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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个沿着小路朝外面走,从女生宿舍到校门口,中间要穿过一个小操场,三幢教学楼,以及大礼堂。这是清晨,空气很凛冽,远处有一群麻雀在地上跳来跳去,我们走近时它们仓皇离开。
廖德伟看了看天空说:“寒假开始了。”
“嗯。”
“有一年寒假,我与永恒、明子三个人在家里喝酒暖身。”他说:“明子放了摇滚乐的唱片,我们边跳舞边唱歌,明子跟我们演示她刚学会的乐器,那是一个口琴,很小的那种布鲁斯口琴,只有十个孔,却能演奏出各种音乐。当时我和永恒觉得很神奇,决定也去学一门乐器。他向来喜欢出风头,所以选了吉他,而我在明子的建议下选了贝司。不久后我们三个组成了一个乐队,不演出,也不告诉别人,只是自己凑在一起玩。”
我点点头,这的确是很美好的记忆。
“后来才在琴姐的介绍下认识了小黑,他很快跟我们熟悉,加入到我们之中来。我们玩得久了就很想把自己的成绩展示给别人看,所以开始演出,也就是去年,那次文艺节。”
一阵冷风吹过,我把手缩进口袋里。廖德伟却停下来站到我面前,看着我说:“蔻丹,明子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的每一个经历、每一次成长,都与她有关,某些方面来讲我很依赖她,你能理解吗?”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忽然发觉爱本身也具有生命,它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离开,我们都不知道。可是它在的时候,我们都无法控制自己。我想我大概不太可能因为这件事而与廖德伟分开,因为与他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这样快乐,而我不想让这些快乐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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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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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星下落不明 Chapter Ⅳ(5)
我把手伸过去抚摸他的脸,顿了一会儿才说:“廖德伟,李承珏跟我说,每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都该狠狠地爱一回,不顾结局的那一种。我不知道爱完了会怎样,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我只知道现在,我非常地想念你。”
他怔了一下,然后把我紧紧拥进怀里。这个怀抱比火焰更加热烈,也更加温暖。我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气味,想保留所有我们爱时的证据。
寒假正式到来,我拿到了成绩单,比上一学期好一些,只有三门课不及格。子甄照例是年级第一,佳旺进步飞快,一跃成为班里的前十名。李承珏从来都不计较我的成绩,他只希望我快乐。
而我的确快乐,假期里我并没有常时间地泡在家里,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与乐队成员在一起玩闹,或者和佳旺去逛街。春节期间也去探望陈姨一家,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很好,亲手包了饺子给我吃。
吃完饭后陈姨回房间休息,我和子甄在客厅里边吃零食边聊天,他问我:“还和那群人在一起?”
“嗯,”我点头说:“跟他们在一起很开心,虽然常常都不知道大家在做什么。”
“那么你终于找到可以和自己交往的‘同龄人’了,我应该说恭喜。”他笑了起来,看样子是真心替我高兴。
我问他:“你呢?在做些什么?”
“筹备考试,可能明年会参加高考,少读一年书会省许多学费出来,我也想快一点学专业知识,然后出来工作。”
他做事总是有自己的计划,我点点头,问:“会不会很辛苦?”
“习惯了就好了。”
我们静了一会儿,我又问他:“你大概已经计划过自己的将来吧?”
“当然,想得很清楚,只等一步步去实现。”
“我却不知道我的将来在哪里。”我说。
他沉默一会儿,回答:“女孩子不想这些也是正常的。”
我低头翻着桌上一本数学辅导书,过了一会儿茫然地放下来,叹了口气。
他伸手拍拍我的脑袋,安慰我说:“你想太多了,时间还来得及,将来总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事情。”
“你遇到了吗?”我侧着头问他。
他苦笑着回答:“我不是那种有资格追求自己喜欢事物的人,我只能做自己必须要做的。”
“那么佳旺呢?”
他认真地想了想,回答说:“我并不讨厌她,但假如因此就要与她谈恋爱的话,我可以选择的对象有很多。”
“哈哈,原来你有这么多追随者。”我笑了起来。
他耸一耸肩膀,诚实地说:“我不能和一个小孩子在一起,我未来的伴侣一定要会做事,有能力,显然佳旺不是。”
我替佳旺惋惜,但子甄说的也全都有道理。
再接着新学期开始,李明子告诉我他们已经开始办相关手续,但廖德伟并没有与我提起。我们一如往常保持热情又不那么浓烈的情谊,只是我开始刻意避免与他亲密。
李明子对我说:“蔻丹,我知道你母亲在你身上留下的阴影,但爱情并没有你想象中可怕,假如你再投入一些,我根本不敢与你竞争。”
“哈哈,”我大笑:“我们有竞争吗?廖德伟又不是奖品。我不愿意想太多,珍惜现在即可。”
她想了一会儿也笑起来。
春天很快到来,四月是文艺节,但高三同学不允许加入。我们一行人干脆自己在外面搭了一个台子唱歌,周永恒的魅力非同一般,大部分学生都被他吸引过去,围在简陋的台子下面大声呼喊乐队的名字,西施教堂,这是个多么动听的名字。
北极星下落不明 Chapter Ⅳ(6)
忽然校方来突击,大家抱着乐器纷纷逃窜,小黑最惨,架子鼓那么笨重,他只好可怜兮兮地守在旁边等待被抓。但他不是本校人,根本不担心会遇到什么麻烦。我和廖德伟躲在树的后面看着他的表情大笑,险些把眼泪笑出来。
然后廖德伟从后面抱住我,轻轻吻我的头发。他说:“蔻丹,认识了你我才发现生活是这样快乐的事。”
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转过头去看他,他说:“我很舍不得你,有时候我自己也不太确信更喜欢你还是明子,你们两个都这么美好,而我又有点贪心。”
他继续说:“但我们现在都还很年轻,我暂时还没有想过一生那么远的事情。出国是早就计划好的,不能改变,老实说我从来没想过会突然地遇到你。蔻丹,你愿意等我回来吗?两年,或者三年,等到我们都足够成熟了,我们也许会清楚我们想要的是什么。”
两年,三年。
这该有多么漫长。
但我依然点头,说:“好。”
眼泪也在这一刻掉了下来。
每一个人的初恋,或者都是这样无疾而终,介于爱情与友情之间,难以定义。我们因为一个个微小的情节去爱,又因为浩大的理由分开,比如理想,或者未来。而我已经不在乎结局,因为青春短暂,人们忙着快乐,忙着忧伤,忙着纪念与忘却,不应该把精力耗费在接踵而至的遗憾上面,生命如此厚重,总会有人补偿我们所失去的。
告别的时刻终于来临。
我并没有去送他们,因为我正在教室里进行数学测验。那一天的题目格外困难,简直可以杀死十个爱因斯坦。我对着一道几何题发怔,铅笔在手中转来转去,忽然掉到地上,咚的一声。
我低下头去捡,这才发现笔芯已经断了。而我还没有与他说再见,我第一次爱的男孩呵,他是这样美好。
我伏到卷子上,此刻什么也写不出来。
考完试我从教室里走出来,周永恒站在旁边低声说:“他们已经走了。”
我点点头。
而如果没有说再见,是不是真的就不会再见?
我望着远处的天空,明媚得令人出现幻觉,我仿佛能看到一架飞机滑过去,载着我喜欢的人和我的快乐。我在心里对那架飞机高喊:喂,你一定要回来,我在等着你呀!
这句迟到的约定最终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但我也并没有很难过,我一如既往,平静地吃饭,平静地上课,偶尔经过校园的某个角落时会想起什么来,也是很快地就回过神的那种。
后来想想,有时候我们经历一件事情,也许是为另一件事做铺垫。它提醒我们该怎样面对,怎样行动。
与廖德伟这样清淡的感情,也许是为了区别与他人浓烈的爱吧?
八月,我收到了来自冰岛寄来的信件,里面是简短的留言:我们已经安顿了下来,一切很顺利,且勿挂念,保重。
还有一张照片,是他们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刻,北欧的每一座城市都犹如童话故事里的场景,蓝的天,绿的草,红色的木头房子。廖德伟穿格子裤,头戴一顶棒球帽,而李明子着墨绿色的裙子,配玫瑰红的围巾。他们是真正的金童*,我希望他们会快乐。
而我也要快乐。我对自己说。
西施教堂乐队也许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插曲,现在这段插曲结束,只剩下周永恒还时常出现。我与他成了真正的朋友,有时站在阳台上聊天。他很健谈,也很幽默,是女孩子很容易亲近的那类男生。
“其实看到你的那一刻我还以为你会跟德伟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你实在是那种很漂亮的女孩子,蔻丹,只是你不太主动。”他说。
北极星下落不明 Chapter Ⅳ(7)
“这么说来你很看好我咯?”我同他开玩笑。
“呃……”他搔搔头发:“怎么说呢?很小的时候明子就喜欢德伟多过于我,我一直不太甘心。但他们俩实在很相称,无论性格、长相、喜好,我们三个一同出去,人家只会认为他们俩是一对,而我是电灯炮,这令我很尴尬。”
我轻轻叫出声:“呀,我听明白了,你暗恋李明子!”
“才不是暗恋,我们三个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不讲出来而已。”他自嘲地笑了笑。
“那么他们走了以后你不寂寞吗?”
“我?”他朝别处看了看,拦下一个经过的女生捏她的脸蛋,那女孩子应当跟她很熟悉,立刻娇嗔地垂打他的胸口,他朝我挑了挑眉毛道:“你看到了?我从来不愁没人陪。”
我笑了起来,解释说:“我是指乐队方面。”
“乐队?你没看出来吗?我其实对音乐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诚实地告诉你,我只喜欢赚钱。我父亲做投资行业,小时候我看着他们分析每一个项目的优与劣,成功的几率有多大,会遇到什么风险……我觉得这有趣极了,仿佛能预知未来一般,所以我从那时就铁了心要赚很多很多钱,但他们两个觉得我很俗。”
我赞叹地点点头说:“其实一点也不俗,有目标的人都值得敬重。”
“那你呢?你将来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
他耸了耸肩膀,说:“不过也无所谓啦,有些人直到三十岁时才能确定他们想要什么,你还来得及。”
瞧,其实他也很聪明。
上课铃声响起,我们分别回到教室里。
可是将来要做什么这种事情,我的确是从来没有想过。我没有特别擅长的事情,也没有特别感兴趣的事情。假如幻想三十岁时的生活的话,我希望自己已经结婚,有两三个孩子,白天丈夫去上班,我在家里与孩子们玩耍。
但这个丈夫具体说来是什么样子,我也根本想不出来。
未来对我而言实在是太茫然了。
子甄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