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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在亭子里躲雨,仗着人小,缩在巨大的芭蕉叶下,一双眼睛骨碌碌地打量天幕。
雨是没有尽头的。
客厅里似乎已经陷入熟睡的不明生物动了动腿。
她有些委屈,有些想哭。
她知道自己容易掉色,可是她喜欢自己有颜色的样子。
掉色的时候,他们,包括宋容山看着她,犹如她是一团虚无的空气,但是当她上了颜色,她发现宋容山是阴晴不定的,看着她,他会有诸多的情绪变化,尤其是帮她上色的时候,他白皙的耳垂通红。
她这时候才是真实存在的。
只有干扰才意味着存在。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拿着那盏小小的灯摸进了他的卧室。
宋容山睡得很沉,没有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窗外的夜是静谧的,秋虫的叫声催人入眠。秋夜似乎是很长很长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很小很小的宋容山。
问题来了,掉色生物说得到底是不是真话?
她是否就是宋容山现在严重智商额数不足的蠢货?
还有,下一章开不了车→_→
☆、似乎病蔫蔫的掉色生物
宋容山的卧室里一片漆黑,厚重的深色窗帘隔绝了其外的所有光线,声音也变得飘渺补课听,只有她手里的那一盏小灯,昏昏暗暗,但的确是唯一的光源。
宋容山的卧室并不大,一张双人床靠墙放在中间,右边靠窗处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摆着一摞的厚部头的书,左边有一个床头柜和一个靠墙的衣柜,没有电视。墙上挂着一些形状奇怪的风景画,没有一张人物画。
床上的人躺得很直,像是挺尸一般笔直,手和脚都放得极规矩,两腿自然伸直,手交叠放到胃和小腹之间的位置,神情全无,但是如同深渊。
噫,真是相当优雅又堪当典范的埃及法老式挺尸。
她摸索上他的床。
他因为很高,床就相对显得有些不够长,但是睡得这么规矩,就空出来半个床位。
她就是从那半个床位爬上去的。
她把灯立在他的枕边,昏暗的光线暧昧不明地打在他的脸上,高挺的鼻梁留下浓重阴影落在另外半边脸上,睫毛几乎是不动的,沉默冷硬如同雕塑。
她看着这张在明示楼里惊鸿一瞥的脸,那张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孔。
她很害怕,就算是在宋容山的家里她也很害怕。
她的记忆是大片空白的,每一次搜素记忆都像是穿越白色迷宫,她只能看到一些苍白的断砖残壁,她也害怕过,也曾心如死灰过,但是她不能哭号,因为无人听她哭号。
她被困在一个极其艰难的处境,她无力自救,只能求助。
她伸出手隔着被子摸到他的手臂,就算是不动,也是坚实有力的。她很清楚,因为她曾被这双手扛到肩上又丢出去。
但是,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一个看似冷酷,实则温润善良的人,因为这个人有一双多纯粹漂亮的眼睛啊。
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触碰到他,但是眼睛看不到,她看见的只是一团虚无。
她现在是掉色的。
她慢慢放低腰身,窝在他身边睡过去。
因为是掉色的一团,就算是有人在身边也看不分明,就算是宋容山突然醒过来,他也不一定看得到。
因此,她似乎是可以无限,无限安心地在他的手边睡去,像是一只困倦地猫贪恋着主人家的温度。
其实她在透明状态下的睡眠是几乎不存在的,她只能闭着眼睛,脑袋根本无法得到正常的休息,嗡嗡嗡的声音像是从远古回荡,她永远无法得到安宁。
她很有自知之明,在天亮的时候,在他的身边享用过了温度,便又提着那盏快要供电不足的小灯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宋容山似乎是有点被打扰,置于小腹上的手微微动了动,或许又只是一点生理反应而已。
梦境写实,但是莫名的香甜柔软,大概是久别经年吧。
宋容山早期的时候,还有些恍恍惚惚,听到有人似乎在客厅拿着杯子倒水喝,水流飞溅在杯壁上的声音清脆。
他反应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家中的确是在昨天刚刚又入住了一位房客。
这位房客她还掉着色。
宋容山起床洗漱的时候,从反射的镜子里看到模模糊糊的几条细微线条,鼻尖萦绕着一点女儿香,他问:“你昨晚睡得还好吗?”
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好。”
宋容山不知道女孩儿家睡醒的时候有没有点脾气,只是他就是觉得她有些不高兴。
但是,宋容山这个缺心眼的,自然不会去安慰她。
宋容山临出门的时候,又嘱咐了她几句,“待在家里哪儿都别动。——嗯,看看电视是可以,按键你会吧。——如果有人敲门,你别理。——我早上听到你倒水喝,原来你是会渴的吗?那你喝水吧。”
说完,就出了门。
他走出门的时候有点得意洋洋地想,养个会掉色的姑娘也不是一件多么苦难的事情嘛。
宋容山很忙很忙。
他忙着做自己的专业课作业,还要去旁听金融系学生的课,看大量的相关专业书,还有一些不好推掉的社交活动,总之,事情是那么那么多。
在这些事情面前,那个说自己似乎叫端端的会掉色的姑娘显得微不足道。
他忙了整整一个星期。
他自然是每晚都要回家的,那个掉色生物会软绵绵地带点雀跃地对他说:“你回来啦。”
有时她会自己在这句例行公事似的“你回来啦”后面加上一句话。
“今天的纪录片放的是《南宋》,很好看啊。”
“我今天喝掉了一壶水,你现在渴不渴啊,但是没有水了。”
“楼下的一只猫窜上来,使劲地挠门。”
“对面的那个人来敲门,说了一句,妹妹在吗。”
诸如此类,几乎没有任何营养和信息量可言的话。
宋容山听,但是听了就过了,自然也不会给她什么答复。
她是被无视了的,还有可能是无限期地无视了的。
她一直呆在这个小房间里,没有任何与外界的交流,在宋容山的眼里也的确是透明的几乎不存在的。
有一天晚上回来,她还没有睡。
宋容山看到一团凌空的毯子缩在窗边,厚重的窗帘像是水流漩涡几乎要把他吞没。
她没有回头,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宋容山有些不适应今晚的沉默。
她今晚怎么不对我说你回来啦?听了快一个星期,说没就没,感觉怪怪的。
宋容山心下讶异,凑到她身边,也想看看她究竟在看些什么。
窗外直对着一座废弃的高墙,上面爬满了常青藤,再用力往远处看,可以在左上角看到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的小小一景。
不远处传来小孩子嬉笑尖叫的声音,被风拉长,又被风扯碎了。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小小的一点的外面世界。
想到这里,宋容山顿了顿。
他想到了当初被关在高墙之内的自己,也整日透过窗想要看见什么。路过的趾高气扬的宋家少年,来往的各种豪车,衣着华丽的宾客,大厅里传来的经久不息的声乐高歌。
或许,当年宋家的少年也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傻,不过是一点窗外的世界。
宋容山顿了顿,有点歉疚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可是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他有点慌张地伸手去摸那团毯子,她的的确确是被裹在里面的,她的脊背有舒缓的起伏,气息淡的快要消失,他推推她,她还是没有反应的。
他着了慌,去摸她的脸。
他看不见她的脸,手下的触感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这几天是消瘦了的,脸颊并不是印象中那般珠玉润滑。
他触到她的鼻尖,淡淡的吐息,极其虚弱。
他大喊:“你到底怎么了?”
还是没有人回应。
他手忙脚乱地给简诵和顾三打电话。
“喂,喂——简二吗?怎,怎么办,她突然快要没有呼吸了,也不说话。”
简二快色反应过来,“你说那掉色的弟媳?你这小子怎么养的?!妈的,你在家里等着,我把莱因哈特的伊万提溜过来给她看看。”
“行,快点,我先给她上个色。只是伊万可不可靠?”
“放心吧,这货嘴巴牢靠得很。在简式的心理测试中,他的忠诚度是最高的。”
宋容山三两下胡乱扒掉了她身上穿了一个礼拜的那件男式衬衫,平放在沙发上,赶紧给她上色。
这一次上色的吸收速度比之前要慢,也许是她本身身体的原因。
花青,钛白,朱红三色轮番上阵,费了好一番功夫,他才给她上完色。
上一次上色他心志不坚,内心的火车开了不知道几趟,现在是根本顾不上什么旖旎心思,抓紧上完,又动作利索地给她擦洗了一下身体,穿了一件白色男式背心,然后又套了一件干净的黑色衬衫上去。
在这期间,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体是绵软无力的,仍由他摆布。
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
她的面色苍白,面颊上原本天然的娇红消失,明显地凹陷进去,颧骨也有些突出了,眼圈下淡淡的一层乌青,眼睛死死地闭着,睫毛压下,像是盖在棺椁上的石兽。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些油腻腻的。
不安在他心头涌起,几乎撼动得他左右无力。
他颤着嗓子说:“你。。。。。。你是叫端端是吧?你不要睡啊,你不是说每天都睡得很好的吗?我,我不太爱和女孩子说话,所以才不和你说话的。你是不是生气了?喂,你是个掉色生物啊?连颜色都掉了,怎么还那么敏感啊?”
幼稚的宋容山,似乎至今都在为自己洗脱。
他实在是有些害怕的。
因为他当初说要养她,就是实实在在地养着她的。
她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他莫名地就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莱因哈特的车飙得举市闻名,市立医院的车在同一车道上,压根追不到莱因哈特的车。
宋容山事先打开了家门,简诵到的时候果然又是率先扬起一脚准备先来个先声夺人的飞踢,然而看到打开的大门,她颇有些郁闷,“小容子你把门打开了,我踹什么呀?”
说着,把身后的伊万推了进来。
宋容山听这名字觉得应该是个发色和眼睛颜色都和华国人不一样的外国友人,然而伊万让他失望了。
人就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华国人。
一张看起来太嫩的娃娃脸,笑起来俩酒窝,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伊万飞扑到已上色生物面前,二话不说去扒她衣服,眼里发着绿光,嘴里嘟囔着“天啊啊啊啊!!会掉色?!!!!让我看一看啊啊?!!”
宋容山义不容辞地给了他一拳。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了一下点击,好奇怪啊,在本应该点击量最好的第四章也就是上色play那章,点击量反而掉了大半。
难道我误会你们了?你们一点也不喜欢看这些有点污污的东西?
我得好好反省一下了→_→ →_→
还有,看文不留评的都是臭流氓→_→
☆、8
伊万后仰倒在地上,半晌幽幽地爬起来,捂着青紫的颧骨对简二抱怨:“这什么情况?”
简二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斜眼睨了他一下,“你扒人家媳妇儿的衣服,人家能不打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