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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看清柳益傲手上的东西后,禹临峰反而不恼了。他坐回靠椅中,却仍是开口叫了一句,示意他适可而止。
“你说。”
“这……”
“还想什么想,赶紧地让他起开!晋霜你小子,回去我要你好看!要是……”
“我想好了,还请阁下收回。”
“呵!”
阴寒的剑身闪电般一刺,在柳益傲手上一旋,骤然与左手一换。剑鞘自正中分开,一幅尺长的绢画自鞘内脱出,现于众人眼前。而座中的季桑此时已经昏了过去。
“进退得当,该赏。”柳老七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睨着面前的晋霜,终于卸下一身霸气。
“诸位,此图,还请牢记于心。”始终坐着的禹临峰终于徐徐站起,傲立房间正中。
生死门内,夜啼谷中。薄薄一张绢画,竟是将夜啼要塞与妖物类别尽数囊括!
“这张图,是那万人,用鲜血铸就的。”
= = =
深夜,苍鹫营帐。
一个身影静静地跪立在营地正中,没有任何反抗与言语。
主营内,季桑正气急败坏地发着火。
“晋霜那小子,竟然将我们的人员布置和计划和盘托出,简直是吃里扒外!”
“藩主,您不该动怒的。”黑暗中,一人翘腿坐在躺椅之中,远远地瞧着一脸灰败的男人。“他这么一闹,好歹让我们见到了夜啼的地图。”
“你还说,那柳老七分明就是故意的!让我当众出丑不说,营帐中就我一人未见过那张图,他分明是让我后日去送死!”说到气愤处,季桑一锤敲在桌子上,整张脸更加狰狞起来。
“怎么会,”躺椅上人忽的笑了,“夜啼一战,苍鹫三百战士,可都是为了您的安危而出生入死的。您可要好好地记着您叔叔的吩咐才是。”
八十四 夙愿
“三哥,十七到了!”
房门被猛地推开,禹临峰看着直接冲进来的老七,好半天才从那声三哥中回过神来。二十年了吧,再没有人叫过他这个名字。
“走,去见他!”
“三哥!”河道边,那人一袭青白的麻衣,一张俊秀的脸上虽没什么波澜,嘴角勾起的梨涡却将他悄然出卖。
禹临峰大掌一挥拍在来人的肩上,眸光越过他滑向河道边被固定好的木船,晶亮起来。“干的不错。”他回头,朝着十七重重地点点头。
“十七叔,好久不见。”不远处,禹知行站定在人群之外,看着久别重逢的几人,不禁也高兴地笑起来。
“禹儿,这可真是长大了。”莫十七从几个大男人身边挤过,一下凑到知行的面前。
这厢禹临峰还在为着那句禹儿别扭着,就听莫磊一本正经地瞅他一眼,朗声道。“长得真是愈发俊秀了,可好没随了三哥,不然可毁了。”
“莫十七!你个老小子!”
“哎,七哥,快帮我。”
“哈哈!三哥胡子都歪了!”
“我倒是说谁一大早在吵,原来真是你们这几个。”正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插了进来,将闹腾的几人兴致一扫而空。
“季藩主。”禹临峰远远地看住他,盯得他浑身一抖住了脚,才微笑看向他身边的少年。“午时将至,禺山法士已到齐,不知苍鹫可是准备好了?”
季桑抬眼看向不断自木船上下来的人,心里估摸着算了算,倒也放心下来。对方不过两百人,自己人数多上一半,主动权还是在他手里。
“那么就照昨日讨论的,午时全部人员在河岸集合,乘船进入。”晋霜欣然一笑,朝着禹临峰鞠上一躬,便返身去布置去了。
季桑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一人被撂在禺山的人堆里,后脚跟就是一抖,立马转身跟了上去。“晋霜你给我站住,你们昨日居然还把我的计划给改了不成?!”
“父亲。”
“他既然选择呆在苍鹫,就该有他的理由。”禹临峰回身看向面带担忧的知行,不觉也叹了口气。他方才也看到了少年衣衫下被隐藏起来的伤痕,想来,这样的处罚该是寻常的事,他才会习以为常。
“好了,大伙集合,做大战的准备!”
另一边,季桑却是已经快要疯了。
“你们莫不是疯了,不是说那河道的尽头是个千丈的瀑布吗?居然准备坐船走水路,我不去!你们也不准去!”
“禹山主既然选择了走水路,自然是有了好的方法。禺山亦有两百的法士在场,禹临峰此人不会拿自己兄弟的性命开玩笑的。”
“我……”季桑沉默了,他看着面前镇静的少年,安静下来。没错,禹临峰此人不会拿兄弟去冒险。他抚了抚心口,一咬牙,终于点了头。“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子们!”
看着被簇拥而去的男人,晋霜默然一叹,看看艳阳高照的天色,终于抬脚跟了上去。
巳时将近。
远看的时候还未觉的,真正登上船众人才发现,这船真的大的出奇。前后三艘,竟是将五百人全部载上了。
而且,甲板之上遍布的突起物,总让人觉得奇异。
“起锚!”头船之上,禹临峰一声长呼,终于拉开这场杀战的序幕。
= = =
河流湍急,船速也越来越快。
甲板之上,禹临峰和船舱下的人说了些什么,而后猛然起身,将舱门封死。
“为何我苍鹫众人全部要缩居在船舱之中,禹山主,你莫不是想抢占这头等的功劳?”上船之前,苍鹫的人就已经被分了流,而后更是全数被关在了甲板之下。季桑一把拨开欲将他带下的少年,执意留在了上面。
“季藩主还是留着点力气的好,不然摔下去了,可就算英年早逝了。”
“你说什么?”季桑伸手一拉,却没够得到禹临峰的衣角。他看看只剩二十余人的甲板,终于想起这河流的前端是千丈的瀑布,不禁毛骨悚然起来。“什么意思,他竟是要公报私仇,将我扔下船去?!”
一旁,晋霜看他一脸焦急,开口想要解释一番。
这时,船头却忽的一阵骚动。
“预警!”
“预警!”
“预警!”
一声声长呼在头船传到尾船,瀑布已经出现在了视线的终点!
“怎么办!现在要做什么?!”季桑已经完全地失去了理智,船板上没有人理会他们,那巨大的落水声音越来越近。他眸子忽的一瞪,软倒在地上,禹临峰是准备让他自生自灭,自己摔下瀑布!
“藩主!”晋霜看着面色灰稿的季桑,弯腰正要扶他,却被身旁人一拦,停了下来。
这是,要死了。
季桑紧紧地捂着胸口,正要发疯的时候,身子猛然一轻。
木船随水落下!
满世界只剩下迷蒙的水雾,隆隆的水声将一切遮掩,而从耳边刮过的风,寒冷彻骨!
他们,一路下坠!
下坠!
“啊!!!!”
“放!”
两声嘶喊同时而出,混乱中什么也看不清,季桑只觉得前后似乎爆出华光,已经被晋霜拉着将双脚扣进甲板之上突出的铁圈,一落一升之间产生的巨大冲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嘎!!!!
巨大的黑影临空而出,金属碰撞的声音随后而至。
一瞬之后,晋霜狠狠地砸在木桩之上,滚出很远,最后撞在一根竖着的长墩上。
手腕仍被死死地拽着,他安心地一笑,咳出一口鲜血。抬头,终于看清一切。
载人数百的大船两端,两只巨大的十日鸟被玄铁的铁链捆绑,正奋力地挥动着翅膀。锁链彼端,两个十人的法阵不断闪着鲜艳的红光,禁锢着巨兽的自由。而木船,正凌空滑翔,一点点地朝着远处的水面落去。
禹临峰自甲板上站起身,眼看三只巨船一一成功脱险,狂眉才一舒,露出一抹笑意。
“禹临峰,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禹山主,当真好计谋!”晋霜出手点住季桑的几处大穴,无视他的怒目,兀自擦干嘴角的鲜血,会心地赞叹道。
十日鸟一共只有十只,相传居于极南的地裂谷中,三百年前被狂神封印过六只,而后消失于天启大陆再无踪迹。看来,便是这六只了。
这满是深深钉入船身的圆环和突起的木桩的特制木船,危急时刻配合默契的法士,还有这神来一笔的妖兽。
“这是他二十年终于兑现的承诺。”禹知行揉了揉之前用来拉住晋霜的手臂,朝他微微点头,而后看向沉默无言的父亲,也陷入这无尽的悲壮中。
“方才多谢。”晋霜弯腰深鞠一躬,朝禹知行致谢。若不是他提示,自己和季桑恐怕真的就已经摔下木船,命丧瀑布了。
“不用。”知行缓缓地摇摇头,回眸看定他。“若我不出声,父亲会亲自保你二人。”说着他黑眸一转,看向一脸愤慨的季桑。“他,不配。”
说话间,船舱的舱门已经被拉开,两家的法士陆陆续续地上了甲板,又都默契地将船头船尾让给了正在施法的二十位法士。
咚的一声,船只终于相继落入水面。咒术一收,十日鸟再度封印。行至浅滩,落下铁锚,满船的人已经全部警戒起来。现在的他们,已经身在夜啼之内。
头船之上,禹临峰几步登上瞭望台,扫视一圈,忽的朗声说道。“我不管你们来自哪个帮派,又为何拼死来到这里。今日在夜啼,别人保不了你们,帮不了你们!”
“船外,是天下最凶恶的妖邪!你们的叔父兄弟,你们的同胞好友,曾经惨死于他们的足下!战,就将你们全部的热血献上!但是,一路听我号令!”
“这一战,禺山五十人守船!其余人,跟我一起杀到夜啼谷下,见一见那该死的血蟒!宰上一两条,咱们就回程,用十日鸟御船离开!”
听到守船,骚乱一下传开,却瞬息又安静下来。所有人仰着头,看着那傲立风中的男人,等待着答案。
十日鸟性属火,水妖根本近不了船身,为何要留人守船?
“蠢犊子,来的时候顺水而下,不留人保存体力,倒是打算自己插上翅膀飞不成!”
尾船上,十七噗的一声笑了,仰头看着自家三哥,勾唇笑起来。
不想老七一把搭上他肩膀来了一句“你留下守船,主持大局”,让他瞬间又笑不出来了。
这时,禹临峰忽的转头看向船外,直觉告诉他,它们来了。“而且,这群嗜血的家伙可是见人就咬的,不懂那些畏火避退的道理,留下的可不轻松。”
森冷的风迎面吹来,他深呼吸一口,俯首再道。“小的们,等咱们绘完夜啼的图纸,就是覆灭血蟒的时候!往前!像当年的勇士一般!”
“拔刀,到饮血的时候了!”
“杀!”
人群中,不知谁暴起一声嘶吼。无数的身影朝着船外扑去,与嘶吼的凶兽战在一处。
禹知行紧握手中的长剑,跟上那身负铠甲的男人,杀向妖群!
“朝右突围!”转眼,那高大的身影已经冲在了最前面。所有信息已经在前一天之流传开来,已知的地势只到前方百丈。但那身影就像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指引他们无畏地向前!
“火莲阵!”
大片的火光朝天而起,无数凶兽嘶吼着化为灰烬。
时隔二十载,静如鬼境的夜啼,再一次地响起了震天的嘶吼。
八十五 杀战
呛!
禹知行一剑砍倒面前的牛头怪,终于皱起眉头,向着父亲靠过去。
柳老七忽的一斧斜劈,斧尖擦过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