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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婳婧摇摇头,轻声呢喃:“原来妳还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妳──”婳婧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终于把说出口:“……妳的肚子里有小宝宝了。”
婳婧的话犹如一记残忍的重搥,要命的打击在婳璃的心上!
“不……妳骗人!我没有──我没有……”
她哽咽住,往下的话颤抖得再也无法成声,两行泪珠成串地滑下颊畔。
“怎么了,阿璃?”婳婧的脸蛋儿也瞬间转白。
她明白了,一切的问题出在库尔身上。
自从小十六代她出嫁到蒙古之后,她心底的忧虑终于成真了!
“告诉我,阿璃,为什么妳想离开蒙古?是因为库尔吧?”婳婧问,她的心让婳璃的泪弄乱了。
婳璃仅能摇头,不知从何说起。
“他知道妳的身分,所以为难妳了?”婳婧猜测。
婳璃还是摇头。
“妳说说话啊,别只管摇头。”她不能不问,因为小十六的模样儿教她心疼。
“那么……是不是为了库尔身边那名女侍?”
她的聪明伶俐没有退化,如果不是小十六代嫁一事出了问题,三人一起掉进水泽,不难想象其中复杂的关系。
“那不是他的女侍,那是他的小妾。”婳璃幽幽地说,说话时她的眸光凝聚在被子上、眨也不眨,然后,一眼眶的水泽终于滴成眼泪。
婳婧怔住了。“妳是说他新婚不满三个月就纳妾?”
婳璃一径的沉默,让婳婧心疼。
“都怪我,我该跟库尔讲清楚的,不该逃避。”婳婧自责。
“不,不怪妳……”婳璃摇头,轻轻低诉。
她不怪十四阿姐。
是因为自己太一厢情愿了!一桩挟着谎言的婚姻,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幸福的,她实在太天真了!
叹口气,婳婧问她:“如果妳想回宫里──”
“不可能的!”婳璃决绝地摇头,黯然道:“一旦回到宫中,皇阿玛知道我有了身孕,肯定会要求他把我带回蒙古……”
而那里是她再也不想回去的地方。
“妳不想再见他?”
“见了又如何?他不爱我,见了只会痛苦……我不想跟额娘一样受命运摆布,所以,今生今世我们不会再见。”婳璃面无表情地道,轻柔的声音冷淡的像诉说一件事不干己的事。
“好吧,不回去、也不见面。”婳婧吁了一口气,不再勉强她。“如果妳想离开、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和纳真绝对能替妳安排,可孩子呢?孩子怎么办?妳不可能带着孩子一个人生活。”
“一个女人,就没办法带着孩子生活吗?”这不公平。
“除非妳这一生不再嫁,那么妳可以不在乎。可那对孩子不公平──这孩子会生下来就没有阿玛。”
婳璃的心揪住了,十四阿姐的话提醒了她。
“那么……我只好替孩子找一个﹃阿玛”。”
“阿璃?”
“十四阿姐,妳刚才说我想过怎样的生活,妳都能为我安排?”她仰着头问婳婧,含着水泽的眸光有柔弱的凄楚。
“我是这么说过……”婳婧心中有不祥预感。
“那么,如果我想找一个丈夫,妳也能替我安排?”
“丈夫?!”婳婧睁大眼睛。“阿璃,妳说清楚些。”
“我想找一个丈夫,替孩子找一个阿玛。”婳璃平静地道。
婳婧不敢相信。“妳考虑清楚了?与其这样,跟留在库尔身边有什么差别?”
“不一样,”婳璃摇头,她的心意已决。“我已经说过了,今生今世我们不会再见。”
婳婧看的出来,小十六爱上了库尔。她能了解,不公平的爱会让人绝望的选择放弃,当初她对纳真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情。但是,没亲耳听过库尔的说法,又怎么能判他死刑?
她也曾经误解过纳真对自己的想法,不是吗?
“妳当真想清楚了?”婳婧最后一次试图挽回婳璃的心意。
婳璃点头,她的固执近乎自暴自弃。
“那么,我先送妳回京吧。”婳婧道。
望着婳璃苍白瘦削、却倔强坚决的小脸蛋,一个念头在婳婧心头浮现──或者,她该自己试一试库尔的心意。
三个月后.北京城北京城里最大的烟花楼“醉月阁”即将设席大宴宾客,拍卖一名绝色艳姬,是近两个月内流传在北京城里的大事儿。
一名身着青衫的英俊男子,坐在北京城最大的酒肆二楼,深邃的黑眸俯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身边站的汉子看起来像是随从。
“主子,全打探清楚了,﹃醉月阁”在城西,明日酉时“醉月阁”确实将大宴宾客。不知道这跟十四格格,约您在北京城的﹃醉月阁”相会,是否有关联?”巴札皱起眉头道。
一个格格和一间妓院?巴札怎么地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
三个月前十六格格与阿色娜一起消失在湿地,当时主子为了救十六格格突然冲向湿地,一起被大水所淹没,三天后他和阿色娜却突然出现在储宫前。而十六格格则失去了踪影。
直到一个多用前十四格格却突然托人带来一张帖子给亲王,约在北京城会面。
十六格格失踪这三个多用来,主子已经绝口不再提婧格格的事,巴札还以为主子对婧格格已经死了心,没料到主子竟然答应远至北京城来会婧格格。
“巴札,你以为我凭什么在泽地区死而复生,活着回去?”库尔突然问。
“……属下不明白。”巴札承认。这也是让他想破头的另一个难题。
“你知道纳真和十四格格也曾失足坠入湿地。”他淡淡地道,一径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繁华,向来嚣狂的气势,这三个月来内敛了许多。
巴札眼中射出一道热光。“您的意思是──”
“你总算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他能活着回去,极可能是婳婧和纳真所为。
之前他曾遗人追踪他们到了蒙古境内,之后两人就失去了踪影。按理来说蒙古再大,凭他要在自己的属地找人──哪怕是找一只虫也不难不倒他,却任凭他翻遍了整个蒙古,再也没有两人的消息。
他猜测,他们回到了湿地。
既然有人能从湿地活着出来,表示那里面确实有密道,只不过千百年来没有人曾经成功的从里面走出来,除了纳真、婳婧和他自己──除非还有奇迹。
而他之所以千里迢迢远至北京城,就是来追寻这个奇迹。至于为了什么──他握紧拳头,幽冷的眸底掠过一瞬复杂的激越。
打从他疯狂的跟着婳璃奔向湿地,被浑水灭顶之后,他就想弄清楚他心中那矛盾、又挣扎的情绪到底是为了什么!
本来,她失踪、甚至死了,根本完全不干他的事,他甚至应该称心如意才对,因为那女人竟然敢联同女真皇帝,一起要胁他承认一桩该死的婚事!
当初他之所以“原谅”她,完全是为了报复。
但是报复之后,他却被她脸上那该死的痴情、和该死的绝望给螫痛了心!
该死的女人!
为什么当他那样伤了她之后,她还能拿那对兔子一样天真、痴情的大眼睛,无辜地揪着他!
“明日酉时就是﹃醉月阁”宴请宾客的时辰,帖子梩还写明了“买卖艳姬”的规矩──这跟婧格格约您在此见面会有什么关系?”巴札不知库尔心绪的转变,接着又问。
“看着吧,见机行事。”库尔深沉地道。
他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那人潮川流不息的京城街道。
莫名地,他有种错觉……他在蒙古失去了他的女人,来到这儿,却反而与她更接近!
这口才过晌午,婳璃午膳还没吃就坐在镜台前,任由恭亲王府的丫头替自己梳妆打扮。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她说什么也不能白着一张脸,失了所有的体面,甚至她得比平时花更多心思在妆扮上,只因为……今日是她把自己“卖出去”的日子。
她不能一辈子成为别人的负担,何况是同自己素昧平生的恭亲王德伦贝勒。婳璃明白,若不是考虑与纳真额驸的交情,他不会收留自己,但不代表他就该倒霉地负责她一辈子的生活起居──自从三个月前,十四阿姐和纳真额驸救醒自己以后,就把她交给德伦贝勒,接着德伦贝勒把她带进了恭王亲府。但德伦并不符合她选丈夫的条件。
虽然她想替孩子找一个阿玛,可她不想害一个前途大有可为的年轻男人,让他娶一名怀着孩子、身子已经不清白的女子。
更何况,她压根不打算在皇亲贵冑间选丈夫。如果她的丈夫是贵族,那么难保有一天她和她的“丈夫”不会被皇阿玛召见,何况是刚自西北五了战功,前途光明似锦的德伦贝勒!
“怎么了?”见她的神情有异,坐在她身后的德伦问。
“没什么。”婳璃笑了笑,上周妆的笑靥如花、明盛照人,不再毫无血色。
“妳确定当真要这么做?”德伦贝勒再确认最后一次。他低沉浑厚的嗓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他英俊、深沉的容貌。
“除了这么做,没有别的法子。我……我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阿玛。”望着镜子里的瘦削的人影,她喃喃地道,像是给自己的回答。
这三个月来,德伦已经领教婳璃的固执,他早知道说服不了她,这只是最后一次确认。
拋开凝重的尴尬气氛,婳璃换个话题问:“没问题吧?今天──今天我能把自己卖出去吗?”她平静地问德伦。
为了替孩子找一个合适的阿玛,把自己“卖出去”,选一个由得起价钱、又只想找妾的男人,是她想到的唯一方式。
由得起价钱,表示他的经济够宽裕,能给孩子一个优渥的环境,至于一个会在妓院里找要的男人,习惯了朝三暮四,很快就会对她厌倦。
她指定的条件全是又老、又丑,没有子嗣的京中士绅,就是不要贵族。婳璃执着地认定,又老、又丑、没有子嗣的男人,不会嫌弃她的孩子。
虽然十四阿姐十分不赞同她的做法,认为这实在委屈了她,可她相信自己可以忍受下来。反正她早就死过一次,如果不是有了孩子,她早就没有生存的动力。虽然她曾经是一名皇格格,既然决定了不回宫就与平民无异,往后为了孩子,她会学会逆来顺受。
德伦深沉地望她一眼──“不必耽心,帖子我已经交待﹃望月阁”的嬷嬷发出去,只不过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甚至是一个最坏的馊主意!德伦想。
十四格格把十六格格交代给他,自己却不打算见库尔!想到这里,德伦苦笑。
如果今天那个“该来的”男人不来,那么迫不得已,买下十六格格的人会是他自己,否则皇上若知道了此事,他只能提头去面圣。
“时辰快到了,咱们该出去了!”盛妆后的婳璃从铜镜前站起来,忽略德伦话里强烈的不认同。
德伦不再多言,反正一切他心中早已经有了盘算。
婳璃在前厅上了轿,轿子一路抬到“醉月阁”的后门,阁里的qi书+奇书…齐书嬷嬷一早就打扮的花枝招展、前前后后生张熟魏地打点招呼,申时不到,阁前早已经候了一大群垂涎“艳姬”的恩客,准备竞标买回一名绝色佳人。
这回“醉月阁”的嬷嬷做的可是无本生意,她只不过提供场地、配合演出,除了能得到恩客的全数报酬之外,事后还有一笔贝勒爷发给的丰厚赏金,她当然乐得无条件尽力配台。
这回嬷嬷冲着恭亲王府德伦贝勒的名号,打出的噱头,就是贝勒爷即将在“醉月楼”里拍卖一名府里的艳姬。
在妓院里拍卖女人算不上大事,但拍卖贝勒爷的女人──这倒是盘古开天辟地头一回。待酉时一至,醉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