,一共九层,共有九丈高,是宫中最高的建筑,当年建造这座宝塔的师傅说,九层又分别代表着九世,若是天下间痴情的男子与痴情女子携手一同徒步爬上着九层的九帝玄塔,他们会九世都在一起,永不分开。”
“传说可信吗?”
“都说是传说了,信与不信皆在你的一念之间。不过你若想去,我就陪你一起去爬,到时候你便穿着这身九玄纱衣。”
“好,一言为定。”她仰头笑道。
她想着想着便笑了出来,站在上面,往下看,黑压压的一片人,宫外好像还有厮杀,敌军在作着最后的抵抗。他呢?他在哪里。
曼纱华定睛便看到了,众人皆蓝独他黄,不难看到,她向着他的方向嗤笑:“从一开始,我就是你手中的棋子,儿时与你相识便开始了利用。你利用让辰大哥喜欢我,后来安排我在上官府,用我做诱饵,来掩盖发生的阴谋。最后在我生辰之际,本是伤痕累累,你为了你的大计,放任我与歌吟去了邪族,那样你便有了和邪族相交的由头。小云的身份你一早就知道,我与她做朋友,你再利用这层关系,一步步的拉拢云家。此刻将巫女当着众人的面赐死,可立威,可得天下人的爱戴。每一步都在你的算计中,果真……果真是君上之策……”
她凄凉的笑着,可她明明是想笑,泪却总是不听她的使唤,直直的往下掉落着。她总是不信,他是这样待她的。
一瞬,她的头发全白了,身体中像是冲破了一道又一道的关卡,直直叫她气血难顺。
她伸手扶上一抹白发,她知道这是渊辰给她吃的药起的作用,可她身子这样的难受却绝不是丹药所为,那是沉积在她身体中十几年的毒素。
站在高高楼台上,狂风吹起她的衣袂,却又被暴雨打落,九玄纱衣上的血渍也被冲刷的一干二净,她有些重心不稳,鼻尖温热,滴落着血渍。一滴两滴三滴,雨水将血揉进了她的纱裙。
她站在高塔上看着这万里山河,喃喃道:“我们都要为自己的谎言所负责,只是父王去了,这剩下的责任欠下的债就由我来还吧!……不能陪你终老,是我毕生的遗憾。”
她话罢,只觉得意识渐渐模糊,眼前出现了一抹白影,身子像是要下坠的感觉,却在下坠的一瞬停止了一切。
大臣们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嘴里振振有词的念叨着“祸国殃民的妖女,该死!该杀!该诛!”然后众人皆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高高的九帝玄塔上直直地下坠,随即盘旋的乌鸦也缓缓散开。
渊著险些站不稳,喜乐忙扶住了他,低声道:“皇上咱们成功了!”
他凝着的眉头依旧未松开一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身子,他别开喜乐,转身走向玉栏杆边。
那下面跪着的臣民,忙行大礼,跪拜众呼:“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久久不落,回荡在宁京城内外,天渊国上下。
渊著站在露台之上,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身前的玉栏杆,听着文武百官的朝贺,心思却飘的很远。
今日他名义上虽是将巫女处死,实则是为了救她。东夏国的国花“曼珠沙华”无论是什么原因在天渊国大肆的繁殖,残害生灵,在天下人看来,这都与巫女是逃脱不了干系的。一路走来天渊国的人皆流传着东夏国的巫女重新反世,就随着太子渊著出行打仗,而他们走到哪,哪的“曼珠沙华”就出现了。
曼纱华又在众人面前施展过多次巫术,天渊的百姓对巫女的怨声更是一声高过一声。如今他刚刚登基,若是将曼纱华私藏起来,天下的民怨怕是他以一己之力难以平复。所以东夏国巫女必须得死,这是顺天下民意之举。
渊著知道曼纱华依旧是他心中那个最天真最纯洁的华儿,他这样做只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他怎么舍得让她真的死。只是曼纱华不知道渊著的用意。
……
曼纱华感到自己的意识逐步在减弱,鼻尖的温热感慢慢消退,周身像是触碰到了冰凉的玉块,舒爽之意稍稍涌上,顿时又寒冷刺骨,整个经脉抽的她七荤八素,然后沉睡沉睡。她本以为从九帝玄塔那么高的地方坠落,会让她慢慢体验这个身体迅速下坠,心被抽离的感觉,却没想到这个过程快的让她一点体会都没有,整个人像是睡到了棉花上面,轻飘飘的要飞走。
这一生那么长,又这样的短,长的让她想哭,短的又怕不能将他看仔细,努力着最后一点的意识,满脑满心想的还是他。
之后一团白雾腾起,仿佛是曼纱华意识中的,又仿佛是她亲眼所见,所经历的。
雾散了,然后是,漫天的素雪,亲嫩的枝桠,琉璃的绯色,硕果的金麦,她缓缓的走着,用她认为最短的时间内穿越了四季。
这个梦做了很久,她看到了她这一生,东夏国灭,念儿死、白鹿去、小兔离别、小云辞世、歌吟升天、渊芙染坠落、渊辰赐死,她又真真实实的经历了一遍,这样的痛让她难以呼吸。
她本以为人死了就不会有痛觉,可她的心还是痛,痛的难以言喻。
额头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