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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微雨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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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梯很宽,肖梦、安晴、乔然几个人并排走在前面,几个男生走在后面。走着,走着,肖梦一抬头,那个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地落入她的视线中。
  她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看样子,他刚吃完饭,一行五个人边说边下楼,其中还有黎安,他们好像在讨论一个什么问题。
  眼看何沐声离她愈来越近,肖梦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不着痕迹地往里挪了一小步,走在了台阶内侧,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何沐声。
  幸好何沐声一直在和几个人认真讨论问题,并没有注意到旁边肖梦,他们就这样,擦肩而过,都以为对方没有看见自己。
  坐在饭桌前,肖梦魂不守舍,脑子里浮现出刚才的一幕幕。何沐声比以前更瘦了,脸上的棱角也变得更加分明,给人感觉愈发严肃。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
  还有,何沐声为什么会来这家饭店吃饭,据她所知,这里不论是离他工作室还是离他家,都有一段距离。
  “梦梦,想啥呢?怎么不吃饭?这可是你最爱吃的红烧鲤鱼。”安晴看她心不在焉的,在旁边悄悄问她。
  “哦,没事。我这就打算吃。”
  肖梦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始吃饭。
  何沐声和黎安吃完饭,送走了几位客人,一起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黎安犹豫半天,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刚才、刚才我没看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肖梦吧。”他仔细地观察着何沐声的神情,试图从中看出蛛丝马迹。
  何沐声倒是一脸地平静,“你没看错。”
  “这么说你也看见了?那你?哦,不对,你们,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该不会是彻底拜拜了吧。”黎安这段时间隐隐约约觉得何沐声和肖梦之间发生了什么,想问却不知道该不如开口。如今看来,他们之前确实有问题。
  何沐声没有回答他一连串的追问,只说了一句,“我不会放弃她的。”简洁却有力量。
  这下,黎安悬着的心踏实了不少,他就知道,何沐声只要认定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放弃。对待他画画的事业如此,对待感情亦是如此。要不然,大学毕业以后,他们班的同学都转行了,只有他还坚持从事艺术创作。
  看来,何沐声对感情的事,已经是自有打算了。而且打算,执着到底了。
  黎安突然想起来,刚才大家讨论去哪吃的时候,是何沐声提议来这家店的。这家店一看就是新开的店,何沐声以前估计也没有来过。那他,选择来这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
  这次黎安真的没有猜错。何沐声选择来这里的原因就是,这在肖梦学校附近。虽然他知道能在这里碰见肖梦的几率很小,但是,他就想试一试。只是因为他想她了。
  刚才在楼梯上见到肖梦,他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心里却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他正想着怎么和肖梦打招呼,就看见了她往楼梯内侧挪动的脚步,看来她还是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不过他愿意等。只要她愿意转身,她就会发现,他一直都在。
  从那天在饭店,无意中见到何沐声以后,何沐声仿佛又消失在了肖梦的生活中。
  生活就像一列列车,不管沿路有什么样的风景,它始终沿着自己的轨道,以一种永远不变的速度,向前行驶。
  肖梦以为,何沐声就是她人生道路上的短暂风景,哪怕再留恋、再不舍,生活终究要回到它自己的轨道上去。

  ☆、转身遇到他

  大三下学期很快要接近尾声了,安晴这学期选了一门艺术鉴赏的选修课,在课程快结束的时候,老师要求每人交一篇关于艺术鉴赏的论文。
  她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查资料,边查边抱怨。
  “梦梦,你说,我当初为啥要选一门艺术鉴赏,我对艺术一窍不通可是。我觉得这论文简直比做物理实验都难。”
  “你当初口口声声地说,这门课不查考勤,好通过。还让我也选呢,看来我当初幸好没听你的。”
  “你和我可不一样,你之前不是跟着何沐学了那么长时间的画画吗?你怎么也算半个行家了。”
  肖梦笑笑不说话。
  “哎,这样吧,不如你帮我写吧。”
  “别介,我还忙着复习考试呢。”
  安晴眼看求救无望,只好自己动手写了。
  她在网上到处搜集相关资料,就这样,找到了何沐声之前在北京录的那期《书画家》的节目视频。还叫肖梦过来陪她一起看。
  说实话,这期节目肖梦也没有看过。一开始是忙竞赛没时间看,竞赛完了又不敢看,害怕这会加深她对他的思念。没想到,再看已经差不多是半年后了。
  “今天我们很高兴地请到著名青年画家,何沐声。让我掌声欢迎他的到来。”
  何沐声自信地走出来,他一身正装,比往日都要正式。
  “何沐声,我们节目组可是请了好几次,因为各种原因一直都没有成行,这次听说您为了参加这个节目,特地把您回去的行程推后了一天,我们都十分感动。”
  “哪里,哪里。”
  “我们知道,今天是您的生日。我们节目组也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生日蛋糕就被推了出来。
  肖梦注意到,他的眼光里刚才有希望的火苗亮了一下,随即又灭了。他以为她会突然出现吧。
  肖梦发现,何沐声上台后,目光一直在观众席上寻找,寻找她的身影。她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起那天打电话时,他略带祈求的话语,原来第二天是他的生日,他当时是多么希望她能够陪他一起度过。而她,当时用多么冷淡的话语,拒绝了他的要求,甚至对他说,以后没事不要联系她。
  自己当时的那些话对何沐声的伤害,比她以为的,恐怕还要大很多倍。
  何沐声对着推出来的蛋糕认真地许了一个愿,没想到,他也会信这个。
  “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告诉我们,刚才您许的是什么愿?”主持人试探地问道。
  主持人也只是尝试地问一下,没想到,何沐声真的回答了,“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能够一直快乐、健康。”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
  大家都听说,何沐声这人一心扑在事业上,从来不考虑个人感情问题,他还曾经对记者说过,为了艺术创作不介意一直单身的话。没想到,这么快,就心有所属了。爱情果然有一种魔力。
  也许连主持人都觉得,今天的何沐声亲和、平易近人,和以往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索性,就放弃了原有的台本上的问题,问了几个大家都最关心的问题。
  “我想,您一定很爱他,能做你的女朋友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她是我见过最乐观、向上的女孩,能认识她是我的幸运。”
  观众们可能都没有想到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画家,竟然是一个这么煽情的人。
  “那您现在有没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我会一直等你的。”
  肖梦发现,台下有女观众的眼中有泪光闪烁。是啊,能被这样的一个男人爱上,换作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吧。
  安晴转头,看见肖梦的眼角有泪水滑落。她隐隐知道,刚才何沐声口中的那个人就是肖梦。她也知道,他们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呀,不看了,我饿了,梦梦陪我去吃饭吧。”安晴假装饿了,随手把视频关了。
  肖梦擦了擦眼泪,说道,“好。”
  去往餐厅的路上,任由安晴说什么,肖梦都会忍不住回忆刚才的那段视频。她一遍遍地在心里问自己,如果她早一点知道,自己在何沐声的心中有多么重要,也知道那天是他的生日,那么自己还会不会对他说那些话。
  她自以为坚定的意志竟在此刻产生了动摇。
  不可否认,这段视频,何沐声的那些话,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重新起了波澜。
  原以为自己的拒绝可以避免自己在爱情中受伤,可现在看来,她的坚持不但伤害了一个真正爱她的人,也很可能让她错失最珍贵的幸福。
  有些人、有些幸福,一旦错过,也许就永远遗失了。
  第二天早上,肖梦推开窗,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空中还在飘洒着鹅毛般的雪花,才发现,原来冬天已经到了啊。
  下午她照例去给辰辰做家教,因为大雪的缘故,今天好多公交车都停运了。肖梦只好坐地铁到最近的地铁站,再步行去辰辰家。等到她到的时候,已经比约定的上课时间晚了二十分钟。
  为了不耽误课程,肖梦把下课时间也顺延了二十分钟。现在已经是冬天,课程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马路上因为积雪融化,路很滑,而且天一黑,也不太看得清脚下的路,肖梦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她一个人艰难地往地铁站走去。恐惧、无力……各种感觉都涌上了心头。
  肖梦一个人默默地走了好久,眼看就要到地铁站了,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路面上。她自己挣扎着想爬起来,这才发现,左脚崴了,动也动不了。刚才摔倒的时候,她右手撑地,现在右手也划出了一道很深的口。
  肖梦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地从地上爬起来。
  但是这里离肖梦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如何到学校是一个难题。今天路况不好,马路上不但行人稀少,连出租车都没有。肖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汽车喇叭声响起,肖梦才发现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身旁,坐在驾驶位的正是何沐声!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上车,我送你。”何沐声言简意赅。
  肖梦没有拒绝。
  由于路上有积雪,何沐声开得很慢。车窗外雪花在飘,车内两人一路默默无语。其实,肖梦心里有很多话想说。
  “你的脚还疼吗?”何沐声率先打破了沉默。
  看来,刚才他都看见了。
  “嗯,还好。”
  肖梦想了一下还是把疑问问出了口,“你刚才是不是一直跟在我身后?”他很可能是不放心自己,一路默默跟在身后。
  “是,现在天这么黑,路也不好走,我不放心你。”
  果然如肖梦所料。
  肖梦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好像每次下课回学校都有一辆黑色轿车跟着她,以前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看来,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何沐声。
  内心有一股暖流滑过。原来,何沐声一直在都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
  何沐声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
  “这是?”肖梦不解。
  “你的脚扭了,要拍个片看看,万一伤到骨头,就麻烦了。”他总是这么贴心。
  肖梦的脚受伤了,没办法走路,何沐声直接把她背进了医院。
  这是他第二次背起她,上一次是在游乐场。上一次是春天,而如今,冬天都到了。转眼,一年已经快过去了啊。这一年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肖梦的眼前。
  初遇时,她以为他是一个严肃的、不苟言笑的画家。后来,她慢慢发现,他不但是一个对待专业十分认真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内心无比细腻、体贴、单纯的人。他用他特有的细腻和温柔,打动了她。再后来,她因为自己对爱情的胆怯,深深地伤害了他。
  本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永远地失去了他。没想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一直都在,只是自己不曾转身。如果自己早一点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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