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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专门的一个屏障,将四周阻隔起来一样。唤月不愿在此地久留,便拖着伤重的身子,向未知的前方走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五米处,沐煜流刚刚睁开了眼睛。
第十一章 罪孽城
唤月已经不知道在这里走了多久,她只知道已经看不到原本在头顶的太阳,努力运了运灵力,还是一无所获,仿佛灵力横空消失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了灵力,形势可不太妙。掉下山崖前狐儿被隐进了自己的意念中,现在灵力全失,也就召唤不出狐儿,看来,接下来的路要自己一个人走了。
不知不觉,头顶的天已经看不见了,唤月伸手摸了摸,竟是进了一个山洞,山洞里漂浮着一股异味,因处在浓雾之中,分辨不出异味从何而来,只是这股异味令人作呕。直觉不太妙,唤月想要退出山洞,可向后退时,碰触到的是一个硬物,竟是一面墙壁,方才来时的路已完全找不到了。
没办法,唤月只能继续向前走,道路倒也通顺,偶尔被地上的东西绊倒,可是并无大碍,唤月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走一步都觉得困难,便想停在原地休息一下,可是一旦停下,便有好多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响起:“继续走,不能停,继续走,不能停,继续走,不能停……”
哀怨的声音层起彼伏,让人毛骨悚然,促使着唤月接着走下去。
终于,当周围的浓雾突然散开,唤月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啊……”一直追逐着唤月的沐煜流也听到了声音,努力辨认方位,向发出尖叫声的地方寻去。
唤月自认自己遇事也算镇定,并不胆小,可是眼前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接受范围,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此地总是浓雾环绕,不,这不是浓雾,是瘴气,刚才唤月穿过的山洞两边,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无数的死人,这些人死状恐怖,而且生前受到了惨绝人寰的虐待,被剥皮抽筋,剜眼削鼻的不在少数,更有甚者肠子被拉出缠绕在脖子上。
唤月再也忍受不了,扶着墙呕吐,吐完后抬头不经意一瞥,头顶上挂着一句死尸,不,应该说是骷髅,因为大多肉已经腐烂,只露出森森白骨,唤月再也不愿在此地再呆一刻,便想寻出口离开,可是在这个洞穴深处的大殿中,除了死尸便再无一物,自己还未完成任务,便要丧命在此么,唤月很不甘心,而这时,一双惨白的手伸向她的背后。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好不容易和慕焱再次联系上,沐煜流便听到慕焱的声音懒洋洋的在脑海中响起:“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在你落下时及时托住,估计你现在早就粉身碎骨了。”
“我找不到唤月,你用灵识帮我扫一下,她在哪里。”沐煜流着急的说。
过了一会,慕焱的声音再次响起:“情况不太妙,她好像进入了婆娑炼狱”
“婆娑炼狱?”
慕焱的声音多了几分凝重:“没错,她被困在了婆娑炼狱里的罪孽城,而且”
“而且什么?”沐煜流隐隐感觉到不妙。
“而且我感觉不到她身上的灵力,她的灵力,全部消失了!”
“什么?”沐煜流大惊。
唤月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森冷气息,虽然灵力全失,可是身手还在,灵活的向旁边一闪,那双苍白的手便扑了空,唤月还未来的及看清袭击她的东西是什么,便又是一阵森冷的感觉,当唤月气喘吁吁的躲避了从多个方向而来的袭击时,才得空看清眼前的一幕。
“这下麻烦了”慕焱接着说,“罪孽城里多的是罪孽深重人的灵,他们被附着在他们生前虐杀人的身体中,为了弥补他们生前对被害人的残忍作为,所以必须将被害人的身体弥补完整”
“什么意思?”
“就是剜眼还眼,取心还心!”
唤月看到刚才立在墙边的腐尸竟然一个一个动了起来,匍匐着向自己靠近,自己唯一的武器就是银丝,可现在没有灵力,银丝出不来,突然,一个被剜了眼睛的腐尸伸出尖锐的爪子向自己眼睛处袭来,堪堪躲过,又是一个被切去半条手臂的人向自己冲来,躲避不及,手臂上一阵剧痛,那具腐尸抓着自己的手臂,竟生生抓出了一条巨大的伤痕,再这样下去,手臂一定会断的,伤痕处微微显紫,腐尸是有尸毒的,如果不尽快逃出去,自己会变得跟它们一样么,她死也不要!
唤月第一次这么感到无力,原来,失去了灵力的自己,竟然是这么无用么,爹,娘,我该怎么办。
手臂已经是呈现出可怖的绿色,眼见着越来越多的腐尸朝自己而来,已经是无路可逃,唤月的意识渐渐模糊,终于,唤月再也支撑不住,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是那个向她急速而来的青色身影,漫天飞舞的剑光和那双惊慌失措的眼。
沐煜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自己害怕,那种仿佛失去一切的害怕,浑身散发冰冷的气息,面露嗜血的光芒,长发飞舞,那种毁灭一切的神情,强迫慕焱为自己解开了封印,已经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敢来,可是还是慢了一步么。
沐煜流浑身散发着煞气,震的腐尸暂时都不敢靠近他,他缓缓将自己的灵力输入唤月的体内,发现都是石沉大海般没有引起一丝波浪,怎么回事,她的体内为什么都存不住灵力?他只能先点住唤月的周身大穴,防止尸毒攻心。
接下来,沐煜流将唤月放到安全的角落里,轻轻拂了拂她的脸,便站起身来,面对着这些腐尸,不,应该是寄存在腐尸体内的恶灵,他就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今天,给予他们最终的审判,长剑飞出,带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腐尸们便化为飞灰,三界内再不存在。
正准备抱着唤月离开,面前却轰隆一声,一扇大门打开,大门里一道白光射出,照在唤月的身上,唤月手臂上的绿色渐渐消退,就连伤口也渐渐愈合,连苍白的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她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美目缓缓睁开,看见沐煜流微微愣了一下神,很快回过神来,挣扎着落地,习惯性的捂住伤口,却发现伤口已经好了,自己也有了力气,一喜,便想运起灵力,可是失望的发现,自己体内还是空空的,自嘲的笑笑:“我还是太贪心了。”
“分开后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掉下悬崖?还有,你的灵力去哪了?”沐煜流低下头,与她直视。
唤月偏过头,躲避他炽热的目光,她记得昏迷前他的神情,下意识的排斥:“我看到了一个物品散发着红光。”唤月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沐煜流。沐煜流沉默了半晌,说道:“我觉得,你灵力的失去,与那件物品有关。”
正说着,那扇射出白光的大门内,一阵佛音声传出,柔和的声音轻轻呢喃,几千万种声音在浅唱低吟,就像沐浴在圣光之中,头顶是金光闪闪的佛,脚下的转生轮回的忘川,神识变的清明起来,红尘的一切都仿佛已经看破。
“浮屠塔,没想到,浮屠塔居然在婆娑地狱。”沐煜流定定的看着那扇大门,回头看见唤月紧紧闭着眼,神情说不出的放松,慕焱的声音再次响起:“沐浴神光沐浴了这么久,原来她竟是罪孽深重之人。”
“罪孽深重么”沐煜流温柔的笑,“有罪就有罪吧,死后永堕忘川,我也认了。”此时的沐煜流永远不会想到,在很多年后的的一天,他会一语成谶。
第十二章 浮屠塔
唤月和沐煜流进了大门内,梵音没有停止,顺着梵音的轻吟,他们找到了浮屠塔的所在地。一眼看不见塔顶,塔身重重叠叠,全身雕刻着上万个精致的石像;各个佛像姿态不同;但都栩栩如生。浮屠塔缓缓旋转,每一个窗口都有无数的灵在塔内接受洗礼,刚才的白光都是从这些窗口散发出来。
“浮屠塔只是用来被镇压那些冤死的灵,防止怨灵出去为祸人间,可是对那些恶灵却浑然不顾。”唤月叹息。
听了她的话,沐煜流苦笑,缓缓说道:“恶灵身上有杀气,杀气是不能被浮屠塔所炼化的,而冤死的灵满腹冤屈无处诉,这些冤气就会转换为戾气,而戾气正是浮屠塔所需要的,所以门外的婆娑炼狱和浮屠塔应该是相互合作的关系。”
“相互合作?”
“没错,浮屠塔将恶灵困在怨灵身体内作恶,而收集到的怨灵则被送往浮屠塔进行炼化。”
“浮屠塔是上天诸佛所留在人间的,怎么会做这么邪恶的事情”唤月大惊
“佛又如何,神又如何,神佛的一念之差便会成魔,在我看来,无论是九天之上的神,还是忘川底部的魂,也没有什么区别,当初众佛升天,独独遗落了浮屠塔,浮屠塔自然是不甘心,所以想要加快修炼从而再次升天,怨气不够不足以进化,于是采取了这么极端的方法。”沐煜流淡淡的说。
唤月看着眼前的浮屠塔,想起刚才沐浴在自己身上的神光,原来,我身上也有怨气么?我从无冤屈,可是怨气从何而来?唤月第一次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陌生。
仿佛看出了唤月的心思,沐煜流安慰她说:“也许是你中了尸毒的缘故,那些尸毒有着浓厚的怨气,也难怪神光会发现你。”
唤月点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梵音声突然增大,变的有几分尖锐,塔里的冤魂不安分起来,一个一个尖叫着扑向窗口处想要逃脱出来,进来的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数不清的白光像利刃一样向唤月袭去,唤月现在身无灵力,只能凭借敏捷的身法躲避,沐煜流冲上前想将唤月护在怀里,可惊愕的发现白光直直从体内穿过,仍旧向唤月而去。
“笨蛋,浮屠塔针对的是怨气,怨气啊,你没有一丝怨气浮屠塔是不会炼化你的”慕焱受不了的大叫,“也不知道她做的什么孽,哦,不对,是别人对她做的什么孽,她居然怨气这么大,她应该也被封印了吧,所以才不记得以前的事。”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救她。”看着唤月渐渐无力躲避,沐煜流向浮屠塔冲去,你想修炼成佛对吧,没了这些冤魂,我看你还怎么成佛,瞬间,沐煜流冲进了塔里,从第一层开始,沐煜流不停吸收怨灵的怨气
然后第二层
第三层
第四层
……
浮屠塔怒了,好不容易收集的冤魂怨气被吸走,那还有什么可以炼化!渐渐的,唤月觉得白光变少了,最后没有了,刚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心里一凉,沐煜流去哪了,此时的浮屠塔晃动的更加厉害,从窗口处隐隐可见沐煜流在躲避白光的攻击,由于戾气吸收太多,此时的他浑身散发青绿色的光芒。
“沐煜流”唤月担心的呼喊,太多的记忆浮上心头,初见时他对她温暖的笑,她扣着绕乐环索要千金时他无奈的笑,害怕她的脚受伤用内力踩碎地上尖锐的树枝和石头,被巨熊袭击时他对自己的保护,婆娑炼狱里面对无数腐尸他毅然决然挡在自己面前,那双惊慌失措仿佛失去了一切的眼,还有……唤月看了看身上的长裙,她早就知道衣服是特地为她订做的,从完全符合她的穿衣特征,大小就可以看出来,可是自己却对他一直保有一份戒心,当初答应他与自己同行,也是有着利用的心理,可是,如今自己危难时,奋不顾身,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